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涌流沙

第14章


  他没有说话,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走。林落尘敏锐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绪。
  抹了抹唇角“前几日刚来的月经,你不用担心。”
  他唇色红,白净的脸上那双目淡漠又犀利,看得她心痛、心慌,而他握着她胳膊的手已经用力,林落尘骨头都泛着疼。半晌,他没有感情的说“现在就去。”
  “好吧。”林落尘点点头,然后有些委屈的轻声开口“疼。”
  侯越松开手,率先而去。林落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是真的疼。
  晚上医院里没有开B超机,用的是尿检,林落尘坦然自若的拿着杯进了厕所,敲了敲一个有人的门,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她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侯越看完化验结果,撕了。垂着眼睛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给你准备了一笔钱,以后你愿意去哪都可以,出国也行,就是别留在L省。”
  林落尘下意识的攥紧手,她抬头看他“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么呢?你的安排----”林落尘轻轻一笑“谢谢你这么看的起我。”
  “不要试图去招惹郑颜颜。”侯越淡淡的说,言语里带着警告。
  女子睫毛一颤,转身,玲珑窈窕的离去,周遭是褪色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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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落尘走了,L省也是她的家乡。她想侯越再厉害还没有那个资格、或者说有那能力驱赶她。
  给远在美国的大姨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切都好,有大姨的维护,父亲还不知道她回来。
  当初回国时大姨不同意,架不住她卖乖耍赖,无所不用其极,本就预谋好了的,终于让大姨同意。回来后怎可能轻易回去,那些答应大姨的话一推再推。尤其见到了侯越,后来她去了戏剧学院学舞蹈,表现的很乖,定期的电话,图片,还有学校的资料,这算是一个交代,大姨自小在美国长大,对孩子主张民主,自然发展,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告诉大姨还不想面对父亲,大姨也不原谅他,就这么一瞒再瞒,国内的家人都不知道她回国了。那些家人啊……曾经都是娇宠她的亲人,直到有一天,二娘竟然怀疑妈妈跟二伯?!多么可笑的事…她二娘神色冷淡,说话夹枪带棒,和她自小玩的小堂哥一夜间离她远去,几年对她不闻不问…..
  大人们的事很有意思。没人知道妈妈最先认识的是二伯,可二伯因为事业放弃了那段朦胧感情。后来机缘巧合,妈妈嫁给了父亲…………妈妈爱他,可她父亲不相信,觉得妈妈在他身上找影子。
  那个好面子的女人在解释无果后,终于沉默,父亲的外遇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妈妈表面若无其事,笑颜如花。暗里常年郁卒成积,患了乳腺癌,也许心死了,活着也是伤,她隐瞒不治。妈妈过世后,她怨父亲,不理他,即便他去美国,她也避而不见,甚少跟他开口说话。大姨也讨厌他,就算是通电话也没个好语声。可即便不搭理他,林落尘在省台电视、报纸上随处也能听到他的名字,更能看到他的身影。
  无法否认,虽然心中有怨,仍无法磨灭他对她的那些纵容宠爱。小时候她把他的重要文件折飞机,叠轮船仍的哪哪都是,毁的惨不忍睹,妈妈要教育她,他笑着抱她躲开,打记事起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只要她想要的,他几乎全部满足。后来因为妈妈,她对他不客气,尖刻讽刺,难听的话太多,让他伤心,他就算气的脸色发青,也忍而不发,临去美国的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他轻轻走了进来,她屏息闭上眼,感觉他看了她很久,然后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而去。她知道他哭了………….她死死的扣着手心。
  她私下里希望他过的不好,希望他永远活在痛苦折磨中,可真那样,她又不是很开心。这矛盾让她心里很难受,越这样越不愿相见。她深深知道那血脉相连无法割断,总下意识的去寻觅他的身影。
  妈妈是满清皇族后裔,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在百年前动乱的最初,祖先便安排了后路,远赴大洋彼岸。抗战时,妈妈的叔伯先后回来报效祖国,姥爷作为机械专家,为航空事业奉献了一生。□时遭到迫害,即便后来平反了,也落下了残疾,曾在F市住过一段时间,林落尘去了那里。
  因为换届的关系,又爆发了新一轮的严打,宝达的崛起实在太蹊跷,再加上不断有人举报,更有同省里黑道的排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混子也有混子的道行,谁后面没有几个靠山,就看谁硬。宝达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出头鸟,不只下面的人被捉进了局子,侯越虽然未曝光也被秘密调查。
  林落尘从电视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孙虎、顾三雕和谭大海,还有一些人,都跟宝达实业有关系。她心突地一窒,皱眉摸着腹部想了好一会儿,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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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难
  F市公安局长赵长贵最近很烦,周围都是不好相与的人。
  别的不说,都各有门道。省城里有名的杨侯爷杨健,那是大哥级的人物,他不知道怎么跟侯越杠上了。趁着这次严打,想干掉侯越。政府、警局哪没有猫腻,杨侯爷的人不少,不说别人,最重要的是他背后还有个省委的人替他撑腰,那是负责全省纪检工作的陈副书记。
  赵长贵就算有小辫子在侯越手上,他也知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至于被侯越一击命中,但惹到了陈副书记,他这局长也别想做了,就算他爹虎威还在也没用。都退休了,谁还给你面子!
  现在他手上掌握了侯越的相关罪证,一旦交出去,就算有人替侯越顶罪,也是黑点,不查则以,一查早晚是事儿。
  一直在静观其变,是因侯越这人让他忌惮不已。侯越别看着一副斯斯文文无害的摸样,真要动起狠来,敢让人平了他家!
  赵长贵知道侯越现在也在活动,就看他的道行了。不到最后,老谋深算的赵长贵还不想这么快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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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度假村,侯越登门拜访。
  一见面,侯越笑着伸手“陈书记,你好,我是宝达实业的懂事长侯越。” 
  “呵呵,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有为啊。”陈书记满面红光的堆起了笑容,握住了侯越的手,官场混久了,都是有城府的。“L省的经济建设靠你们这些人啊---”
  侯越也客气的说“哪里,陈书记抬举了。”
  “去泡茶。”陈书记笑吟吟的扭头对一个穿套装的明丽女子吩咐。
  那女子鼻梁上有颗细细的黑痣,先是对着陈书记轻笑了一下,然后才款款的走了出去,只那一下,他心里一阵冷笑,看来陈书记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老当益壮。
  很快,两杯茶沏好了,放在八仙桌上,那女子没有立马离开,立在了陈书记的身后,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侯越。
  莫名的,侯越感觉到异样,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对于他这样的人,有时候直觉比理智还准确。
  陈书记眼风一扫,那女子退下了。
  “来,尝尝这茶的味道,是三十多年的普洱。”陈书记呵呵一笑,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好啊---”侯越也抿了一下,没有喝。
  “对茶我不在行,我这儿有两瓶四十年陈酿,虽然没有茶高雅,但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希望陈书记笑纳。”侯越微笑的将酒盒摆放到了桌上“陈书记,你帮把把关,看看这酒怎么样?”侯越边说边将盒子的盖子打开,陈书记扫了一眼,眼睛里露出沉思的目光来,过了一会才笑着说“侯董事长倒是个会收集的人,这酒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它的味道和价值却也是很难得的。”他反手一盖“谢谢。”
  酒盒那里面是满满的钞票,还是美金,少说上百万。“侯董事长,你那事儿我会办的,我的事儿呢--”
  “多谢陈书记关照。”侯越坐在那看着他,轻描淡写的开口“我自会放在心上。那些东西我都销毁了。”在陈书记脸色陡变时,侯越的露出诚恳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担心什么?”
  陈书记瞬间恢复了在正常。他早料到侯越不会轻易放手的,真是玩了一辈子鹰,被鹰啄了眼。谁能想到,在他自己的房子里会被人安了摄像头,而那个女人死在了他的床上!想脱身都不行。
  他看着侯越严肃的开口“明了给你说吧,你的事我也没十足的把握,叶省长不会在L省呆久,他在这是积攒功绩的,在任期间一定会作出几件大事。”陈书记又清楚的露底牌“杨建那我会给你压住,至于上面,成不成,尽人事听天命,你好自为之。”他在装模作样,冷然一笑“即使最后鱼死网破这官我大不了不做了。”
  “少不了陈书记多费心。”侯越盯着陈书记,面容浅淡“我不轻易威胁人,一旦威胁就是让对方逃出无门----”说完站起来笑了笑“打扰多时,告辞了。”转身往外走。老家伙,想脱身啊,门都没有,要死一起死。
  陈书记胸膛起伏不定,刚刚那年轻人一直语气淡淡的,没流露出丝毫黑道大哥该有的戾气,只那最后一眼真跟把刀子似的,瞬间精光四射,让人心里起寒噤。
  坐到车上后,侯越对一直守侯在车里的高阳说“找人盯着陈书记身边那个鼻梁上有黑痣的女人。”
  高阳微微一诧,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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