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快到碗里来

完颜越的心事


    被完颜越带到了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莫纤语,将披风拉的紧些,抵挡一些寒气。
    完颜越一身玄色袍子在大雪中异常的显眼,又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掏出弓箭,便追着一只雪地里觅食的野鹿奔去……
    莫纤语手指冻的发麻,远没有完颜越那样的潇洒,却也明白了完颜越此刻想做的是什么,自觉的去雪地里寻些枯枝。
    在玉峰山之时,莫纤语最恨的两件事无非是师傅叫她,在雪地里寻找枯枝和银环蛇,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最难找的便是柴,而银环也多数不会在这样冷的时候出来,彼时,莫纤语总会骂上师傅几句“老变态……”
    可此时此景,莫纤语回忆起往事却不禁挑起了嘴角,拾起枯枝来也并不为难,自己将完颜越的佩剑从马背上抽下,便一路寻着高高低低找了起来……
    当完颜越背上扛着一头已经没了气息的小鹿回来时,莫纤语的火堆已经燃的暖意融融。
    完颜越将小鹿扔掉一旁,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被莫纤语燃的旺旺的火堆,满脸的赞许之色。
    “你倒是能适应生存……”
    面对着完颜越的取笑,莫纤语挑了挑唇角:“谁不知道我虽为前朝公主,却也在民间长大,这点事情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见你也没有尽快回去的意思,难不成我要饿死在这里么?”
    完颜越噗哧一笑,美的叫人侧目,不敢直视:“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莫纤语也笑:“你带我到这里,到底是何意?”
    完颜越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上,看着莫纤语拢着火,慵懒说道:“我说了,出来玩儿……”
    莫纤语起身,将一旁抽出自己袖中的短刀,直接走向小鹿……
    鹿肉在火上已经被烤的滋滋流油,莫纤语肚子又叫了几声,看着完颜越手势娴熟的将鹿肉分成小块,递给莫纤语。
    莫纤语根本不懂“扭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一把接过,大口的啃了起来……
    “有肴无酒,岂能尽兴?”完颜越说着,便起身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大大的皮囊,将塞子取笑,便猛灌了起来,豪气的丝毫与相貌不符。
    看着完颜越正将酒囊递给自己,莫纤语笑了笑,接过也猛灌了一口。只是这一口下去,莫纤语倒是长了见识,呛的心肝都颤了。
    北越的酒并不如东殇那般甘甜绵软,就是烈性十足,莫纤语一时难以适应,冲的自己猛咳嗽了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完颜越在一旁笑岔了气,捂着肚子说道:“看这这样委实有趣,哈哈哈,笑死我了……”
    莫纤语横了一眼过去,又将酒囊举起,不服气的灌下一大口,好歹没在咳嗽,只是这胃里一顿火烧火燎,顿时没了再吃肉的食欲,也红憋红了脸,气势上没有半分退让。
    完颜越拍了拍莫纤语的肩头,道:“我从看不惯东殇人的狡诈懦弱,不过今日倒叫我见识了,看了东殇人是不咬人的豹子,若是你敢凑近,定会撕烂了你的脖子……”
    莫纤语笑了笑:“你小看东殇了……”
    完颜越赞同的点点头,道:“的确,东方朗这个皇帝,表面和顺,背地里手段居多,但多为小人之举,小王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不过要说东方楚宴倒是让小王另眼想看神道独尊最新章节。”
    莫纤语脸色红了红,她明白完颜越指的是什么,东方朗为了将莫纤语留下,的确手段卑鄙了些,但于莫纤语自己来说,并不像完颜越想的那样,用一个女人换一场战争,的确不值得,东方朗又怎会不知?不过权益之计,即便她入不得后宫,东方朗也一样会将她配给皇亲,但至少不会是今天的楚宴。
    莫纤语用树枝将火堆又拢了拢,浅笑看着金色的火苗,不置可否。
    完颜越见莫纤语不语,便也不再说下去,等着莫纤语将鹿肉考好。
    时间静的如同不再前行了一样,除了火堆燃的噼啪作响,连呼吸亦能听得到。
    莫纤语将考好的鹿肉递给了完颜越,随意说道:“你就不担心湘云?我倒是觉得你若是随她进宫,她会安心些……”
    完颜越笑的爽朗,不甚在意道:“我不愿意进宫,并不是因为湘云是否安全。”
    “那是因为什么?”莫纤语不禁问道。
    完颜越眼角眉梢几分失落乍现,郁郁道:“为了我不想见到的人……”
    莫纤语有几分心惊:“是谁?”
    完颜越将酒囊举起,喝了一口,瞪了莫纤语一眼:“你这女人当真八挂,是谁与你何干?”
    莫纤语瞪眼,从雪地上窜起,对着完颜越就是一脚。
    不偏不倚踢在完颜越的大腿上,疼的他嗷嗷直接。
    “你这疯女人,你踢我做什么?”完颜越也红了脖子,大声喊道。
    “老子踢你怎么了?看你刚才那副德行,你莫不是对湘云三心两意了吧?”莫纤语怒道。
    完颜越听闻,更是来了脾气:“湘云一个下人而已,难不成你叫本王扶正了在正室?笑话!”
    莫纤语拿起一条烤的半生不熟的露腿,劈头朝着完颜越砸去,完颜越轻巧躲过,眼睛瞪的老大:“还真是疯了……”
    莫纤语气的跳上马背,策马而去,不敢完颜越在身后怎样呼喊,依旧没有停下,口中还不忘骂道:“冻死你丫的!”
    莫纤语跑回皇城之时,已经快要天亮,不是因为路途有多遥远,而是自己迷了路。
    楚宴等在驿站门口,脸上焦急之色难掩,当看着莫纤语一身狼狈的策马归来,迅速上前,将莫纤语扯下马背,一把搂紧怀里。
    “我以为你又要消失……可不知我急成了什么样子……”楚宴声音低沉,将莫纤语搂的呼吸困难……
    越过楚宴肩膀,莫纤语看着湘云正立在门口,直直的看向自己,眼中情绪复杂。
    莫纤语明明知道自己改坦然面对湘云,以免她多想,可想象着雪地之中完颜越的一席话,终于不敢与湘云对视,愣是错开了目光,这一度叫湘云心中五味杂陈。
    谁都清楚这一夜莫纤语与完颜越厮混在了一起,却始终每人愿意提起,于楚宴是,于莫纤语是,于湘云更是!
    楚宴将莫纤语扶起,看着她被寒风吹红的鼻头,终于心疼的拉起莫纤语的小手,往驿馆内走去……
    “去备热水,公……送都湘云屋子里去……”楚宴吩咐道。
    驿馆内下人议论纷纷,暗自嘟囔着:这东殇的驸马对待公主竟然不冷不热,可对待个下人却关心备至,实在叫人觉得奇怪血性男儿。
    却也有善于八卦的下人兀自分析着,早就听闻东殇的公主只是挂名公主,许是这驸马真正喜欢的是公主的丫鬟,才勉强娶了公主……
    总之一时间也无人敢乱讲,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莫纤语热热的泡了个热水澡,想象着完颜越还在雪地里奔走,自己就忍不住开心,不能对湘云说她今日听到的这些话,总算为湘云出了口恶气,只是这湘云会不会这样想,莫纤语已经无力计较了……
    楚宴轻敲莫纤语的房门,莫纤语迅速起身,将宽袍套在自己身上,才光着脚去开了门。
    屋内水汽缭绕,已经有丫鬟将浴桶撤了出去,只于一室馨香。
    楚宴遣退了所有下人,自己伸手将莫纤语的头发擦开,轻轻的挽了个髻,只一根玉钗插在在头上,将其固定住……
    莫纤语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顶着湘云的一张脸,却也觉得在楚宴挽发下显得生姿楚楚,貌若倾城……
    莫纤语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浅声说道:“其实湘云也是有几分美貌的,不是么?”
    楚宴听闻,落在莫纤语秀发上的手僵了僵,疑惑的看向镜中的莫纤语,不明所以。
    莫纤语起身笑笑:“向来我们女子都是你们男人的附属品,要么用来利用,要么用来玩弄……”
    楚宴脸色泛白,急急开口:“纤语,我从没这样想……”
    莫纤语伸手阻了楚宴没说完的解释,浅笑说道:“我不是在说你……”
    楚宴似乎松了口气,看着莫纤语转身坐到了一旁靠近火炉的软塌之上。
    火炉将内室烤的暖如春日,让人不禁的慵懒起来,莫纤语半闭着眼,竟然生了一丝细汗。
    楚宴站在火炉前,视线始终落在火炉之上,燃着的火光,将他如玉一般的脸颊晕染了一层淡金色,看着有几分的不真切。
    “你竟也不问问我于完颜越都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莫纤语疲惫的声音响起。
    楚宴闻言转过头去,看向莫纤语,嘴角带着丝笑:“我自然对你是放心的……”
    “放心?”莫纤语睁开眼,疑惑道。
    楚宴却没有直视莫纤语,又将视线落在火炉之上,淡淡说道:“完颜越喜欢北越小公主的事情,无人不知……”
    莫纤语猛的起身,动作过猛,以至于头上的玉钗也跟着晃了几晃。
    “那湘云知道么?”莫纤语忍不住开口询问。
    “即便不知,过了昨晚的宫宴,许是已经都知道了吧……”楚宴声音淡淡。
    “什么?”莫纤语大惊,起身便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楚宴拽起莫纤语的袖摆问道。
    莫纤语从楚宴手中抽出袖摆:“我去找湘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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