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坏男孩

第26章


  「怎么回事?」迂回穿过人群时,我紧绷地低声质问。「我跟康翰迪跳舞,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男人是个麻烦人物,」乔伊冷静地说,「而且每个人都知道。既然这里有许多男人可供挑选,何必给他机会?妳有那么坚决要挑战自家人的地雷吗?」
  「新闻快报,乔伊:生命中有些事情是我可以作主,而不必考虑家人的地雷。」
  「妳说得对,」他等了一下才说。「但如果眼看妳又要落入险坑,我还是不能袖手旁观。只要有机会阻止妳掉下去,我就不能不出声。」
  「无论我要或不要跟康翰迪做任何事,都不干别人的事,」我说。「后果我自行承担。」
  「好,只是妳要了解遭人设计利用的可能性有多高。」
  我锐利地看他一眼。「你为何这么说?」
  「两年前,妳结完婚没多久后,我被找去帮《德州月刊》为康翰迪的报导拍照。那是他要求的。我花了大半天跟他相处。我们聊了许多事,但拍摄接近尾声时,我发现谈话中的每一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他不断问问题、挖掘消息、想知道私下的细节……」
  「莉珀,」我咕哝。
  「要命,不,不是莉珀。是妳。」
  「什么?」我虚弱地问。
  「他说你们在婚礼上见过面。」
  我的心跳好像要停止了。「他有告诉你怎么遇上的吗?」
  「不,但他似乎印象深刻。所以我就清楚讲明不准碰妳。我告诉他妳已经结婚了,而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仍然想知道更多。即使在当时,我也有很不妙的感觉。」乔伊停下脚步,低头用跟我一样的深棕色眼睛看着我。「现在妳才刚离婚,很脆弱,他就来追妳了。」
  「他没有追我,他只是邀我跳舞。」
  「他在追妳,」乔伊坚定地重复。「这房间有那么多女人,他只来找妳。妳觉得原因何在,海芬?」
  我全身泛起寒意。狗屎。或许我又成了巨蛋体育场里的那个女人。或许我受到翰迪吸引,仍因为我是有自毁倾向的被虐狂。
  「他一定有所图谋,」乔伊说。「他想留下记号,报复崔家,从我们身上获得某种东西。他一点也不在乎利用妳来达成目标。他知道最能挑动妳的,就是全家都不赞同的男人。」
  「那不是真的,」我抗议。
  「我认为是。」乔伊扒梳头发,看起来气急败坏。「看在老天的份上,海芬,去找别的人。妳若想结交男友,我认识一大堆——」
  「不,」我绷着脸说。「我不想结交男友。」
  「那我们回座吧。」
  我摇摇头。想到要橡个被教训过的小孩回到全家面前,我就受不了。
  「妳想跳舞?」乔伊问。
  那激起我不情愿的笑容。「跟哥哥跳?不,那太可悲了。况且,你讨厌跳舞。」
  「的确,」乔伊看起来松了口气。
  「我要去洗手间补个妆,」我说。「几分钟后再回去。」
  乔伊离开之后,我闷闷不乐地漫步穿过房间。显然我不该来参加剧院的开幕晚会。我该留在家里。有好多事情要思考,包括为何尽管我自己的判断力和家人都觉得这是个错误,我仍深受康翰迪吸引。
  但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向吧台。
  要找到翰迪高大宽阔的身影并不难。他斜靠在吧台上,手里端着一杯酒。他显然在和某人聊天,虽然他的肩膀挡住了视线。我迟疑地走过去,头微微一偏想看他的同伴是谁。
  他正在和一名女子交谈。当然喽。长得那么帅的男人吸引不到女人,我才不信。那个女人苗条、胸部丰满,穿着闪亮的金色礼服。那副打扮,加上淡金色的头发,使得她看起来像是展示用的小奖座。看到她的脸,我浑身僵住。
  「嗨,凡妮,」我软弱地说。
  
  第十章
  
  傅凡妮看我的眼神,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那表明她不想被打扰。但她的声音倒很亲切友善。「海芬,在这里见到妳真好!妳玩得开心吗?」
  「开心得说不出话呢,」我说。只不过开心的人不是我。有那么多人可选,翰迪偏偏搭上我来自地狱的主管。命运正努力让我了解,这段感情在任何一个层面都行不通。
  翰迪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海芬——」
  「嗨,康先生,」我冷淡地说。「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我要走了。」
  不给凡妮或翰迪半点机会反应,我转身钻入人群。我气得脸色苍白、直想作呕,终于认识到家人对翰迪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他是麻烦,少碰为妙。
  我才走到中途,就感觉他已来到我背后,他按住我的手臂。我僵直地转身面对他。他的脸像花岗岩般冷硬。
  「请回去找凡妮,」我告诉他。「要是她觉得我把你抢走了,我下个星期就得清扫公司的厕所。」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我只是喝杯酒。难道我该孤单地在角落等候妳决定要拿我怎么办吗?」
  「不,不用在角落等。」我瞪视他。「但你起码可以等个五分钟再换对象。」
  「她不是我的对象。我是在等妳。而妳该死的花了不只五分钟在犹豫要不要跟我跳舞。我才不接受妳或妳家人这种态度,海芬。」
  「照你过去的表现,你还指望什么?鲜花大游行吗?他们完全有权利怀疑你的动机。」
  「那妳呢?妳觉得我的动机是什么?」
  「我想你不会要我在众人面前回答那个问题。」
  「那我们就去隐密的地方,」他恨恨地说。「因为,老天在上,我绝对要知道答案。」
  「好。」他抓起我手腕时,我脑中一片空茫,冻结在白色的惊慌之中。上次被正在生气的男人抓住,我落得进医院治疗的下场。但他这一握虽然抓得很牢,却不痛。我强迫自己放松,随着他带领我穿过人群。
  一个女歌手正深情地唱着〈夏日时光〉,那阴沈忧郁的旋律烟一般缠绕着我们。
  终于走出房间、通过水泄不通的大厅时,我仍然晕头转向。我们来到两扇门前的时候,被迫停下来,因为有人挡住去路。是盖奇。他看了看我们,眼睛像装在瓶子里的闪电般晶亮,没有漏看任何细节,包括翰迪抓住我手腕的方式。
  「妳需要我吗?」盖奇静静地问。
  翰迪的脸色像准备要杀人了。「她没事,」他说。
  哥哥完全不理他,只凝视着我。我心中涌起对他的感激,我知道要他放手让我跟一个他鄙视的男人离开,是多么困难。但盖奇知道这是我的选择。除非我需要,不然他不会出手。
  「没关系,」我对他说。「我什么也不需要。」
  大哥点点头,尽管他显然内心挣扎着想插手。我们离开时,他的表情有如眼睁睁目送我随撒旦而去。我知道盖奇为我感到害怕。他不相信康翰迪。
  仔细一想,我也不相信。
  翰迪拉着我穿过那两扇门,绕过转角走进剧院深处,最后在某座维修中的楼梯间停下,这里闻起来有水泥、金属和闷闷的湿气。周遭很安静,只有滴水声和我们乱了拍子的呼吸声。灯光从上头某处撒下朦胧的荧光,笼罩着我们。
  翰迪面对我,衬着水泥的背景,他看起来巨大又阴沈。「现在,」他唐突地说,「把妳不愿在里面说的话告诉我。」
  我朝他开火。「我想,假使我不是崔家的人,你不会来跟我搭讪。我认为你想让盖奇知道,如果他得到莉珀,你会为了报复而睡他妹妹。我认为你隐藏起来的问题,比你愿意承认的多得多。我认为——」
  我惊呼一声停下来,因为他抓住我。狂乱的情绪在心中节节高涨,混合了恐惧、气愤,以及令我不敢置信的兴奋。
  「都错,」他咬牙说道,口音浓重、饱含藐视。「我没那么复杂,海芬。事实上,自从在那该死的酒窖遇见妳后,我就一直想要妳。因为和妳相处那五分钟所产生的电流,远胜于我在此之前或之后认识的任何女人。这不是报复妳家人的阴谋,海芬。这里面没有任何隐藏的问题。事情很单纯,我只是想带妳上床,做到天昏地暗。」
  我表情一僵,觉得受到冒犯却又很困惑。我还来不及说出完整的字,翰迪已吻住我。我用力推他,他抬起头咕哝一些听起来很淫秽的话,但脉博暴冲使我听不太清楚。
  他用双手捧住我的头,十指顺着我的头颅扶好。他的嘴再次找到我。他的舌探入我口中时,那滋味与热力甜蜜到令人难以承受。亲吻的快感尖叫着窜遍全身,两人的饥渴旗鼓相当、擦撞出火焰。我张嘴迎向他,颤抖到几乎无法站立。他一只手绕过来搂住,保护我的背不去撞上冷硬的水泥墙,另一只手沿着我的正面往下滑。我回吻他,有样学样地舔着他嘴巴内侧。感觉太强烈,我失去控制。
  他扯开嘴巴,粗鲁地梭巡我的颈侧。他刮过胡子的下巴磨蹭着,将一阵阵欢愉传送到我的胃部。我听见他呢喃着一些话,类似既然进了所好大学,我至少应该够聪明、知道男人想跟我上床。只不过他的用语粗野得多。
  「我不是绅士,」他说下去,箝住我的身体,炽热的呼吸吹拂过我的皮肤。「我无法靠华丽的词藻或良好的教养来哄妳上床。我只能告诉妳,我想要妳远胜过其它女人。为了拥有妳,我愿意触犯法律。如果相遇的那一晚妳随我离开,我本想带妳到盖维斯敦岛,把妳留在那里一个星期。而且我会确保妳永远不想再离开。」
  他按在我背部的那只手收紧、使我仰起上身,我这才发现他已经拉开礼服的一侧,露出我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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