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夫记

第65章


流月喝了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下山崖,夏流流在心底捏了把汗,忙过去扶她。
流月一把推开了她。
“流夏!”流月指着她的脸吼道:“你就是那个没用的窝囊废!”
流夏心里一刺,面上不动声色。
“流夏,凭……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都有人替你做了呢!你还是不是女人……你是我见过最窝囊的女人,也是,也是我见过最幸福的女人了……哈哈……”流月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像是一种发泄,可句句都是事实。
“月卿对你真好,所有人对你真好……你走到哪里都有替死鬼帮你……你是个灾星……”
“你……在宫里有潘萧帮你挡着……挡着,你在宫外有月卿陪你一起倒霉,夜幽冥里所有人本来可以拿到解药逃过一死,可是因为你……全部死光了……一个都不剩……”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都知道!你以为他们会一直喜欢一个窝囊废吗?不……不会!他们总有一天会嫌弃你的!你总是带来麻烦,总是让别人头疼,他们什么都瞒着你……他们会讨厌你,到时候,你就一个人了……一辈子……一个人……”
“呵……呵呵呵呵……”
夏流流看着流月摇摇晃晃的背影越走越远,站着原地,远远的,云雾掩住了她的表情。
一个人,一辈子……一辈子都一个人……
“哎,酒鬼的话真是不能信。”她自说自话,脸上强牵笑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缓缓向山上走。
夏流流什么都怕,可是让她怕得不敢去想的事情只有一个人一辈子。
一颗种子被流月的无心之举种在了心里。
她忽然想变强大,如果她足够强大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保护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她呢,月卿不会离开她,永远都不会……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老和尚解说着她手里的签文,“施主心生障业,恐有多变,莫要偏执*,莫要畏惧失去,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强求不得,不是你的,就算强求来也会变为杀祸,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流流看着他强笑着道谢,心不在焉地走出去,不想落在高架上的一尊小金佛被她碰掉下来砸到了后脑勺。
寺里人忙围过去,七嘴八舌咋呼着。
“施主可有大碍?”
“还好佛像没坏。”
“好端端怎么会掉下来呢”
“说着些干什么?看看人有没有事。”
……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周围有许多的手在扯她,扯得她难受,她推开面前的人拼命的往外跑,跑到山坡道上,脚下一滑,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记忆的窄道被打通了,流夏的记忆一幕幕一幅幅,她是流夏?
不,她还记得夏流流的过去,那么痛,那么悲切,她是夏流流?
她是谁?
夏流流你这个废物,活该你一辈子一个人,活该没人爱,活该所有人都抛弃你,你就是个麻烦精……
姐姐,你把命还给我吧,我不想死,你为什么这么没用啊,为什么救不了我啊!
她听见小小的声音在哭泣。
姐姐,救我,救我……
莺儿死了,她没有用救不了莺儿。
你真是太没用了,我怎么会喜欢你?呵,等我玩够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过日子了。
月卿讥讽的脸慢慢消失在黑幕里。
不,她不是夏流流,她不是夏流流,她是流夏,她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她只是梦到过一个叫做夏流流的女孩而已……
没错,她不是夏流流,她是流夏。
我是……流夏。
心里的种子莫名发芽成长了,它说,变强吧,去夺天下吧,天下是你的,他们也就是你的了……
天下是你的……他也是你的……
当幼苗疯长成了大树,所有的叶子覆盖了初衷,她只记得,要天下,要天下,她要做万人之上的天下!
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当月卿的隐瞒,慕凉的隐瞒,所有人对她的无视,肆意妄为,她心彻底颠覆……
ps:其实,女主这样子是心里病的一种,其实我发现文里的人都有病,潘萧有、夏流流有,月卿那么阴险估摸着也有一点,咳,其实作者也有,她已经写文写精分了……对了,喜欢悲剧的筒子就把这个当做大结局吧……不过还有后续的……
☆、番外之冷月清辉
初见流夏时,流夏是个怪胎一样的女孩,说话奇奇怪怪的,不过夸奖人的措辞都是蛮新颖的,让人挺受听的。
他和媚赏达成协议,要接近这个女人。
杀了她?
不,媚赏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狡猾如她,流夏死了,便意味着泽黎也要一同牺牲。
所以,她只是想借着他的助力,从流夏身上找到一些破绽,然后?
他并不是无所不知的人,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媚赏早就打上了凤珠的主意。
越相处他便越觉得这个三王爷很有问题。
那天晚上,月亮很明亮,他故意恢复原样,带上面巾去试探她。
她面对“刺客”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真是……
更荒唐的是,他居然配合着她解决了她生理上的问题……
后来她居然偷袭他,并且偷袭成功了。
看着她痴痴地望着自己的表情,心里一股厌恶顿生,他讨厌用这种目光看他的所有人,甚至是憎恨!
他故意妩媚一笑,道:“我美吗?”
她呆呆地回答,呆呆地看着他,最后还给他喷鼻血。
他忽然很头疼,为什么会沾上这种人,还杀不得,他决定给她一点教训,可是泽黎出手制止了,他不得不放过她。
躲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最让他无语的是泽黎说他对流夏施了媚术。
泽黎分明是在为流夏好色掩盖尴尬,可也不必找这种理由吧。
哼,真以为他是狐狸精吗?
如果他会媚术的话,第一个就去勾引那个不靠谱的泽黎,说起谎来居然没有一个人不信。
他扯去身上的黑布,和泽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笑这个女子每每在拼命地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她蠢得不知道所有人都骗了她。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值得信任的,而他也更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去信任谁。
他用最低劣的方法消失在流夏面前——诈死。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古怪,真是一点用的没有,哪有嫖客被小倌给制住,她也不想想只要大喊一声,谁还敢动她,可是她满脑子都是在山上时候的平等观念,所有她忘了,她的权利比他高。
他想是在逗弄老鼠一般逗弄着她。
忽然间觉得生活中有那么一丝色彩了,他不想让她消失在他是视线里。
喜欢她么?
其实他讨厌她更多,他喜欢欺负她,每次强吻着她的感觉都是那么满足,尤其是她弱兮兮地模样,这是小倌的禁忌,也是讨好金主的手段之一,因为这样只会让嫖客更想狠狠地蹂躏对方。
虽然身份倒了,可是他看见了也是这般感觉,这样想他也这样做了。
原来强迫和被强迫的滋味是天差地别。
头一次女人抱在怀里不是反胃的想吐,而是……抱着一团软软的棉花,很舒服,很温暖。
于是,他越来越喜欢欺负她了。
每次看见她被他骗得晕头转向时,他就忍不住在心底嘲笑她。
渐渐地,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他发现他喜欢她了,仅仅是单纯的喜欢,那时候他还是能判断的。
毕竟,没有谁可以孤寂一世的,有了温暖,便更不愿意再回到过去凛冽如冬的日子了。
那天媚赏故意激怒他,而他也确实被激怒了。
他忽然想到,那个王爷为什么要对一个倌这么好。
一定是别有企图。
他有种受骗的感觉,之前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他把她气跑了,自己也落寞地坐在地上。
难道说世上的女人都不能信吗?
他跟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她们或美丽或丑陋都是他无权选择的。
她们带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炫耀自己。
他讨厌那些女人色眯眯地看着他。
他曾经想过嫁人,可是没有清白,没有家世,哪些人会看得起他,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可是自己一辈子都要这么孤独吗?
她回来了,湿漉漉的一身。
冰凉凉的身体抱着他,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男女之爱,更多的是,俩个孤独的人互相取暖,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身上与他相似的气息——孤独。
真好。
他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他任由自己的感情发展下去,只是没想到后来会爱上她,爱得无法自拔。
感情不都是由浅到深的么?
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爱上她的呢?
他真不知道,可是他越来越舍不得她了,从她入夜幽冥起,他就满心不安。
世界上的人虽多,可是陪伴着他的,只有她。
所以他要救她。
潘萧这个男人可怕起来也是不简单的,当初他被陷害出宫后,媚赏又设计了他,而潘萧是后来拉拢媚赏的。
他曾经呆过夜幽冥那个地方。
那地方淫乱肮脏,种满了幻鬼草。
长期笼罩着迷香,致使所有人都神志不清。
潘萧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操控他们所有人,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副作用会那么严重,让他们忘记了人伦。
被一群男人色眯眯的看着是什么感觉?
当时他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是潘萧把他带走了。
他偷走了潘萧搜罗来的夜丹,吃下去浑身的血液都是有毒的。
然后他逃走了。
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人再度陷入那个地方,之后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与她同生共死的感觉真好,每每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他总是很安心的想着,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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