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是季非城的生母,先前玉妃说她叫错了人,应叫华妃为母妃,依此来推断,怕是她们说的就是几月前她同季非城的那场婚事了。
跟季非城的那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倒为难她们现在还惦记着,只是,她也好奇,当日同季非城成亲,她的身份是容二小姐。
这回,皇上下的圣旨却是美容馆的馆主,不出宫门的两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敛了眉目,安静的跪在那,手上已被烫的麻木,她红唇紧抿,强忍着钻心的疼痛。
落香宫内一时安静万分,没有人再试图开口说话,青鸾就这么跪着,她不想开口,当日同三王爷成亲,却是有其事,这是她抹不去的事实……
古时女子极是注重声誉,她这个二嫁,显然就触了玉妃的不喜,也怪不得她给她难堪。
只是,又是谁同她讲了这些事?按理来说,不出宫门的人,这些民间小事岂能入的她的耳?
会是慕容嫣吗?
她记得,那日新蕊宣读圣旨的时候她也在场,会不会,就是她说的?
手上一轻,茶盏已被人夺去,她抬头,季沐歌带着微怒的眸子看着她。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生气了?他又是因为什么生气?难不成是因为自己。
当时青鸾脑子里滑过的就是这个念头,因为,她想不出季沐歌除了笑还是笑的脸上为什么会变成愠怒?
“母妃。”季沐歌接过她手中的那杯茶盏,朝他母妃轻声说道,“这茶热,呆会您若是喝了,还得小心别烫着。”
他语气不高,甚至比平日里的温言暖语还轻上几分,却让人心中一跳,他,他这是在换另一种法子告诉玉妃,这茶,很烫……
而她,容青鸾正端在手上……
玉妃神色一凛,轻咳一声,原本庸懒着躺在榻上的身躯也坐了直,她朝身后的宫女说道,“去,给本宫从王爷手中把茶水接过来。”
宫女应了声,从季沐歌手中接过茶盏,递到玉妃面前,神色恭敬,“娘娘。”
玉妃放在嘴前轻抿了一口,接着眉微微的皱起,就没再去碰那杯茶……
青鸾跪下的身子向前弯了弯,“青鸾有一事相求。”
几人也是好奇,季沐歌不知她所求何事,只是在她边上站着,看去,竟有了守护的意味。
这也更加坚定了青鸾脑内此时的想法,既然,选择爱了,她就要全力以赴……
玉妃准了,青鸾从地上站起,没有如几人的所料向玉妃求情,向季沐歌哭诉,而是走向了端着茶水的宫女。
“请问?能将你的茶水借我一用吗?”青鸾站在小宫女面前,淡淡的问到,带笑的眸子微微扬着,小宫女顿时举止无措,忙朝玉妃看去。
榻上的玉妃给了个眼神,示意可以,小宫女急急忙忙将托盘递给青鸾,说道,“可以可以。”这么一闹,小宫女已来了个大红脸。
“谢谢!”青鸾接过托盘,目光四处看去,两张案几一张有慕容嫣,一张有华妃,两个都是她不愿意待见的人。
青鸾皱了皱秀气的眉,她要冲茶,又没桌子,总不至于让她蹲在地上给玉妃冲茶吧!那……玉妃肯定看也不会看一眼。
目光扫到玉妃身前空着的案几,牙儿一咬,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青鸾端着托盘走到玉妃的案几前,将托盘里的茶壶,茶盏一一端出,摆在案几上,动作娴熟,姿态优雅,竟让人觉得分外好看。
青鸾淡淡道,“刚才的茶水已凉透,母妃喝着也失了茶味,不若青鸾重新给母妃敬上一杯吧!”
玉妃没说话,只是双眼凝视着青鸾娴熟的动作。
青鸾也不多说,按着往日的样子重倒上了一杯,茶壶高高的举起,手腕一转,那茶壶的嘴便流出水丝,没有溅出杯外一滴,动作熟练的不带一丝停顿……
“你懂沏茶?”玉妃寻问。
“闲暇时喜欢弄些,谈不上懂。”青鸾答道,眼睛依旧注意着手中茶壶,杯中茶到三分之二,清浅停下动作。
玉妃眸子不似初时冷清,看青鸾动作娴熟,绝对是行家,却见她不骄不噪,在她刻意的刁难下还能做到如此淡定从容,不可说她的修养极好。
小心翼翼将茶杯端起,后退数步,跪到殿下,“玉妃娘娘,在这里青鸾先称呼你一声娘娘,青鸾知以前的事儿让您不高兴了,但,既然过去了,就算青鸾千认错万认错,那也是已过去之事,金銮殿上,季沐歌既许了容青鸾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此生,容青鸾定不负他,守他一生……”
她话方落,只感觉到有数道眼光朝她看来,她也顾不得是谁谁谁……只是微敛着眉目等着玉妃的回答。
她知道玉妃不满意她这个儿媳,不然,不会不喝她敬的茶,只是,她想去试图改变一下。
“好一个定不负他,守他一生,容青鸾你要有何能耐能口出此言?犯过的错单凭一句话带过,这就是你容青鸾的能耐吗?”
慕容嫣一脸愤恨之色,她竟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根本没有她说此话的于地。
“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就如同,错过了就是错过再强求也是多余。”满意的看到慕容嫣脸色一白,青鸾微微勾唇,哼,想跟姐斗,再回家练练吧。
玉妃看过来的眼神不似刚才的淡漠,带了些兴趣,“你一个女子又怎么守的住男子的心?沐儿虽许了你一生,但,你就不怕他中途爱上了别的女子?到时,你要会怎样?”
世间男子皆无情,当年,她同皇帝的相遇,曾经宠爱冠决后宫,她一直以为,帝王对她的这份宠爱会持续下去,但她得到的要是什么?
一个玉妃的身份,一个常年冷清却异常华丽的宫殿,她人末老,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
民间,平常人家只要有点小钱,家里莫不是有妻有妾,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皇室子弟?她是奢求了吗?
“他不离,我不离,他若离我便离……”
“玉妃娘娘,没发生的事青鸾不想去妄自猜测,那只会庸人自扰,青鸾相信六爷,只要六爷一句,‘我已不需要你’,青鸾会自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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