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逍遥帝妃

159 情牵长恨水(二)


    (女生文学 )
    狱卒一惊。忙下跪道:“公主冤枉。只因着那吴贼是重犯。沒有上头的命令。小的哪里敢私自用刑。”
    “那也需不着对他这样的客气。”刘蔓樱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鲜红的指甲在暗黑的光线中竟是那样的妖艳。带着些死亡的气息。
    “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去给他点教训尝尝。”那狱卒一瞧情势不对。赶忙转了风向。极力讨好着刘蔓樱。
    “回來。”刘蔓樱疾声喝住他。“跑得那么快。你知道要干些什么吗。”
    “奴才会赏他几种刑具的。”狱卒想了想。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自作聪明地回答着。
    “蠢不可及。”刘蔓樱一计凶悍的眼神回了过去。“就你那种小伎俩。对付一般的偷鸡摸狗之辈也就算了。这启睿毕竟是吴国的王爷。皇帝的弟弟。你的这些个方法。对他能起多大作用。更何况。他怎么着也能算得上是一代枭雄吧。可别让这些小刑具侮辱了他一世的英明。”
    她说着。小心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又转身看了看外头。颇有些懒洋洋道:“本宫瞧着这天还沒有见白。怕他不清醒。这样吧。先把他放到水牢里去浸上一个时辰再说吧。”
    那狱卒顿了顿。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毕竟是上头的意思。也不敢违背。只是匆忙应下。心中却也诧异。这平华公主长得确实是闭月羞花。怎的心就有这样心狠手辣呢。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天。水牢里的水更是冰的刺骨。寻常人在里头呆上一刻钟都能要了半条命。她还让那敌国的王爷呆上一个时辰。这岂不是在换着法子弄死他吗。
    大抵过了一刻钟还沒什么动静。刘蔓樱索性就自己过去水牢那边瞧瞧。
    她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启睿被五花大绑地浸在冰水中。整个人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她紧紧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出声音來。
    她很心疼很心疼。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暮璃他身上还有伤。现在又……可是沒办法。为了保住他的命。她只希望他一定要挨过去。
    “哎。大哥。你说这什么狗屁王爷的能不能撑过去。”听得声音正是先前见过的那个狱卒在与身边的人说着话。刘蔓樱缓缓地移去了目光。
    另一个狱卒啐了一口鸡骨头。摇摇头道:“难说啊。如果是普通人。那是肯定熬不过去的。可我看着他倒也确实是个异数。别的不说。就光说他身上的伤。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硬是沒有哼过一声。这人若是能出去。只要不死。。”
    “啊。那咱哥俩要不要讨好一下他。”先前的狱卒急忙插话道。
    “噗。那倒是也不必。这是这样的硬汉。莫要侮辱了他便好。”这狱卒不过叹了口气。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虽不过一介小卒。却也是识礼的。
    另一个狱卒点点头。“还是大哥想的周到。若是换了小弟。为了讨好外面那个娘们。说不准还会给他补上两鞭子呢。嘿嘿。不过话说回來了。怎么平华公主会这样恨这吴国的王爷。方才看她那样子。似乎是巴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呢。依照大哥來看。这个里头可是有什么玄机。”
    “这里头能有什么玄机。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无非就是些男女之事吧。”这狱卒管自己饮了一口酒。有些随意地说着。
    而一旁的刘蔓樱也被惊扰了一下。难道自己与启睿的事情就有那么明显吗。连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漏缝。
    “啊。这也行。大哥你不是糊弄小弟的吧。我看着这实在是不像啊。你是沒有看到过公主方才的表情。那可真叫一个凶悍啊。当时我就想到了那啥來着。哦哦哦。对了。蛇蝎美人啊。”狱卒半弯着腰。一面说着一面还做着手势。颇有些夸张地指着外头。说真的。想想还都有些后怕呢。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爱之深。恨之切。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公主曾被送往吴国和亲。当时护送的人。正是现在的牢中人。你瞧瞧。即使是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中。他也依旧是极为坚毅的。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又柔情似水。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前几天公主也过來看过他。我虽然沒有走近看看。却发现当时公主是含着眼泪的……”他说着。不禁有些扼腕。好端端的一对璧人。死活被这不公正的世道给活活拆散了。
    刘蔓樱背对着他们。依靠在墙上。连她自己都沒有发现。那天居然哭了。她还以为自己能够百毒不侵了。。原來想念一个人到痛哭流涕是可能的。还是那样的真切。
    她不敢再看眼前的人。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就失态了。掩着面。匆匆忙忙跑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水牢中浸着的男人竟然睁开了眼。直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小声说着:“若是这样能减轻一点你对我的恨意。我心甘情愿。”
    刘蔓樱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子。瞧着天都快亮了。才懒洋洋道:“好了。去吧那货给拉出來吧。本宫还得让他多清醒一些、”
    。终也是乖乖地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把他抬出來。”
    “抬出來。”刘蔓樱怎会放过一个如此鲜明的字眼。心头分明已经心疼的要死了。却始终不肯在面上表现出分毫。只是掩嘴呵呵一笑。“是不会动了吗。那也用不着抬的。对人呢。我们得客气。不过对豺狼。只要拖出來就好了。”
    “公主所言甚是。所言甚是。”狱卒有些言语不清。硬是顶着一身冷汗去将那吴国贼子拉扯了出來。
    刘蔓樱面上极为不屑地看着。心头却已经疼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看到启睿破烂的衣服下。。更加血肉模糊。那豁着的口子。深得几乎露出了骨头。像是一张怪兽的血盆大口。森森地等着把人给吞噬进去。
    看得出來他已经沒什么气力了。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不过那双眼睛却还是如鹰一般。斜视过來。仿佛会在瞬间就将她吞噬。
    她怕自己伪装不好。也怕自己眼眶中打着转的泪珠儿不争气地掉下來。终究只能装出一个傲慢的表情。但见她极慢地扬起眉。露出了一丝招牌似的讥嘲冷笑:“这是个什么东西。脏死了。算了。今儿个本宫也沒兴致审了。改日再说。拖回牢中吧。”
    说罢。匆忙转身离去。。
    她走着。启睿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中回放。又想起当年。他曾经是那样的英姿。驰骋战马。为她驯服烈马。可现在。他竟是这般的无力。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十分罪恶。花容月貌下掩藏的竟然是狠毒到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人。
    她回到房中天都快要亮堂了。她却硬生生地又躲进了被子中。只有在被子覆盖过自己身子的那一瞬间。她才觉得自己是胆大的。她才觉得自己不用再去勉强自己面对一切自己不想要看的东西。
    她心中担心启睿的伤势。那倒也的确是拖不得的。可自己这儿也不能找來太医为他医治。心中只能盼着启恒能快些赶过來吧。、
    说來也真是好笑。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如此期待一个男人的出现。不。说明白些应该是……为了情人。盼望着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丈夫”的出现。
    天亮了。刘蔓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丈夫”还真真是与自己心有灵犀的。据说。他已经來了。只是毕竟是一国之君。也不肯亲自过來敌营。和刘陵约了地点。大抵就是小凉宫百里外长恨坡吧。说远不远。说近嘛也是不近的。马车慢慢行驶也要一天路程。
    刘蔓樱静静落座于石阶上。纤纤玉手优雅地拂着弦。叮咛的琴音在风中回荡。空气中带着黄土和着她身上药的幽幽味。刘陵拿起腰间别着的笛子。并沒有吹。只是随着她的琴音舞了起來。伴着大气的尘土。倒也别有风情。
    “你怕吗。若是心里不愿见。我们可以不去见。”听着她琴声中的心不在焉。他自然明白。她心中还在犹豫。还在……怕。
    刘蔓樱并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动作越來越快。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直到一根弦断。食指上渗出鲜血。她才抬眼看向刘陵。“不。难得有这样的好时机。我怎么能够错过呢。呵呵。他不是霸占了我半年吗。我还真是想让他看看。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把他的弟弟整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刘陵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依了她的心思。只要她开心。爱怎么折腾都可以。
    蔓樱小手紧紧握着。却缓缓闭上眼。静静等着一天后纠结的重逢。
    “对了。皇叔。派个太医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死了。到时候拖个尸体会比较累。”刘蔓樱急急叫住刘陵。想了想。也只能将无情的话语说到这个份上。
    “好。你放心吧。至少不会让他在你不想要他死的时候死掉的。”刘陵心头如刀绞。分明想在他伤口上去撒上几把盐的。却硬是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装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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