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妻

第15章


  怎麽办怎麽办?
  就在那女子伸手准备抓她时,苏湘梨急中生智的冒出一句话,「你怎麽知道人是他杀的?」
  那女子一愣,随即怒道:「当然是他了,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江湖上会毒杀人的也不只他一个吧?」苏湘梨鼓起勇气说着,「我和兆禾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我不觉得他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你难道没想过,或许你的仇人另有其人?」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然後放你走,别傻了!」
  「我承认我是为了活命才说这些,但你不妨想恕,我这些话是不是有点道理?」危急之际,苏湘梨突然发现自己口才其实也挺好的。
  女子似乎有些动摇,但没几多久就又咬牙切齿道:「若我家人不是他杀的,他何必否认後又毁我容貌?」
  「那就更说不通了呀,他若想灭你家满门,你这漏网之鱼自己送上门,他岂有不杀的道理,毁你的容貌做什麽?」苏湘梨蹙眉,「他是当场毁你容貌的吗?」
  那女子似乎茫然了下,「不,我容貌被毁是近半个月的事……"
  「所以你半年前找他理论,他却直至半个月前才特地跑盛毁;你容貌?」这怎麽想都不合理。
  女子迟疑了,「我当时是没看清对我施毒的人,但他身穿白衣,自称是祁公子啊!」
  「这岂不是更奇怪了,他既否认杀了你家人,又何以在毁你容时表明身份,你都没想过可能是栽赃嫁祸?」苏湘梨从来不知道自已居然这麽聪明,竟能发现不合理之处,「而且我瞧你的门音和打扮,你是穆国人吧?兆禾这一个月来都在异国,忙到连我都不曾见到,又怎麽会在半个月前特地回来伤害你?」
  那名女子瞪大了眼,表情好震惊。过了很久,她才开口,「那你觉得……是什麽人会做这种事?」
  她怎麽会知道啊?苏湘梨很苦恼,她甚至到今天才晓得兆禾真的是「杀手」,而且还是很出名的那种,才会有人恶意栽赃。
  但为了她的小命……还有兆禾的名声,咳,虽然他个人可能不是很在意,她还是得努力挤出些什麽。
  「我不清楚,我对江湖上的事一点儿也不了解,不过想来对;方不是跟你有仇就是兆禾的敌人,才故意伤害你,引你和兆禾为敌,借刀杀人,或是看你们两败俱伤……唔,没错,这种可能性极大……对了,你当初是从哪儿听说兆禾和我的事?或许和那人有关也说不定。」
  乍闻在她心底原是文弱书生的男子,其实根本是个声名狼借的使毒杀手时,她真是有点被打击到,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眼光,认定他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
  女子的脸色越来越白,隔了好阵子才道;「你的事……是我义兄告诉我的。」
  她并没有大怒指责苏湘梨离间他们义兄妹的感情,表示方《才那番话她多少信了几分。
  苏湘梨思忖了会儿,再度大着胆子开口,「这位姐姐,你方才说你的容貌和嗓子是半个月前毁钉勺,若你愿意的话,也许可以让我帮你医治看看……当然,我不清楚详细情况,所以没法向你保l证能复原到什麽程度,不过半个月的时闻不算长,若认真治疗多少会有点帮助……」
  女子激动的颤声道:「你是说……我身上的伤有得治?」
  「改善是可以的,但能复原多少,得看你配不配合……」呼,还好,总算她还记得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从这点下手使成功一半了。
  「如果能恢复,我当然愿意配合啊l」她几乎是用嘶吼的,「我才二十岁,可不想一辈子这样……」
  「那你得答应我,把这件事好好查清楚,看究竟是谁杀害你家人後又伤了你……如果真是兆禾做的,我无话可说,你尽管杀了我便是;倘若不是,你也别再错怪他了。」她赶忙道。
  「这是当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揪出这个共戴天的仇人,不为我自己,也要为我家人报仇。」那名女子冷哼道,「如果真的不是那姓祁的做的,我会下跪向你们道歉!」
  知道自己暂时保住小命的苏湘梨大大松了口气,正想说什麽安慰的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先响起――
  「下跪就免了,敢掳走我的人,我不妨就成全你的心愿,让这儿所有人都死在我手下!」
  破庙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屋顶突然垮下,一时间尘土飞扬。
  在混乱之中自天而降的白色身影,是个一脸寒霜的俊俏男子,不是祁兆禾是谁。
  半个时辰後,一匹黑色的马儿缓缓走出树林。
  马背上载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好了,别再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苏湘梨无奈轻叹。
  她实在没想到,安抚祁兆禾居然比安抚洪宁姑娘……呃,就是那命人将她绑来的女子还累!
  若不是她软磨硬泡的拜托他,费了大半天唇舌,最後连「如果你三思孤行,以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的威胁都说出口,祁兆禾才让那些人从「被凌迟而死」变成「凌迟一番再滚」。
  她忽然觉得其实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是这麽准啊。
  至少她就不晓得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情况居然这麽可怕。
  祁兆禾阴沉着脸捏住她的胳臂,她立刻疼得抽气。
  「还敢说没事?」他压根不理会什麽男女有别,直接挽起她的袖子,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瘀青,就在白嫩的膀臂上,看起来格外刺目。
  喷,又想回头去虐杀那个绑走小梨儿的女人了,他可没有不打女人这种无聊的坚持。
  「那、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啦。」苏湘梨咕哝着,小心抽回自己的手,「刚在马车上,一个不留神就撞伤了。」
  「若不是他们绑了你,你也不会撞伤。」这帐当然算在他们身上。
  苏湘梨无奈的抬头望天。她从没想到有天面对祁兆禾时,也会有「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她吸了口气,「若不是你在外名声这麽差,洪姑娘也不至於一不就认定你是凶手。」
  哼,她都还没和他算欺瞒的帐呢!
  她发现自己说完後,身後突然安静了。
  「小梨儿,你可是在怪我先前没告诉你真相?」祁兆禾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安。
  苏湘梨愣了下,还来不及说什麽,他又接着说――
  「对不起,我怕你知道後就再也不理我了。」这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讨好。
  她听了突然有些感慨,若洪姑娘听到她口中以虐人为乐、杀人不眨眼的妖孽竟用这种口气说话,不知道会有什麽感想啊……
  明明稍早之前脸色还冷得像冰似的,此刻面对她时竟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她想自己完全不用怀疑祁兆禾对她的心意了。
  明明是个嚣张惯了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总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处处迁就她。
  她很清楚,她这人没什麽值得他贪的地方,论学识、财富、美色,她没一样及得上他,所以若不是真心喜爱,他何必在她面前隐恶扬善?
  神奇的是,他们之间没说过任何甜言蜜语、没许下任何誓言,她却觉得和他有了默契――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
  有些感情,或许得经姻某些危险事件,才会显现出来。
  苏湘梨忽地轻叹,「算了,谁没有秘密呢?」
  她说这诂是真心的。
  仔细想想,他是杀手,没什麽,难道有比她跟姐姐带若前世记忆转生到这诡异的时代离奇吗?
  她都没告诉兆禾她自己所有的事了,有什麽资格要求他这麽做?
  她继续说着,「其实我倒也不是气你瞒着我,而是气你不爱惜自己的名声。我昨晚就说过,就算你是杀手,我也相信你杀人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显然你从不打算对外解释。」
  「名声那种东西有什麽要紧?」祁兆禾一点都不觉得那重要,相比之不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倒是你,有什麽不曾告诉过我的秘密吗?」
  他曾派人调查她的过去,看不出有什麽异常,但他总觉得她还藏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否则她怎麽老说些让他似懂非懂的话?
  「哼哼,我的秘密可多了。」怎样,想知道吗?求她呀!
  笑闹着,经历了一照天的惊怕,苏湘梨突然觉得很累,身体下意识的微微後倾,偎进男人的怀里。
  「小梨儿,这样是不合礼教的。」祁兆禾温声提醒,话声却隐隐带着笑意。
  「我以前也常这样,怎麽就不曾听你这麽说过?」现在想想,她好像在认识他没多久後,就依赖他依赖上了瘾。
  虽然她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陈腔滥调,但不代表她有开放到随意跟男人太亲昵的地步,和他的相处之所以不同,或许是因潜意识里,她早就喜欢上他了吧?
  「因为那时我能够坐怀不乱。」祁兆禾很镇定的说着。
  「……那现在呢?」
  他笑了,「好像有点困难。」
  看来小梨儿也不是真的那麽迷糊嘛,还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听出他话里的无奈和宠溺,苏湘梨咬唇忍笑,「但为了我。你会忍着吧?」
  祁兆禾笑着低头把脸埋进她颈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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