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妃不从夫

第27章


这过程中,杯中的茶水竟无一滴洒出。
  那人品了一口飘出清香气味的茶水,满意地叹了一口气:“霜捷说这些又是何意?”
  “司空绒柃生性不受礼教约束,喜爱自由过活,要是她想做什么,又是旁人可以轻易阻拦得了的?这样的女子,若是被那人所用,岂不是对我们百无一利而又有害。况且司空二小姐昨年早已出阁,就剩下刚好适嫁的三小姐,这结亲的对象不是她又能是谁。”霜捷冷冷地说出自己的见解,桌上的茶也懒得动了。
  “霜捷,你这话不是矛盾了吗?这司空绒柃既然行为自由,有无人可以约束她,这门亲事又如何结的成?”那人像是故意装作不懂,挑着她的错误。
  “司空绒柃虽然聪明,但她有一个弱点,便是朋友的话比亲人的话要管用许多。我知道她与微生府的小姐关系很好,这微生小姐素来尊礼守教,司空绒柃此番定要找她帮忙,但我看这忙未必能帮到。只怕到时,这门亲事最后还是会照常举行。”
  “霜捷倒是对这事胸有成竹啊。”那人抚着胡须轻笑道。
  “自然,越聪明的人只要一个小小的弱点便可被击溃。若是此次司空绒柃能远嫁齐府,对我们的也会有很大的帮助。”霜捷说完自己的想法,这才端起茶盏浅酌一口,稍作歇息。
  “霜捷,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十年前老夫在雪地中捡到你时,就知道你定不会让老夫失望的。”空了的紫砂杯重新飞回桌面,那人话中带着欣慰的笑意。
  “义父过奖了。”她看着那翻滚着茶水的茶壶中漂浮着的茶叶,神色淡漠。
  即便再自由,却仍是被束缚着,只要活在这人世间,便是一生的禁锢。
  。。。。。。
  “主子,已经打听到了,出阁的是三小姐司空绒柃。”一随从模样的人站在屋子中央对背向着他坐在椅上欣赏窗外风景的男子,报告着收集到的消息。
  “司空绒柃么?”男子站起身转过来,一身苍绿的长衫与窗外粉艳的樱花竟格外的相衬,头发以竹簪束起,长眉若柳,姿态闲雅。他若无其事地拨弄着左手食指上戴的刻着奇怪图腾样式的玛瑙戒指,是冥祁轩。
  “主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吗?”站在一旁的陈伯开口问到,苍老的声音带着枯木的腐朽感。他缓慢地抬起手示意那随从离开。
  “下手倒还真快。司空绒柃对我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存在。”冥祁轩依旧温和的笑着,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那,老奴要不要派人去搅了这场局?”陈伯小心翼翼地问道,也许自己是真老得快入土了,他已经越来越弄不清他这个从小伺候长大的主子了,所以现下只有揣测着提议。
  “不,已经没有必要了。她虽然很重要,但也并非缺她不可。虽然就让她这么嫁过去着实有些可惜,不过——”冥祁轩仍是一副心悦的模样看着窗外盛开的樱花说道,“不需要。”
  “是,那一切仍照着原计划进行,老奴这就下去部署。”陈伯佝偻着身子准备退下,冥祁轩盯着那簌簌落下的樱花,突然叫住了他。
  “心合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今年的樱花开得真艳啊。
  “还没有,老奴会尽快派人联络她。主子还有什么吩咐?”陈伯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陈伯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冥祁轩摇摇头,转过脸温和地对老人说道。那神色仿佛极其的体贴老人家,但也只有陈伯才知道,这表情却并不是那样的意思。
  “主子这是什么话,只要老奴这把老骨头还能被您所用,便是老奴的荣幸。老奴现在也不过是照着主子的安排办事罢了。”陈伯身子佝得愈渐的低,有些谦卑地说着。
  “那就劳烦陈伯了。”冥祁轩抬手示意陈伯退下后,收回的手重新抚上那戒指,指尖擦过图腾,有些略微地停顿,转而又恢复。离开戒指的手拈起飘落到窗台上的花瓣。
  “明年,还会看到这么美的樱花吗。”手指突然收紧,花瓣的汁液渗出沾湿了指尖,有微微的凉意。
第三十九章:誓言
   溪水边一棵巨大的本已枯死的老树,现在向四周散开的无数细密的树枝上却开出在嫩绿絮叶相映中鲜艳的红色花朵。
  灰色衣衫的少年挺立在老树之下,孤瘦雪霜之姿,他仰头默不作声地望着老树上那些绽放地太过灿烂的花朵,就像要用尽最后的生命来热烈的盛开一次,美丽得让人觉得伤感。少年清秀的脸上出现一瞬的哀戚,但那仿佛是幻觉一般,之后他又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
  “蛊......”一个柔弱地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蛊没有回答,只是走进那树荫中,蹲下身看着坐在树下抱住双腿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梁垣芩,然后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安抚般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梁垣芩因为蛊的这个极温柔的动作,情绪有些稳定下来了。她嗅着少年身上那不同于兰麝的淡淡的木头香味,心里突然觉得平静了很多。
  “蛊,如果有一天我会因为父亲的要求被迫嫁给其他人,我要怎么办?”她静了好久,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蛊愣了一下,没料到她竟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心里有些诧异,但仍不动声色地慢慢松开她,抬起她的脸,看着她有些湿润的双眸问到:“出什么事了,梁垣天又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怕是她又受什么委屈了。
  梁垣芩摇摇头:“不,没有。蛊,你多虑了。”
  少年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她揉揉眼睛,抓住蛊的衣袖,笑得有些勉强:“我的一个朋友因为家家里的安排不得不嫁给一个陌生人,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不愿听从,便想法子要逃婚,但样样都行不通。结果,却有一个笨蛋说什么要替她嫁过去。蛊,你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吗?”说道最后,她的声音有些不住的颤抖。
  “若我说没有,你肯信吗?”蛊叹了一口气,握住她微微颤抖地手,“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只有利益和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梁垣芩虽然知道这世间有恃强凌弱之事,可是却无法相信眼前的少年竟会如此残酷的长大。她震惊的捂住嘴。
  “你一直生活在安全的地方,自然是不懂这些。我只想告诉你,这世上的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而你的那个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朋友,只怕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做出此举。”蛊难得一次性说了如此多的话,他说完这话便是长久的沉默,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那千丝又会因为什么严重的问题,才会做出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为了逃避吧。”蛊回过神来,冷冷地回答道。但他发现少女平静了许多,心下也有些松了口气。
  “是吗......”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那静的有些可怕的双眸中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那你呢?蛊,无条件的对我好,又是为了什么?”
  少年握住她的手有瞬间的收紧,他仰起头,看着头顶那浓密的树叶枝桠交错,复而垂下头看着她那张娇美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紧张的表情,清冷的声音慢慢滑出喉口:“自然是有所求。”
  “可是......我不过是个被众人厌恶的存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梁垣芩心里有些苦涩,自己什么也不是,不是吗?就算是那次的告白,蛊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意义模糊的喜欢,不见高兴也不见厌烦,最后也是自己把那明确的四个字先说了出来。蛊,对她是不是真的很在乎呢?现在的梁垣芩,越来越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我要那些身外之物作什么,我求的,自然是你这个人。”少年口气硬邦邦地说出这句话,但耳根的微红却出卖了他的害羞。
  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梁垣芩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以为刚才是自己听错了,但她看到蛊的脸有些泛着浅红,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不是自己的幻听,而是真的。一下子开心的跳起来扑到少年的怀里,又哭又笑的说:“原来蛊是真的喜欢我,我真的好开心!”
  “别闹。”蛊被她这么热情地的反应,弄得更有些手足无措了,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拉离自己。而梁垣芩却更加死死地拽住蛊的衣服不愿放手,她刚想笑蛊的羞涩,不经意间地抬头,两人的嘴唇轻轻擦过。
  他们两人都有瞬间的愣住,最先是蛊回过神,然后便看到少女那傻傻的发愣的表情,朱唇微张,仿佛邀请般,鬼使神差地,少年低下头吻住了少女的唇。
  唇齿交缠,生涩却仍是缠绵,一吻结束后。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推开了蛊。然后红着脸说:“蛊,我最开始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若是你,你自然不必做什么。”蛊似乎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冷了。
  “什么意思.....难道我要坐以待毙吗?”梁垣芩虽然知道蛊应该不会让自己就这样嫁过去,但还是有些不明白蛊这话的意思。
  “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等着,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抢过来。”
  梁垣芩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泪水就要下来了。她抽了一下鼻子,笑着问他:“蛊,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不会,永远都不会。”少年的声音仍是那清冷的质感,但语气却是从来未有过的认真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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