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很想你

  他似乎对好友的签名很感兴趣，刚拿到杯子，就带着顾声去了签名的展台。起先只是墨白看到他过来，忍不住挑眉笑了笑，后来他旁边坐着的沐沐也签完名字，抬头看了一眼他们，面瘫一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另一种神情。
  头牌把杯子递过去，墨白立刻就接过来，笑眯眯地签了一个大名，想了想又画了一颗桃心逗他们：“为好兄弟额外赠送的哦。”
  说完随手把杯子递给身边人。
  面瘫沐沐，仍旧看着两人，慢半拍地喃喃了句：“我的天。”
  沐沐带着银色假发，低头，头发沿着脖颈滑下来。他默默看了会儿杯子，抬头认真看头牌：“让我签什么？祝百年好合吗……”
  ……
  ……
  “别闹了，”墨白立刻笑了，“当然签早生贵子啊。”
  ……
  ……
  沐沐哦了声，摘下自己笔的笔帽，还真有要签的打算。顾声真心觉得自己要被调侃的哭了，伸手拽了拽头牌的衣袖，求助看他。
  莫青成安抚性地看了她一眼，出声制止那两个人：“够了啊，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墨白噗嗤乐了。
  沐沐却继续实话实说：“你都把人带到这里了，还不让我们说……”他低头，默默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又默默地，学着墨白画了个桃心。
  两个人的杯子，就如此情侣的一塌糊涂。
  旁观的工作人员，只当莫青成和顾声是这两位coser的好朋友，完全没有任何觉悟，这个人就是给开场配旁白的配音界大手。这两位莫青成的老朋友，一个擅长开玩笑，另一个却是天然呆的只说实话，这么一唱一和的，顾声就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她和头牌……
  她和头牌……
  顾声默默地接过头牌装到盒子里的杯子，放到自己的书包里，脑子里飞舞着各种疑问句。她和头牌……在这等普天同庆的节日出来，真的就要大跨步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了吗？想到“那个”方向，她又觉得心跳加速……
  墨白和沐沐毕竟是表演嘉宾，不能有太多空闲时间闲聊，很快就上台开始表演。顾声抱着自己的衣服，跟着头牌看了会儿表演。他也脱下外衣，搭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站在一旁安静地看了会儿。
  那双眼睛，漆黑透亮地看着台上，真是漂亮极了。
  顾声仍旧在心里不断想着“那个”方向，真心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莫青成就接了一个电话。他虽然说话不多，顾声也尽量避免自己听到私人谈话，但也猜到是和工作有关。
  果然，挂了电话后，头牌就声音略低地告诉她：“我可能要走了，临时有事。”
  “好，没关系。”顾声很理解地点头。
  两个人很快从展览馆出来，走进停车的小区大门，沿着绿化带绕过两幢楼，往停车场而去。顾声边走边琢磨，自己是否要和他说不用送自己回学校了，免得耽误他的工作。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成成。”
  莫青成很快停下脚步，她也紧跟着停下来。
  然后就跟着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神情严谨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和莫青成音质很像的声音……只是成熟了不少……
  顾声还在猜测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微微笑着看了一眼顾声：“这位是……”
  “顾声。”莫青成站在她身边，非常简单地介绍她的名字。顾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木木然地点头说：“叔叔，你好。”
  “是女朋友？”中年男人含笑问莫青成。
  莫青成眼尾上扬着，明显带着笑意，他的声音那么真实地在她身边，清淡而又肯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嗯，女朋友。”
  
☆、第二十七章 糟辣脆皮鱼（5）
  作者有话要说：高三党不许进，进了打pp =。=
  老天……
  嗡地一声，顾声的脑子被彻底震空白了。
  她感觉那个中年男人的目光,瞬间和蔼了许多,貌似说了句，好几天没看见莫青成父母,自家人聚会都难约到什么的……莫青成说了什么？好像在说,都在外地做手术……
  她整个人是飘着的，完全已经傻了。
  顾声你醒醒你醒醒！
  快醒醒！
  “成成父母平时很忙,以后有空，来小叔家里吃饭？”这句话把她成功从虚空里,又踢到另外一个虚空……顾声完全是反射性地乖巧地笑了笑。
  小叔转身走了。
  “我要去医院,”她听见莫青成的声音说,“把你送到超市门口？”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完全无法和头牌再一对一说话……眼睛飘啊飘的,就是不敢去看他。
  他笑了一声：“走吧，我有点儿赶时间。”
  她脸又红了几分。
  她发誓她这辈子没交过男朋友，但是看过言情小说偶像剧啊……从来没有任何一种经验告诉她忽然被人叫做女朋友该怎么办啊……尤其，这个人是头牌的时候，她应该怎么办……
  “声声？”他的声音有些低，唤醒她。
  “啊？”她应声，“那，那，快走吧。”
  她低头，跟着他的脚步，等着他开锁，然后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全程都把莫青成当空气，或者说，完全把自己当空气……只求快快到超市。但纵然她目不斜视地看着正面车窗外，仍旧能用余光看到，他的手动了动空调的吹风口，然后搭在方向盘上。
  车开出小区，上了主路。
  情人节就是车多啊……
  顾声努力看着面前的车海。
  她可不可以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热不热？要不要把羽绒服脱下来？”他问她。
  这声音，就像那晚他唱歌未央给她听的时候，低缓而有磁性。
  她想要淡定大气，想要认真思考她和头牌这忽然剪不断理还乱七八糟难分东西的关系……但完全没法背叛自己的耳朵。
  这个声音，是她的最爱啊。
  最爱啊……
  她没吭声，默默地脱下羽绒服，放在腿上抱着。
  这个最爱的声音，基本打破了她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给二次元的人所有联系方式，第一次和二次元的人面基，第一次和非同学非亲戚类的男生吃饭，还有……第一次情人节和男性生物外出……然后被叫做女朋友T.T
  所以……
  她现在和头牌，真的……是……男女……朋友……了吗T.T
  怎么有种天灾降临的大脑空白效果？！只要想起“男女朋友”这个词，就心跳加速的立刻在脑子里屏蔽掉，不敢再想这四个字。展览馆离医院很近，很快车就停靠在了顾声家超市对面，顾声看到自家超市，如同看到了救生艇，终于敢说话了。
  “我走了。”她低声说。
  “我尽快忙完，一起吃晚饭？”
  “啊？不要了，”顾声被惊得看他，脱口拒绝，却在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时，气势立刻就弱了下来，“我晚上要回家吃饭，改天吧……”
  他嗯了一声。
  从车后座拿过她的书包，递给她：“过马路，小心一些。”
  “嗯。”
  顾声接过书包就要开门逃走。
  莫青成却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她回头，一脸茫然和无措：“先把羽绒服穿上，书包背好，再下车。”他说完，还忍不住笑了一声。
  ……
  ……
  顾声觉得自己脸都烫得能煎鸡蛋了，还要乖乖在头牌的注视下穿好自己的羽绒服，背好书包，然后……看了他一眼，没有看到任何反对意见后，终于打开车门，下车。看车里人的意思，还是要让她先过马路，再离开。
  顾声瞬间觉得自己小了五岁不止，像是十六七岁，手和脚都快不知道怎么放了。
  幸好幸好，顺利过了马路，走进了自家超市。
  表哥正在柜台后收银，把零钱递给客人后，认真打量了她一眼：“过情人节去了？你不是说这周不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
  她怎么知道……
  明明是计划要回学校的，头牌说送她到超市门口，她就乖乖跟着回来了T.T。今天算是个大节日，店里客人特别多，表哥也没空再调侃她。顾声自己走到冰柜前，拿出一罐可乐，啪地一声打开拉环，灌了一口，觉得不过瘾，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女朋友……
  男朋友……
  她和头牌？
  究竟是肿么变成男女朋友的……
  真的？
  假的？
  她又喝了几口可乐，忽然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偏过头去，就看到董一儒站在自己身边，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请假？还是……”顾声被看得毛孔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董一儒继续看着她：“声声慢？声声慢！”
  她一口可乐差点儿喷出来，彻底被呛到了，捂住嘴开始拼命咳嗽。董一儒马上接过她手里的易拉罐，仍旧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她。顾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眼睛红红地抬头想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听到面前的姑娘继续说：“我怎么就没听出来呢？我自从知道你和我本命一起，真心听了你所有的生日会歌会的录音啊，怎么就没听出来是一个人呢，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董一儒激动的近乎语无伦次。
  顾声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我不是……”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