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挑乾坤

第38章


  他突然想起水成金是点穴能手,然而就是不知道水成金点中丁怡心什么地方。
  玄正在丁怡心的三十六大穴七十二被禁止上一阵揉掐,他还低声在丁怡心的耳边呼叫着,然而丁怡心连动一下也没有。
  于是,玄正急傻眼了,他不管一切,更不顾男女关系,又去推拿丁怡心的气海,不料仍然无济于事。
  忽然,他想起师祖方传甲。
  玄正当然知道师祖也是点穴名家,更何况丁怡心不能再去冒险了,她需要有人照顾,那么有谁能比安家姐妹更适合照顾她?
  安家姐妹就在仙岩石服侍着方传甲?
  一念及此,玄正不再怠慢,抱起丁怡心便落在大道上,所幸他的马还在路边没有逃走,虽然那马也挨了水成金几下重的,但马背皮粗肉厚,还顶得住几下子。
  玄正拉过马,抱起丁怡心便往回头走。
  他也不舒服,因为他的右肩头上有着裂骨的痛疼,那当然是水成金打的。
  老藤条编织的高背安乐椅子又抬出门外来了,一床粗棉垫子平整地摊天安乐椅子上,就在椅子前面还放了一张小桌子,桌上面的竹叶青菜冒热气,这时候从一间小瓦屋内并肩出三个人。
  两女一男,嘻嘻哈哈地走向安乐椅来。
  三棵盘根老松树,古虬长根把仙岩石遮掩一大半,就好像老太婆头上挽着发髻网子一样。
  两个女的正扶着一个老者,那么殷勤地把老者扶坐在安乐椅上。
  老者未伸手,左面的姑娘已把茶送到老者口边上,她笑嘻嘻地道:“师祖,你老昨日想喝竹叶青,尝尝,这是阿兰为你老煮的。”
  阿兰,正是安兰,也是安大海的二女儿。
  老者正是“神枪”方传甲。
  方传甲这几日过得可真顺心,安家姐妹为了讨好他老人家,便是上床休息也会替他脱鞋袜,一日三顿饭,小菜猛变换,敷药疗伤更是不在话下。
  方传甲做梦也想不到,临老来还有这么安逸的日子过,再想着往日奔波的日子,他真不敢相信。
  安家姐妹拿出浑身解数,一心争取方传甲的欢心,当然也是为了玄正,这两个姐妹好像认定玄正是她们的丈夫了。
  方传甲坐在安乐椅上品着安兰递上的竹叶青,那安梅也早把做的枣泥糕水糖莲子粥与山楂栗子果放在桌面上,方传甲想吃什么拿什么。
  更叫方传甲舒坦的,还是安梅的纤纤十指真灵巧,她在方传甲的两肩与背上捏又推,搓又揉,可把方老爷子侍候得半眯起眼来直哈哈。
  安家姐妹都是在马群中长大的,她们常年骑在马背上从一个大草原奔驰在另一个草原上,每晚均很疲累,便也需要有人全身推捏按摩一番。
  她们久而久之的便也对此道深有功夫,如今用在方老爷子身上,正是再好不过。
  方传甲年纪七十了,这几天他好像年轻不少,只因为安家姐妹侍候的太周全了。
  方传甲坐在安乐椅上眯起老眼来,他看着面前的景致真不错,对面高山苍松翠柏绿油油,几道小瀑往下流,山谷里潺潺溪水三丈宽,正中央还有个水潭,人坐在仙岩石上往下看,唔!自己还以为自己是神仙呢!
  方传甲这几日过得比神仙还舒坦。
  突然,方传甲重重地放下手中茶碗,倒令安家姐妹二人同吃一惊,还以为侍候得不周到了呢!
  方传甲沉重地道:“我有老花眼,看远不看近,你们看,有人来了。”
  安梅也看到了,她接道:“是个骑马的。”
  安兰欢叫道:“哟,莫非相公回来了?”
  于是,安家姐妹一齐跑,抛下方老爷于不管了。
  方传甲一声苦笑,道:“两个丫头势利眼,见了丈夫不要俺了,嗯,还未成亲呐!”
  他的话安家姐妹当然听到了,可是,她二人只不过回过头来笑一笑。
  于是,玄正出现了。
  玄正马上还抱着个昏迷的丁怡心。
  安梅拉住玄正的马缰绳,安兰已抱起丁怡心,这两姐妹真会办事怀,倒叫玄正有些难为情。
  因为玄正心中苦兮兮,如果他真有幸结婚,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来安排。
  他见安家姐妹如此关爱,只是苦笑一声,道:“谢谢,谢谢你们二位。”
  安梅拉过马,一手也拉住玄正,笑道:“谢什么呀,马上就吃一个锅里饭,还客气什么?”
  玄正道:“师祖他老人家的伤……”
  安梅忙笑道:“你放心,师祖他人家好得很,你看看,他老人家不正坐在安乐椅子上享清福吗?”
  玄正奇怪,道:“还有安乐椅?”
  安梅笑嘻嘻地道:“我们生长在塞北,骆驼背上的卧椅我姐妹会编织,我找来几根老藤编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可舒服,你……”
  她伸手去拍玄正的肩头,拍得玄正一声哎呀!
  安梅吃一惊,问道:“相公怎么了?”
  玄正道:“我这肩头挨了一记重的,如今痛又肿。”
  安梅心急了,忙将马匹拴好,小心地扶着玄正上了仙岩石。
  方传甲已笑问:“阿正,怎么了?丁姑娘怎么遇上你的,她……”
  方传甲不笑了,因为他发觉丁怡心闭着两眼不说话。
  玄正道:“师祖,丁姑娘太傻了,她……”
  方传甲用手指拨开丁怡心的眼睛,他仔细地观察着,也不住地摇着头。
  方传甲道:“这是重手法打穴,再过两个时辰不解救,便是醒来也将残废。”
  一个人被点中大穴,时辰拖延过久,血气不顺畅而发生逆气阻血现象,对于生命不一定产生危险,但却极容易造成残废。
  方传甲也老于此道,他一看便知道。
  玄正对方传甲道:“我在白杨镇上收拾了‘小子’石玉以后,便想往‘快活坝’,半夜里我在山道上遇见了‘酒邪’水成金,我想,姓水的是故意在半道上等我,他把丁姑娘吊在一棵大树上。”
  方传甲道:“你也杀了姓水的?”
  玄正摇头,他叹口乞,道:“我本来有机会杀了姓水的,只因为急于要救丁姑娘,不过……”
  他看看安家姐妹,心中想着要说什么,但他却又改口,道:“姓水的倒霉,他的烈酒烧着了,他背上烧着大火跑掉了。”
  方传甲惊讶地道:“你放火烧了他的一葫芦烈酒?”
  玄正道:“他是触怒了上天,他闪躲我刺的一枪,却把他的酒葫芦撞破,烈酒溢出,正碰上多的枪扎在石壁上,便也扎出一片火星子燃着了他的烈酒。”
  方传甲笑道:“算他倒霉。”
  玄正道:“师祖,快救救丁姑娘吧!”
  方传甲对安梅吩咐道:“快去烧上一锅热水,山上采集一些艾草,我有用处。”
  安梅与安兰二人各自去张罗了。
  方传甲这才低声问玄正,道:“阿正,我发觉安家姐妹二人这一辈子嫁定你了,你的心中怎么打算?”
  玄正叹口气,道:“我不知道,师祖,先救丁姑姬要紧。”
  方传甲看着躺在木板上的丁怡心,他又问玄正,道:“师祖发觉你对丁姑娘尚未忘情,你们两个人各怀心事,各不忘情,而你……又有天马集尚家姑娘的许诺,这一切……你……”
  玄正吃惊地道:“尚家的事,师祖也知道?”
  方传甲一笑,道:“是临走的时候,尚可要我特别费神照顾你,因为他已把你当成他的养老女婿了。”
  玄正真的痛苦了。
  如果他不要命地答应弄上四个老婆,无异是自找麻烦,
  正所谓:“齐人之福井非福,外财不富命穷人。”
  方传甲却笑笑,道:“孩子,我给你个警告,你可得拿定主意,世上唯有情最可爱,但情的反面就是苦,如果你想不为情所困,听我一句放,船到桥头自然直。”
  玄正思忖着,道:“就怕船到桥头不直,我就惨了!”
  方传甲道:“所以你现在办正经事要紧,别在情上费精神。”
  玄正看着躺在床上的丁怡心,他心中想着,难道丁姑娘不正是为情安所苦吗?她为了要明白关山红坑害他们一家的目的是什么,一心冒死去找关山红,难道不是想找出关山红的来历吗。
  便在这时候,安梅已将艾水热好一大盆子,方传甲立刻命安家姐妹把丁怡心抱回屋子里,关起房门来。
  方传甲要安家姐妹把丁怡心泡热水,直待丁怡心全身冒出汗水。
  方传甲这才为丁怡心推宫拿穴,半个时辰之后,但闻丁怡心嘤咛一声醒转过来。
  她先是喘着气,无力地睁开双眼,她流泪了。
  她发觉玄正就站在她身边。
  方传甲已拭着满头汗水,道:“好重的打穴手法,这是用钝器打穴,并非是用手。”
  他沉痛地又道:“对付一个女子,也要下如此重的手,这人也太歹毒了。”
  玄正道:“我的左肩头上也挨了一记,差半寸未打中我的肩进穴。”
  安梅已将热巾敷在玄正作处,关怀备至地道:“别动,我会为你疗好伤处的,唔,都红肿了。”
  丁怡心张口说不出话,她太孱弱了,被吊在树上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何况她已两天未吃东西。
  方传甲一看就知道丁怡心饿了,桌子上放在现成吃的东西,也都是安家姐妹做给方老爷子吃的,正好拿了送给丁怡心。
  吃了一碗莲子粥,丁怡心挺起身坐起来了,她的双目流下了泪。
  她看着玄正,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玄正道:“怡心,你怎么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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