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狂澜

“这场战争已经倒了尾声，而且几乎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陆战队登陆作战。林言。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机会。”
    “择时不如撞埋，我只想在枫露星作战。”
    克纳尔注意到林言这次强调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你说的是‘你’吗?”
    “是的，将军。”
    她向外面一指，“我相信那些牺牲的战友在太空里看着呢。”
    “当然。上校，我相信他们正在注视着你。”克纳尔斜眼看着林言，足有半分钟，他笑笑：“把你的团队交给你的参谋长吧，你来，我欢迎。不过。如果你愿意继续指挥陆战队的话，你还要同盖伊少将打个招呼。如果你想在陆军干，那么这个手续也可以免啦。我相信你的作战经验会给帝国小伙子们带来运气的。”
    “谢谢您，非常感谢。如果我能活到这场仗打完，我自己掏钱请您喝酒。”
    “一言为定。”
    克纳尔中将爽朗地笑起来，整个指挥部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星际陆战队第六师是刚刚组建的一个师。它的五个兄弟都已经在这场战争中立下了累累战功。如果认为它是一个没经过世面的毛头小伙子，那可就错了。它的全部骨干部是各师中的老兵。师长谢尔曼星际陆战队少将久经战阵。足智多谋，深孚众望。一句话。六师的骨骼是坚硬的，神经是坚强的，肌肉是坚韧的，它有一副好胃口。同其他兄弟师团相比，六师丝毫不逊色。由于一位团长受伤未曾痊愈，林言便代替那位负伤的团长指挥六师的第二团。
    林言团是陆战师的一个主力团，受命第一批降落沃里沙地区后的第二天，便受命向山区挺进，消灭盘踞在那里的共和国军。部队开入阵地以后，才发现这一带地势的崎岖、残破、狰狞、险峻、使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山地都形同儿戏。有的险峰，连职业登山家也非常头痛。敌军巧妙地利用了地形，构筑了各种各样的火力点，迫击炮相当多，布雷区设计得很巧妙。由于帝国军挺进了儿十英里，冲绳北部只有羊肠小径。天降大雨，后勤一团糟，坦克、155毫米榴弹炮和其他重火器都没运上来，陆战队的一次次冲锋被日军用手榴弹、迫击炮和反冲锋打退。伤亡人数直线上升，即便是舰炮和飞机，拿本部半岛的崇山峻岭也是毫无办法。
    团里有些面孔是林言熟悉的，甚至是刀子当年的部下。他们高兴地欢迎林言，表现了老兵之间的袍泽之谊。戴上钢盔，穿上军便服，亲临前线。他把部队分成许多分队，采用小兵团战术向主峰攻击。除了逐坡逐沟地清除军据点，再也想不出别的方法。炸药、喷火器、无后座力炮是最常用的武器。
    原来的27师出来的个上士索伦森现在当了连长。他是一个皮肤黝黑，脸上有好几条伤疤的天生杀手。他
    索伦森命令士兵推着一门37毫米能量炮，配着两挺重机枪和一门迫击炮，组成一支突击队。他先让一个小组在前面探路，充当诱饵。一旦敌人的火力点暴露，就用37毫米能量炮的准确炮火加以摧毁。一个排的士兵给长官运弹药，居然一路打到主峰附近。
    帝国军不怕流血，终于把敌军压缩到山区里的核心阵地。为了策应梵文主力的攻击，谢尔曼少将在本部半岛西部又登陆了一个加强营，把这片山棔岳团团围住。据点象蜂巢一样密集，帝国军打得很巧妙，很坚决。林言冶营伤亡了三分之一还没拿下来。关键时刻，迫击炮弹也用光了。林言连连向谢尔将军告急。也没办法。两艘满载着“冰山”战役迫击炮弹的轮船在庆良间锚地被自杀机撞沉了。它们是“洛根”号和“霍布斯”号胜利级万吨军火轮。特纳这种把“所有的鸡蛋装到一个篮子里”的做法带来了严重后果，山岳作战中，迫击炮是关键性武器。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的战役（六）
    一个师听起来人挺多的，可分布到一个星球……不，不要说是一个星球，就算是在沃里沙地区一分兵，力量对比就显得单薄了。二团的进攻受挫以后，暂时作了休整，机甲部队对于每个国家来说，都是十分富贵的，用士兵的生命取得的胜利，是一名军官的耻辱，所以林言需要另想其它的方法。
    感谢共和国军队没有屠戮自己人村庄的习惯，在她撒网式搜索下，还真的淘到了一个无价之宝……这个人性武，胖胖的，矮矮的，眼睛虽然小，但非常的机灵，在战前到枫露星做买卖，却一头撞进了共和国军的手里，飞船和货物都被军队征走了，他也被迫留在了这个村子里。
    比较倒霉的是，在滞留期间，他和村民们一起被军队抓到山里修建防御功事，他凭记忆画出了复杂的山岳坑道工事详图。主峰高达二千一百米，崖绝壁被巧妙地利用。天然洞穴有好几层，都用材料进行了加固。守军并不多，只有一个营，约一百来人，都是步兵。在五里外的一个山峰上，驻扎着另外一个营，共和国守军原计划分成两部分利用炮火互相呼应的。克纳尔中将派步兵七十七师在侧翼发动攻击，两部共和国军自顾不暇，更不用说互相支援了。
    主峰的指挥官是于立军上校，武见过他几面，向林言描述了于立军的外貌和特点，林言非常感谢武，给了他一笔相当数量的钱。
    夏伯朗将军终于将更多的迫击炮弹送了过来。陆战队的重型轰炸机从沙莱机场起飞，连续向敌人阵地投下炸弹和燃烧弹。林言调整了部署，又发动了新的进攻。美军仍旧象撞了石墙一样被顶回来。
    “只能一寸一寸地去爆破。”在主峰上。帝国军和共和国军反复争夺，机甲无情地践踏着敌人的血肉之躯。终于在主峰东麓取得了一块立脚点，二团的另一个营也从西麓逼近主峰。
    林言叫来了他的熟人，下令组织一次夜袭。为了在黑夜中不被误伤。帝国军在机甲上做了标识，以免被自己人打伤，那才叫冤枉呢。
    夜色降临，阴云四合，细雨蒙蒙，天黑得象煤烟。突击队驾驶着机甲沿着被烧得光秃秃的小树林向主峰爬去……以往，黑夜是共和国军的天下。而今取消发动夜袭，企图以奇兵制胜。敌军的阵地沉寂着，只有零星的机枪声和白天里燃烧弹留下来的树林余火。
    突然，几条粗大的能量光束劈开雨夜。数辆躲闪不及的机甲被击中，一些师士没能来得及离开机甲，和机甲一起爆炸。火光中冲出来几条跌跌撞撞的身影，随之响起微弱的痛苦呻吟，有人从山坡上滚下来，带动了山石。
    余下的机甲发现自己已经暴露，立即无所顾忌的展开机甲的全速。数十道巨大的身影顶着细小的能量枪的射击扑进了堑壕之中，旋即响起了爆炸的火光和惨叫声，以及一片咒骂的声音。
    随着越来越多的机甲进入共和国军的阵地，枪声和惨叫声渐渐地小了下来，阵地上尽是机甲那高大的身影……在半个小时之后，主峰阵地上腾起三颗绿色的信号弹。林言已经冲到半山上，在知道主峰阵地已经被攻占之后，很有几分泄气——这意味着她没有可能加入战斗。
    十分钟之后。又有两颗红色信号弹穿透雨帘，无数攒动的人影向主峰阵地冲击，共和国军以他们顽强的意志向主峰阵地发起攻击。虽然突击队人数不多，可火力比原来的守军还要强大，共和国军以步兵发起攻击。一晚上被击退了六次，一直到天亮。共和国军的兵力枯竭，再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击，这才算是消声匿迹了。
    在灿烂的朝霞掩映中，一面崭新的帝国旗帜和一面弹洞斑斑的陆战队的战旗，高高地飘扬在主峰阵地上。
    林言在天亮之后，向盖伊少将和克纳尔中将发出电报：“在共和国军坚固防守的五原山区，有组织的抵抗已经停止了。”
    这一天是四月二十日。一天以后，在侧翼发起攻击的步兵七十七师也取得了胜利。这场战斗短促而激烈，其中制高点护城山之战，激烈程度与五原山区主峰的战斗相仿。连深受官兵们爱戴的帝国记者内斯特.利尔先生也死在护城山下。林言在军中读过利尔先生的三本书：《利尔在太空母舰上》、《星战之路》和《战斗在继续》。她非常钦佩这位帝国记者的文笔和勇气。利尔写战争中的人情味，写士兵的感情，简直出神入化，无人能出其右。他采访过这场战斗的几乎所有的战役，简直成了普通士兵的代言人。这位四十五岁的白种人记者到处向士兵采访，与他们合影。他的最后一张照片就是他在给七十七师的士兵递烟。四月十八日，他和一位连长乘一辆悬浮车前往阵地，被一颗流弹打中了太阳穴。
    七十七师师长布鲁斯少将概括了这次战斗：“这三天是我一辈子打的最激烈的战斗。”
    ……
    “你好，小茹，见到你真高兴！”
    “嗨，林言，感谢战神的荣光一直笼罩着你！我真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林言和周小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紧得几乎勒断对方的肋骨，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周小茹的面颊有些消瘦，军装上沾满了泥浆，蓬头垢面，眼睛里布满血丝，跟当初那个活泼靓丽的世家小姐完全是不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