凤皇凤皇

第57章


道了句:“我见菡萏还不错。”
  青虞道:“你若许我这婢子正妻之位,我便将她许给你。”想想,这两人在一起也许算良配。
  却见约南后退:“只是说笑罢了。当不得真。”神情认真严肃,与青虞回忆中的带笑的妖孽少年一点也不符。
  青虞叹了口气,在想,若是慕容冲死去,她会不会巴巴的念上几十年,不敢忘怀。
  思及此,夜里情浓之时青虞问慕容冲:“若有一日我比你早死,你会如何?”
  却听慕容冲达道:“娇妻美眷,乐不思蜀,你信不信?”
  当即笑了笑,日后的事情难料,谁又知道,也不再烦恼。
  慕容冲离开时正是阳春三月,青虞本想随军,又绝得不合礼数,硬逼着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
  自慕容冲走后,青虞便绝得阿渊变得浮躁起来,行事多了点小家子气,虽照阿渊的年纪看来,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做到如此优秀青虞还不满足有点说不过去,可阿渊本就不是寻常孩子,心中担忧的同时不得解法,直到这一日又关了这小子紧闭,话说自从听墙角过后,紧闭的静心居已经成为了大公子阿渊的固定据点,一月不被罚一次便有点奇怪。
  “阿渊。”阿渊回过头去见自己家母后蹲在自己旁边,浅浅的笑着,翻了个白眼,心道,看这表情,母后心中定是万分得意,来耀武扬威来了。不得不说,阿渊,你把你母后的德行想得太……
  “阿渊,你太过自傲了。”却听青虞这般说。
  没待儿子回答,就听青虞道:“你父皇从未如此自傲,也从未自作聪明过。”
  青虞叹了口气,儿子聪慧叫她欢喜,慕容冲说儿子像他不好,她未觉的儿子肖父有何不好,可是就因为太过聪明,生活的环境太过坦荡,他太过于骄傲他的智慧,做事情小家子气,有些斤斤计较,没有他父亲的风范。
  阿渊抬起头,眼泪在框中。
  青虞抱住阿渊:“你天生聪慧,母后欢喜还来不及,可阿渊,你眼中看到的是井上的一片天,还是这个世界?”井底之蛙的故事,青虞给阿渊讲过。
  “阿渊聪慧,心疼母亲,你以为我便是一点也不知吗?”青虞缓缓道。
  只听阿渊说:“母亲为何这般说我,阿渊……父亲只有母亲一后,阿渊为嫡长子,也是我大燕唯一子嗣。”
  青虞心中一愣,她以为小孩子不懂,只是还是给孩子带来了伤害,拍拍阿渊的肩膀:“可是有人给你……”
  还未说完,就听儿子稚嫩的声音:“母亲真当我是蠢人,一点也不懂……”
  青虞怀抱着阿渊:“我儿,母亲并未看错你,只是你觉得这世间只有这小小的后宫宅院?”
  话至于此,青虞松开了孩子,看儿子在沉思中,青虞轻轻的笑了:“那日你送你父亲五谷,可是你自己的主意?”
  阿渊抬起头明亮一笑,眼角的泪水还未擦干:“这世间不止后宅一处,阿渊的心思竟不如几个月前通透,只是母亲,今日你眼角还有泪痕,发生了何事?”阿渊笑起来的表情像极了慕容冲。
  青虞一脸郝色,今日在书房中想起前世今生总总,莫不是哭了出来?……青虞慌忙的摸向眼角,却又看见阿渊愉悦的表情。
  “臭小子,你骗你老娘?”
  “母亲今日来不止点醒了阿渊,还让阿渊甚是欢喜。”
  阿渊年纪渐长,为了保护她这个母亲,可受了不少流言干扰,青虞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只有六七岁就如此体贴关怀母亲的孩子,心中还有骄傲,她的阿渊疼她,爱她,不过六七岁,就通透如大人,就看得懂且改的来错误。
  又想了想,阿渊身边的宫人是不是也该换上一批。
  刚回殿中就有宫人将蜡,印章封上的密信拿出。
  青虞坐在床前,门口婢女守着,用簪子拆开信来,却一愣,泪从眼中涌出。
  信上道,淮安先生病在床榻之间,命不久矣。
  前段时间才看过宋淮安,知道他身体出了问题,总归北人名士擅长保养,淮安先生师承镜水先生,对保养一道应该很是擅长,青虞并未想到,当年那仙风道骨,被她认为神棍,后面又多次帮助他,面上德艺高尚,里子中有些猥琐的宋淮安就快灯尽油干,快要死掉。
  即使是这时,青虞也未失去分寸,又想,淮安先生一死,对慕容冲的损失是无法估计的,又想,淮安先生是阿渊的授业恩师,是恩人,又想,阿渊再宫中受多了干扰,就怕出现伤仲永的情景,让阿渊体察民情,知道战争的残酷,也是阿渊为帝王道必修一课,又想,自己正愁没有机会到慕容冲身边,慕容冲出征,除了必定的相信慕容冲会赢,不会死,甚至连慕容冲受伤的情景她都不敢想象,她一向不喜欢等待,喜欢自己把握命运。
  这夜像极了清河公主死的那一夜,打雷下雨,在昏沉晃荡的油灯下,青虞让菡萏执笔,写出了自己携阿渊去前线并看望慕容冲的心愿,并且当即送去驿站,快马加鞭,只求早日得到回信。
  当青虞的信到那边时,马上掀起了一番风浪,淮安先生靠在榻上,道了句:“也罢,这是命数,终归会来。”不得不说,宋淮安同学,你越来越像神棍。
  这年六月,青虞携长子阿渊去到军中,七月至,正逢淮安先生几度昏迷后的清醒时间,还未来得及洗尘就被送到淮安先生帐中,据说,淮安先生在道遗言,每日望着东边只是问一句:“阿渊和皇后可是到了?”若回答没有,淮安先生昏睡至第二日,也因为淮安先生遗言之事,军中对青虞和阿渊的到来没有了风言风语,甚至还有人评价:“大公子尊师重道,皇后和善爱才,乃万民之福分。”至于这等话语是不是慕容冲帐中传出,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让皇后进来。”帐门口就听宋淮安的声音,并不像虚弱老人。
  慕容冲拉拉青虞的手,将阿渊抱开:“淮安先生有话交代你,他一直偏心与你。”惜才之意显而易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就不是努力学习的……呜呜,考试要被好多东西,医学院的娃儿伤不起
☆、第 59 章
  青虞发觉笑不出来,只是轻轻推开帘子,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见油灯昏暗,老家伙坐在榻上,面颊已经饥瘦发黄,不像是军师,倒像是难民。
  “你也别笑老家伙这副摸样。”淮安先生的话语此时低沉了,也正常的符合了此情此景,刚才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像是不曾有过的幻象。
  “可知我一直偏心与你可有原因。”见青虞哽咽未语,他主动挑起话题,道,“我师承镜水先生,镜水先生一脉,最重要的就是观星象,查命运。”
  青虞猛抬起头,宋淮安的这项技能他听宋正梅(淮安的孙女)也提过,只是宋正梅说她家爷爷这一辈子就没算对过几卦,只能当玩笑来看。莫不是宋淮安看出她非此界中人?
  却看宋淮安勉强的笑笑:“我前半生霉运加身,现在欲窥得天象,才断了数十年的寿命。”又道:“我知你不信命运,但细细听我道来,你是我见过最华贵的人,现在甚至有紫气东来趋势,且越聚越浓。”
  青虞突然觉得宋淮安无稽之谈,且不说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紫气东来,是帝王道,她王青虞还没有那念想将慕容冲踹下皇位,自己当个女王玩玩,况且慕容冲现在本就是大燕之王,若说王气,慕容冲这个现任帝王应该更为强盛,抬起头道:“淮安先生可是病糊涂了。”心中又有哀叹,话说这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歪想,牛顿当年站在巨人肩上是多么威武,可是后来研究神学去了。
  宋淮安叹了一句:“我亦言尽于此。”
  将一本旧书递给青虞:“此乃我毕生所学,就送予娘娘,娘娘去将我那徒儿叫将来。”
  青虞心中暗道,这该不会有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棍学,却对宋淮安心存感激:“先生多次帮助青虞,先生是青虞的恩人。”
  双手接过书,就地跪下,拜了三拜,慢慢退出。
  “阿渊,先生有话与你说,你记得不要惹先生生气。”看阿渊眼泪在框中,愣是没有哭出来,青虞觉得心酸,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淮安先生可有事情交代娘娘?”约南过来看着青虞手中的书,青虞想到宋淮安说的那些有的没的,顿时觉得无奈,又看看手中的书,该不会这书是宋淮安找好要她进去的由头,早就料到,想到此处,青虞对于刚才宋淮安的那番话,以及对她莫名其妙的敬畏帮助,心中发寒,该不会她真的是……又拍拍自己的脸,想些什么,她本就不是那块料,叫她管一个后院都觉得麻烦,怎么会管一个国家,像那般话,她莫不是发疯,真的相信?听闻老人死前爱说呓语,由于看到幻觉总是说得没头没脑,或许现在进去问宋淮安,他连刚才将书送给她都不记得了。
  约南看青虞眼中闪过各种波纹,猛抬起头:“淮安先生将毕生所学记录于册,交与我传承于世。”
  慕容冲任青虞靠在自己身上,青虞一路劳累,还未歇息就来淮安先生这里,怕是还没反应过来。
  青虞体到背后的温暖,感觉安心,心中再多的难过也得了寄托般,道了句:“凤凰,我好想好想你。”这话语直白,在公众说出来,叫慕容冲如此厚的脸皮也红了半个耳朵。
  “昏话!”
  此时阿渊从营中出来,看样子是哭过了,脸上有搽痕,这小子倒是从来不愿再人前露出怯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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