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的娘亲。
说着,残月不禁湿了眼眶。
“她毕竟养育了你的儿子五年?”
“就是因为感念她养育了兴儿五年,落哥哥才让她在冷宫了此残生。她居然还不知悔改,良妃因她而死,害得小公主这样小就没了亲娘。”
“你们的手法终究太残忍了。”道长摇摇头。
“我最原始的身份是影卫,不知道什么程度算残忍。对于楚芷儿来说,凌迟都便宜了她!”即便楚芷儿已经死了,残月还是恨得咬牙。
“唉……人生就是一个轮回。你与楚芷儿不共戴天,却在子女身上紧密牵绊。她养育了你的儿子,她的孩子却又为你挡了致命劫难。”道长将残月手中的草药收集到篮子中。
“差不多够了,回吧。”道长走出草地。
“她的孩子……”残月惊白了脸色,赶紧追上道长追问,“太师傅,楚芷儿的孩子……活着?”
“什么时候说过那孩子死了。”道长回首,拂须浅笑。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残月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冷得不似夏夜该有的温度。
“你也知道,楚芷儿的孩子是白允的骨肉。”道长轻轻地说着,走在前面,浅色的道服翩翩似仙人。
“是……是白珞瑶?”残月惊得站在原地,也说不清楚心中是喜是怒。
道长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笑,慢悠悠地走回药房去熬药。
温热的夜风拂过残月脸庞,荡起一阵阵泛着寒意的涟漪。恍若失了气力,艰难地往回走。忽闻一侧的草丛中有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草丛之中隐约有人。
飞身过去,一把拨开草丛,只见云泽兴搂着哦痛苦捂住嘴的白珞瑶。
“瑶儿……”
白珞瑶松开嘴,一阵狂咳嗽,痛苦得小脸通红。一口鲜红,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她身上的浅色裙装。
“瑶儿!”云泽兴也慌了,想要抱起白珞瑶,怎奈他也不过个半大孩子,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残月赶紧抱起白珞瑶,去找道长。太师傅曾说过,白珞瑶的咳疾,只要不咳血,性命无虞。
如今,那么大一口血,触目惊心。
当道长看过白珞瑶后,幽幽叹息的一句“听天由命”,吓得残月半天缓不过神来。
见残月这种神情,道长问她,“你明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为何还想救她?俗话说,斩草要除根。”
道长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很轻,却如闷雷阵阵直接劈入残月的心。
“不!不不……”残月摇头,迷乱呢喃。
道长回头看一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白珞瑶,她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碎掉的瓷娃娃,让人心疼不已。
“你注不怕,今日之选择,终有后悔那一日?”道长不忍再看白珞瑶。
这个孩子,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他便养在身边,虽然感情不多,若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他也终究不忍。
“太师傅……救她。”残月忽然跪在地上,漠然垂下臻首。
“若我让你亲自去火龙山取火龙眼,你可愿意?”道长沉声问残月。
“愿意。”残月想都未想。
“你可知道,火龙山炎热无比,火龙眼又在火龙山最灼热之处。但凡去取火龙眼之人,鲜少生还,你也愿意?”
“只要能救她,我不怕。”残月主意已定,道长却拂须浅笑,不再说话了。
云离落得知残月要单枪匹马去火龙山,哪里肯让她去。
“如果你非要救那孩子,要去也是我去!”
“落哥哥身系黎民百姓,不能冒这种危险!”
“为你,千年雪山也去了!我受过至寒,自然也受得住炎热。”
“落哥哥……”残月落下眼泪来,“都是我欠下的债,就让我一个人亲自去偿还吧。也让我的心,好过一些。落哥哥,放心,月儿一定平安回来。”
当残月骑上云离落的千里良驹时,云泽兴望她单弱的身影,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那一抹闪烁之光,触动了残月的心。即便前路茫茫充满危险,这一刻,在看到云泽兴眼里的泪光时,什么都不怕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道长故意卖一个关子,才救治白珞瑶。道长料定云泽兴会在白珞瑶的房间外,也必定听到他们的谈话。
残月望了云泽兴许久,多么希望从他紧抿的小嘴中,听到只言片语。
眼见着出行的吉时到了,与她一起出得的是灵伊。
吉时到, 残月最后一眼看向云离落,他沉默的脸色,压抑了满心的担忧。
残月与灵伊驾马出发,在临近出宫门时,身后隐隐传来云泽兴的喊声。
“娘亲——小心——”
残月回头,只见云泽兴大声对着她的背影嘶喊。泪水轻易模糊眼眶,笑着告别她的兴儿。
她的兴儿,终于唤她娘亲了!终于肯认她了!
马,飞也似的蹿出宫门。
两个月过去了,残月和灵伊一去便没了消息。
云离落焦急不已。他本以为只是做场戏,挽回云泽兴的心便罢了。派了很多人秘密保护残月,也下了密旨待到火龙山务必阻止皇后娘娘上山。取火龙眼的事,交给灵伊办就好。
谁知,残月和灵伊在临近火龙山时竟失去了消息。
派了很多人去寻,毫无收获。
云泽兴也知道残月失踪的消息,每天都来坤乾宫问云离落,“伯,娘亲有消息了?”
一次次希望扑灭,他只从云离落那里得到摇头。
他会一声不吭地回去,垂着眼睑,掩住眼中所有的担忧与痛苦。
在残月离开皇宫的第三天,白珞瑶便苏醒了,也不知道道长用了什么办法救了她。只是白珞瑶这次苏醒后,身子大不如前了,一个多月没下来床,只是卧着躺着,将养着。
云泽兴没事的时候,也回来白珞瑶房里坐一坐。
起先,白珞瑶不搭理云泽兴,也是无法接受那晚听到的惊骇消息。云泽兴也不在乎她搭理不搭理,只是想过来坐一会。
两个月的时间,也足以平静一个孩子单纯的心灵。
白珞瑶渐渐开始搭理云泽兴,从起先有点笑容,慢慢的也跟他说话了。
她说,“真想不到,你口口声声念叨的娘亲,竟然是我的娘亲……你说你被骂做里程,是废后与一位臣子的孩子。原来……那人竟然是我。”
说着,掩嘴咳嗽几声,喝了口床边备着的水,总算舒服些。
这一次唤作云泽兴没话说了,只是低头看着脚下光洁的青石砖面。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当知道时,却早已听说她离世的消息……多么可笑。”
“你说过……娘亲再不好,毕竟生育了我们。”白珞瑶看着自己骨架的小手,眼中的哀伤不知为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不曾谋面的娘亲。
“你恨我娘亲?”云泽兴终于出声,一眼不眨地看向白珞瑶。
“怎么会。”白珞瑶笑得极美,也一眼不眨地看着云泽兴,“皇后娘娘为了我,不顾性命去取药,我为什么要恨?”
白珞瑶的笑容可真美,美得恍如冬日里最灿丽温暖的阳光,照入云泽兴心底……即便如此,依旧觉得这样美丽的笑,有点假。
云泽兴又沉默了,许久后,只说了句“你好生歇着”便走了。
夏荷担心残月,经常跪在佛堂祈求保佑。自从上次还了顾清语玉佩,只要他进得来后宫,总是来找她。
他好像有话对她说,怎奈她一次机会不给他,见到他就跑开。
这一日,云离落命顾清语画一副佛像挂入佛堂,说巧不巧正好夏荷也在这里念经。
夏荷发现顾清语,先是一惊,接下来看也不看顾清语一眼,赶紧起身要走。路却被顾清语敏捷阻住。
“你为何一见我就走?”他郁闷质问。
“男女授受不亲……”
“你这理由太可笑了!在你还给我毛笔,我送你玉佩之时,我们已经授受不亲了!”
“这种话居然能从顾大人嘴里说出来!都要成亲的人了,总是纠缠一个姑娘,也不怕被人说了闲话去。”夏荷抽身要走,门口依旧被顾清语挡住。
“你到底让不让?!”夏荷厉声瞪向顾清语。
他那文弱的身子,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怯怕,但还是固执地挺挺胸,“不让!说不清楚,今天休想走。”
夏荷差一点被他可笑的样子逗笑,赶紧忍住,疾声厉色,“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你要说什么快点说,姑奶奶很忙。”
“就因为我要成亲,所以将玉佩还给我?”
夏荷苦笑瞪他,“都这么久的事了,你还跑来问我?!是不是念书太多,脑袋也木掉了。”
“是……是你没跟我说清楚,我自然要问清楚。时间长了又怎么了,你没说清楚,我自然也想不明白。”顾清语有些急了,只是一举一动还是那么斯文,让人有些不忍心欺负他了。
“你要成亲了,我们之间也自然要划清界限,你的东西,当然要还给你。”夏荷也说不清楚了。总不能告诉他,因为他要成亲,为了断掉歪念才将玉佩还给他。
“我送你的玉佩,又不是定情信物!你那么认真做什么!”说完这话,顾清语就后悔了。
夏荷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把毫不留情推得顾清语一个趔趄,跑出了佛堂。任由顾清语在后面喊,头也不回地跑走。
顾清语望着夏荷消失的背影,愤恨自己嘴不好,狠狠地打了下。
沁梅跪在坤乾宫大殿上,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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