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寻

第49章


    “你们不怕旅途劳顿辛苦的话,都去得!”我说:“这是用不着问我的。”
    “总要问一问你好些。”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师父的健康受不了劳顿。”我说:“跟你说实话,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身体又多病,还是以少奔波为好,他在庙里多讲经不更好吗?”
    “你知道他喜欢旅行,他是坐不住的。”
    “他和我恰恰相反!”我笑道:“我是最怕旅行的。”
    “你不用旅行。”R居士笑说:“你只要心一想去什么地方,就出神去到了。”
    “这话我倒不敢否认。”我说:“你知道,我这样神游比较方便些。”
    我的确能一闭上眼睛就立刻到达很多地方,包括太空、字宙深处与地球的任何角落,我并不是想像出来的,我是一闭上肉眼,就看见的,像此刻我在写这篇文章,我一霎眼,就看见大连港口和停泊的船,港口设施,历历在目,我可从来没去过大连。再一霎眼,我又看见了天山的大草原,我心中想起台北,一闭眼,就站在台北火车站前面的成千成百辆汽车奔驰、机车成群的街道上,吓得我立刻要飞走。著名的作家倪匡先生是与我素昧平生的,他在一篇专文中认为我的天眼通其实是神足通,他的见地很高,我的天眼通的确与神足通是相通的。这可见倪先生对佛学了解之深,当然,我的功力还是很浅很浅的。
    R居士某次在越洋电话中说她看上了一幢房子,她叫我看看有没有问题。她只把地址告诉我,我闭上眼睛,马上就出现了那座山坡上的洋房。
    “是西班牙式的,红瓦,奶油淡黄白粉墙,”我说:“有两个很大的大厅,硬木地台,家具很考究,地毯红色,房子有五间房,有两处的墙是弧形的,大窗可望见香港与大屿山,有镂花铁栏及大铁门,地势前段低后面高,有花园,有荔枝树或是龙眼树,叶子看起来像是荔枝,有芒果树,有双车房,工人房,屋后高坡上有一座柏文式大楼,这座房子是业主自己设计的,很新,大约十年,这位老先生是建筑工程师,已经退休了,大概想卖掉,移民到美国,材料一流,环境一流,不过,开价太贵!”
    “这还是想像出来的么?”R居士说:“完全正确,你真是看的清楚极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为R居士越洋看房子,她考过我很多次了,上一次是为她看了一座三十层高楼公寓的第十几层,有公用游泳池的,也都是只给我地址,立时就需在电话兑现,从前有些人说我只是“想象”,我倒要请他们也凭地址对电话越洋“想象”一下,看能否出现那么清晰的画面吧!
    R居士的师父住院,我自动就先指出是在法国医院,我从未见过老法师,连照片亦未见过,弟子们亦从未提过他的健康状况,也不知道。而我心中浮现了他的瘦削至皮包骨的样子,他的皮肤都变黑了,僵硬了,他的内脏在流血……一切都如在眼前,他的私家病房窗外有凤凰木,枝叶映映……这一切详情只是想象的么?这样斗胆指出一位高僧的病情,不怕挨骂么?
    我的观察在几天之后就获得证实了。众弟子惊惶不已,公推R居士亲来加拿大见我,商量商量。
    R居士一下了飞机的次日,就赶来找我。
    “冯冯居士,”她说:“你看我们师父的病况完全准确,医生都已证实了,现在大家弟子要我来求你救师父,你无论如何不能推辞!”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神通,也没有法力,又不是医生,”我说:“我又不能破因果,你们是白找我了,我就是想帮你们师父,也不知该怎么做呀!”
    “我们师父知道你该怎么做,”R居士说:“这一次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叫我们来求你帮他的,他说只有你可以帮得到他。”
    “他老人家太器重我了,”我摇摇头说:“不过,他要我为他持念的密咒,我自问是力不胜任的。”
    “你已知道?”
    “他老人家要众弟子都为他持咒,是不是?”我说:“他要你持念多少遍密咒?他要我持念‘大白伞盖咒’是不是?”
    “他叫我为他持念五百九十九遍‘大悲咒’,”R居士说:“他也希望你为他持念‘大白伞盖咒’,次数倒没说。”
    我摇摇头:“没有用!”
    “他说只要你肯念,就有用。”
    “世上有能破因果的咒么?”我苦笑:“就是‘大白伞盖咒’也不能破因果呀!现在只有他自己方能救他自己,别人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自救法?”
    “把所有多年累积的财产,全部布施给慈善机构,把他那几千万元都用于救助贫病,与饥寒交迫的苦难之人,捐给东华三院的养老院、孤儿院、医院,或者国际红十字会,或者佛教慈济医院……或者给天主教的德蕾莎神母去救济衣索比亚饥民、印度的贫穷病人……都可以,这样种些善因必会得些善果,或者可以得到拖延一些时候的生命,甚至会好起来。”
    “这恐怕他不肯。”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觉悟吗?”我说:“他的几千万财产,很多都是佛教徒捐献的,不应该拿出来用于慈悲的布施吗?他还留着交给谁?纵然他能成正果,他能带这些金钱去吗?他生平就只盖了一座庙,并未大力布施做六度万行的事,并未做到慈悲济苦度厄,到了现在最后关头,还不觉悟吗?对不起,我在批评你的师父了。”
    R居士默然。
    “我知道他多年来购置了很多产业,有收不完的租金,有用不尽的利息,但是,他没用于社会慈善救济,他的周围是,一批富豪,大家捧着他到全世界去周游,住大酒店,享受豪华,虽然他本人吃素,但是,功不补过呀!你们劝劝他吧!现在行善还来得及。也许会有奇迹出现呢!”
    R居士打了越洋电话去劝大师,可是,大师拒绝了,大师说他有自己的计划,不用外人来操心。已经不能进饮食的这位大师,躺在病床上,还在点数钞票,而且命令弟子们再买一栋楼宇收租,又叫人去办理澳洲签证,他要去旅行,到澳洲住住。
    “怎么办?”R居士问我:“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是毫无良策。”
    当R居士再打越洋电话去时,大师拒绝接听,只吩咐随侍弟子,傅言说:“叫冯冯念‘大白伞盖咒’就行了。”
    我并不是大师的弟子,我没有义务为他持念‘大白伞盖咒’,而且我也知道念也救不了他,但是R居士苦苦恳求,她自己也每天日夜兼程为她师父持念‘大悲咒’,我在不得已情况之下,只好答应。
    那天晚上,我沐浴拜佛,然后结印趺坐,持念‘大白伞盖咒’,那晚本来是晴朗天气,我念了一半,窗外天空突然狂风大作,万云飞来,遮蔽了星月。
    我正在诧异,忽然地,外面天空闪现万丈碧绿光芒,直逼我家而来,一阵阴寒之气侵入,使我全身冰寒,我向来不怕冷,仗着元阳护身,我从不畏寒,零下几十度天气,我也从未打过寒颤,可是这一次,我一连打了冷颤多次!当晚的气温只不过是零度左右,不可能把我冷到这么样呀!
    那团特别冰冷的绿色光雾侵入了我家佛堂,光雾中出现了一阵恐怖的声音,我一听,有七十二个声音,这是什么魔怪呢?
    随着声音而现身的,是一个巨魔,他大约有一千个头,每一个头都不同,青面撩牙的,蛇吻的,鹰像的,虎头的,龙头的,三眼的,七眼的,剑齿的,喷出绿焰的,呵出金气的……魔眼闪光,魔舌连吐……恐怖极了!奇怪的是身体只有一个,是龙形的,满长金鳞,泛着绿金色幽光,他从天空云端上倒垂下来,俯视着我,他的光华遮了北边半边天空,看样子,他似乎立刻要吞噬我。
    我吓得掉了魂,我倒不为自己恐惧,我是为我母亲而害怕,她彼时正在楼上卧室熟睡,我知道巨魔可能会侵害我们母子。
    “你是何方魔怪?”我惊慌地以心问:“为何现身?”
    “连我也记不得了?”巨魔心意说:“好大胆的孩儿,竟敢用‘大白伞盖咒’来干预我的事。”
    “啊!原来是这件事!”我心念说:“啊!我认出您老来了!您是护法神魔──。”
    “不准你提我法号!”他打断我:“你敢提我名号,我叫你母子形神俱灭!”
    “您老也别那么不讲理?”我冷笑:“我有做错事,您老罚我就是,为什么要涉及我母亲?”
    “你这孩儿若再敢持念‘大白伞盖’,或什么咒来斗我,当心我就整你母亲!”巨魔说:“你有一点小修为,我奈何你不得,但是,你母近日松懈,我可整她受苦。”
    “您老这样不讲理,我只好与您老同归于尽!”
    “你在护短,”巨魔心念转厉:“还敢斗我?你这孩儿,五世修为,又有多少能耐,敢螳臂挡车吗?”
    “您老要是敢伤我母,”我心念直斥:“我不自量力要斗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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