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旅馆

第3章


由于他(她)的衣服被雨打湿了,所以这里留下了水迹。”
  这一回,孔心岑有些不以为然:“或许是有人不小心在这里打翻了一杯水呢?”
  思炫不慌不忙地道:“你仔细看看,地上的水迹中央带着污泥和杂草,而且,附近的地面还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脚印。所以,这不是清水,而是雨水。”
  孔心岑蹲下来一看,果然跟大侦探所说的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孔心岑猛然站起身子,扭动门把手,想要闯进去,却发现房门上锁了。
  “可恶呀!上锁了!”寻找爱妻未果,医生开始失去耐性。
  “这种程度的锁,我需要两点五秒左右吧。”大侦探自言自语。
  “什么?”
  孔心岑还没反应过来,思炫已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回形针,拉直,插入钥匙孔,快速转动了几下,忽然“咔嚓”一声,门锁竟被打开了!
  “啊?”
  思炫打了个哈欠,淡淡地说:“两点三秒,比预期快了一些。”
  孔心岑可真是目瞪口呆,心中骇然道:“这、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呀?难怪老郑说,如果连这位慕容思炫也无法找到我的老婆,那么我基本可以放弃了。”
  两人进入那没有门牌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放满了书的巨大书柜,以及放在书柜前的一排褐色的长条沙发。
  “原来这里是书房呀。”
  孔心岑还在打量房间的摆设,思炫却已走到沙发前,双手一推,把沙发推离书柜,竟见摆放沙发的地面有一扇铁制的暗门。思炫蹲下身子,把铁门拉开,一条密道骤现于两人眼前。
  孔心岑又惊又奇:“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暗门?”
  “沙发离书柜太近,甚至阻挡了别人打开书柜的柜门。这书房这么大,沙发明明可以摆放在其他地方。然而沙发偏偏摆放在这个跟书柜冲突的位置,其中必有蹊跷。”谜底说穿以后,一切总是那么简单。
  两人走进密道,经过一道楼梯,来到一座地牢里。孔心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照明灯,只见前方是一道走廊。一路走过去,发现走廊右侧有一扇木门。思炫推开木门,里面原来是一个酒窖。酒窖不大,一目了然,除了稀稀疏疏放着几瓶红酒的酒架外,酒窖里还有一把梯子、一台推车、两张圆台、几把椅子和几个木箱,但却没有人。看来思炫和孔心岑所找的人,哪怕真的逃进了地牢,但也不在这酒窖里。
  离开酒窖,继续沿着走廊向前,拐弯以后,前方却是死路。两人走过去,只见走廊尽头处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扇圆形的透明玻璃。
  “地牢里只有酒窖和这个房间,酒窖我们确认过了,没人。如果我们要找的人真的逃进了地牢,那么他(她)现在就在这门后。”孔心岑有点紧张,咽了口唾沫。
  “手机给我。”思炫冷然道。
  “哦?”
  思炫接过孔心岑的手机,走到铁门前,举起手机,透过铁门上的玻璃窗户查看房间里的情形。
  “好像没人呀。”孔心岑在思炫后头说道。
  思炫轻轻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探头一看,那是一个五六平方大的密室,室里的确空无一人。这密室没有窗户,没有通风口,甚至连一丝空隙也没有,可谓密不透风。
  “真的没人。”孔心岑搔了搔脑袋,“奇怪了,难道那人并没有进入地牢?”
  思炫也觉得有些奇怪,检查了铁门后方,还是没有发现。他又敲了敲铁门上的那扇圆形窗户,原来是钢化玻璃所制,十分坚固。
  最后两人通过原路离开地牢,把沙发推回原来的位置,走出书房。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医生的语气中略带彷徨。
  大侦探看了看自己右手上所戴的那只黑色的钢表:“快五点了,先去吃饭,顺便再看看旅馆的老板娘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第四章 故事
  慕容思炫和孔心岑回到夕阳旅馆的接待处,却看到龙小莉正在跟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在窃窃私语。那男子头发稀疏,满面红光,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最奇怪的是,龙小莉刚才跟思炫和孔心岑交谈的时候,神情呆滞,爱理不理,但此刻跟这男子交谈,却是目光炽热,喜笑颜开,前后反应,判若两人。 
  一看到思炫和孔心岑走近,龙小莉和男子立即停止了交谈。而这时候,孔心岑也认出了那男子:“伊主任?怎么你也在这里呀?” 
  被称作“伊主任”的男子也微微一惊,愕然道:“啊?小孔?你、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这男子名叫伊荣,是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即孔心岑和宗雨仁的上级。 
  孔心岑再次以思炫作为借口:“我、我陪朋友来办点事。” 
  “嗯,”伊主任点了点头,“我也是约了朋友在这里见面。对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没等孔心岑答话,伊荣便已匆匆走进接待处右方的走廊。 
  “真奇怪呀,”孔心岑望着伊荣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宗医生在这里,伊主任也在这里,这么巧?” 
  “哪里吃饭?”大侦探向旅馆主人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打断了医生的思索。 
  “吃饭?”龙小莉雪白的眉毛微微一蹙,“这里没餐厅呀。” 
  “没餐厅?那咋办呀?”孔心岑向旅馆的大门望了一眼,只见外头依旧滂沱大雨,雷电大作,“雨这么大,我们也无法到别的地方吃饭呀。” 
  龙小莉在抽屉里取出两个杯面,淡淡地说:“先吃这个吧,免费的。那边的饮水机有热水,可以泡杯面。” 
  “那谢谢你啦。”孔心岑接过杯面。龙小莉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泡好杯面以后,孔心岑和思炫再次走进接待处右方的走廊,找到他们所开的房间――十九号房。房间里除了两张单人床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不仅设备简陋,而且肮脏无比,床上铺满了灰尘,天花板上也布满了蜘蛛网。 
  然而孔心岑顾不上这里的环境优劣与否了,他一整天没吃东西,此刻早已饥饿不堪,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杯面。至于思炫,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了水果软糖的透明塑料袋,抓出几颗软糖,扔到杯面里,每吃两口就搅拌几下,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地面黑影一闪,随即传来“吱”的一声。孔心岑一惊,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肥大的老鼠掠过。他打了个冷战,抱怨道:“这是什么破旅馆呀?没有服务员,没有餐厅,而且房间也没有打扫,简直就不像是让人住的地方。” 
  虽然这么说,但一整天下来心力交瘁,孔心岑吃完杯面后,半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便发出轻微的鼾声。跟孔心岑一起奔波了一天的思炫,倒是毫无睡意,稍微休憩了几分钟,便又走出房间,在旅馆里到处游逛。 
  不知不觉,思炫又回到旅馆的接待处,竟看到龙小莉站在大门前,双手放在背后,望着外头的倾盆大雨,怔怔出神。 
  思炫走到龙小莉身边,冷不防冒出一句:“在这里开旅馆,真奇怪。” 
  龙小莉“咦”的一声,向思炫瞥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位客人,还没休息?” 
  思炫微微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又说:“你丈夫呢?” 
  龙小莉皱了皱眉,冷冷地道:“我没结婚。” 
  思炫向龙小莉左手手机指上的戒指看了一眼,嘴角一扬,面无表情地道:“我跟你讲个故事。” 
  旅馆的主人有些好奇:“什么故事?” 
  思炫咬了咬指甲,说道:“有一个男人,在单亲家庭长大,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三十岁那年,他娶了媳妇,一年后,还生了个女儿。可是后来,男人怀疑妻子出轨,竟然把她杀死了!” 
  思炫不怎么会讲故事,叙述时语气平稳,没有一丝起伏。但龙小莉却听得十分认真。当思炫说到这里的时候,龙小莉不禁发出“咦”的一声。 
  思炫接着说:“男人把妻子的尸体扔到井里,第二天,尸体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龙小莉忍不住问道。这是一个在网上流传的故事,但龙小莉却好像没有听过。 
  思炫没有回答,接着讲故事:“过了十多年,男人的女儿长大了,男人越来越觉得女儿跟自己长得不像,怀疑那是妻子当年红杏出墙留下的杂种,于是把女儿也杀掉了,又把尸体扔到井里。第二天,女儿的尸体也不见了。” 
  龙小莉不知道思炫的葫芦里卖什么药,莫名其妙的神情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又过了十多年,男人觉得不能自理的母亲是自己的累赘,把母亲也杀死了,扔到井里。第二天……”思炫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一字一字地续道,“尸体还在。” 
  “咦?”龙小莉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什么?” 
  思炫朝龙小莉瞥了一眼,冷冷地道:“因为这一次,一直以来帮男人处理尸体的母亲,已经死了。” 
  “处理尸体的母亲?”龙小莉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这个故事的深意,霎时间,面容微微扭曲,神情复杂无比。 
  思炫打了个哈欠,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过身子,慢悠悠地朝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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