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烟

第65章


  我的话似乎显得有点幸灾乐祸,穆荻很不解地看着我,我又挥了挥手:“你尽管去安排,我自有主意。”
  不用说,马超大败之后无处可去,肯定是来投张鲁的,我却不能眼看着这员虎将白白送给他人,一定要收到刘备麾下,此时我已经盘算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之前我已经秘密收购了许多药材,还查清了附近一些知名郎中的情况,于是现在都能派上了用场。留下穆荻看家,我带上了十几个人和药材,还有用重金聘请的郎中上了路。我这次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接近马超,因为我知道这次既然他败得这么惨,必定所带残部伤兵居多,带这些药材和郎中就是为了去迎合马超。我们派出的探报很准确地报告了马超部队的行踪,所以,我想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如何让他能相信我,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对谁都会有戒备。
  在这里我只想说,我的运气是超无敌的。虽然自来三国以后也碰上了不少麻烦事,可到后来总是能化险为夷,幸运之神对我特别照顾,这次也不例外。
  我们没敢走大路,选择了崎岖的羊肠小道。在快接近马超部队的时候,忽然前面探路的来报说前面发现了曹兵,一听说曹兵,我条件反射似地蹦了起来,这回曹兵不是冲我来的吧?派出个精细之人打探后确定这些曹兵确实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们约有五六百人的样子,现在埋伏在大路之上,应该是在之行什么任务。我打开地图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个地方叫鹰嘴岩,曹兵现在所埋伏的大路,其实也并不宽阔,只能容三匹战马同时通过,这样的路长约有一公里长,且两边都是高山。如果在这里埋伏下一支部队,谁被作为袭击的目标的话,那么他多半不能生还。看着看着我心头一凛,难道这支伏兵是用来对付马超的?天哪,刚才我们的人来报告说马超的部队离这里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如果马超他们进入包围圈,他便死定了,我的计划也全部泡汤了。
  我必须马上阻止马超!
  时间已经容不得我多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见马超。我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向为首的一个亲兵一一交代清楚,告诉他如果我天黑之前回不来的话,他必须立即返回越城。
  然后我便只身去找马超了。以前无论是看书还是电视之类的,上面的“锦马超”必然是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之态让人炫目。可是今天看到的这位三国英雄,却一点也潇洒不起来,整个人都像从泥汤里拎出来的,一副很心烦很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到他,我又想起当年随刘备逃难的情景,无论多大的英雄只要他落了难都会失去平日的光鲜。真没想到,初见五虎将之中的马孟起居然会是这样一副情形,看得我鼻子直发酸。
  站在他马前,我抬头轻声问道:“您就是马超马孟起将军么?”
  他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亮闪闪寒气四射的枪就对准了我的咽喉。“你是何人?怎知我的姓名?”尽管他看上去很落魄,但说起话来的声音仍能让人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气。
  “既如此,我就找对人了。在下姓赫名风字梦烟本一生意人,平日敬仰将军之威名,近闻新败于曹贼,可有此事?”,为了这次汉中之行方便,我按照当时的习俗也给自己取了名,梦烟作为字使用,只是平时也没人叫我“风”,今天为了表示郑重,我连名带字都报了出来。
  “住口”,似乎戳到了马超的痛处,他暴喝,“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一小小商人有何资格谈长论短?再敢多言,本将军一枪挑了你!”说着他的枪尖已经抵了上来,我明显能感觉到一阵凉之后的热气,肯定是脖子出血了。
  尽管心里一直在哆嗦,可还是努力稳住了自己,依然没动,冷笑道:“马将军,在下不过是一小小商人,贱命何足惜?只可惜了,将军从此报仇无望!”说完仰天长叹,也不去看他。
  “此话怎讲?”他略迟疑了一下,枪也收回了一点,咄咄逼人的架势却没变。
  “我因敬重令尊马腾将军是忠义之人,又闻将军兴兵讨逆贼报家仇,甚是钦佩。今日本欲告将军以大事,谁知将军却恩仇不分,却要白白断送性命。”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大约因为我确实是处于一片真心,一点没有做作之态,马超打量我良久,最后跳下马来,到我面前拱了拱手说:“这位仁兄有所不知,处处有人要捉拿在下,不得不妨。请恕马超方才鲁莽。”
  “有人要捉拿你,我岂能不知?”,我急忙擦干了眼泪,抬手指了指前面,低声说,“前方山口之上有曹兵的埋伏,将军若是去了恐怕是九死一生!”
  马超吓了一跳,却还有些迟疑的样子。我又道:“马将军若是还不相信,不如派精细之人前去打探。”
  毫无疑问探路的人回禀的和我所说的完全一致。这回马超终于相信我说的话,并问我有没有别的道路。于是,我便带着他们爬上了崎岖的小路。这一路走来我发现,这些残兵败将中有不少人生起病来,马超告诉我,他的堂弟马岱受了重伤,因为无药可用已经奄奄一息;弟弟马铁虽然伤势不重,但也染上了这种病,好像很沉重的样子。
  马铁?我忽然想起马铁不是跟着马腾一起被曹操他们给杀了吗,怎么现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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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马超其人
更新时间2009-10-19 10:58:13  字数:2422
 一丝丝的改变带来的蝴蝶效应都让人胆战心惊,不能确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不是询问马铁为什么会活到现在,而是设法让一息尚存的他继续活下去。我把他们领到早已看好的小路上,便走边安慰马超,说我是做药材生意的,手里正好有药,愿意资助他们。和我们的人汇合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黑,为了安全起见,又往前赶了一段路,直到天色大黑才让人马停下来休息。随即便带了一名姓严的郎中去看马岱和马铁。
  马岱的伤势看上去比较重,严先生仔细检查过之后点点头,说是由于前期没有及时用药所致,好在如今天气尚且不暖,只要按时服药,调养些日子就无大碍。我暗自松了一口气,马超凝重的面部表情似乎也有一丝的舒缓。可是当给马铁诊了脉之后,郎中双眉紧锁,眉间深深形成了一个“川”字形,又将马超拉在一边在低声询问着什么。我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不过一种不好的征兆渐渐集聚在心头,起初是模糊的,随后越发清晰起来。
  我还在盯着已经虚脱的马铁,忽听马超扑通一声跪在郎中的面前,我大吃一惊,急忙跑过去,这时的马超已是声泪俱下:“先生,我一家三百余口尽皆惨死,如今只余此二人是至亲,若兄弟再有个一差二错,超岂有颜面独活于世间?望先生不遗余力,尽展妙手,倘拜先生所救,超愿肝脑涂地以报先生!”
  我一时傻住了,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看到铮铮七尺男儿放声大哭,这样跪倒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苦苦哀求。马超一夜之间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那是一个怎样热闹的大家庭,我不得而知,但能量化三百余口是个怎样的数字。尽失亲人,兵马溃败,如今弟弟命悬一线……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看着满脸泪水的马超和不知所措的严先生,我以最快的速度收起自己的惊诧,急忙搀起马超安慰道:“将军不必如此,严先生是这一带的名医,定会全力以赴的。”其实对于马铁得的什么病,严先生他们有没有救治的把握,我一点都不清楚。
  严先生重重叹了一口气,向马超拱手道:“行医救人乃职责所在,不敢有所图。这伤寒之症若在病发之初倒还有些回旋的余地,在下必当尽全力;若已转为太阴,恐扁鹊复生也难妙手回春了!”
  伤寒?伤寒!那么说马超兵士得的都是伤寒病?天,这可怎么办?在医疗设备简陋和没有抗生素的三国,这两个字有多么可怕!
  严先生又重新给马铁把了脉,然后问我:“公子此来可曾带有麻黄?”
  我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那就有望,此位将军之病虽重,却非全因伤寒所致,心躁气浮,虚火上升,又加多日劳累过度。因平日强健,这发病之时病势也猛于常人,如今发热,畏恶风寒,头项痛,以麻黄主之,可以一试。”
  当务之急是将兵士的病情有效控制住,于是我建议马超将有病状的兵士聚集隔离起来,由专人看护,没有症状的兵士也要密切观察。马超整个部队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感染了伤寒,我这次出来带的药材虽然不少,可多是治疗枪剑伤的,实实没有料到这里会爆发伤寒,现在要将这近三百人完全治愈,着实有些困难。而且,更面临一个巨大的麻烦——食物!民以食为天,如果没有粮食,恐怕连那些身体健康的士兵也支撑不下去。
  已是二更天了,忙完了所有的事情,虽然很疲倦,仍旧没有一丝睡意,独步到帐外,料峭的阴历二月夜晚依然寒风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将披在肩上的袍子紧了紧,在一堆篝火旁坐下,低头拨弄着火焰,盘算着下一步的走法。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疲倦的声音:“赫公子还未休息?”
  我转身看,是马超,他眉峰紧锁,一副泰山压顶的样子,看来他比我的心情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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