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妻

第22章


  最後,她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所以我爹的意思是太子都没有异状?」祁兆采微蹙起眉。
  「是。主子说,李毕虽然是太子门下食客,但查不出太子有参与这件事。」
  「所以也很可能是李毕自己傲的,与太子无关?」
  「主子说不是没可能。」
  「我知道了。」祁兆禾摆摆手,让那密探退下。
  照说太子没参与是好事才对,毕竟万一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太子头衔在那儿,要为难他或小梨儿及范府都容易的多。
  可不知为何,当他得知太子很可能对此事不知情後,却突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若不是太子,那会是谁指使的?
  而若是李毕个人的主意,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少主!」
  他回过头,见冯岳一脸苍白的朝他疾夯而来。
  「怎麽了?」他从未见过冯岳露出如此慌乱的表情。
  「您派去保护苏姑娘的暗卫,以及范府的人刚才紧急来报……」
  他脸色微变,「小梨儿出了什麽事?」
  「他们说苏姑娘她……不见了。」
  祁兆禾的心一沉,「不见了?什麽意思?」
  「他们说洪姑娘约苏姑娘出门,苏姑娘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和洪姑娘单独进了间酒楼的包厢,可两人进去後便没再出来过……」
  祁兆禾感觉自己全身冰冷,血液仿佛凝结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那包厢中有秘道是吧?」
  「是。当众人找到秘道时,她们已不知消失多久了。」
  以祁兆禾的才智。自然已明白了。
  这件事的确与太子无关,主谋是洪宁……或者是李毕。
  想必李毕投入太子门不只是障眼法吧?
  他真恨自己怎麽没早些想到。
  「少、少主……」一名佣仆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纸信签。
  祁兆禾身形一晃,直接闪到那名佣仆面前,劈手夺下信签。
  他几乎是颤抖着打开。
  白纸上只简单的写了几个字――佳阳村,李宅。
  他心头一震,终於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两年前他曾对付过一个叫李历的男人,印象中便是佳阳村人。
  他已经忘记当初是如何处置对方的,不过他记得很清楚李历是好杀了不少年轻女子才会被他盯上。
  想来那家仫下场不会太好,毕竟他一向厌恶这类人。
  李毕也姓李,多半是李历的亲人,是来为李历报仇的吧,那麽洪宁呢?她又有什麽理由?
  不过其实不管那女人是谁,对现状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约,他非赴不可,即使明知等待他的是重重危机。
  祁兆禾握紧了拳,再松开时,掌中多了一枚莹白色的药丸。
  苏湘梨是被痛醒的。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她睁眼。
  好痛……她不知道全身怎麽会这麽痛,皮肤像是被什麽灼伤,甚至蚀进她的肌肉,特别是脸。她知道脸部的神经特别多,因此同样的痛感在脸上会显得更深刻。
  她痛得想伸手抓挠,却发现自已的手被缚在身後,动弹不得。
  「醒了?」一个清冷的女声蓦地响起。
  苏湘梨一僵,不甚确定的开口道:「洪姑娘?」
  洪宁淡淡的道:「是我。」
  她心头一凉,慢慢转头望向那正淡漠望着自己的女人,突然想起了某些事。
  「所以……你其实还是想杀我?」她慢慢的道。
  「是啊。」她很干脆的承认了,「其实第一次抓到你时就想下手了,因为我很怕没有第二次机会,可惜当时煜王却要我放了你,而我也想看看,你在祁兆禾心底究竟有多少分量,所以才演了那出戏。」
  煜王……是当今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苏湘梨微怔。
  听姐夫的说法,目前为皇位斗得最凶的是太子和怀王啊,怎麽这皇位之争还有别的皇子插手?
  「……你是煜王的人?」
  「算不上,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我想杀祁兆禾,煜王刚好也想对付他,顺便借他的手除掉太子,如果他们能斗得两败俱伤最好,就算不行,也至少要耍伤一方,所以当初他才要我绑你至那破庙。」
  「煜王对付太子做什麽?皇帝……没打算传位给太子或兆禾……」苏湘梨因剧烈疼痛,话说得断断续续。
  兆禾的身份、朝中局势,姐夫这几日都向她详细说明了,他还说本该让兆禾亲口告诉她的,但最近时局动荡,为了,让她多加小心,有些事她还是早点知道好。
  「是啊,那个笨蛋後来终於发现这点,便不愿再花心力在这两人身上了。」洪宁冷笑,「可我大仇未报,如何甘心就这麽收手?为了布这个局,我可是连自己的容貌都赔进去了。」
  「原来那毒是你自己下的?」苏湘梨苦笑,「所以……这阵子以来,你、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吧……就……这麽想要我和兆禾的命?」
  兆禾说的没错。她小心翼翼防着外人对自己不利,没想到最後伤害她的却是认识的人。
  「苏姑娘,对不住了,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但谁教你被祁兆禾爱上了呢?
  我杀不了他,只好从你下手了。」洪宁先是柔声说着,但语气却逐渐转为凌厉。
  「兆禾他……真杀了你的亲人?」
  洪宁轻轻笑了,「他对我未婚夫下了腐肌化骨散,也就是我当初在自已脸上、现在不在你身上的这种毒,历哥受不了痛苦,自尽了。」
  「那李毕呢?」
  「李毕是历哥的荣弟。不过这整件事其实是我的意思,他只是投入太子门下做食客,好嫁祸给太子。」
  苏湘梨从没想过自己有天竟会被人如此算计,谢厂好一会儿後才道:「腐肌化骨散并非无药可医。」
  「我知道,我不就被治好了吗?可当时历哥不晓得,也受不了那种痛,才会……不过我倒没想到苏姑娘这麽厉害,短短几日,居然便能将腐肌化骨散造成的疤治愈了六七成。」
  苏湘梨轻声道:「可我却治不了你的心结。」
  「放心,你可以的。」洪宁近乎疯狂的大笑,「等你帮我杀了祁兆禾,我的心结就解了!」
  苏湘梨闭目轻叹。
  她不怕身体上的痛,却很担心兆禾,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明明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却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她很懊恼。
  肌肤被毒一寸寸腐蚀,邪种疼痛绝非常人能够想像,可苏湘梨却紧咬着唇,不愿发出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苏湘梨吃力的睁眼,毒药伤了她的视力,她只隐约见到大门处有道白色身影。
  「你终於来了?」洪宁望着来人冷笑,揪着苏湘梨挡在自己身前,将刀架在她颈子上,「别轻举妄动。或许你功夫极好,但只要让我有一下的机会,我绝对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她说话的同时,刀锋已陷进苏湘梨的颈子,鲜红的血迅速自伤口流下。
  祁兆禾冷冷望向她,目光飘向苏湘梨。
  他一眼便看出苏湘梨被下了腐肌化骨散,他知道那有多疼,然而她却咬着牙不出声,显然是不希望他难过。
  再见到她颈间血痕,他心中不禁痛极,但表面上仍冷淡的道:「你是要我为李历的死偿命吗?说吧,要我怎麽做?」
  「呵呵,心疼苏姑娘?看来你终於了解我当年看着未婚夫死去的心情了吧?」
  祁兆禾勉强压下心中强烈的怒火,「我可没有个奸杀十三名女子的情人。」
  洪宁一愣,「你说什麽?」
  「你不知道?我之所以对李历下毒,就是因为他奸杀了十三名女子。」他没直接让李历以命抵命已经很客气了。
  「你胡说!」
  「信不信随你,我祁兆禾从不对无辜之人下手。」他不耐的道;「你究竟放下放人?」
  洪宁瞪了他好一会儿,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枚朱色药丸塞进苏湘梨口中。
  祁兆禾脸色终於变了,「你喂她屹了什麽?」
  他自己是使毒行家,一看就知那是毒,不会是解药。
  「没办法,你们两位医术都太好了,我只好除了腐肌化骨散外,再多加一颗我洪门的漆鸩丸,」洪宁勾唇一笑,「它会让腐肌化骨散毒性更强,证苏姑娘更凄惨。如今解药只有我有,可我是不会给的。」
  「原来你是洪门的。」
  洪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自十多年前上任掌门死後,就再也没听说过什麽消息,但郝漆鸩丸他是知道的。若给他数个月的时间,未必不能研制出解药,然而现在显然没那个时间。
  他深深吸了口气,「你不就想杀我复仇?给她解药,放了她,我任凭你处置。」
  「真感人啊。」洪宁咯略笑着,「其实我本来想在你面前虐杀苏姑娘,好让你尝尝我所受的痛苦,不过想想苏姑娘人这麽好,让她为你而死似乎是太可惜了,嗯,不如这样吧……」她装模作样的说,将装着漆鸩丸的瓷瓶扔给他,「你吃了它。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