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墨

第50章


女子全身瘫软,落入他的怀中,了无生机。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母亲,梦到了婉姨,还梦到了那个黄金面具。梦里,母亲一直在逃跑,婉姨在笑着追杀她。那个从小便在她身边唤着她小名的婉姨露出的面容令人害怕!
  
  她扭曲的五官让她变成了一个恶魔,长剑在手,无一不是杀招。
  
  她害怕,她着急,什么也管不着,就飞身而上。她要救母亲,救她!
  
  可是,是谁在叫她的名字,很焦急,很迫切,很熟悉。
  
  眼前又出现了白雾,似乎有个熟悉的影子在穿梭,哦,是齐墨,她叫他,想抓住他。可是,一张黄金面具陡然出现,抓着她的手,笑着说,你救不了他,他快死了!
  
  然后呢,然后就是齐墨七窍流血……
  
  “齐墨!”
  
  有什么冲破喉咙,她猛地睁眼,却看见齐墨正坐在床前温柔地看着自己。阳光透过纱窗落尽房内,带着春日里独有的生机。
  
  “什么时辰了?”她揉揉脖子,有些疼痛。
  
  一双手落在疼痛的部位,轻轻揉捏:“还早!”
  
  她鼻子哼了哼:“骗人!”
  
  “咦——”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伸手就要去拉开他的衣领。
  
  他拦住:“怎么了?”
  
  “怎么受伤了?”她心痛,撅嘴。
  
  他笑:“没事,今早起来,不小心划的。”
  
  她轻笑:“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划伤自己。”
  
  “所以啊,要小池在我身边照顾我呢!”
  
  她心里震动,笑的有些不自然:“当然啊,难道你想甩掉我?”
  
  “当然不!”他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前所未有的大力气,“永远不!”
  
  她被他箍地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的下巴顶在她的发旋上,有些痛。
  
  “齐墨,你怎么了?受刺激了?”她想到那个梦,突然也也有些心悸。
  
  他安慰她:“没有。只是不想失去。”
  
  她嘻嘻一笑,“我也不想失去你啊!”
  
  洛阳风光无限好,虽然只是陪都,繁华程度丝毫不比盛京差,坊市被打破,街上热闹闹的一片。
  
  小池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双眸子不曾离开热闹的市集,时不时地指着某个地方兴奋地大叫:“齐墨齐墨,那个地方好热闹啊!”
  
  “齐墨齐墨,那里有个杂耍班子,啊,那个小女孩子居然爬上去了,一定也是个练家子!”
  
  “齐墨齐墨,那个摊子上的小瓷人儿像不像云州的那个?”
  
  齐墨笑着摇摇头,跟着凑到车帘边,果然看到小巷口有个捏瓷人儿的小摊子,桌子上摆着许多的还未上色的泥人儿,与云州的无有二致。
  
  “嗯,的确是很像!”
  
  “不如,我们再去买两个?”
  
  齐墨自然是同意的。
  
  两个人携手走到摊子前,竟然发现捏泥人儿的老翁就是云州的那个。小池咦了一声,唤道:“老爷爷好啊!”
  
  老翁抬头:“呵呵呵,姑娘好啊!”
  
  “您还认得我吗?”
  
  “恕老朽眼拙……”老翁笑呵呵地摸了摸胡子,“姑娘面容倾国,若是见过,必然不会忘记。”
  
  “啊……”小池恍然大悟,连忙拉过齐墨,“那他呢?”
  
  “齐山别院住的那位公子,老朽记得!”见到熟人,老翁也很高兴,“没想到,离乡千里,居然还会遇到熟人。”
  
  “可就是巧么!”小池顺手拿起一旁的泥人儿,“这一次我得多买几个。”
  
  “好啊!”老翁停下手上的动作,“这一次姑娘还是要订做么?”
  
  “不了!”小池很爽快,看了一眼桌上的泥人儿,“就要这几个小娃娃吧!”
  
  “好!”老翁熟练地拿起泥人儿,用毛笔蘸着彩色油墨,快速地图好了面容。小池靠着齐墨,静静站着。
  
  身边的男人是她今生的依靠,她的最爱,她呼吸着他周围的气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买着自己喜爱的东西。面前的老翁是生命中的过客,却又是机缘中见证她和他感情的人。那时候的她和他不过是一对利益想和的人,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时候她更没想到她此生便多了一个牵挂!
  
  两个定制的泥人儿让他们今生相知相许,那么今天这么多的小瓷人儿能不能让他们白头偕老,执手今生?
  
  小池一次性买了五个小泥娃娃,齐墨看了但笑不语,但是眼角眉梢却多了十二分的笑意,连唐剑都感觉出来了他心情超乎寻常的好。
  
  “你今天很高兴?”
  
  “是的。”
  
  “因为她?”眼神看向齐墨房间的位置,指代不言而喻。
  
  齐墨点头:“是啊。”她一直都是将苦痛闷在心里的人,去又在现实中寻找慰藉。当初她无线无挂所以随性如烟,来去如风,连同那定制的泥娃娃都不曾回首半分。可如今,她主动去买,愿意留下牵挂,那是不是也表示她愿意留下来陪着自己,而不是一味地想着放弃?
  
  唐剑长呼一口气:“少白,你完了!”
  
  “早就完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2章明光
  第三十九章
  
  “阿俏就住在这里?”唐剑站在邙山脚下,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
  
  “秋寻鹤因她而死,秋掌门居然还能答应她留在这里。”他有些不可置信。秋寻鹤是秋起声最得意的儿子,在武林中的也是盛名久久,那样一个人那么早早地就逝去了,秋起声居然不怪罪阿俏?
  
  齐墨点头:“秋掌门宅心仁厚,并未多家怪罪,你且放心。”
  
  唐剑很低落:“阿俏怕是不愿意见我吧。毕竟是因为我父亲,才让她和二叔变成了那样。若不是父亲,她也不会失去秋寻鹤。”
  
  齐墨拍拍他的肩膀:“不会!阿俏不是那样的人!”
  
  唐剑点点头,不再说话。
  
  洛阳地处平原地区,邙山山脉低绵,比不上蜀地高而苍翠。他们三人没用多少时间就走到了邙山派的大门。
  
  一身白衣的弟子,背着长剑行至跟前:“请问三位前来何事?”
  
  齐墨自袖中拿出一张帖子:“请呈交贵派掌门,齐墨请见!”
  
  “请稍等!”
  
  秋起声很快就答应了齐墨等人的要求,并让座下弟子带他们前往唐俏居住的地方。翻过一座山峰,远远就看见一座小茅庐,茅庐下吊着一串铃铛,随着微风发出清脆的响声。而茅庐的旁边,一座新坟,一柄长剑。
  
  一个一身缁衣的女子,屈膝跪在墓前,双手合十,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么一副景象,让唐剑呆愣当场,脚步沉重地无法移动。
  
  “这……”
  
  “她自觉地对不起秋寻鹤,所以便出家为尼,守在他的墓前,为他终身诵经!”小池上前,看着远处的唐俏,那个早已不复当日明艳的女子。
  
  “怎么会这样?”唐剑低声呢喃,不可置信。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小池道,“那会是她的寄托,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寄托!”
  
  齐墨握着玉箫的手指近乎扭曲地收紧,直接泛白,只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走吧!”扶着小池的肩膀,掌心触摸到的温度让他稍稍安心。
  
  “阿俏!”唐剑站在唐俏的身后,声音颤抖。
  
  唐俏合十的双手微微一顿,轻轻挣开双眸:“此处没有阿俏,只有忘尘。”
  
  “阿俏……”他执着地唤着妹妹的名字。
  
  唐俏却再次阖上眸子,继续诵经。
  
  唐剑咬牙,一把拽起唐俏:“阿俏,我是大哥!”
  
  唐俏不理他,面色平静:“忘尘已经是出家之人,没有大哥。施主请自重!”将自己的衣袖从唐剑手中挣开,退到一旁,不言不语。唐剑还要再说什么,齐墨阻止了他。
  
  齐墨朝唐俏道:“忘尘,唐越伯父去世唐年伯父也失踪了,这一次来,我们是希望你能帮我们。”
  
  “我帮不了。父亲葬在茅庐后面,至于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叔父去世,你怎么就这么平静?为什么不去追查真凶?”
  
  唐俏阖上双眸:“我既已远离凡尘俗世,便不想再去理会这些事情。父亲身体不好,毒入骨髓,离开尘世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阿俏!”唐剑打断她,“你怎么会有这般想法?那是你父亲!”
  
  “所以,他解脱,远离尘世苦痛,我替他高兴!”她转身朝唐剑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忘尘要去给父亲诵经了,施主请回!”
  
  “阿俏!”唐剑鲜有暴躁地想去摇醒这个妹妹,看看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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