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数日,经当地人指点,来到一座山脚,云剑感慨万千,一路前去,道路两旁分立着许多孤坟,墓碑上没有刻字,却在墓前插着主人生前所使兵器,孤单伫立,分外萧条。云剑见这兵器崭新,瞧来安葬之事不过几月之间,推想一下,便知这些人均是那日围剿雁北天的那伙人。看那树木之上的刀痕剑伤,不觉长叹一声,世上恩仇,何时方能化解?
行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一处山崖,在崖璧之上刻着“落雁崖”三个大字,崖上血迹斑斑,坑洼可见,可想当日战事之惨烈,在山崖一旁,建着一处竹楼,在竹楼旁有一处凉亭,而凉亭里面则立着一座墓,云剑走近一看,上面写着“雁云之墓,云尘立。”寥寥数字,却更衬托出寂寥悲痛之情。
云剑心情低落,心想云尘必是伤心欲绝,日日借酒放纵,迟疑半响,才走到竹楼,敲了敲门,隔了片刻,没有应答开门,云剑心念一动,推开竹门,却见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像无人之居,云剑走进内堂,见云尘站在桌前,心中奇怪,走近瞧了瞧,才知他是在作画,只是心神俱入,浑不觉外界来人。
云剑细细端详画中之女,却不是雁云是谁?待到画完,云尘才笑道:“剑弟,你们来了?”云剑点了点头,随着云尘来到客厅,云尘给他们沏了杯茶,才问道:“你们打败了雁北天?”云剑道:“不错,大哥……”云尘打断他的话,却问道:“雁北天练成了天钟神功,你们是怎么打败他的?”
云剑道:“我练了万众功。”云尘一惊讶,道:“你是如何炼成的?”云剑当下将鬼谷一事说了,云尘笑道:“外公一直念念不忘的师妹,却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不知告诉他,他是否还能安然修道。”云剑忍不住问道:“大哥,雁姑娘的事?”云尘叹道:“这事也都怪我,那****和雁北天被江湖高手围困,那些人均是武林中侠义之辈,不不忍与他们为难,岂知我一念之间,她便被一位峨眉派的弟子用峨眉刺击中胸口,摔下山崖,雁北天发了狂似的,欲将来人杀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你那昆仑派的蒋大哥,我便即出手相助,和雁北天打个你死我活。最后我想起雁云,不忍杀他,便放他离开。”
云剑几人听得默然,云尘笑道:“剑弟,接下来你要何处去?”云剑看了司徒玉一眼,道:“我想和玉儿回西域,况且他们都把我当魔头,我也在中原立足不下了。”云尘凝视着他,道:“剑弟,你可后悔了?”云剑一愣,摇头笑道:“我心正便好,管他什么魔头不魔头。后悔之言更无从谈起。”
云尘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咱们来****几大白如何?”说着便取酒过来,云剑眉头一皱,道:“大哥,我,我不喝酒。”司徒玉猛然道:“云剑!那,那日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她未经初事,也不懂这些,那日满心欢喜,竟是忘记,此时待得云尘提起酒来,方才想起。
云剑脸色尴尬,道:“这,这酒不必喝了,咱们也照样不是老夫老妻?”司徒玉啐道:“谁和你老夫老妻,若是你不喝,以后就自个睡去罢!”此话一出,突觉不对,脸蛋登时羞得红彤彤的,低下头不敢再抬起。云尘几人见罢,均是哈哈大笑。云剑也忍不住跟着大笑几声,司徒玉凤眼一瞪,顿时默不作声。
郁郁葱葱,天色苍茫,在六合山道上,走着两人,一位少女搀扶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面容萧条,仿佛病入膏肓一般,少女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两人走在寂寥的林道间,萧瑟悲情,深深的融入薄暮。走了片刻,那少女道:“爹爹,咱们歇下吧。”那男子叹道:“爹爹不中用了。”
那女子眼中盈盈泪光,强忍着没掉下。隔了半响,道:“爹爹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会不中用。”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过了片刻,又道:“云儿,我知你喜欢云尘那小子,既然你没死,你,你为何又不去找他?”女子幽幽叹道:“爹爹,若是教旁人知道咱们没死,他们会放过我们么?爹爹你现在神通已失,云儿武功又不济,断然逃不出他们手掌心,何况……”她一摸脸蛋,神色苦楚的道:“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脸去见他,相逢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男子沉默半响,才痛苦道:“云儿,都怪爹爹,没能保护好你。”女子摇了摇头,扶起男子,道:“爹爹,咱们为何要来这里?”男子叹道:“我是在这里长大成人的,落叶归根,自然要回旧里,我只道你已经死了,也不想再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本想替你娘报了仇,便随着你一起去。谁知天不绝我,我废掉了一身功力,居然捡回一条命。造化啊造化。”
说着抬头愣愣的看着日薄西山的微阳,默认不响的和女子走了半个时辰,天色发黑,终于来到一处废弃的大宅面前,那破旧的门殿上写着“六合派”三个老旧的大字,男子眼中似乎有了兴奋和泪光,缓缓道:“师父毕生的心愿就是将六合派发扬光大,云儿,这个使命就要你来完成啦。”
女子点了点头,收了泪水,道:“爹爹,你放心!云儿会穷尽一生老帮助爹爹完成心愿的!”男子长叹道:“云儿,你跟了爹爹,真是苦了你了。”女子凄凉道:“云儿从小在爹爹呵护下长大,没受过什么苦头,只是命运弄人,咱父女没能过上几日平静的时光,现在好了,云儿定会好好伺候爹爹的。”
男子点了点头,眼泪随着滴滴落下,两人走了进去,此后,六合派在雁云和雁北天努力下,发扬光大,成为江湖盛极一时的名门大派,后世之人均不知创派祖师,只知道是个蒙面女子。
“喝!”一群袖手大汉在一处酒嗣里举杯大喝,痛快不已。一个身材高大,面相粗狂的男子满满喝了一杯,一抹嘴角,拍案叫道:“你们不知道!当时的那场对决,可谓惊天动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同在酒嗣内的众人都伸长脖子,等他下文,岂知他一口说完,又自喝酒。
忽地,一个老头微笑道:“这位老兄,是什么决斗这等惊天地泣鬼神?难不成是与海南派的决斗?”那人重重的呸了一声,道:“******海南派算什么东西!”那老者脸色微微一变,那人上下打量老者,但见他一袭蓝袍,面容雍雅,头发全白,年过六旬,瞧来是什么富贵之人,不由得问道:“你这老头也管江湖事?”
老者拂须笑道:“老儿平生没什么兴趣,就只喜欢听听这些江湖趣事,前段时间闻说有三位武功高强的海南高手,叫做剑神谢南雁,刀神羽飞,枪神王聚英,听阁下大谈决斗之事,以为是他们。”大汉哼了声,道:“什么枪神刀神,在我们中原高手面前屁都不是!”
他又乱七八糟的骂了一顿,才道:“老子说的那场对决,是在少室山上,中原三位高手,武林第一人慧圆大师,昆仑不败王道夫,点苍第一剑曾几道,这三位门派掌门在少室山的绝岩巨石之上对战血刀手雁北天的事!”一个人道:“铁大侠,雁北天是什么东西。竟敢一个人挑战慧圆大师三人?”
这位铁大侠真是铁擎柱,他来到之时比试已经结束,所听之事也都由他人转口,当下道:“你可知道天钟神功么?”那人吃惊道:“当然知道!听说那门武功天下无敌。”铁擎柱道:“雁北天这厮就练成了这门武功,你打他一下,反而被自己打的力量反弹,你说能赢他么?”那人摇了摇头,吓得脸色铁青。
那老者似乎颇有兴趣,问道:“那慧圆大师他们如何战胜雁北天?”铁擎柱大口喝了一碗,骂道:“他奶奶的,没酒了!”老者微微一笑,招呼小儿,道:“给这位大侠来几坛上好的酒来。”那店小二急忙上酒。铁擎柱满满喝了一口,对老者咧嘴笑道:“想不到你这老儿居然挺开窍的,也罢,老子便说了给你听。”
他顿了一顿,道:“慧圆秃驴为人慈悲,先是受了雁北天一掌,结果就被这厮打伤,我一个好兄弟,叫做云剑,便给慧圆老秃驴疗伤,之后啊,便是王道夫这厮和雁北天打起来。那王道夫也好生了得,居然练了传说中的‘天机道’,能够料敌先机,雁北天打他不着,却老是被他打中。”他几口酒下去,说话也放肆起来,满嘴酒气,众人闻说也只笑笑,不在意。
老者抚须颔首道:“听说昆仑派有一门很高深的武功,须得将北斗神功练到最深处,突破了那层障碍,才能练成天机道。想不到王道夫年纪轻轻,居然能够练成这门深厚的武功,他既然练了天机道,又为何会打不过雁北天?”铁擎柱骂道:“你这老头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没听老子说么?任何攻击都会被天钟神功反弹,王道夫他知道雁北天要出什么招便又如何?打他不疼,还打个屁用!”
老者一愣,失声笑道:“是老儿糊涂了,请兄台继续说吧。”铁擎柱喝了几口酒,才又道:“王道夫打不过雁北天,那曾几道又跟雁北天打上,结果没几招就给打伤了,便在此时,我那兄弟出手!他奶奶的!他出手一招便将雁北天这厮击退!”旁人惊呼一声,纷纷道:“王道夫都打不过雁北天,你那兄弟何许人也?”
铁擎柱大笑道:“我那兄弟二十来岁,长得俊美极了!”旁人纷纷摇头,均是不信,铁擎柱大怒,破口大骂,那老者笑道:“你那位兄弟练了什么神通,竟能将雁北天击退?”铁擎柱一愣,拍了拍老者的肩头,笑道:“老头!还是你聪明,我那兄弟练了万众功,天下无敌!”他力大无穷,这几掌拍下,那老者却浑若未觉。
老者吃惊道:“可是和那天钟神功并驾齐驱的万众功?”铁擎柱点了点头,旁人听了,均是大惊,大骂云剑是魔头,又说云剑与魔教有关,不是善类,铁擎柱大怒道:“你妈的才不是善类,生了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混蛋儿子!我那兄弟武功盖世,人品极佳,练了邪门武功便又如何?一掌扇死你!”
那人畏惧铁擎柱武功,心中不服,却不敢再说,铁擎柱怒气冲冲的大喝酒,老者沉吟道:“万众功和天钟神功打,那究竟谁赢?”铁擎柱叹道:“雁北天那厮真不是人,我那兄弟虽然练了万众功,但却还是对付不了那厮,最后还是和慧圆和尚联手,将雁北天这厮打败。”
老者道:“那,那海南三神他们没去?”铁擎柱大笑道:“那三个孬种,哪敢去?什么三神,三个响屁而已!”老者忍气道:“兄台为何这般说?”铁擎柱怒目一瞪,道:“他们这三个混蛋,自以为武功盖世,不将我们中原豪杰放在眼里,真******可恶!那个叫做什么羽飞的最是可恨,不但害死了我们的刀王,还斩了我洪兄弟的一条臂膀,老子找他报仇,却又找不到!”
老者缓缓道:“技不如人,无法可说。”铁擎柱笑道:“不错不错!那家伙本来想去看少室山的决斗,但在途中遇到我那兄弟,给我那兄弟几招收拾了,乖乖的夹着尾巴溜了!”老者道:“不可能!”铁擎柱怒道:“此事许多人亲眼所见,我那兄弟练了血刀刀法,几招就将他收拾了,还把那厮的刀砍做两半。”
老者阴沉着脸听,问道:“那枪神呢?”铁擎柱道:“一个月前,在晚枫林中,王聚英和我们中原第一枪的后人潘高峰决斗,那场比试老子有亲眼去看,当真打得激烈无比!那厮枪法不得不说极其厉害,潘高峰的幻花枪法迭出奇招,却总是被他轻易化解。”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释迦神枪,来者不拒,那结果如何?”铁擎柱笑道:“两人打了数百招,最后潘高峰以一招回马枪杀去。”老者道:“王聚英会佛陀派的轻功,一跃两丈,潘高峰的枪射不中他的。”铁擎柱道:“本来是如此,但潘高峰这招回马枪可不是普通的回马枪。”
老者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回马枪?”铁擎柱道:“叫做冲天回马枪,潘高峰回首一枪,那枪冲天而起,直接刺在王聚英的枪上,将他的枪给刺穿了,那厮倒也豪爽,当即便认输。”老者惊讶道:“那枪可是精钢打造,居然能够穿过?”铁擎柱点了点头,道:“潘高峰这招的造诣可不浅哪。”
老者点了点头,问道:“那剑神呢?”铁擎柱笑道:“那剑神输得可更惨了,三招!剑便被砍断,直接输了。”老者震惊无比,砰的一下,站了起来,适才听闻前两场均无如此震惊,道:“你说什么?谢南雁三招输了?输给谁?”他语气之中隐含一股威严,令铁擎柱心中一凛,道:“他去落雁崖找一个叫做云尘的人,我们本以为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试,却不料那么快便结束。”
老者眉头深皱,道:“落雁崖在何处?”铁擎柱心中顿觉一股压力,乖乖说了,老者点了点头,离开酒嗣。老者走了三个时辰,来到落雁崖,在一座凉亭里,孤坟前,椅坐着一人,手持酒杯,大口痛饮。老者来到云尘面前,皱了皱眉头,道:“你便是云尘?”
云尘抬头看了看,道:“老头,你是何人?”那老者忽地手腕一抖,一条长剑如毒蛇射出,疾刺云尘,叮的一声将云尘手中酒杯刺破,酒杯乃是瓷器,一道伤痕,均会裂开,他这剑刺来,只见酒杯刺破一个小洞,却无裂痕,当真是神乎其技。
云尘微笑道:“剑神来了么?”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是林圣梵的传人?”云尘笑道:“你说是便是罢。”剑神谢非烟冷冷道:“你用三招打败了我儿子?”云尘微笑道:“不是三招,是一招,他出了三招,我最后一招斩断了他的剑。”谢非烟道:“以南雁的武功,就算是林圣梵,也决计无法一招砍断他的剑,何况南雁年纪轻轻,便学会了剑芒,剑芒乃天下之利,练到深处,连天钟神功都可破解。就算你会剑芒,两剑交锋,亦是无法断出输赢。”
云尘摇头道:“你父子二人一般,均是自视太高。”谢非烟眉头一扬,道:“你这副语气,当真和林圣梵一般无二,让人听来便着气!你既然口出狂言,那便接我一招试试!”手中青钢剑一弹,一条剑芒吞吐而出,嗡嗡作响。云尘微微一笑,反手向谢非烟手中青钢剑划去,谢非烟见云尘手指快到剑之时,猛然间从手指之间并出一条剑芒,叮的一响将青钢剑斩断。
云尘笑道:“我就是这样将你儿子的剑斩断的。”谢非烟愣了愣,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人手怎么可能射出剑芒来?”云尘微微一笑,起身走进屋中,自取来酒饮了。谢非烟长叹一声,默然离开,他此次前来中原,一来谢南雁三人旧不归家,心中有些担心,二来他近年武功大进,便想找林圣梵一洗前耻,满心得意的来到中原,本以为听到的是他那三个徒弟如何打败中原豪杰,扬名立万,谁知三个徒弟借是惨败,来找云尘,却不料被一招砍断剑,虽不能说输了,但剑术比试,剑若是断了,那便没有再比的理由了。久久思来,换做一声长叹。
时光易转,岁月难留。
“嗖嗖!”一个身影在林间飞速掠过,在他身前,却是一只体型颇大的獐子,这獐子奔跑甚快,追赶之人力气不足,渐渐被它抛下,那人一咬牙,奋尽全力,蓦然甩出一颗飞石,这石头在空中急速旋转,呜呜一过,狠狠打在獐子头上。那人跑了过去,提起獐子,称了一称,笑道:“好一头肥大的獐子啊!”
“哥哥!”在他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声响,婉转动听,更胜黄莺。一个年方六岁的女孩跑了过来,扑在男孩怀里,男孩不过十岁,长得却是一脸英气勃勃。他长声一笑,道:“雁儿,都怪你平时偷懒,不肯练习,才追不上我,这獐子可是我的了,你要的话,自己打。”
雁儿气呼呼的道:“我告诉妈妈,你老是欺负我,瞧妈怎么收拾你。”男孩脸色一拉,道:“你老是‘妈妈’的挂在口中,也不害臊,咱爸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咱们也要像爸一样当个大英雄,大豪杰,为民除害,行侠仗义!那可多快活啊。”说罢哈哈大笑,一手挽起雁儿白玉般的手臂,踏着轻功,远远去了。
两人来到一处水池前,男孩取来短剑,将獐子刨了,除皮洗刷干净,边道:“雁儿,你别只管抓蝴蝶儿,也快来帮忙。”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男孩稚脸一沉,回头望去,却只有深幽幽的林子,男孩抛下獐子,提着短剑,轻轻走了过去。
但见前面隐有人影,似乎有两人,看身形,均是大人无疑,男孩心道:“难道雁儿落在他们手里?”心念一转,以天外之陨的手法抛出一颗石头,没入林中,只听得“稍稍”声响,男孩持短剑扑了过去,见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一手抱着雁儿,心中大惊,喝道:“放开我妹妹!”一剑刺了过去。
男子轻轻一笑,道:“放开便放开。”说着将雁儿往空中以抛,摔将上去。男孩大惊,突觉面前掌风袭人,男子一掌拍到,男孩只觉晃眼之间,男子已来到他的身前。男孩受惊刺出一剑,这一剑看似随意,却隐含男子手臂诸多穴道,男子“咦”了一声,道:“有趣。”回手一点,点向男孩肩头。男孩往下一钻,剑法化地堂刀法横削男子下盘。
男子轻轻一跃,身离空一丈来高,男孩大惊,身子一转,短剑从腰间射出,激射向男子,男子哈哈一笑,伸出双指,轻轻捏住,笑道:“这是凤舞阴阳,乃是萧雁剑法的招式。”男孩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男子大笑道:“我还知道你父亲叫做云剑呢。”
男孩慌张道:“你,你想干嘛?”男子正是陈佩之,他挥了挥手,道:“乖乖,你过来,我是你叔叔。”男子脸色迟疑,道:“你,你先把我妹妹还给我。”陈佩之笑道:“若雪,把雁儿抱来。”只见一个美胜天仙的女子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两和孩子,均是五六岁。男孩看得呆了一呆,道:“姊姊,你好漂亮啊。”
诗若雪吃了天山雪莲,容貌几年来均不变,皮肤更胜从前,瞧来只有更美,听了那小男孩的话,微微一笑,道:“多谢你啦,鸿儿。”男孩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叫鸿儿?”诗若雪放下雁儿,微笑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鸿儿闻言竟是羞得脸色一红,陈佩之不觉心中暗叹一声。
雁儿跑到鸿儿身边,伸出手指在他脸色一刮,拍手笑道:“哥哥不害臊!哥哥不害臊!”鸿儿怒道:“不害臊脸怎么会红?”陈佩之和诗若雪闻言哈哈一笑,鸿儿的脸更红了。诗若雪怀中的小男孩指着鸿儿问道:“妈妈,这位哥哥的脸怎么红红的,难道是生病了?”
雁儿撅着嘴,对小男孩道:“你才生病呢!我哥哥好得很,这里除了我妈妈,我爸爸,还有叔叔阿姨们,就属我哥哥武功最高。”小男孩听得似懂非懂,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雁儿。陈佩之和诗若雪对望一眼,均是挂满笑意,忽然闻得一声长笑:“贤弟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好教我出来相迎。”
陈佩之笑道:“大哥,别来无恙?”一个男子随着笑声出现在众人面前,后背背着一把大刀,这把血刀多年来从不离身,犹如自身手脚,云剑笑道:“有贤弟挂怀,自然是好得很。”鸿儿和雁儿一起扑倒云剑怀里,撒娇道:“爸爸爸爸!”云剑一手抱起一个,笑道:“贤弟,弟媳,请吧。”诗若雪和陈佩之一颔首,随着云剑去了。
三人轻功均是一流,鸿儿和雁儿坐在云剑肩头,犹如乘风一般,不禁举手欢呼,大声欢叫。不过半响,来到一座大宅面前,门口站着一位俏丽美貌的妇人,正是司徒玉,雁儿飞身下了云剑肩头,扑在司徒玉怀里,娇滴滴的道:“妈妈!刚才在林子里,哥哥他又欺负我。”
司徒玉笑道:“那待会就赏他几十板子,怎么样?”雁儿支吾着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板子就不要了,叫哥哥带我去蛐蛐山。”所谓蛐蛐山,其实不过是一座小山丘,那里夏天来了,便有许多蛐蛐,雁儿自己不敢去,平素央求鸿儿,鸿儿也是不答许。
司徒玉笑道:“好,好,妈妈让哥哥带你去玩儿。”说着放下雁儿,来到诗若雪面前,拉起诗若雪的手,叹道:“若雪姐,你可长得越来越美了,我却老了。”云剑接口笑道:“哪里?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娘子。”司徒玉白了他一眼,伸手掐了掐诗若雪怀中的小男孩,笑道:“庸儿,还记得姊姊吗?”
庸儿撇嘴道:“是阿姨,不是姊姊。”司徒玉脸色一沉,佯怒道:“是姊姊,不是阿姨,再说阿姨,姊姊打你屁屁。”庸儿嘴角一拉,哇的哭了出来,诗若雪道:“玉儿,你又来惹他哭了。”司徒玉笑道:“陈佩之,你怎么给自己儿子起个庸字?不是要叫他窝囊么?”
陈佩之笑道:“我家自有个传统,起名字之时多半起些谦虚之意,乃是告诫后世子女为人要谦虚。”司徒玉笑道:“你虽然叫佩之,但为人却不谦虚,你这儿子叫陈庸,却是个爱哭鬼。”
陈佩之笑笑,诗若雪哄了哄,庸儿总算止住了哭声,雁儿眼睛咕噜噜的看着他,伸出手指刮了刮脸蛋儿,笑道:“爱哭鬼,不害臊。”庸儿听罢,蓦地又哭了出来。
众人哈哈大笑,云剑笑道:“贤弟,你来得正好,我本想去探望大哥,今日你恰是来了,咱们一起去吧。”陈佩之点了点头,他为了发扬万劫山庄名声,多年来常自在外,知道云剑生下第二个孩子后,才和诗若雪住在庄中,再不出门。云剑想起白钰,问道:“白公子他去哪儿了?”
诗若雪道:“听爹爹说,钰儿他离开了家,去了西域。前些年回来探望过爹爹,说他过得很好。”云剑点了点头,收拾好了东西,便自出门,时有十年,王琴已经去世,云剑此时已是鬼谷谷主,但他不按照规矩,虽是不履中原,但时常出去与明教兄弟相见。时而去大理点苍,看望苍笑天,他是谷主,这里属他最大,谁也不敢说什么。
一行七人离开鬼谷,骑马往东去了,雁儿和鸿儿生下来从未去过中原,一路见些风景,欢喜得如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日到了成都,几人寻一家酒楼下榻。这些年来陈佩之和诗若雪夫妻二人名声甚大,丝毫不下名门大派的掌门,万劫神剑的名头也极是响亮,七人走进酒楼,旁人不认得云剑,却是认得陈佩之。纷纷私下议论,不知这二人许久未现江湖,今日携手同来,不知是所为何事。
鸿儿从未来过酒楼,见了满屋子的人,好奇的睁着双眼,不住打量,云剑几人寻了处闲位坐下,点了些菜,司徒玉道:“待会顺路回去探望我爹,还从没带鸿儿他们去见我爹。”云剑点了点头,道:“理当如此。”鸿儿道:“去看外公吗?”云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鸿儿好聪明。”
众人吃过午饭,稍作歇息,便又赶路,他们此行也顺带游玩,因此走得不急,刚出了酒楼,迎面便走来一人,陈佩之认得此人是兴生的骁云帮帮主常门,一手“阴阳双撞掌”极其厉害,一手阴掌,一手阳掌,阴掌吸来,阳掌弹开,故有“双撞掌”之名,此乃他的独特绝技,天下之大,也只有他的内功如此迥异,方能练成。陈佩之与他有几面之缘,见他过来,也停下脚步。
常门拱手道:“陈大侠。”陈佩之也拱手还礼,道:“常掌门找陈某有何事?”常门道:“陈大侠素来豪爽,常某也就直说了,陈大侠可见过一位自称天龙的男子?”陈佩之摇了摇头,道:“常掌门为何这般问?”常门道:“看来陈大侠还不知道,这位叫天龙的人,武功甚高,专门找武功高手挑战,常某区区不才,一个多月前他也来找过常某,扬言要挑战常某人的阴阳双撞掌绝技,一番狠斗下来,我们不分胜负。直道几日前,他又来找常某,说实话,常某不怕他的武功,但却受不了他没日没夜的来挑战,何况那日常某正巧有事,便与他说了不比,岂知这厮激将不成,竟将我儿掳去,又说看我忙,先找陈大侠你挑战了再说。我这日听到属下说在这里遇到陈大侠,故而前来探问,是否遇到了此人。”
陈佩之摇了摇头,道:“我正巧出门,不在家。”常门脸色一闪失望,陈佩之笑道:“常帮主不必忧心,他若真来找陈某,陈某自当还你一个好生生的儿子。”常门闻言大喜,拱手道:“多谢!”陈佩之几人当下与他辞别,一路上却没有遇到那个名为天龙之人,陈佩之一路之上大肆宣扬,若他有心打探,必然知晓。这日终于来到江陵。
司徒玉感慨万千,脚步之间快了许多,还是那样的门,还是那样的树,但人却老了,司徒猛龙已不再行镖,开起了当行,他平生喜爱收藏珠宝,家中珍贵甚多,以后衣食无忧,但往往人所缺的并非钱财,而是关心。乍然见到司徒玉,兀自不行。愣愣的道:“你,你当真是玉儿,我不是在做梦罢?”
司徒玉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笑道:“爹爹!痛不痛?”司徒猛龙乍然惊醒,怒道:“你这丫头!”举起手,却摸了摸司徒玉的脸蛋,感慨万千,脸上老泪纵横。父女俩哭了半响,才招呼云剑几人进屋,司徒猛龙得知自己居然有两个外孙,当真喜不自胜,左右各抱一个,如获至宝。
雁儿和鸿儿不知自己还有外公,初时有些害怕,后来见司徒猛龙虽长相粗犷,但却十分亲切,还找来许多物什给他们玩,不过片刻,便一口一个外公叫得分外亲切。司徒猛龙带着他们到城里游玩,买来玩具,又买好吃的,夜里睡觉也要和两个孩子一起睡。雁儿从出世以来,都是跟着母亲睡觉,便是云剑哄也无济于事,死活也不肯。最后只留下鸿儿陪司徒猛龙睡。
云剑几人在司徒家住了几日,才依依惜别,司徒猛龙千番嘱咐,要云剑带着孩子常来看望,云剑念他孤身老人,想请去鬼谷住,他却又不肯,只得没口子答应。云剑带着鸿儿和雁儿去祭奠林秋,和拜祭过张明遥,又在万劫山庄住了一日,期间带着鸿儿和雁儿四处游玩风景。这日快到落雁崖,正走在林道间,突然从前面蹿出一人,这人拱手道:“在下天龙,阁下便是鬼谷谷主云剑和万劫山庄主人陈佩之?”
云剑和陈佩之对望一眼,道:“不错,常帮主的儿子呢?”天龙笑道:“在下与他比试过,已经送还回去。”云剑冷笑道:“是否也要掳我儿子?”鸿儿抽出短剑,叫道:“爹爹!你不必管鸿儿。”云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想打架再过几年。”
陈佩之道:“大哥,他是来领教我万劫山庄的万劫神剑,你且罢手,待我来会他。”天龙点头道:“云谷主待会天某再来领教。”陈佩之冷笑一声,道:“你接得住我的神剑再说。若雪,看好庸儿,我速速便回。”他这几年来功力颇有进步,自己摸索出了些武功奥妙,自忖普天之下,除了云剑再也敌手。
只见他轻轻一动,身子已然离开,天龙低声喝道:“好!”身子一动,扭身一掌拍去,陈佩之嘿的一声,身子凌空急转,双指之间白光顿显,骤然发出万劫神剑。云剑心道:“如此近的距离,便是我,也只得硬接下来。”却见天龙全身衣衫鼓胀起来,低声猛的一喝,叮当几声竟将万劫神剑接下。
陈佩之脱口道:“天钟神功?”天龙挡下气剑,噗的一声吐了口血,但见他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更为有精神。陈佩之的万劫神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这天钟神功是其克星,一时之间,拿不准天龙的天钟神功练到哪里,不知如何出手。天龙笑道:“万劫神剑,果然名不虚传,我能接下你的气剑,说明这神功的外层算是练成了。”
陈佩之眉头一皱,没想到他找自己相斗,竟然是为了试自己的武功。心念未止,只听天龙道:“据闻云谷主的万众功打败了雁北天的天钟神功,今日天龙斗胆,领教一二。”话语声闭,已然飞向云剑,双掌一切,掌心之间隐有白雾,云剑一皱眉头,使出白鹤神掌,云剑见他眼中绿光闪动,想必是发动了天钟神功,他自知这门武功的厉害,不敢怠慢,头发一飘白,已然发动了万众功。
两人双掌一接,猛地掌风散开,四周烟尘顿起,形成一道外圈。司徒玉嘿的一声将鸿儿雁儿揽在怀中。云剑眼中红光一盛,蓦地猛吐掌力,天龙只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袭涌而来,犹如洪水泛滥,势不可挡。天龙支撑片刻,手臂一酸痛,砰的声飞了出去,天龙身子一翻,落在地上,吐了口血。但偏生这般奇怪,他每吐一口血,精力却更加旺盛,仿佛体力也恢复了一般。
他稍息片刻,抹掉嘴角血,笑道:“不愧的鬼谷谷主,厉害厉害。”哈哈笑声之中竟自去了。陈佩之皱眉道:“大哥,留着此人恐怕是个祸害,不如除掉?”云剑摇了摇头,道:“他找咱们比武,也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咱们走吧。”三人走了片刻,来到落雁崖,便闻得一声歌声:“秋来天阔木万枯,寂寞春秋又一度,无人相顾,前路迷途,知己何处?轩前凋红,花落旧故,冷风送渡。是否君还忆,飞蛾相覆。人道是,胜李杜。昔年话语休负,直千金,情如手足,薄云秋霁,对江悲芜,残阳日暮。在世功名,几人堪知?为此无数。曾与君共嘱,莫忘一醉,拼生相赌。”这首水龙吟唱得分外哀切,更忧巫山悲猿。
云剑长笑道:“大哥,过得可好?”说完蓦地心中一酸,云尘笑道:“不好不坏。”几人来到云尘的竹楼,还是旧时摸样,亭子里的墓碑崭新如旧,墓前放着几坛酒,闲闲散散的丢在一旁。诗若雪瞧得心中一酸,长叹一声,云尘微微一笑,看着诗若雪怀中的孩子,问道:“这是你的孩子?”诗若雪点了点头,望了望怀中的儿子,脸露慈爱之色,轻轻道:“他叫做陈庸,今年未满六岁。”
云尘摸了摸陈庸的头,微笑道:“是个好孩子,只是爱哭罢。”诗若雪几人脸露惊讶之色,均望了过来,司徒玉奇道:“你,你怎么知道他爱哭?”云尘笑道:“一个人品性如何,从孩童之时便着相,他看我时眼睛总是一眨不眨,好像很害怕,却又不感厌恶,定然是心中有想,却不太敢做之辈。我适才摸他头之时,他眼睛一动,似要流泪,所以我推想,他是个爱哭鬼。”
司徒玉抿嘴笑道:“你摸样可真十足像个算命的老道。”云尘哈哈笑道:“修道之人,也只有这点可以卖弄。”云剑问道:“大哥,你这些年都没回去过么?”云尘道:“回去几次,最近一次是我外公去世。”云剑黯然一叹,道:“我外婆也在一年前走了。”云尘笑道:“当真是巧,外公也是一年前去世的。”两人对望一眼,忽地失声一笑。
云尘看了看雁儿和鸿儿,笑问道:“剑弟,这是你的孩子?”云剑点了点头,道:“快叫舅舅。”雁儿甜甜的叫了声,鸿儿也跟着叫了声,云尘含笑点头,向雁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雁儿道:“我叫云雁,爹爹说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做雁云的姊姊。”指着鸿儿道:“他是我哥哥,叫云鸿。”云尘欣慰一笑,云剑道:“大哥,我早有此意,想将雁儿认你做干爹,你看如何?”
云尘笑道:“那敢情好啊。只是雁儿不知意下如何?”雁儿看向司徒玉,问道:“娘,什么是干爹?”司徒玉笑道:“就是多一个爹爹,多一个人来疼你,这个爹爹呢,脾气和你爹一般好,武功和你爹一般高,将来你跟着他,武功一定大进,不过几年,就可以欺负你哥哥了。”
雁儿闻言心花怒放,拍手大笑道:“好好!我要干爹,我要干爹!”鸿儿听得满不是滋味,小嘴一厥,似乎要哭出来,雁儿笑道:“等雁儿学了好武功,再来教哥哥,哥哥不哭!”鸿儿擦了擦眼泪,顿足道:“谁哭了?谁哭了!我不要你来教,我有个爹爹就好了,爹爹神功盖世,我将来一定比你厉害。”
云剑几人哈哈大笑,司徒玉羞他笑道:“鸿儿,你不是常说要当大英雄吗?当大英雄怎么哭了?”鸿儿高高的厥起嘴,忍着不哭,却不住打嗝。云剑抱起他,笑道:“英雄也是人,是人哭又有什么了不起,爸爸当年不知哭了多少次,大笑大哭,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云尘拍手笑道:“好个拿得起放得下!走,咱们进屋去。”几人走进屋中,云尘从书房里拿了一本薄薄的书出来,递给鸿儿,鸿儿一愣,接了过来,云尘笑道:“没什么给你,就拿这个好了。”云剑一皱眉,拿起书翻开来看,瞧了几页,脸露震惊,又看了看,道:“大哥,这,这是你写的么?”
云尘点了点头,云剑道:“这,这门武功……”云尘问道:“和天钟神功颇像是不是?”云剑点了点头,想起一事,道:“大哥,我们适才在来的途中,遇到一个叫做天龙的人,那人竟会天钟神功!”云尘道:“我知道,这人我早就认得,当时便觉得他不是池中之物。”
云剑惊讶道:“大哥你早就认识他?”云尘当下将通天山下遇到天龙之事说了,道:“他刚刚找我比试武功,未想便遇到你们。”云剑几人对望一眼,均是震惊,云尘道:“记得当年你交给我一把断剑,那上面刻着天钟神功的心法,虽然只有一半,但我却照着将他与我修炼的无相神功结合,这十年来苦心创作,终于合成了一门新的武功,我将之命名为无我相功。便记载在这本书内,我还结合了陈夫人的飞雪点鸿,以及天山派的轻功,合二为一,各取其精,创出了一门轻功,叫做三步惊鸿。”
云尘道:“我还写了一部剑法,说来这其中有个故事,在落雁崖的附近,住着一户人家,姓陶,主人叫做陶自醉,是个书生,自称陶渊明后人,喜爱种菊,他日与菊花相伴,多年来竟然从曲舞和花中悟出道理,创出了一套剑法,自娱自乐,我本是瞧着好玩,便和他过几招,岂知我越打越是心惊,拆了十三招,手中的树枝竟是被打落。”
云剑几人对望一眼,不由得惊得说不出话来,要知云尘剑术高明,便是云剑和陈佩之,单拆剑法未必赢得了,却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厉害,十三招便迫掉云尘的剑。云尘道:“奇的是他没有功力,纯是剑术拆招,我将他几式精妙招式偷来,融入无相剑术之中,创出了无相三分剑,我将这三套武功记载在这本书中,这本秘籍便叫做无相宝典好了。”说着凝视鸿儿,道:“天龙这个人物,日后必会在江湖上掀起波浪,我将这本武功秘籍交给你,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你去平息风波,你能行吗?”
鸿儿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大声道:“鸿儿一定不辜负舅舅所托!”云尘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顿了一顿,道:“我手中所有的是天钟神功的内功心法,而天龙却找到了另一半断剑,练成了外层的外功,他找我来挑战,多半乃是冲着的天钟神功而来,岂知我并没有练,他试探不出,便只得作罢。”
云剑叹道:“日后江湖又要不平静了。”陈佩之笑道:“江湖本来就不平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既然有人,哪里会平静下来?”云尘长笑道:“几位不妨听我弹奏一曲。”说着走入屋内取来素琴,一拨琴弦,弹了起来:“千古明月依旧圆,是非恩怨年年,花落香残谁来顾,只在展红时,才将有人问。蜗头蝇利南柯梦,何苦争争相留?生不待来老不去,一切尘缘事,随他江东流。”一曲奏完,只留余声付与空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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