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墨

第55章


她很高兴,“许久没出去了呢,上一次从洛阳经过都没好好看看,这好不容易又回头了,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走过天津桥,站在定鼎门大街上,看着眼前如潮人流小池兴奋不已:“都道洛阳繁华不落盛京,果不其然啊!”话音才落,人已经走到老远。集市中的小池就像是一尾回了江河的游鱼,灵活无比。
  
  齐墨执箫紧跟其后,笑而不语。
  
  小池仔细看着手中的小镜子,朝身后照了照,一角青灰色迅速掩入墙角。她跟身后的齐墨说了一声去去就来,而后便没了人影。
  
  “小琥珀,赶紧出来吧!”双手抱胸,靠在小巷子的墙面上,十足的痞子样。
  
  不过须臾,青灰色身影就出现在了小池面前:“小姐!”
  
  小池看着眼前这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十分垂涎他的嫩皮肤。于是,她毫不手软地捏上了他软绵绵的小脸蛋:“小琥珀这次找我是做什么呀?难道是大哥回来了?”
  
  壁笙很苦恼地将自己的小脸蛋从小池的魔爪下解救下来:“少主回西域了。”
  
  “我知道啊!”小池挑眉,“难道你是来告诉我这个?”
  
  “不是。”壁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和一个紫色荷包,“这是少主快马加鞭送过来了。要属下立即交给小姐!”
  
  “哦,多谢了!”接过来,打开荷包,竟然是一支血色玉镯。她认得,那是十分稀有的血玉,养生养血。
  
  荷包内还有一张药方,上面记载着一些治疗血蛊的方法和药物,方法很是奇特。
  
  “少主回到西域找到这支玉镯就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过来了。至于那张药方,主上说是夫人以前用的,请小姐斟酌用之。”
  
  “我知道了。”她收起荷包和信笺,“如今洛阳霜华台是谁在掌事?”
  
  “是李先生。”
  
  “让他帮我查一个人!”
  
  “谁?”
  
  “出云谷谷主,方出云!”
  
  “是!”
  
  话音才落,人已经不在跟前。小池撇撇嘴,跑得真快,她还没来得及再去捏捏他的小脸蛋呢!
  
  小池走出小巷,齐墨就在巷口等着她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他那般的武功,怕是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吧?
  
  她整了整衣衫,那厢齐墨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小池,这边!”
  
  小池上前,见他正在一家字画摊子前看字:“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也没什么,随便看看。你可看到什么喜欢的了?”
  
  “没有呢!上一次都逛过了,这一次也就是随意玩玩。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也不管齐墨愿不愿意,拉着就跑。
  
  齐墨无奈,只得跟着。
  
  临近中午,小池拉着齐墨去了德福居元:“初来就听赵管家说这一家的菜十分好吃,可是上一次来的匆忙,后来明光又出了事,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的确如此。不过若说洛阳比较出名的本土菜也就是洛阳水席了。不过那些都是汤汤水水,小池定然是吃不习惯的。”
  
  “这倒是实话!”小池同意,“所以我们就别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要味道好,是不是本土的倒无所谓了。”
  
  “好!”
  
  德福居元的生意不错,跑堂的一看小池和齐墨的穿着就知道是达官贵人。只是这个点儿楼上包厢都满了,只有大堂里还留有几个空位。那小二为难地挠挠头:“客官,您看?”
  
  小池摆摆手:“就那儿吧!”指着角落里的一张空桌,拍板决定。都是江湖儿女,何来那么多的讲究?
  
  二人坐下,毫无边际地聊着天。这个角落里位置其实不错,靠着窗户,空气流通,还可以看看街上的繁华景象。
  
  德福居元的菜的确不错,小池吃完只觉得满足,一个劲儿说着赞美的话。齐墨笑着说:“小池要是喜欢,那我便让这里的厨子每日给你做一份送到别院,如何?”
  
  小池眨眼:“好啊,这是不错的主意。”
  
  齐墨笑:“好,那便定了。”
  
  小池只当是玩笑,却不想在晚膳时候,桌上真有一份为她特定的德福居元的小菜,她着实惊了一把,看着齐墨淡笑的眸子,自己的心突然深邃了不少。
  
  落日无殇拿来的那块玉镯非常不错,她戴上之后心里那种翻滚的气息就平静了不少,只是夏初荷留下的药方和记载的治疗方法却是闻所未闻。小池细细了看了许久,药方上的药还是很好拿到的,毕竟因为齐墨的病,齐府各种珍贵药材都有,但是方法太难,最重要的是要药浴。她中血蛊本来就是瞒着齐墨的,若是自己泡药浴,那岂不就瞒不住了么?
  
  有些难办了呢!
  
  而与此同时的书房内,齐墨的手中也拿到了一张药方:“人呢?”
  
  “在后院。”
  
  “带上来!”
  
  “是!”
  
  不过片刻,门再次被打开。十二三岁的少年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一身青灰色短打,低着头,默不作声。
  
  齐墨起身走下来蹲在他面前,轻声唤道:“小琥珀?”
  
  眼前的少年猛地抬头,眼中的惊讶十分明显。
  
  齐墨轻笑一声:“很奇怪我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
  
  不待少年回答,他继续道:“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为了小池来的。你的真名应该叫壁笙吧?”
  
  “你想做什么?”壁笙抬头,冷冷地看着齐墨。
  
  齐墨摇摇头,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药方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啊!”齐墨干脆盘膝坐下,似笑非笑,“霜华台应该不仅仅是声色场所吧?”
  
  壁笙闭嘴不言,一张粉嫩嫩的圆脸涨地通红。
  
  “我知道你对小池没有恶意,你也是奉命行事。你把这个药方送到这里必然是希望我能按照这个药方给小池治病。可是,你不告诉我药方的来历,我怎么能相信这个药方呢?你说,是吗?”
  
  齐墨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慢慢开导。壁笙有些挣扎了,齐墨今天带给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小。齐墨居然知道霜华台,知道自己是为了小姐而来,那么他定然也知道自己和小姐的关系,那么自己这段时日与小姐的见面恐怕也是他的默许。
  
  他不经意想到今次被抓的过程,那么地迅速,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若不是这张药方……他恐怕还能再一次轻松地从这个别院里离开吧?
  
  他看着齐墨,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个一直面含微笑的男人,并不像自己想象地那么简单。
  
  说,还是不说?
  
  他犹豫不决,他不知道齐墨到底知道多少。
  
  齐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骄不躁。
  
  过了许久,壁笙说话了:“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药方不会对小姐不利。小姐手上也有一张,但是主上害怕小姐会为了瞒住你也不愿意用药,所以才让我送了一张到这里。”
  
  “你家主上?”
  
  “是的,我家主上。”壁笙咬唇,“我能说只有这些。其余的,若是小姐愿意告诉你,你大可以去问小姐。”
  
  “好!”齐墨起身,“来人,将小公子送回霜华台!”
  
  
  第二日,小池还未起身,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她惊疑,便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定睛一看,居然是捧着药碗的齐墨。
  
  “你怎么了?”她很奇怪,眼睛不是已经好了么?怎么还要喝药?
  
  齐墨笑而不语,走到床前:“不是给我喝的,是你的。”
  
  “我?”她奇怪,接过药碗闻了闻,有些震惊,“这……”这里的味道,竟然就是昨日药方上的那些药材。他怎么知道的?
  
  齐墨拿起一旁的枕头垫到她的身后:“昨日,府内突然多了一张药方,我想,这个对你应该有用。”
  
  小池低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看了药方就知道是做什么的,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那一次流鼻血之后……”
  
  居然那么早?小池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直都忍着没说出来。怪不得那之后,他看着自己总是忧心忡忡,怪不得,他见不得自己说一个“死”字,怪不得,自那之后,他便鲜少与自己同房,几乎不碰自己。初时她还有些难受,却不想他竟然是一直忍着。
  
  “那你……”为何不说出来?
  
  “你不想我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只要你心里好受一些。可是小池,是不是今日我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甚至不对自己用药?小池,我可以沉默,但是我可以看着你因为我的沉默而毁了自己!”
  
  小池沉默。
  
  这样的沉默对于齐墨来说,仿佛是一种凌迟,一刀刀割掉身上的肉,肌肤脱离身体的痛苦,让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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