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墓碑寂寞地立在那里,近卫就在其中一座的前面伫立着。
「……那是,你母亲的墓碑吗?」我难以忍受这种沉默的气氛,开口了。
然后近卫「……嗯」地稍稍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忽然想一个人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的母亲会葬在小鸟游家的墓里。」
「嗯……是有些在意。」
似乎有点难以问出来。
也许是家庭的原因吧……
「——私奔。」
「哈?」
「不,所以是私奔。父亲和母亲……结婚的时候,那个,好像遭遇了很多事……母亲就私奔到我家来了。」
「……哈啊。」
喂喂。
真的假的啊。
私奔……那个大叔?
「我也不太知道,但因为这个原因……母亲长眠在这里。」
「……」
那就是,理由吗?
近卫母亲的坟墓在这里的理由。
算了,过去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在我知道的范围内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吗?
对了——现在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不是那种事。
「近卫,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次旅行的目的呢?果然还是……原因在我身上吗?」
我问着今天已经问了好几遍的问题。
凉月说过。
那是——我和近卫之间的事。
如果假设——不告诉我目的的实情,还有今天近卫没精神的事情都是我的错的话——那就是说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伤害这家伙的事的话——
「不,不是的!不是次郎的错!」
但是。
近卫强烈地否定了我的话。
然后,沉默。
虽说是盛夏,可墓地的空气还是格外冰冷。
深埋在夜空下的寂静。
到底还要持续到何时。
近卫好像下了决心一样,开口道——
「——本不想和次郎一起来这里的。」
她很清晰地,告诉我。
「不想和我来这里?」
「不、不要误会啊!不是因为讨厌次郎什么的。只是……」
虽然断断续续地,但是近卫拼命地组织着语言。
「如果和次郎一起来这里的话……我肯定会哭出来的。」
「…………」
「……临死之前,母亲特别担心。等我长大了去学园上学了,能在那里好好地交到朋友吗?但是——我正如母亲所想。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害怕与人交往。」
「……但,那是……」
不是没办法的事嘛。近卫在学园里一直隐瞒着自己是女孩子的事。害怕暴露秘密——直避免着与人交往。
所以——朋友什么的,一个也没有。
「但是——我却在学园里交到了次郎你这个朋友。而且,托次郎的福也和大小姐和好了。我真是特别……非常高兴。」
「高兴……」
那,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现在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啊。
「但是……我考虑过了。和次郎一起来这里的话,我肯定会哭出来。我不想在母亲的坟墓前哭……一定会哭的。因为——」
会想起母亲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近卫用混杂着呜咽的哭声告诉我说。
「我、我讨厌总是磨磨唧唧的自己。但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心里没法通畅……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一想到已经没法带给母亲看了就……」
「…………」
「嗯,真的很想把次郎介绍给母亲。挺起胸膛让母亲见见。说『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一想到做不到了就……一想到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却没法介绍给母亲了就……
」
「……近卫,好了。」
「为、为什么就死了呢。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还没有给她介绍我的朋友呢……为什么就死了啊。一想到这些……明明知道不能哭,眼泪却不停地掉下来……」
说到这里,近卫沉默下来了。
也许,是惊讶吧。
因为——我冷不防地紧紧抱住了她。
「次、次郎!?」
「抱歉。不知怎么的——看不下去了。」
我双手紧抱着她纤细的身体,回答道。
就连我都觉得有点强硬。
但是不巧,我想不出能够鼓励近卫的好听的话。我只是觉得比起一个人在那里悲伤,旁边有个人可以靠一靠总是好的。
安慰一下下就好。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近卫和我相遇以后就总是在哭。四个月里哭了三次。虽然我每次都想不让她哭……但我甚至连个像样的鼓励都没有。
什么「不能让你哭」。
结果,还是无可救药地只会动嘴的混蛋没种的。
所以,至少今天。
让近卫……让朋友停止哭泣吧——
「笨、笨蛋!马上放开!因为次郎是……」
「别说了。我都明白。」
是的,我知道会变成这样……
争相跑出来的鸡皮疙瘩和因为紧紧拥抱而喷薄欲出的血液、强袭来的眩晕和渐行渐远的意识。
女性恐怖症。
像我这种没种男体质主动拥抱女孩子会变成什么样——我很清楚。
但是——
「所以——怎么了。」
就算我再怎么脆弱。
就算我再怎么是抱住女孩子就会晕倒的混蛋没种的。
偶尔——也要让你们看看我的顽强。
至少在朋友悲伤的时候——我要成为能够稍微可以依赖的家伙。
至少我希望自己能做到那样。
那样——才算是朋友吧。
「嗯……!」
发作没有停止。
意识似乎现在即将飞走。
但是——不没有。
还不能倒下。
Stand-by-me。
我和父亲的约定。
我会保护你的,呆在我身边。‘
所以——
「——」
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呢。
墓地被寂静包围着。
回过神来的时候,近卫的呜咽也停止了。
停止——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
近卫这么说着,从早已没有力气的我的臂膀中离开。
「哦、哦。抱歉啊。突然做了这种事。」
我声音嘶哑地对她说。
但是,她凝视着我——
「不——算了。托次郎的福,已经好多了。」
这么说着,对我微笑。
然后是因为紧张使弦断了吗?早已超越极限的我的身体垮掉了。
我的意识马上就要中断。
但是——我的身体并没有落向冰冷的地面。
「——谢谢你,次郎。」
管家君扶住即将倒地的我,嘟囔道:
「你是——我的——」
犹如要传达给谁般的温柔话语。
也许,是要传达给在此场面的母亲吧。
但是,那个声响我没能听到最后,我在近卫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第19话 夏日祭大乱斗①
更新时间2013-3-22 13:32:38 字数:2345
说句题外话,最近总觉得自己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至少以前在家中从未晕倒过,最近似乎无论晕倒在哪都不奇匿了。
原因只有一个。
我认识了这帮家伙。
「早上好,哥哥。好像已经起来了呢。」
「……哦,妹妹。」
张开眼睛,就看到红羽大大的眼珠在盯着我。我坐起身确认周围。似乎是在庙会会场搭建起来的帐篷下面。
「吓死我了——去接噗扭露的时候摔倒撞到脑袋了?是噗扭露把你送到这个医疗帐篷中来的哦。真是的,哥哥真笨死了。」
「……啊啊,真的啊。」
摔倒撞到头……是近卫编的谎话。
大概,是为我着想吧。如果被知道是拥抱导致我晕倒的话就有问题了。
但是——我觉得那样太好了。
因为,近卫为我停止了哭泣。仔细想想,我感觉至今为止每次她哭的时候我总是很丢脸。
四月时出鼻血,反而被她照顾,五月时因为被车撞而直接进了医院,六月的时候是从学校广播里才知道她哭了的事情,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所以——太好了。
这次,能够马上安慰到她真是太好了。iTiT且,我还完全保有那时候的意识哦。莫非是凉月和政宗的治疗奏效了。也许我已经一点一点地克服掉女性恐怖症了呢。
「红羽,现在几点了?」
「九点左右。已经是夏日祭的高潮了哦。据说马上要举行的余兴节目之后会放焰火哦。」
「余兴节目?」
难道是刚才奈香流说的那个吗?
「嗯。浴衣美人比赛那边应该已经到最后评选了吧?马上就该决定优胜者了。除我以外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呢。」
「啊。还有一个是摔跤混战来的吧?」
「嗯。有种『今天大家来互相杀个痛快吧』的感觉呢。」
「……没关系的吗,那个。」
我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危险气息。莫非真的是摔跤混战。
「虽说是互相厮杀,但是安全的。其实就是生存游戏。用颜料枪互相射击,最后幸存的人就是优胜。」
「……诶!」
……我说这可不是可以冷静的局面啊。什么呀,那种乱七八糟的活动。为什么夏日祭要玩摔跤啊?
「好像要隐瞒什么,因为那个余兴节目的赞助人是奈流奈流家呢。」
「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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