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像场人间喜剧

番外5——病从口入


    
    史迪文第二次尝试的这玉米鱼肚羹,勾芡又勾得太重了,浓稠得像桌上的第二个谜团。我用汤匙搅着搅着,便听见孙承举过酒盅,稍后,又轻轻搁下的声响。我没有听见美酒入喉的咕咚声,但这会儿酒盅里的确是空空如也了。
    如此说来,他孙承还真是吃有吃相的。
    我没抬眼,史迪文“处事”时,我一向不多事。
    史迪文又一次缓缓将酒盅满上,流于表面的温文尔雅,他一向最为擅长。
    “不可能的。”这是孙承的“酒后吐真言”,笃定极了。
    而时隔三小时,史迪文对我说了如出一辙的话:“不可能的!”可惜,届时他笃定归笃定,但不及孙承的从容,他点了三五次的火,才点着了手里的香烟。
    时光回溯至当下。
    孙承否认了史迪文不算咄咄的逼问,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这似乎苍白的辩驳,他斤斤计较的史迪文反倒接受了,他说这样啊,那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来,吃菜。他这般虎头蛇尾,令我好生费解。
    而后,男人的话题无非是政治,金融,各大体育赛事。孙承寡言,但不孤陋寡闻,对史迪文大半附议,偶尔反对。
    孙承身着一件黑色t恤,纯黑色,没有点缀,无可挑剔。史迪文则穿着件白色衬衫,大概没什么人会穿着白色衬衫下厨,太娇气了,可他史迪文不管,腰间的围裙还系着,给他挡住了几点油渍,可袖口沾了一块棕褐色的耗油,夺人眼球。
    再而后,史迪文亲力亲为,去厨房添饭。
    我尾随过去。
    一小撮香喷喷的米饭从饭铲边缘摇摇欲坠,我一把接住,塞进嘴里:“史迪文你可真能装,这会儿是真的其乐融融,你胃口大开吗?”
    大概是我话说得太愤愤,就那么一小撮米饭,愣是还有一两颗米被我遗留在了嘴角。史迪文摘走,又塞进他的嘴里:“这怎么叫装呢?是真的啊。”
    我压低嗓音:“那……那你的开场白,他伪造的履历……,是你无中生有?”
    “拜托,我是那种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吗?”
    我愈加一头雾水:“那就是你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
    “何荷,我也做过和他一样的事。”史迪文伸手,又将我的领口拢了拢。
    感同身受,于是不予追究。
    重回餐桌,史迪文将最后一块酥皮鸭夹给孙承:“还没谢谢你舍身救了何翱。”
    “小事,言重了。”孙承一边说,一边又将那最后一块酥皮鸭夹给了我,“何小姐好像比较爱吃这个。幼儿园,何翱喜不喜欢?”
    “呵,他喜不喜欢忽略不计,”我一口吃进酥皮鸭,“某人独-裁。”
    而我所谓的其乐融融,来也匆匆,去更匆匆。下一秒,史迪文将我的餐盘猛地端到我嘴边,果断下令:“吐出来。”
    我一时间怔住。
    史迪文隐去躁火,按捺着好言好语:“我说,把嘴里的吐出来,马上。”
    我两难,看看孙承,再看看他,含着一嘴的鸭肉,悄悄含糊地问:“史迪文,你总不会下毒了吧你?”
    “他没有用公筷。”史迪文……就这样直言不讳。
    我再度怔住。
    史迪文催促:“他夹给你的时候,没有用公筷。何荷,你不是常常教导何翱要讲卫生吗?你这个做妈咪的要以身作则。”
    余光中的孙承微微垂下眼,抿紧了嘴角,他不可能不难堪的。
    我对史迪文瞪眼:“亲爱的,你太小题大做了。”
    “病从口入。”史迪文不让步,“孙承,我不是针对你。”
    孙承抬眼,点点头:“了解。”
    就这样,我不得不离席,去了洗手间。
    孙承告辞后,我对史迪文喋喋不休:“请他来的是你,拆穿他的也是你,要放他一马的也是你,最后让他下不来台的还是你。史迪文,你一人分饰多角,你真是当之无愧的影帝,你可以囊括最佳主角,最佳配角,最佳配配角等多项殊荣了。”
    史迪文不理会我,兀自给阿南拨了电-话:“给我重新核对孙承的履历,一小时后拿白纸黑字的证据给我。”
    他挂了电-话,我当即追问:“证据,你要证据做什么?你不是说了,他做过的事,你一样做过?同道中人,还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史迪文挽上袖子,将残羹一趟趟送回厨房:“是,念及我的履历一样是满篇鬼扯,我原计划是要放他一马的。只要他今时今地能做好他的事,更做好他的人,我可以不管他过去是何出身,混哪片山头,有什么苦衷。”
    “结果,他毁就毁在了用他的筷子,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何荷,孙承来咱们这儿有半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没有一次迟到早退,公事从未失手,个人物品井井有条,字迹横平竖直。他朋友一大把,但没有挚友,没有一次失言,人人都给他打一百分,鸡蛋里挑不出骨头。他甚至点头的角度,握手的力度,都一尘不变。换言之,他的缜密,不是你能评估的。”史迪文行云流水。
    我跟在史迪文屁股后面:“再换言之,他给我夹菜没有用公筷,不是无心之举?”
    史迪文手上的杯盘叮咣一声:“绝不是。”
    “理由呢?”我摊手,耸肩,“让我……让我吃他一口口水?这说得通吗?”
    史迪文回身,飞快地吻了我一下:“总之,他是活腻味了。”
    “所以,你要让他卷铺盖走人?”
    “是有此意。”
    “一个月后的台湾文化节,他是得力助手不是吗?”
    史迪文又吻我第二下:“你就当我爱美人,不爱江山好了。”
    而一小时后,史迪文接到了阿南的回电:东华大学,四季酒店,以及嘉年华酒店,无一不对孙承的履历,给予了……“确有其人”的答复。也就是说,一家高校,两家五星级酒店,此时整齐划一地翻了供。
    迪鱼酒谜匙。挂了电-话,史迪文踱了几步,点了好几下火,才点着了手里的香烟:“不可能的……”
    我绞尽脑汁:“会不会是之前,哪里出了岔子?”
    “说说看。”史迪文坐下,用夹着香烟的手,抚了抚眉心。
    “阿南!”我打了个响指,“之前你就是让阿南去查的,是不是?他莫名其妙,当孙承是歼夫喽,就给他扣了这么个屎盆子。这会儿你要证据,他无中生有哪来的证据?啧啧,大逆转,自始至终孙承是清白的,搞鬼的是他阿南。”
    史迪文失笑,伸手拉我跨坐到他的腿上:“何荷,你当我老糊涂了?”
    “我就是随口说说,”我随手拨弄史迪文硬楞楞的头发,“你是山大王,你是一家之主。”
    史迪文按熄了烟,手探入我的上衣衣摆:“说得好。”
    他手炽热得什么似的,让我一下子惊跳。他箍得牢,我跳也跳不开,索性就扼住他的脖子,说别闹。他伸手压我的脑后,要和我深吻,最后关头又问我:“刷牙了没?沾了他的口水了。”
    “没。”我实话实说,“你太夸张了。”
    史迪文手上用力,吻住我:“啊,真不能容忍,只能……用我的口水来洗刷刷了。”
    “你好恶心。”我笑着躲他。
    到底要被他压住的,我说真的别闹,小心小小荷,我的第六感一向准,有了呢。
    史迪文将我翻到上面,问我:“那……今晚我再加加油,会不会变双胞胎?”
    我笑个不停:“那请你再多加加油,三胞胎,四胞胎,多多益善。”
    他每一下皆小心翼翼,唯有抱着我的他的双臂收得紧紧的,不留情面。中途,他到底是问了:“何荷,假如他孙承旨在度假村,我绝不怕他,我不会输,假如他是为了你…”
    “只有你当我是块宝。”我发自肺腑。
    “别以为男人没有第六感。”
    我在他身下,声音规律地断断续续:“大不了,他是去是留,还不是你一句话?”
    史迪文否认:“要我师出无名吗?不,不能。”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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