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孝懿仁皇后之涅凤

35 第三十四章 四爷威武


    冬日的早晨来得有些晚,灰蒙蒙的天像一块厚重的幕布,笼罩着这座辉煌的宫殿。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划破了这片寂静。
    昨晚,胤禛死活要等着额娘来接他,不愿意睡在毓庆宫。胤礽拿他没办法,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哄着他睡了,只好陪着他一起等着。好在小孩子的精力有限,下午又玩了许久,胤禛最后还是累的在榻上睡着了。
    今儿早一睁眼,胤禛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承乾宫那张熟悉的大床上,叫了好几声额娘也只有嬷嬷在一旁伺候着。自从上次被罚之后,胤禛的心里一直留着一个疙瘩,这回一天一夜没见着额娘,喊人也不应,直接就吓着了。不会是额娘不要他了吧!三岁的小胤禛抽了两下,一个没忍住,哭了!一边哭一边想,额娘不要我了,额娘不要我了。于是,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大声的哭喊,整个毓庆宫都被这声儿给闹醒了。
    胤礽看他哭的连气都喘不匀了,好不着急。可是看看时辰也该是去上书房了,皇阿玛自来严厉,若是无故迟了,肯定要挨骂的。没办法,只能安慰了几句让嬷嬷赶紧抱着他去坤宁宫找皇额娘去了。
    胤禛原本知道能见着额娘了,哭声也小了。只是岔道上嬷嬷没往承乾宫的方向走,反而往西边去了,惹得他又哭了起来。稚嫩的声带禁不起长时间的哭喊早已变得沙哑,原本清脆悦耳的童音竟生出了一股子凄凉。
    昨晚被折腾了许久的尔淳,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才穿好衣服,就听到了外头儿子的哭声。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尔淳匆匆套上一双平底绣花鞋就跑了出去。
    胤禛终于见到了额娘,哭声戛然而止,抽抽了两下,用小手揉了揉满是泪水的眼睛。待确认这真的是自己的额娘后,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使劲挣脱嬷嬷往额娘那里扑去。
    尔淳怕他摔着,连忙接住了他,还好穿的不是花盆底,不然可就要摔了。“禛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额娘,额娘替你做主。”
    “额,额娘,不要,不,不要禛儿,禛儿,禛儿乖,乖乖的,禛儿听话。额娘,不要,不要,禛儿。”胤禛的小手使劲圈住尔淳的脖子,一边抽气一边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额娘何时不要你了?额娘的禛儿哦,可是额娘的宝贝呢,哪能不要你呢。宋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儿子才三岁,又哭成这样,尔淳是不指望他能说明白的了。
    宋嬷嬷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一遍,包括上次受罚之后四阿哥的异样。这个宋嬷嬷就是因为办事细致周到,而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以成了胤禛身边几个嬷嬷中最得尔淳信任的。
    尔淳这才知道当日自己太过严厉了,吓到了胤禛,心里有些后悔。抱着胤禛哄了好久,哭声才渐渐消了,尔淳又喂了杯蜂蜜水给他润喉,哭了这么久嗓子都沙哑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尔淳才想到自己的头发都还没梳呢,等一会儿妃嫔们就要来请安了。
    尔淳有心想把胤禛交给嬷嬷抱着,奈何胤禛趴在她的肩窝里就是不肯松手。尔淳无法,只得抱着他让她们打扮。
    胤禛哭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早就累得很了,流了那么多泪水的眼睛也是涩涩的很不舒服。但他就是扭着那股劲儿,不让自己闭上眼睛,生怕额娘在他睡着的时候不见了,把他丢了。
    这一天,后宫妃嫔来拜见主子娘娘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三岁大的四阿哥赖在主子娘娘的怀里,双眼通红。
    惠妃忍不住问了一句,“四阿哥可是昨儿晚上没睡好?”
    胤禛没怎么跟这些女人接触过,看着一屋子的女人有些不适应,也不回话,安心的窝在额娘的怀里头。
    惠妃自讨没趣,讪讪的笑了一下便不再开口。其余人等也无甚话可将,该说的昨日的典礼之上也说得差不多了,今儿个是头一天正式拜见主子娘娘,谁也不想做个出头鸟,白白的讨人嫌。
    尔淳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敲打了一番,这才领着众人往慈宁宫去。幸亏是坐着肩舆的,不然抱着这沉甸甸的胖小子,还得蹬着花盆底,尔淳摇摇头不敢想象后果。
    孝庄见到被尔淳抱在怀里请安的胤禛的时候,有一丝的错愕。“皇后啊,胤禛这是怎么了?”
    尔淳赫然一笑,“昨晚上做了个噩梦,起早就要臣妾抱着,想是被吓狠了。”
    孝庄见他果然双目红肿,神情微怔,有些心疼,“可叫太医看过了?可怜见的,平日里见了哀家,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这会儿一声不吭的,可见是吓着了。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的,皇家阿哥可不是他们能欺负的!”说到后来,竟是有些发怒。
    尔淳忙请罪,“太皇太后恕罪,是臣妾一时疏忽,没有照顾好胤禛。”
    “嗨,怎么就是你的罪过了。你对孩子的好,这后宫里头谁人不知的,哀家心中有数。如今你贵为皇后,是所有阿哥、格格的嫡母,想来也是孩子们的福气。”
    孝庄意味不明的两句话,说的尔淳心里直突突,“太皇太后严重了,臣妾不过恪尽本分罢了。”
    孝庄不再继续讲这个话题,看看左右两边依次排开的妃嫔,这一个个巧笑嫣然的背后,指不定是什么肮脏不堪的龌龊心思呢。“皇后管理这后宫也有好些年了,宫务上的事哀家到是不担心。只两件事,一是后宫平和,二是皇帝子嗣。皇帝每日要忙军国大事,哀家不希望后宫里头有什么事让他烦心。这话也不是只给皇后说的,你们都给哀家听好了。”
    众人齐刷刷的跪下来,“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辗转回到坤宁宫,尔淳吩咐芷兰带人将物什一一归置了,才发现胤禛已经趴在肩头睡着了。抱了小半天了,尔淳的左肩并左边的胳膊早已经麻木了,小心的把胤禛送到床上后,又让香草按摩了一番才觉得好些。摸着儿子白白嫩嫩的脸蛋,尔淳真是觉得自己之前太过了。禛儿前世就被规矩束缚了大半辈子,如今有自己在,何苦还要这么为难他呢。再说了,继后的儿子,还是骄纵一些的好。顶多宠成前世胤俄那个小霸王似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禛儿家的弘昼那样荒唐吧?蒽,她本来就是要让胤禛痛痛快快的过完今生的嘛。
    于是,当转醒后的胤禛缠着尔淳说要跟着太子二哥一起学习骑射的时候,尔淳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不过还要先问过康熙。得到首肯的胤禛用自己的脸蛋儿蹭蹭额娘的手背,哪里还有上午那一副受伤小兽的模样,“额娘最好了,禛儿最喜欢额娘了。”
    尔淳用食指一点他的脑门儿,“小兔崽子,就知道哄你额娘开心。”
    晚上尔淳刚跟康熙说这事儿,便被断然拒绝了。
    “胤禛才三岁,哪里就要学这个了,人还没有弓箭高呢。先看看论语,习些大字也就罢了。等到了六岁,朕自会挑个好谙达给他。”在康熙心里,儿子是需要锻炼的,尤其是身为太子的胤礽。所以当年太子四岁开始练骑射他也没说什么。可是胤禛呢,虽然也是儿子,但是这个儿子是跟太子一起,唯二他看着长大的儿子,比起大阿哥、三阿哥和五阿哥难免多偏疼一些。何况胤禛还是尔淳的儿子,平时又懂得撒娇装乖的,让康熙更是多疼惜几分。
    “我何曾想让他吃苦了,可是这小子缠了我一下午了,就想要学骑射。咱们满人自来重视骑射,更有那从小长在马背上的,让他学也无妨。何况还有那么多伺候的人看着呢。他怕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您就弄把小弓给他呗,说不得咱们的小四儿以后还真能成个威震四方的将军呢。”
    “还威震四方呢,你舍得让他上战场去?”
    “您又笑话我,说实话,我就是舍不得。我啊就希望禛儿以后平平安安的,娶媳妇儿,生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这是尔淳第一次当着康熙说出对胤禛未来的期望。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刻的康熙愿意相信这句话。这个小丫头的想法从来跟别人不同的。
    最后,康熙还是抵不过尔淳的磨人功夫,同意了,而且保证了会替胤禛找一个好谙达。
    第二天下午骑射课的时候,看着平白冒出来的胤禛,胤礽觉得看了一上午书已经有些晕的脑袋更晕了。胤褆得知胤禛也是来学习骑射的,倒是对他刮目相看,还拍着胤禛有些单薄的肩头保证会好好教他。
    胤礽无视胤褆,微微上翘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跪在胤禛身后的,应该是他的谙达了。
    “奴才额尔赫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参见大阿哥,大阿哥吉祥。”没错,康熙为胤禛挑的谙达就是尔淳的弟弟,胤禛的大舅,现任一等御前侍卫,额尔赫。
    说实话,额尔赫的骑射和武功都很不错,要不然只凭着他的家世也不会年纪轻轻做了一等侍卫。但是,康熙这回派他来,可真不是因为他的本事,而是因为他的家世!
    没错,康熙就是想着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在,额尔赫自然不会对胤禛如何严厉;另一方面,要是胤禛真的学的一塌糊涂或是三两天就不愿意学了,自家人也好说话,不至于丢了他皇帝老子的面子。
    憨厚耿直的额尔赫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能来教四阿哥骑射就觉得很是高兴,虽然见姐姐不容易,但是以后可以经常见到这个小外甥了。以后可一定要好好教四阿哥,不辜负姐姐和皇上对他的信任!
    好吧,事情已经完全朝着康熙设想的反方向去了。首先,额尔赫严正地拒绝了胤禛对他的称呼,上课时间只有师傅,没有舅舅!其次,额尔赫回想着当年自己启蒙时候师父的要求,一一的告诉胤禛。额尔赫很是认真的说着口诀要领,还时不时的亲自纠正胤禛的错误姿势,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小外甥才三岁。
    另外一头的胤褆和胤礽看着都有些心惊,他们学骑射的时候还比胤禛晚一两年,也没有头一天就这么严苛的啊。四弟啊,那是你舅舅吗?
    胤禛心里也是叫苦不迭,学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学骑射,明明额娘和二哥都说很辛苦的。不过额娘说了,再苦再累也不能临阵脱逃,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要是不想学了,回头偷偷告诉额娘就行。而且,胤禛转过头看看远处的大哥和二哥,他们的弓比自己的大,靶子比自己的远,不行,我一定要坚持!!!
    额尔赫摆正胤禛的头,严肃的说,“四阿哥,射箭的时候可不能左顾右盼,要看清楚目标。”
    刚刚为自己打气完毕的胤禛内心很没出息的内牛了,呜呜呜,额娘,皇阿玛,谁来救救胤禛啊。
    射完箭,骑完马,浑身快散架了的胤禛被小太监背回了坤宁宫。尔淳心疼的查看了胤禛的“伤势”,耳朵和手应该是被冻的,背上的肌肉僵硬了,大腿内侧应该是骑马磨得。“芷兰,快去请太医。汀兰,赶紧那些热水过来,再拿些干净的纱布。”将被子小心盖好,尔淳一边后悔自己不该答应胤禛学骑射,一边恼怒那个康熙所谓的好谙达。“禛儿,你皇阿玛给你找的谙达是谁啊?这才第一天怎么就下这么狠的手。咱们明天不去了啊。”
    “额娘,儿子的谙达是大舅舅。”
    尔淳即将出口的埋怨被“大舅舅”三个字堵在了嗓子眼,额尔赫!?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对胤禛下狠手!?“算了,禛儿,你如今还小,你看今天都伤成什么样了,明日不去了好不好?等你到了年纪,额娘绝对不拦着你。”
    “不要,额娘,儿子没事儿。大哥和二哥都好厉害,儿子也要变得那么厉害。大舅舅说了,儿子今天的表现不错,以后肯定能成为巴图鲁。”
    “可是,你这样额娘怎么放心的下哟。缓两年再学也是一样的……”
    “不嘛不嘛,额娘,儿子就要学嘛。明年儿子也要跟着皇阿玛去打猎,再给额娘射一只小白,好不好。”小白就是之前那只小白狐,胤禛很是用心的养着呢。
    尔淳被儿子的撒娇和乖巧孝顺弄得说不出话,还能怎么办呢,横竖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倒是那个一根筋的额尔赫,真该让阿玛好好教教他!“萱草,你去告诉家里……”
    佟国维收到口信以后把大儿子狠狠地骂了一通,好嘛,他的宝贝外孙还没有被外人害呢先被自家人折磨了!这厮全然忘了自己小时候刚学骑射也是这样过来的。
    额尔赫很受伤,他明明是按着皇上主子爷的吩咐,好好的,用心的教导四阿哥的。那些方法都是当年自己学骑射的时候,师父的要求啊。明明当年阿玛还嫌那个师父不够严厉!
    额尔瑾穿着棉袄,手上却拿着把折扇,潇洒的转了几圈,敲在大哥的背上,“大哥,你保重。”不是他不帮大哥,实在是大哥太木了,不知道该怎么帮啊。他相信,不管阿玛怎么骂,他怎么劝,明日进了宫,大哥该怎么教还是怎么教。
    果然,虽然额尔赫有很多不解,但是既然没有收到主子爷的命令,四阿哥也继续来上课了,他还是一如头天那样教导着四阿哥,他的小外甥。而胤禛就此,走上了一条异常艰辛的学习之路,尤其是后来额尔赫又在骑射之外加了一项武功。不过这是谁吩咐的,还是额尔赫自作主张,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在今天早上有课的情况下,我好不容易在2:04码完这一章,结果!!!后台存稿箱审读未通过,不能编辑!!!然后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真是觉得蛋蛋的忧桑有木有!
    迟了二十几分钟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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