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千金斗豪门

第186章 行动


    天不见亮,睡梦中的林奈奈接到了手下的电话,被告知仲嘉南进了局子。
    距离上次她逃离他,已经有两个月了,而这两个月的时间,他来找过她,祈求她的原谅,许是着了魔,她原谅了他,还和他同住。
    林奈奈扶额痛苦低|吟,随之侧过头轻吐了一口气,才细声回她:“我马上来。”
    她轻轻地挂上电话,亮了台灯才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荡荡,先是一滞,随即扬起嘴角苦苦一笑。她睡糊涂了,还以为仲嘉南还在她身边。
    不过他怎么这么不安份?怎的就被抓到了警局去……难道是想投案自首吗?他真的放不下过去吗?思已至此,林奈奈猛的惊醒过来,胡乱套了件外套便夺门而去。
    林奈奈赶到北区琉绣警局时,已是上午10点,她坐在出租车里就见手下守在局子门口张望,下了车她随手把从茶餐厅里买的早餐递给手下,自己留了一份。
    手下意会,转身把早餐分给了局子里的警员。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单飞了的林小姐啊!今天这么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黑子是琉绣警局的队长,他人如其名,黑黑壮壮,就是嘴太贫。
    “李队,实在不好意思,这路上堵车太厉害了。”林奈奈赔笑着递出了手里的早餐,哪知被他伸手一挡,严肃道:“无功不受禄,别和我来这一套!”
    他这一喝,屋子里的警员们都放下了筷子,林奈奈处变不惊,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又扯开笑容,说:“瞧您这话说得,我作为您的朋友,请您吃个早餐都不行么?”
    许是被林奈奈说动了,黑子绷紧的面部稍有放松,林奈奈趁机用手肘撞了撞他,笑靥相对,嘴像涂满了蜜糖,“好了好了,不吃早餐容易暴怒,不知道哪个专家说过,暴怒会使肌体加速衰老,所以我的好队长赶紧收下我这份心意吧,我可不希望我们年轻壮实英明神武的队长成了个糟老头。”
    林奈奈把早餐硬塞在黑子手里,他指了指林奈奈,摇头浅笑,终于还是收下早餐。
    不一会儿仲嘉南被带了出来,他眼睛嘴角各处都有淤青,林奈奈匆匆瞟了他一眼,让手下带他上车,又扭头与黑子寒暄几句,最终笑呵呵地出了局子。
    林奈奈来到驾驶室敲窗,窗面上映出她阴沉着的脸,她让手下下车,手下听罢稍稍一愣,之后扶了扶眼镜,忙说:“你昨晚肯定没休息好,还是让我来开车吧。”
    林奈奈趴在窗前指了指手下的脸,说:“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我至少睡了会儿,你下来自己先回去吧。”
    手下僵持了一会儿,眼底有难色,但最终还是下了车。
    车在狭窄的胡同缓缓行驶,轮胎带起雨后残留的淤泥,在路面留下几道交错的车轮印。
    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林奈奈摇下了车窗,仲嘉南突然发话:“怎么不让你手下回家里坐坐。”受了一夜的折腾,仲嘉南反倒精神,林奈奈斜眼瞟向后视镜,之后又收回视线,并未与他搭话。
    他提起她的手下,她下意识地望向观后镜,只见手下仍是笔直地站在原地,惟有那些风,扬起了她的长发。
    她这都成望夫石了……林奈奈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怪异的想法,甩甩头,暗忖,手下恐怕是担心自己吧。
    受到冷遇,仲嘉南也不恼,倒回皮椅靠背又自顾地说了起来,“我真没惹事,是他们先惹我……”
    林奈奈莫名的烦躁,她狠狠敲打车载MP3以发泄,惹得它发出怪异的音乐,‘吱嘎吱嘎’像刺刀刮玻璃的声音。她咬牙又捶了几下,MP3终于恢复正常,泄流出轻快的音乐。是她爱的小曲,不由得心情好转,她调大音量,自顾跟着曲调哼起来。
    仲嘉南倒有些急了,他眼神飘忽,几欲开口又顿住,他伸长了脖子凑向林奈奈不断解释他不过是自卫,说是他回到她的地盘找她,却遇上有人找茬云云。
    林奈奈对于他的一切举动仍是熟视无睹,随后换了首摇滚乐,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盖过了他的解释,他在她耳边大声喊:“你别生气!”
    闻言,林奈奈猛的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车绝尘而去,仲嘉南被惯性甩回重新倒在皮椅上,瞠目结舌。
    到了地下车库,林奈奈摔得车门‘呯’的一声响,仲嘉南如梦初醒,尾随下车。
    所幸的是,她没有把仲嘉南锁在车里,仲嘉南兴冲冲跑去按电梯,电梯来了,他腆着张笑脸殷勤地叫她,林奈奈站在电梯口面无表情地看他,眼神阴骘,直到电梯滴滴地催促,他僵了僵笑容,才放了手。
    林奈奈回到家先去厨房煮鸡蛋,趁煮着的间隙换了身衣服,她折回厨房路过仲嘉南曾睡过的房间,见他捂着头在床上蜷成一团,她停在门前伸了伸手,最终捏成拳缩回,转身去了厨房。
    锅里的水沸起,涌起的泡泡挤得鸡蛋四处摇摆,不一会儿,有的已经承受不住,破了壳溢出蛋白。这就好比黑道之中的法则,强者生存,弱者不攻自破,但生存下来的,不一定就能有个善终。
    就算他只是想对她负责,但她也不能拖累了他,好歹他也是个大学生。
    林奈奈关了火,沸水平静,鸡蛋不再挣扎,她扔掉被煮破的鸡蛋,把仲嘉南从房里揪了出来,她用鸡蛋给他祛瘀,故意下狠手,她要让他记着这痛,可惜他疼得呲牙,偏偏忍着不出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林奈奈无法,无力地捶下了手,仲嘉南接过她手中的鸡蛋,剥开咬了一口嚼了嚼,随之俏皮地眨眨眼,说:“不生气了?”
    似乎被触到了神经线,林奈奈霍的起身,转身入阳台搬出一个大箱子,累得气喘吁吁,但这无疑不是种发泄的方法,大量呼出肺部的浊气,沉闷的胸口才会得到轻松。
    “你走吧,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林奈奈把额前搭下来的刘海绾在耳朵后,直视仲嘉南认真地说。
    “啊!我说我怎么找不到呢,原来全被你给收好了。”仲嘉南无视林奈奈的驱赶,假意看了看他的行礼,之后给了林奈奈一个大大的拥抱,弯着脖子在她耳畔撒娇:“奈奈最好了,这些东西都帮我保存得这么好,那天我来得太匆忙……”
    林奈奈看着墙上的时钟,秒针丝毫不停歇地移动,配合着仲嘉南的心跳,他让她感到温暖,所以……推开他……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林奈奈随心而动,弯起臂膀猛的推开了他,大喝:“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像我这样的女人是很随便的,先前那个警察就和我有非一般的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配不上你,你也配不上我,两个不相配的人没必要因为责任而勉强在一起。”
    要让他绝望,所以狠话说尽。
    放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林奈奈越到最后说得就越小声,她干脆倒在沙发上,艰难地合眼,伸手附在额头,喃喃自语:“不就是我人尽可夫么,不就是一脸biao|子相么,不就是小杂|种、畜生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
    见状,仲嘉南满目悲怆,他站在她跟前,双拳握紧手背上青筋暴露,却不敢上前安慰,只阴阳怪气地问了句:“你就这么想我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抛弃我,然后和别人好?”
    闻言,林奈奈猛一睁眼,沉声说:“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仲嘉南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赔笑:“是是是,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个穷学生,肯定比不上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他这么说无疑不是火上浇油,但林奈奈却没有再与他争辩下去,她清楚他的脾气,他这叫胡搅蛮缠,继续说下去指不定会冲动干出什么事来,于是转移了话题,“你别避重就轻,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你点点,能走就尽早吧,我们玩完了。”
    却迎来仲嘉南怪笑道:“我和你怎么完得了。”
    林奈奈无意再和他周旋,起身回房重重地关上了门。她靠着房门一遍遍叮嘱自己,别心软,千万别心软……
    许久,隔壁响起关门声,林奈奈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暗叹:也好,至少能清醒着享受和他共处的最后的时光。
    *
    林奈奈本以为,仲嘉南终于走了,但往往事与愿违。
    不想和他碰面,林奈奈在房里磨蹭了很久,直到中午才出房门,但这不出还好,一出她发现客厅里他的东西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她不由得火大去敲他的房门,哪知他在里面闷不吭声,林奈奈才贴着门骂:“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以为躲在里面就不用走了吗!快开门!”
    ……
    林奈奈用尽其极,好话歹话都说了,房门仍是纹丝不动,她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或许是因为昨晚他盈。满痛楚的眼神,她想起了她的爸爸。
    他说他们俩怎么完得了,她只当他说的是玩笑。
    可他昨晚那痛苦的模样,为什么会和她父亲临走前的模样重合了呢……
    想着想着,林奈奈红了眼,她猛的转身,像个无头苍蝇四处翻箱倒柜,边想边找仲嘉南所在房门的钥匙,可越找她就越失望,因为她记得,当初他来的时候,她就把钥匙交给了仲嘉南,并嘱咐他,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忆起往事,林奈奈没骨气地哭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因为急连拨错好几次,电话好不容易接通,她则抱臂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漫长的彩铃结束,电话里传来电脑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惹得林奈奈的耳朵嗡嗡作响,她低咒一声,差点摔了手机。
    铃铃——
    霎时,门铃合时宜地想起,林奈奈顿时惊了一下,慌忙抹了抹泪,快步来到玄关开门,来人竟是手下,她犹如见到了救世主那般,喜极而泣却又语无伦次,“他……他好像……好像做了傻事……你快想办法……”
    手下煞白了脸,直奔仲嘉南门前,她大力敲门,大声吼他,“仲嘉南,你别耍小孩子脾气,奈奈现在很担心你!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出来!”
    林奈奈急忙跟上,扯了扯手下的衣角,压低了嗓音急道:“你别激他呀,要不咱们撞门吧!”
    手下顿时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奈奈一眼,转眼又向着门大呼:“仲嘉南!你再不出来——”
    手下还没说完,房门奇迹般地开了条缝儿,林奈奈和她互望一秒后,立马闯了进去,屋内很黑,一时半会儿林奈奈找不到仲嘉南所在的位置,她才走了两步,只听仲嘉南懒懒说:“你们好吵,快出去……”声音是从床那处飘来的。
    林奈奈快步摸到大床旁,手下拉开了窗帘,届时,仲嘉南苍白的脸曝露在明黄的阳光之下,似见不得阳光的异类,他缓缓抬手护住了眼,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他的动作太过迟缓,林奈奈心生疑虑,她绕到窗边为他遮光,死盯着他毫无血色的唇,凝眉急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不答,仍是遮着自己的眼,关于这点,他们俩太像,所以她越加担心,欲拉开他的手以从他眼里获取他反常的信息,谁知他不依,仍是沉声说:“你们走。”
    这次,对于仲嘉南,她的手下似乎热心过了头,她抱臂站着,不屑道:“该走的是你!”
    仲嘉南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林奈奈先是一怔,连忙去拉他,又扭头给手下递了个眼色,命令:“你先出去。”
    手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后咬了咬唇,默默地出了房门。
    “你……”
    “你不是希望我走吗?我现在马上就走!别指使你的手下来给我脸色看!”仲嘉南甩开林奈奈的手,起身站在了床的另一边,只给林奈奈留下了一个侧脸。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可林奈奈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仲嘉南怪笑一声,正眼看向林奈奈,长睫半耷拉着,笑容很是无力,有些凄凉的意味。
    见他这个模样,林奈奈如梗在喉,吞了吞口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仲嘉南的眼神游离,踉跄退后了两步,身形摇晃,林奈奈吓坏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他,哪知触到一手粘湿,她收回手要看个明白,一阵血腥扑鼻而来,麻木了她的神经。她怔怔地看着掌心里的一片猩红,脑中空白一片,立在原地像入定的老僧,但除了那双瞪圆的杏眼。
    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好多血。
    好可怕好可怕……这是第一次,鲜血让她胆怯,而不是兴奋。
    “奈奈,奈奈……”仲嘉南的声音犹如从天边传来,林奈奈狼狈地粗粗喘了口气,魂归。
    林奈奈腿一软,直往下坠,幸亏仲嘉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她靠在他怀里侧头虚弱地问:“你到底还有哪里受伤?”
    慌乱、恐惧、悲伤争先恐后向林奈奈袭来,她仿若置身汪洋血海之中,鼻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她突然耳鸣,只见他张口,却听不见任何声音。那满眼鲜红的记忆一幕幕上演,无论她怎么哭喊,躺在冰冷浴缸里的父亲仍是一动不动……
    江湖上都传她的父亲是被仇家寻仇砍死的,但只有她十分清楚,父亲是在她面前自杀的!
    林奈奈痛苦地闭上眼,腹中突来一阵绞痛,她步步后退,眼看着仲嘉南直直地倒下,就那一瞬,她像发了疯似的跑出房间,拉着手下大喊:“救救他!快救救他!”
    手下迟迟不动怪异盯着仲嘉南房门的方向,林奈奈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人已夺门进入,林奈奈尾随跟上,却见王勇已把仲嘉南背了起来。
    林奈奈已顾不上他是怎么来的,一面抹泪,口中依旧喃喃:“救救他!救救他!”
    他们快速下楼,手下早已将车发动好候着,王勇把仲嘉南在后座安置好,林奈奈寸步不离地守着,王勇冷静地吩咐奈奈的手下上楼取些干净的衣裳,他则钻入了驾驶室驱车飞速赶往最近的医院。
    一个惊天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北区私立医院的宁静,王勇即刻下车直奔急救室,见医疗队出动,他才抽身去办相关手续。
    医生把仲嘉南带走,林奈奈逢人就说‘救救他’,声音已变得嘶哑,通往抢救室走廊的灯忽明忽暗,她依稀记得这场景,父亲离去的那夜也是这样……抬头,她看不见走廊的尽头,那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要将所有人吞噬。
    可这时,却有人在她耳畔,一字一顿,道:“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萧老大要我们办的事万万不可怠慢。”
    林奈奈渐渐看清现实,只见王勇脱掉了外套,内里雪白的白大褂呈现在她眼前,谈话间,王勇戴上了金丝眼镜,又看了看表,提醒道:“快!没多少时间了!许扬生在11楼2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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