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

【187】携王归来【万字加更】


    (猫扑中文 )    月色透过窗棱,在桌上印出一只喜鹊的影子。
    白鹤轩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低声说:
    “阿罗,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阿罗高大的身影慢慢从树荫下走出来,隔着窗户看着他。
    “什么事,让你深夜前来?”
    白鹤轩没站起来,这落脚的地方也没瞒过阿罗,今日之阿罗,昨日之阿罗,他皆未防过。在他心里,阿罗的心一直干净,如同手里的这碗茶,碧澈透底媲。
    “越无雪约你我见面。”
    阿罗摊开手掌,掌心一枚绯色铃铛,当夜王宫被大火吞没的时候,他的侍卫把这只铃铛和一封信交给他。
    白鹤轩的手顿住,沉默了一会儿,才起身,抚平了身上的衣衫,走出房门,低声问:
    “在何处?”
    “我们两个带她打猎的那地方。”
    阿罗翻身上马,扭头看了他一眼,手中长鞭在半空甩出凌厉的声响,黑色的俊马就往夜幕深处疾奔而去。
    “将军,阿罗如今不比往常,那闻人暖也杀红了眼,还有红纱国的几个女人也非常厉害,将军小心有诈。”
    侍卫连忙出来,挡在马前,想阻止他前去赴约。
    “剑。”
    白鹤轩一伸手,侍卫只有把他的长剑捧上,眼睁睁看着他上了马,去赴越无雪的约会。
    被雨洗过的夜空和草原,透着一阵新清的甜腥之气,繁星密布浩瀚苍穹。
    一黑一红两匹千里马先后到了草原中央。
    有狼嚎声隐隐从四面传来。
    接着,二人看到了十数匹高大威猛的雪原狼!
    那洁白的毛皮,绿幽幽的双眼,冷冷地盯着他们二人。
    “二位,我来得晚了点,大雪贪响,非追兔子。”
    越无雪的声音清清泠泠地从前方传来。二人定晴一看,只见越无雪歪坐在一匹最高大的雪原狼背上,一袭白色长裙,脚蹬白色小靴,身上背着一把长弓,腰上带着白银镶玉的佩环。
    已经长及膝的黑发未挽,只用一根白色缎带松松挽住,风吹起她的发梢,清瘦的小脸只有巴掌大了,可一双眼睛却透着坚毅的亮光。
    “无雪。”
    阿罗轻轻一夹马肚子,往她面前走去。
    那雪狼群立刻俯低身躯,向他发出了吼吼之声。
    阿罗停住,一脸渴盼地看着她。
    越无雪伸手拍了拍雪狼首领的脑袋,雪狼首领低吼一声,狼群安静了下来。
    “我找不到焱极天了。”
    她的目光,平静地从他们两个人脸上滑过。
    “你们可有消息?”
    “没有。”
    阿罗摇摇头,又看白鹤轩。
    “老白,你呢?”
    白鹤轩抿抿唇,沉默地摇了摇头。
    越无雪盯着他,小声说:
    “白将军,我的孩子才是焱国的继承人,若我让你不要打龙脉的主意,带着白家军从焱国退出去,再不踏进焱国半步,你肯吗?”
    白鹤轩的呼吸沉了沉,仍是摇了摇头。
    “那好,白将军,这是你我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了,下次相见,将会是战场之上。”
    “无雪,你是女子,不要这样!”
    阿罗跳下马,大步往她面前走去。
    雪狼又弓起了腰,利爪从绒毛里钻出来,舌头搭出嘴,腥味儿顿时浓烈起来。
    “为什么不要这样?你们逼了他,你们逼了我和孩子,我就要讨回来。”
    越无雪抬手,拢了拢头发,手放下时,手里多了一把小刀,手起手落,割下一缕青丝。
    “白鹤轩,萨珊阿罗,焱国不是你们的,龙脉也不是你们的,不要打我和孩子的主意了,你们若再敢伸手碰我拥有的这些,我会像割这缕头发一样,不客气,不留情,我会和你们殊死相争。”
    她一松手,青丝在风里飘散了。她的脸庞被圣洁的月光照亮,让白鹤轩和阿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无雪……”
    过了好一会儿,阿罗盯着她的眼睛,喃喃地唤了一声。
    越无雪看向他,唇角轻弯了一下,和以前笑得一样好看,只可惜,看他的目光里没有什么温度了。
    “连冰洁是假的,大国主即将到来,我会装小国主接近她,为红纱姐妹拿到解药,你们两个不要坏我的事。尤其是你,阿罗,若你还是男人,请给紫柔和紫沁一条活路,她们委身于你,你得两百年功力,她们却是一个死字。”
    阿罗退了一步,呆呆地看着她。
    “阿罗,珍重,以前能和你做朋友,我很开心。”
    越无雪轻轻地说了一句,没有再看白鹤轩,从领中拽出翠色的哨子,放进嘴里,悠扬吹响,雪狼们调转了头,往来时路上奔去。
    阿罗慢慢地坐到了地上,揪着青草,看着她远去的方向。
    皎皎明月,风吹草低。
    白鹤轩突然就用力一挥鞭,策马疾追而去。
    阿罗怔了一下,也连忙上马疾追。
    “老白,你想干什么?”
    白鹤轩听到他的声音,长鞭挥得更有力。月光照在他紧绷的脸颊上,抿紧的唇角微微下弯着,出卖了此时他的心情。
    眼看着雪狼群就在眼前了,白鹤轩突然从马背上跃起,脚尖踩到了雪狼的背上,飞快地靠近了越无雪。
    可是,当他去拉越无雪时,越无雪却往右一偏身体,轻巧地躲开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他,继续往前狂奔。
    “越无雪,你不能去装小国主。”
    白鹤轩落在地上,大喊了一声。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风吹动草叶的声音,还有雪狼不满的低吼声。
    “白将军,谢谢你的关心,可我们早已经不是朋友了,大家都各自珍重吧。”
    越无雪清脆的声音从前面传回来。
    白鹤轩的双臂缓缓垂下,神情变得有些沮丧。
    “老白,你说我们是为了什么?”
    阿罗的马缓缓停下,看着远去的白色背影,小声问。
    白鹤轩抬眼看他,低低一笑。“当然是为了江山美人,阿罗,若有一天我们真的开打了,你怎么办?”
    “那你最好不要碰无雪,无雪的事就是我的事。”
    阿罗一手抓紧了缰绳,一手抓紧悬于颈上的绯色琉璃铃铛,慢慢地往回走去。
    “阿罗!”
    白鹤轩低喝了一声。
    “老白,珍重。”
    阿罗头也没回,只抬起右手,用力挥了挥。
    曾经的和暖岁月,已经分崩离析了。
    白鹤轩也上了马,往自己的落脚之处奔去。
    ———————————————————————————分界线————————————————————————
    紫箩站在小小的坟前,一滴泪都落不出来,只这么呆呆地看着。
    紫柔和紫沁站在她的身后,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她们四人一起闯过了地狱般的训练,一起在地宫里相依相伴过了十多年,虽然争争吵吵,可感情摆在这里,都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紫箩,我们一定会杀了萨珊玖夜,为紫鹊报仇。”
    紫沁往前走了一步,小声说。
    “不必了,我自己去。”
    紫箩转过身来,背上的国主之剑连剑鞘都已经拿去,阳光照在剑锋上,折射出死神的光。
    “我们是一起的啊。”
    紫沁连忙伸手拉她,紫箩却轻轻挣开了,小声说:
    “可这是我欠她的,我与她同生死,你们就不要再管了,好好地珍惜现在的日子,平原之国,虽然有恶魔,可也有好人,越无雪和闻人暖会帮你们找到安身之处,或者还能帮你们拿到解药,以后,珍重。”
    “不行,紫箩,我们四人同生共死,我和紫沁绝不会放任你不管。”
    紫柔也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急促地说道。
    “头发长,见识短。”
    闻人暖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三人扭头,满眼的竹叶后面,闻人暖正缓步走出。
    “你们知道萨珊玖夜在哪里?还是你们三个可以打过千军万马?都说女子心地细腻,为何你们却只有匹夫之勇?”
    闻人暖慢慢靠近了,语气严厉,已看不到一丝光的双瞳平静地看着前方。
    三个女子并没回嘴,只怅然地看着他。对望了一会儿,紫箩轻声说:
    “焱极天大败,你也没有千军万马。”
    “谁说我没有千军万马,我就是千军万马。”
    闻人暖唇角微扬了,低声说。
    “你莫非还会洒木成兵?”
    紫沁也忍不住反驳了。
    “不信?”
    闻人暖偏过脸来,一脸淡定。
    “不信。”
    三个女人一起摇头。
    “我信。”
    越无雪的身影出现了,发上还沾着露珠,快步过来时,一甩长发,那冰凉的露珠就甩到了紫箩的脸上。
    “你出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人暖转过头来,不悦地问。
    “你睡得正沉,所以没叫醒你。正好大家都在,我们来合计一下,如何迎接大国主的事。”
    越无雪解开了披风,丢给侍卫,清脆地说。
    闻人暖沉默了一会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就往后面的小院走去。
    “怎么了?”
    越无雪愕然地抬眼看他。
    “越无雪,今后若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不许去,知不知道?”
    闻人暖一掌推开门,把她推进去,摁坐在了椅上。
    “嗨,我现在能保护自己,大雪它们很听话。”
    越无雪抿唇一笑,轻拍他摁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说不许就不许。”
    闻人暖的手指突然就掐紧了,让越无雪有些愕然。
    “他把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你有事。”
    闻人暖的唇抿了抿,侧过了脸,快速说道。
    “我不会有事,来,坐会儿。”
    越无雪又是轻轻一笑,端起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碗茶,推了一杯给闻人暖。
    闻人暖的手穿透了凉风,却停在了半空中。
    越无雪怔住,呼吸猛地紧了紧,难道除了视力,他的听力也出了问题?
    闻人暖也迅速反应过来,他居然判断错了方位!
    他的脸色白了白,迅速缩回手,“我不喝,我和紫箩说几句话。”
    “阿暖。”
    越无雪飞快站起来,可闻人暖的步子太快了,只眨眼功夫,已经走出了老远。她重重地坐回椅上,心里一阵悔意。
    这些日子以来,她太自私了,只管自己,从未过问过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越无雪,你怎么能这样?你坐马车里,他却在亲自赶车保护你。你只管思念焱极天,却没发现他脸色的苍白难看。他想着办法弄来好吃的让她尽开颜,她却从未考虑过他的心境,他也需要人的安慰……
    她匆匆起身,去寻紫箩。
    紫箩说过的,她有办法治闻人暖的病!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也要治好闻人暖。
    紫箩听她说明来意,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紫柔,见她们并无意阻止,便轻声说:
    “真的……只有我的……那个,可他不会要的,他和焱极天一样,很倔,也很正派,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违背自己原则的人。”
    越无雪为难了,牛不吃草,你不能摁着他吃啊!
    屋子里一阵尴尬。
    突然,三名红纱女神情一震,快步往外走去,恭敬地跪下去,齐声说道:
    “恭迎国主圣驾金安。”
    越无雪跑出来,只见百米远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慢慢靠近。
    这是国主?
    完全没有仪仗派头,想当初紫箩姐妹出现的时候,那样的红通通的薄纱,能迷花人眼。
    渐渐的,她们二人近了,那位稍矮、年长的妇人淡淡说道:“起来吧,我已见过了小国主,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这是国主?她的面容也只算皎好,完全不似越无雪想像中的惊艳,更不是她想像中的凌厉角色,若是在路上碰到,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婶。
    “你是……”
    国主的视线落在越无雪的脸上,有一刹那的失神,紧接着便连连摇头,小声说:
    “这怎么可能?”
    国主又看向站在她们身后的越无雪,轻一颔首。
    “见过国主。”
    越无雪不知她来得如此迅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别谈准备好的小国主的说辞,只能硬着头皮福了福身子,向她行礼。
    “主上,真的很像。”
    跟在她身后的高瘦女子也说了一句。
    “可她死了这么多年……”
    国主及时收住了话,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越无雪,大步走进了小院。
    “国主,在萨珊的那位小国主是假的。”
    紫箩连忙跟上去,小声说道。
    “她是真的。”
    国主平静而且笃定地说。
    “什么?”
    这下,换成越无雪她们四人一脸惊讶了。连冰洁是真的?国主亲自确定了?
    “她的胸前有金叶纹记,世间没有别人有那样的东西,一定是她母亲为她烙上去的。”
    国主转过头来,眼中有了几丝温柔。
    “可是她是焱国连丞相的千金,焱极天曾经的贵妃,以前她的胸口上并无金叶。”
    越无雪跟上来,轻声说。
    “哦?那焱极天在哪里,我来问问他。”
    国主又看向越无雪,那眼神十分古怪排斥。
    这种情绪,几人都感觉到了,紫箩有些不安起来,每当国主有这种眼神的时候,都代表了她心里有了杀机。
    “他生死未卜。”
    越无雪秀眉轻拧了一下,一脸无畏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
    国主索性转过了身,盯着她看。
    “越无雪,焱极天的妻子。”
    “你们平原之国,男人三妻四妾,女子也甘心情愿。”
    国主的唇角有了几丝讥笑。
    越无雪的眉眼反而舒展开来,平静地回道:
    “红纱之国之中,莫非是一夫一妻?”
    “当然,且以女子为尊。”
    国主骄傲地扬起下巴。
    “是以贵族的女子为尊,贫贱的百姓,无论男女皆是奴才吧,所以她们可以被当成工具养在地宫中,为未来的男中主准备,这也能叫女子为尊吗?”
    越无雪不客气地反驳。
    “你大胆。”
    跟在国主身后的女子脸色一变,挥掌便打,掌风还未至,一道白色身影已拦于她的面前,反被那人捉住了手腕,往后重重一甩,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雪色长衫,青丝如缎,下巴微微抬起,桃花眼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居然是比她看过的所有男子都要俊俏,更胜过国主的那些小宠们!
    男子微微偏了偏头,红唇轻扬了,满脸的讽刺。
    “国主,你只是红纱那弹丸小地的小小国主,现在是在我平原之国,见我焱国贵妃怎能如此无礼?”
    “你……”
    那女卫正要发怒,却被国主制止住。
    “妙曼,不得无礼。这位公子又是何人?”
    “人称闻七公子,不过这不是你可以叫的,你可以叫闻七爷。还有,不要总盯着爷的脸看,爷的爱好就是挖这种女人的眼睛。”
    闻人暖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一把玉骨折扇打开,遮住了半边俊脸。
    妙曼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国主不出声,她也不能再度发难,只重重几大步走到国主身后,恨眼地盯着闻人暖。
    “在我平原之国,就要守我平原之礼,我们平原的男人,只尊重温柔可爱的女人,其余的见了小爷,都得磕头行个礼。妙曼,你还不来磕个头?”
    闻人暖的桃花眼微眯了一下,满眼的促狭捉弄。
    妙曼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又不知这贵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求助地看向国主。
    “你就磕个头,给闻七公子和贵妃赔礼。”
    国主只大度地说了一句,倒是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国主,紫箩几人蒙难,多亏闻七公子和雪贵妃相救。”
    紫箩连忙过来解释。
    “嗯,我知道了,我会重重酬谢闻七公子和雪贵妃,你们三人带我去看看紫鹊。”
    国主微微一笑,向紫箩点头。
    紫箩三人的眼中却显出害怕紧张的神色,连忙行了礼,大步走到了前边。
    越无雪和闻人暖并肩站着,小声说:“这国主是笑面虎,阿暖,我们一开始就得罪了她,若又打不过,只怕紫箩她们三人死定了。”
    “打了再说。”
    闻人暖这才放下了折扇,平静地说。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想不到国主这么好骗,居然认定连冰洁是小国主,也是个榆木脑袋。”
    越无雪有些郁闷起来。
    闻人暖却摇摇头,“没这么简单,一个女人能掌控一个国家,若没有本事怎么可能做到。有人千方百计要引她出来,她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你是说大国师引她出来?可是你刚看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就像看仇人。”
    越无雪想了想,一脸不解。
    “嗯,一般太美的女人,都是其他女人的敌人,尤其是站在本公子这样的男人身边。”闻人暖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越无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开玩笑了,她轻轻笑了笑,拉住了他的手指,晃了晃,小声说:
    “阿暖,接下来怎么办?”
    “把红纱女人还给她,让她赶紧滚回去,我们也能空出机会对付大国师那妖孽。”
    “若是大国师想找她呢?”越无雪心中灵光一闪,立刻问。
    “那就让他们两个坐下来喝几杯,然后一醉不醒。”闻人暖笑了起来,伸手拍拍她的脑袋。
    越无雪仰头看着他,也轻轻一笑。
    这两个人,好久没笑过了呢!
    虽不知明天等着她们的还有什么艰险凶恶,可是这种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好!
    小院后。
    紫箩三人跪在国主面前,轻声讲述这几个月来遇到的事。
    国主轻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似是在虔诚祈祷。
    “好了,也不怪你们,是我思量欠妥。妙曼,把解药给她们三个,你们若想留在平原之国,都随你们自由。”
    国主放下双手,转身看着三人,温和地说道。
    紫箩三人一听,大喜,连忙给她磕头谢恩。
    “不用谢,是小国主为你们求情的,她说得对,我今后会废除掉这条规矩,不再有绢女,而且我还要为小国主挑选她心仪的女婿,带回红纱,一起继承大统。”
    国主的笑意更加慈祥。    妙曼把药丸分发到三人手里,让三人吃下。
    紫纱和紫柔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紫箩却没动。
    “紫箩,你怎么了?你吃了它,以后也能嫁人生子,和寻常女子无异。”
    国主看向她,柔声问。
    紫箩摇摇头,小声说:“紫箩只想杀死萨珊玖夜,去地下陪伴紫鹊。”
    “傻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替她好好活下去。”
    国主一脸痛惜,劝解着她。
    “国主,公子已备好酒宴,请国主享用。”
    清脆的女声从后院门口传来,国主和妙曼扭头时,紫箩快速把药丸塞进了怀里,等她们两个再看来时,只看到她捂着嘴,一副吞下药丸的模样。
    “都起来吧。”
    国主这才满意地一笑,带着妙曼往前走去。
    “你怎么不吃?”
    紫沁和紫柔刚刚没拆穿她,此时走了过来,轻声问她。
    “劝你们也吐出来。”
    紫箩压低声音,小小声地说。
    “你怎么了?你不想以后过好日子吗?”
    紫沁不解地问。
    “我经常陪国主下棋,她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她想我们死,劝你们两个赶紧借口去小解,把药呕出来。”
    紫箩一眼看到妙曼正往这边看,匆匆说了一句,拎着裙摆跟上前去。
    紫沁紫柔对望一眼,脸色煞白。她们四人之中,最得宠的就是紫箩,经常在月夜被带出地宫,去陪国主下棋解闷,她的话,她们信!
    可是药已入肠,与血相融,怎么还可能吐出来?
    两个的眼中现出绝望之色,苦笑了一下,手拉着手,慢慢往前走去。
    遭遇那样的奇耻大辱,姐妹居然同榻共侍一男,想想都觉得此生已无欢乐,活着也无趣。只盼,下辈子不要再生在红纱国,就算在渔村当一个个小小渔女,每日里穿梭织网,平安度日。
    酒,是闻人暖搜集来的陈年的佳酿,越无雪许久未曾动手酿酒,就算想酿,也不会再轻易给外人喝。
    国主并不饮酒,不过对满桌的佳肴倒赞不绝口,又问了一些焱国和当下的局势,露出一脸感叹。
    “平原之国如此势乱,若二人不嫌弃,可去我红纱国暂避,红纱虽小,却平静无波,日子安稳。”
    “谢国主厚爱。”
    越无雪道谢,又看紫箩她们三人,自从她们进门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没有初见国主时的那种兴奋之情,不知在后院出过什么事了。
    “不知国主可知花娘这人?”
    越无雪沉吟一下,小声问。
    “不知,她是什么人,也是焱国的贵妃吗?”
    国主抬眼看来,一双眼角布着细纹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越无雪,似乎已经没有第一眼看她时的敌意。
    “她是我的母亲。”
    越无雪微微拧眉,原来大家的猜测都错了,花娘就是普通的女子,和红纱国并无关系。可她为什么也能让红莲生光呢?
    “哦,原来是令尊,不知她现在何处?为何不请出来一见,共进午膳。”
    国主放下筷子,笑吟吟地邀请。
    “她不在此处,夫君把她安顿在安全的地方。”
    越无雪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能撇清和红纱国的关系,于她来说,简直是件大好事,她才不想和那样恶毒的地方有关联呢。
    “哦,那真是可惜,能生出雪贵妃这样漂亮尊贵的女子,一定也漂亮尊贵。”
    国主又笑。
    越无雪也笑笑,没再接话。
    “还有一事不明,还请雪贵妃明示。”
    妙曼突然开口,盯着越无雪问。
    “妙曼姐姐请讲。”
    越无雪迎着她的视线,微抬着下巴。
    “你身上的浮生树是何人所绘?”
    妙曼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有一角彩色枝叶探出一脉。
    “这个么,得问夫君,那时我已昏迷,不知是何人所为,夫君把我救起来之后,已经有这树了,很是古怪。”
    越无雪佯装不解,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这浮生树是用我红纱国|之秘药制成染料,由精通的画师描画,若不是红纱国人,是画不出这树来的。”
    越无雪一怔,那容颜姣美的媚姬出现在脑海里。
    媚姬生性狡黠,只认钱,不认人,谁开价高,她就把情报卖给谁!她的酒肆常年活色生香,混得是如鱼得水。
    难道她真是红纱国人?小国主?
    越无雪轻轻转动着酒杯,陷入沉思。
    “国主,席上总说这些,甚是无趣,不如说说红纱国的美人们。”
    闻人暖放下酒杯,一手靠在几上,一手用筷子在碗上轻敲了,桃花眼里电波,差点没把那叫妙曼的给电晕过去,顿时一脸大囧。
    国主也只一笑,给他说起了红纱的风土人情。
    席上的气氛慢悠悠转好了,谁也不知道,小院四周,已经被人悄然包围。
    ——————————————————————————————————分界线——————————————————————————————————
    浓烈而熟悉的香气从四面八方强行涌进了焱极天的鼻中,有一个窈窕又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晃动……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急切地呼唤,“无雪。”
    “我不是无雪,我是媚姬呀。”
    媚姬笑靥如花,轻轻推开他的手,挽起了金帐,在榻边坐下来,用锦帕给他擦额上的汗。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焱极天四处看着,诧异地问。
    “哦,这是我的家。”
    媚姬挑挑眉,还是笑吟吟的。
    “有人出了大笔银子,让我救你,所以我就去救你了,为了你,我可是跑死了好几匹马呢。”
    “天真和春衣呢?”
    焱极天抚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
    “原来你还知道别人在你身边呀。”
    媚姬掩唇一笑,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戳了戳。
    “可别人只给我银子救你一个,别的人我可不管。”
    “什么?你把他们丢在那里了?”
    焱极天脸色一沉,眼神凌厉起来。
    “哦,带出来才丢的,他们两个一个抱着马头,一个抱着马腿,我只能拖出来再丢。”
    媚姬伸出手扇了扇风,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焱极天揭开了锦被就要下榻,却被她给摁住。
    “哎,你还没好呢,而且我还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要先听哪个?”
    “好的。”
    焱极天推开她的手,冷冷的说。
    “哦,好消息就是你的伤暂时没事,我可是用了五颗千年人参为你续命,炖了我十五只老母鸡呢。”
    媚姬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会付你银子,还有呢?”
    焱极天不耐烦地问。
    “坏消息就是,暂时的……你脑子里被人种了白术蛊,我没法子解,若你撑得过,一两个月没问题,若撑不过,就……你明白么?”
    媚姬一脸惋惜地看着他。
    焱极天猛地扭过头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两个月?白术盅,这是什么东西?
    “从时间上来看,很久了,可能是你生下来时就有了,只是这两年才发作而已,它和你一起成长,也会和你一起死去。”
    媚姬的语气柔和起来,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又说:
    “不过不要紧,你好歹后继有人了,越无雪为你生了一儿一女,不是么?”
    焱极天的呼吸沉了沉,对,他现在要立刻过去找她们母子。
    “她们在萨珊,准备为你报仇呢。”
    媚姬在他身后幽幽地说。
    “还有,你都不想知道谁付银子的吗?”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也不想还那人情。”
    焱极天匆匆说了一句,抓起了一边的衣袍就穿。
    媚姬绕到他身前,轻吸了一口气,替他系好腰带,然后在他胸前拍了拍。
    “要不然,我免费赠送你一张面具吧?”
    焱极天扫她一眼,没有拒绝。
    “这两个月,你这一生的潜能都会爆发出来……”
    媚姬幽幽地说了一句,仰头看他。
    “你我认识也有多年了,我也做不了别的,唯祝你得偿所愿。”
    “谢了。”
    焱极天淡淡地道了声谢,接过她递来的青铜獠牙面具,低头看了一眼,紧抓在手里,大步往外走去。
    “闻将军他们一直在抵抗,就在沧洲。”
    媚姬在他身后又大声说了一句。
    焱极天抬手挥了挥,步子更快。猫扑中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