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

【185】赐你一场 空【二更,万字】


    (猫扑中文 )    ( )    “绢女,再加上两百年……”
    萨珊玖夜坐在榻上,手指在银亮的勾子上轻抚。
    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这几天体内的魔气越来越不听控制,血管都涨得痛。可是任这绢女在眼前摆着,又不能吃,又觉得太吃亏了。
    小国主招亲,他自然心动,那样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到红纱国,将那地方据为已有,到时候,龙脉又算什么?大国师更是他脚下的烂泥!这缩头乌龟,知道他有了百年功力,已经许久未曾现身,不知道躲在哪里去念经了。
    他轻蔑地笑着,垂眼看腕上的锐勾,到时候,就把这勾子往大国师喉上狠狠一勾,勾得他魂飞魄散媲。
    “主子,紫沁和紫柔不见了。”
    突然,侍卫匆匆进来向他禀报。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办事的?”
    萨珊玖夜猛地站起来,一脸震怒地看着侍卫,难道是闻人暖又出来捣乱了?
    “进去送茶水的婢女出来说的,连鞋子都还在地上,前前后后,就一盏茶的功夫,根本没有人看到她们离开!”
    侍卫跪下去,抱拳的手都在发抖。这些日子死在萨珊玖夜勾下的侍卫不知道有多少,他都怕语音一落,喉咙就被勾断了。
    “去搜,挖地三尺也要搜出来……小国主呢?”
    他袖一挥,凌厉地问。
    “小国主还在!”
    侍卫连忙说。
    萨珊玖夜眯了眯眼睛,唇角扬起了几丝阴冷的笑意,小国主还在,就是他手里的一张牌,不怕绢女跑远了。不过,此事还真不像闻人暖能做到的,闻人暖输在武功,他体质弱,才受过伤,不可能同时带走两人。
    还有谁能这么有本事,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难道是白鹤轩?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想着各种可能,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让他心烦意乱。
    同在萨珊王宫,在最边缘的大妃寝宫,一直瘫痪在床的大妃起来了,慢吞吞地走到了窗边,盯着窗外的夜灯发怔。
    长长的通道,从夜王宫的地底下,一直通到她的大妃宫。
    不知道朝外面看了多外,大妃这才转身,看向躺在榻上的两名绢女,一脸沉思。
    “大妃,阿罗王到了。”婢女匆匆进来,小声说道。
    大妃抬眼看去,只见阿罗风尘赴赴地走进了视线。
    “母后。”阿罗规矩地行了礼,看向她身后躺的两名女子。
    “这就是绢女。”大妃轻声说了一句,往门外走去,“都给你了。”
    “什么?母后,你去哪里?”阿罗一惊,连忙拦住了她,粗声粗气地说:“我不想要这两个女人!”
    大妃脸色一拉,冷冷地喝斥道:
    “你看看我们萨珊国,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若你当日愿听母后一劝,怎会走到今天这地步,有家不能回!母后特地送你去焱国,就是为了让你避开最激烈的争斗,接你回来,也是因为母后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可你为了一个女人,将一切都弄砸了,难道你还想母后再死一回不成?你想得到,就得先付出,你想强大,就得有强大的办法!你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休要再提什么草原之王的话,母后听着,都觉得是个笑话。”
    阿罗的脸色涨红,慢慢地放下了手。
    “她们现在不是女人,只是工具,你若怜惜,以后可以给她们名份,若无情份,送走也行,杀了也罢,男子汉大丈夫,想成事,而没有狠心,就永远被人耻笑,不成大器!”
    大妃的最后几句话深深刺激到了阿罗,他想着昔日的兄弟,昔日的一切,渐渐有股热血往头顶涌来。
    只要有了绢女,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妃关上了门,屋子里静了。阿罗缓缓走到了榻边,看着榻上两名娇美的女子,心脏扑嗵扑嗵地狂跳起来。
    强大,只有强大,他才能拥有想要的,才能保护想保护的,才能说自己想说的……从此不再被人看轻……
    他的手掌慢慢地放下去,轻抚到了女子的脸颊上,低声说:“对不住……小王实在是太……太想无雪了……小王不能容忍她再被人欺负,而自己帮不了一点忙……小王一定会给你们补偿……”
    女子安静地躺着,她的命运,从进入地宫时就被烙上了悲剧的大印,她们的一生,从身子到血液,都是为了成全男人的强大而准备的。即便她们的国主是女人,她们也未能逃脱这被人玩|弄的卑微命运。
    阿罗开始的动作很轻,后来就越来越重,像久困的兽,在锦帐里久久悲嘶……
    大妃站在院中,仰头看着月色,唇角渐渐有了笑意。
    阿罗是她和大王生下的第一个爱情结晶,他才是她一直以来最珍视的儿子。她貌丑,宫中太多漂亮的女子,为大王生下一个又一个聪慧又漂亮的儿女,而她的阿罗却其貌不扬,性格憨厚,让她担心他无法在可怕的后宫生存。
    她这些年来久久隐忍,为的就是让儿子完成她的心愿,向世人诏告,她的儿子才是最好最强大的。
    萨珊玖夜其实并非她所生,而是大王醉后和她身边的低微婢女所生,为遮丑,她才自称为自己所出。
    每一个皇族之中,都有不为人知的隐秘,这些隐秘,随时可能成为致命的武器,让人魂断西天。
    大妃听着屋里的声音,两行热泪滚滚而落。苦熬一世,若阿罗再不能成器,她也无力再支撑下去……所幸,阿罗始终还有信念,不管他是为了谁,总算是学会了将感情按捺下去,学会了如何当一个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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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国主的招亲还是举行了。
    红纱国主迟迟未返回消息,紫柔和紫沁也不见踪影,红衣婢女们以整日蒙着脸的连冰洁为尊,听她指挥,准备好了一切。
    连冰洁所带之人,皆是大国师培养出来的杀手,也换上了红衣,围在其左右,让人近不了身。
    招亲大会在萨珊王城举行,在王宫门口建起高达九米的高台,四周并无上去的台阶,要想上去攻擂,全凭自己本事。
    城楼之上,王旗飘飘。
    萨珊玖夜侧脸看了一眼面纱下还蒙着白锦的连冰洁,唇角滑过几丝狡滑的笑意。
    虽不知这女子为何要比武招亲,可是她能为自己引来天下各路枭雄就是天大的好事,愿意臣服的,他就留下狗命为他办事,不愿意臣服,那就去死……
    连冰洁从雕龙描凤的金椅之上起身,姗姗走到城墙边上,抬手抛下金令牌时,露出雪色皓腕,风掀起的面纱,又露出她一双迷离水眸,引来城墙下众男子的一阵低呼。
    萨珊玖夜盯了她许久,始终没办法接近她,但此时也不宜强行为之。不过红纱国那样奇妙的国度,身为小国主,一定比绢女更有味道……不过他的探子已经去打探过这位小国主的底细,据说是一位商人收养的小女,那商人经过严刑拷打,确认无误。从搜来的画像上来看,并不怎么美,脸上还有一小块红斑。这都无所谓了,关键是有用。女人于他来说,无非是两种用途……发|泄和利用……得其欢心,可换来一时无忧,让其厌恶,便是凄凉下场。
    这小国主,还是等等再碰,等红纱国国主来了,他可以一举擒下。
    他眯了眯眼睛,也起身走到城墙边上,扫视了一下围在城墙下的各路豪杰群雄,低声说:
    “红纱国小国主比武招亲,各位皆是小国主邀请之人,擂台之上,各显本事,胜者为夫,不过也要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
    “夜王圣明。”
    城墙下,一群兴奋的男人高呼起来,里面居然还掺杂了不少女子,有的是来看热闹,有的是来趁机看男人。乱世乱世,人的心也乱了,什么礼仪规矩,都抛到了九天云宵之外。
    有人纵身跃上了高台,向台下之人抱拳行礼。萨珊玖夜看了一眼,便坐回了王椅,前面的都是来摆摆样子,为自己的人铲平阻拦的,起码要到十轮之后,才能有真正的高手上台。他没这个兴致看,倒有兴致看这小国主的细腰。
    宫婢捧上了一碟子樱桃,他拈了一颗,轻|佻地用指尖托着,递到连冰洁的面前。
    “小国主,这是孤王特地为你准备的。”连冰洁一眼扫来,冷冷推开。她可对萨珊玖夜这副妖孽的尊容没什么兴趣。
    萨珊玖夜也不生气,把樱桃往嘴里一丢,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连冰洁轻舒一口气,微拧起了眉,大国师一直未给她传来最新的指令,也不知下一步要怎么做,紫沁和紫柔、紫箩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病入膏肓的紫鹊躺在院子里,若萨珊玖夜察觉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强行揭了她的面纱,她就惨透了。
    远远的,只见又有两队人马过来了,前面的车马简单,可后面的却威武浩荡。看着白字旗帜,连冰洁眼睛一亮,那不是白鹤轩的帅旗吗?
    渐渐的,两支队伍近了,连冰洁紧盯着那群男子,在里面搜寻着白鹤轩的身影,可是很可惜,并没有她思念的人的身影,来的只是白鹤轩的几名得力手下,也没有在擂台下停留,只是向王宫中人递上拜贴,显然只是来参加封妃大典的。
    连冰洁缓缓坐下,秀眉轻蹙着,随手拈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轻轻地嚼。明明萨珊玖夜威胁到他的天下,他对红纱女都不感兴趣吗?
    天色渐晚,擂台之上,已有二十一名男子被先后踢下擂台,如今站在台上的是萨珊国的一名部落首领。高大威猛,颇是阳刚,此时正骄傲地抱拳,向台下之人朗声说:“承让,还有哪位要上来赐教。”
    “我来。”低沉二字,却显得内力极其浑厚。
    “这是何人?”
    “阿罗王子?”
    “怎么有点不像?”萨珊各部落的人都站了起来,仰头紧盯着高台之上。
    只见阿罗一身墨蓝华袍,长发披散,耳上扣着一枚游龙衔尾的金环,眼神犀利,一身凌锐杀气。
    “好威风,他就是萨珊国的大王子吗?为何和传说中的不同?”
    “是呀,原来是这样高大威猛的呀!”
    台下有女子窃窃私语。
    连冰洁猛地站了起来,盯着阿罗看着。短时间能有这样大的变化,会有什么样的可能?
    “那我也来凑个热闹。”又有一人轻笑着,身形如同白羽,飘上擂台。
    “这又是谁?”
    众人看到一名身材清瘦的男子上了擂台,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折扇,轻遮下半张脸——尽管脸上已戴了白玉面具。
    他站在九米的高台之上,风拂动着白色阔袖,一件白色披风,袖口上裹着洁白的狐毛,一双如同琉璃的深瞳流光溢彩,包罗世间最美的风景。不用看他的脸,单看这姿态,就令四周观战的女子们小声尖叫起来。
    “这是哪国的王子?”
    “是哪个门派的人物?”
    “好潇洒。”
    “公子能否摘下面具?”
    “本公子若摘下面具,只怕会让姑娘们心碎一地。”男子转过身来,缓缓放下折扇,低醇的声音,又让现场发出一阵惊呼。
    “真好听!”
    “你们这些花|痴!乱叫什么?”守擂的男人面上挂不住了,他卖力地打了这么久,居然没人捧场,这奶油小生一跳上来,这些娘们就跟疯了一样。
    “你们两个到底是来打擂,还是来勾|搭女人?”
    “打擂的目的就是勾|搭女人……”他说着,一抬头,往高台上看去,另一手轻轻一挥,身形不知道怎么一闪,就拎住了这大汉的衣领,把他丢向了阿罗,阿罗挥臂一挡,这男人惨叫一声,直接飞下了高台,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闻人暖看阿罗的眼神变了变,“阿罗,你来挡我的道?”
    “我只是来打擂台。”阿罗却只镇静地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腿边,低眉敛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连冰洁收回视线,微微拧眉,她对这两个人,尤其是这白袍男人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闻人暖——极难缠的角色!
    对了,闻人暖出现,越无雪一定就在附近!她想着这女人,立刻握紧了拳,凌厉的眼神在人群里寻找起来。
    当她的视线落在那支简陋的车马队伍中时,恰巧越无雪抬眼看来,二人对望一眼,越无雪的眼中就流露出诧异之色。
    虽然也戴着面纱,可连冰洁还是认出了她。也怕她认出自己,连冰洁连忙退了两步,坐回椅中,手指在樱桃盘中轻拔着,渐渐心里有了歹毒的主意。
    你越无雪不是挺有男人缘的吗?将这么多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今儿就把你送上萨珊玖夜的榻,让你好好风|流快活一番。
    她唇角有了冷笑,也不再看擂台上的结果,专心等着下面的人报上阿罗和闻人暖的胜绩。
    城墙下,不时传来了女子们的尖叫之声,还有男人们的嫉妒嘘声,闻人暖被阿罗掀下了擂台!
    连冰洁站了起来,与红衣婢女耳语几句,便扶着自己带的婢女的手慢慢地走下了城墙,往王宫内走去。
    红衣婢女走到城墙边,低头看着众人,大声说道:
    “今日胜者,白衣公子。各位英雄,小国主请大家进宫参加夜宴。”
    底下一阵sao乱,打败的灰头土脸,还未上台的兴致勃勃,成群结队地进了夜王宫。
    闻人暖长眉紧锁,盯着面前的阿罗,低声问:“阿罗,你得到了绢女?”
    阿罗的唇角抿了抿,沉声说:“是。”
    “几个?”闻人暖语气愈冷。
    “两个。”阿罗的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
    “你不怕走火入魔?”闻人暖眼神一冷,一个萨珊玖夜已够讨厌难缠,阿罗还非来插|上一脚,真想揍揍这大汉,看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不用生气,我们各凭本事,方才我已手下留情,今后你若与我再争,我就不保证了。”阿罗低低地说了一句,看向他的身后。
    越无雪已轻轻地揭开了面纱,静静地看着他。“阿罗。”
    “无雪。”阿罗又抿了抿唇,低声叫她。
    “阿罗,你为什么这样?”越无雪问。
    阿罗看着她明媚的双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说过,我想当草原狼王。”
    “那祝你心愿得成。”越无雪放下了面纱,转过了身,面对小马车站着。
    阿罗朝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转过身,大步往夜王宫走去。每一步都稳健如风,确实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闻人暖,阿罗也变了……这个世道,到底改变了多少人……”越无雪揭开帘子,看着阿罗的背影,小声说道。
    闻人暖拧拧眉,扭头看了她一眼,“还进宫吗?”
    “进宫。”越无雪点头。
    闻人暖的眼中有了豪迈的笑意,向她伸出了手,低低地说:“越无雪,就你这不怕死的劲头,焱极天还真找对了人。”
    “他也结拜对了兄弟。”越无雪把手给他,二人紧紧握了,往王宫大门一步步走去。
    这是一场几乎等于赴死的宴会。
    他们此次来,是要救出紫鹊和另两名绢女,然后烧掉夜王宫,气死萨珊玖夜。
    任务很艰巨,随时会丢掉小命……
    残阳如血。
    夜王宫里正陷入一场极至狂欢。
    御花园里,一派迷乱,歌舞正在随着鼓乐疯狂旋转,飘扬的舞摆下面,是白嫩的肌肤,勾得男人们挪不开目光。
    桌上是美酒佳肴,酒太醉人,佳肴更是难得尝到的食材制成。
    更让人疯狂的是那群红衣婢女,以及婢女们中坐着的白衣小国主,揭去面纱,仅用白锦蒙住下半边脸,一双眼睛勾人夺魄,不时扫一眼众人,送来秋波迷人。
    这些首领和侠客们已被虚枉的未来迷惑了,完全不知自己跌进了什么样的可怕地狱。接下来,萨珊玖夜准备用什么款待他们。
    萨珊玖夜站在暗处,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夜王,越无雪和闻人暖这样公然进宫,是不是有诈?”侍卫站在他身后,疑惑地问。
    萨珊玖夜抬指,绕了一缕红发。
    “夜王,今儿看阿罗完全判若两人,属下猜想,那两名绢女是否落掉了他的手里?”侍卫又他耳边小声说。
    萨珊玖夜的眼神凉了凉,转头看向坐于上首的阿罗和闻人暖。他怎么也没料到,他想要的人没来,他没想过的人却自投罗网。不过阿罗一向愚蠢,就算得了武功又如何?他还真不把这大哥放在眼里。
    “急什么,都准备好了吗?”萨珊玖夜低头,看着腕上的勾子,淡然问。
    “都备妥了,只等夜王发话。”
    “除了闻人暖和越无雪,一个不留。”
    萨珊玖夜放下手,阴冷地说。
    “可是部落里的……”
    “孤王不需要部落里还有首领,怎么,你想当首领去?”
    萨珊玖夜扫他一眼,那人哪里还敢接话,跪下就磕头,等他走远了,才抹了一把冷汗,匆匆去安排下面的事。
    越无雪和闻人暖并没有碰这些酒,只装模作样的抬了抬杯子,便趁着那些男人往舞姬身上扑的混乱机会,溜出了酒席。连冰洁看在眼中,手紧紧握成拳,她精心准备的酒,这两个人居然不碰。
    阿罗只抬眼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继续大口喝起酒来,似乎眼前的一切声音,一切画面,他都感受不到,就像独自坐在荒漠中一样。
    他已将的灵魂抛弃了,体内雄厚的功力,并没有为他带来欢乐,而是在清醒之后,面对缩在床角悲哀大哭的两个女子充满了恐惧——他怎么和萨珊玖夜成了一样的人物?他还有什么脸见他的故人、朋友、以及他一心思念的越无雪?
    “大殿下,他们……跟丢了……”属下靠近阿罗,有些惭愧地说。
    “退下吧。”阿罗点点头,依着闻人暖甩人的功夫,这天下没几个人能跟上他。
    随从退到了一边,阿罗起身,慢吞吞地往园子深处走去。
    夜王宫于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他几乎没有呆过多久,生下来就被送去焱国为质,回来之后有自己的府第,每次进宫都匆匆忙忙,他总是闲不住,要打猎,要骑马,要喝酒,要去想越无雪……
    仰头,天空上繁星闪闪,亮晶晶的,像越无雪的眼睛。
    现在她人在咫尺,而他居然再无法像以前一样,坦然地上前去,大声对她说:“无雪,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阿罗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了拳。
    如果不能再爱她了,没脸再爱她了,就为她做点事吧。
    她的梦想就是和焱极天去天涯海角,他就索性成全了越无雪的梦,有酒,有焱极天,有闻人暖陪在她身边,她一定就快乐了,而他,萨珊阿罗,永远只是她生命里的那个过客。
    他突然想到那个雨夜,越无雪缩在他的怀里,对他说,你杀了焱极天,我就跟你走——如果那时候他果决一点呢?
    他又想到和她在华庙时,在碧水蓝天下,烤熟一串串蘑菇,她笑得那么好看!
    他还想到了,先前在马车边,她默默地转过身去,用背影来对他时……以后的以后,他是不是都无法看到越无雪对他咧嘴大笑了?
    那策马扬鞭,长发飘飘,笑意迷人的越无雪呵,终于还是只是他的一场梦!
    母后曾问他,那个越无雪有什么她?她根本不爱你,她都不拿正眼看你……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无雪。”他的双眼垂下,盯住面前的小湖,湖水上荡漾着月光染就的鳞波,一片一片,像越无雪明亮迷人的眼波。
    “阿罗王。”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缓缓转头,只见那小国主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捧着一壶酒。
    “阿罗王神勇无双,天下无敌,我很景仰。”
    她走过来,把酒壶递到他的手中,又满眼笑意盎然地说:
    “我想,阿罗王是不会用杯子来喝酒,不如就用酒壶来献于阿罗王吧。”
    “我不喝酒。”阿罗冷淡地说了一句。
    她怔了一下,眼珠一转,又问:“阿罗王如此武艺非凡,一定是苦练多年,我最钦佩这样的人。”
    阿罗转过身来,盯着她看了半晌,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苦练多年,可是这武功却来自你们红纱国的绢女。”
    连冰洁如同被雷劈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罗居然如此直言不讳!
    “你们红纱国,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恶毒到把妙龄女子锁进地宫,成为工具?”阿罗往前逼近一步,又问。
    连冰洁被他吓了一跳,这男人怎么变得如此霸道凌厉?
    “我、我也不知道,我还未去过那地方……”她有些结巴。
    阿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你走吧,我在这里呆会儿。”
    “可是你不是因为我而来打擂台的吗?”连冰洁突然有些不服气,难道小国主的身份都不能帮她吸引到天下最强的男人吗?
    白鹤轩称病不来,阿罗来了,却并非为她,那个闻人暖更不用提了,肯定是来捣乱的,今晚的夜王宫一定不太平!
    阿罗扫她一眼,独自往湖上小桥走去。
    连冰洁跺跺脚,快步往回走,嘴里小声骂:“不过是多了一点武功,人丑得像个蛤蟆,摆什么谱!”
    阿罗听到,也只垂了垂眼皮,继续往前。
    闻人暖和越无雪从茂密的枝叶里探出身子来,看着连冰洁走远了,越无雪小声说:
    “看,我说了是连冰洁。”
    “这女人还真是红纱国的小国主?连丞相的夫人是红纱国人?开什么玩笑!”
    闻人暖的嘴角牵牵,一脸黑线。
    越无雪也满头雾水,若说她是假的,可又被紫箩她们肯定了,若说她是真的,这又怎么可能呢?
    “走吧,别管她的真假,先按计划行事。”
    闻人暖拉着她的手,从树上跃向宫殿的房顶,小心地往夜王殿摸去。
    这里倒挺静,想必都去前殿寻欢作乐了。
    揭开了瓦,只见萨珊玖夜正低声对侍卫说:“孤王下去审问焱极天,你们依计行事,除了越无雪,务必将今日在场之人诛杀怠尽。”
    闻人暖的血一下就涌上了头顶,原来焱极天在这里!他桃花眼眯了一下,一身杀气顿显。
    闻人暖按住她的手,眼看着侍卫匆匆出去,而萨珊玖夜用手在墙上摸了几下,一面墙就缓缓打开,露出黑洞洞的门来。
    他一闪身,就消失在门内,墙又合拢,严丝合缝。
    闻人暖和越无雪从顶上跃下,快步走到墙边。
    “是不是真的?”
    “会不会是陷井?”
    二人对望一眼,同时出声。
    “不管了,进去看看再说,就算龙潭虎穴,我也闯了。”
    闻人暖抬手,在刚刚萨珊玖夜按过的地方摸索了会儿,寻到了机关,门再度打开,一阵阴冷的风拂面而来。
    闻人暖拿出圆环,抢先一步,进了密道。
    越无雪也拔出小刀,紧随其后。
    门从二人身后猛地关上,里面一阵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无雪。”
    闻人暖的手探过来,紧紧地拉住了越无雪。
    二人慢慢地往前走去,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有种腥臭味儿在空气里弥漫着,让闻人暖作呕,不由得有些羡慕起越无雪来,她是闻不到气味的。
    “怎么了?”感觉到闻人暖的不适,越无雪小声问。
    “好臭。”闻人暖转过头,在她耳边夸张地说了两字。
    “呃……幸好,我闻不到。”越无雪拍拍胸脯。
    “没良心。”闻人暖又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
    越无雪咧嘴,无声一笑。
    她的香味钻进了闻人暖的鼻子里,他吸了吸鼻子,飞快地转过了头,加快了步子。
    这通道长得似乎到不了尽头,越无雪有些不耐烦起来,萨珊玖夜还真是名堂多多,在地下挖这么长条兔子洞,想埋了他自己吗?
    好容易到了开阔处,突然,一阵笑声从头顶传来,越无雪来不及收住步子,猛地撞到了闻人暖的背上。
    四周变得灯火通明,抬眼看,只见萨珊玖夜就坐在前面,而石室正中的铁柱上挂着一个全身是血的男人,被鲜血沾住的长发从他的头顶披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肉,被打得血肉模糊。
    “你们三个团聚了,越无雪,看看你的夫君,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霸气。”
    他缓缓起身,勾子在那男人的背上推了推。
    “王|八|蛋!”越无雪咬牙切齿地骂。
    “别……”闻人暖侧脸看她,慢悠悠地说:“别侮辱了王|八|下的蛋。”
    萨珊玖夜冷笑几声,一挥手,勾子又勾下那男人的一块皮肉,往二人面前一丢,那男人就痛得嘶吼了一声。
    “闻人暖,你只管横,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挂在焱极天身边了,和他一起看着孤王,怎么来疼你们的小无雪。”
    “你还有这本事?本公子上回给你的药,没烂了你那地儿?”闻人暖嗤笑一声,故意低眼看他的那里。
    “你少逞嘴皮子快活,人都快死了,还敢嘴硬。”萨珊玖夜脸色一寒,挥手就往他身上打来。
    闻人暖连忙闪开,可还是被他的勾子勾破了衣衫。
    “你这人,还真不会珍惜东西,我才换的新衣裳,要两百金一件,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弄坏我的衣裳吗?”闻人暖拉长了脸,一脸忿色。
    越无雪想过去放开焱极天,却被萨珊玖夜一勾勾住了长发,痛得她一阵倒吸凉气。
    这男人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有多少笔划啊!
    “放开他。”闻人暖的唇角勾勾,倒不怎么着急。
    “不放如何?过了今晚,这可就是我的小可人了。”
    萨珊玖夜低下头,在她的发间深深一嗅,露出一脸满足的神色。
    “早听闻越无雪有一身幽香,无人可及,今日闻到,果真如此,就是不知榻上功夫有多奇妙,能让焱极天和闻人暖如此为你痴迷卖命。”
    “你不知道不要紧,今后不知道就要紧了……”越无雪冷冷地说着,突然出手,小刀直插|向他的胸口。
    萨珊玖夜再有防备,也没想到越无雪的身手如此之敏捷凌厉,虽然立刻推开了她,还是让她刺中了胸口,小刀深深没入,痛得他大呼了一声。
    再往前看,只见越无雪突然就高了几分,比闻人暖还高了!
    原来越无雪是闻人暖,闻人暖是越无雪!
    在夜宴之后,二人悄悄换了装束。
    越无雪踢掉了脚上的高靴,闻人暖站直了身子,当然身高出现了差别。
    顶着闻人暖俊脸的越无雪又是一咧嘴,挥手一洒,一阵烟雾迷漫里,萨珊玖夜暴怒起来,将胸口的小刀用力拔出,待烟雾散尽,哪里还有三人的身影?
    此时,外面一阵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的,让他更加抓狂,早知道闻人暖这厮诡计多端,可没想到他和越无雪居然玩了偷龙转凤的把戏,猜出他一定会先擒弱的,以威胁他……越无雪躲他的那一招,还真是充满了艰险,稍慢一点,就死悄悄了!
    可是,她一定躲得过的!
    因为紫箩这几天传授给了她一种最奥妙的步法,打不过,逃总没问题! 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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