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苏的木头心脏

第55章


    把人拉进门,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哭成这样?”
    陈群低着头被动的被她拉着坐到椅子上,一声不吭。
    苏颜真有些被吓到了,拖着椅子蹭道她身边,小声道:“怎么回事呀?说说看呗,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陈群摇头,下一秒眼泪又一颗颗的掉下来,带着哭腔道:“没用的,谁都帮不了。”
    苏颜拧了条毛巾给她抹了把脸,又撸了几下她脑袋,“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辰洲出事了。”
    “出车祸了?”
    陈群摇头。
    “生病了?欠债了?破产了?”苏颜一股脑将自己能想到的说出来。
    陈群用力摇头,“不是,都不是,他被警察抓起来了。”
    苏颜愣了下,“偷东西去了?”可看着那斯斯文文的人不像呀!
    陈群双手捂住脸,眼泪很快顺着指缝跑了出来,模糊不清道:“他和马成磊在贩毒,被警察抓了!”
    苏颜愣了下,木木的看了她几秒,随后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贩毒?他们怎么会去贩毒?”
    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而言实在是天方夜谭,多少人这辈子都只是在报章杂志中看一眼,然后最多在茶余饭后谈论几句,可他们居然在贩毒?苏颜想想都有些接受不了,落差实在太大了。
    “他们不是故意去贩毒的,是被逼的。”陈群哭着吼了声,随后将前因后果一股脑说了出来,中间都不带停的。
    苏颜听完就感觉跟听故事似得不真实,良久才脸色苍白的吞了下口水,艰难道:“他们现在被送到了哪里?”
    “不清楚,应该还在广东那边。”
    苏颜按了按眼睛,眸底一片血红,但没有哭,“你打算怎么办?过去看看吗?”
    “嗯,我要马上过去!”陈群侧身搂抱住苏颜,边哭边道:“我会等他的,他一定能出来,我一定等他出来。”
    苏颜很快便感到自己肩上湿了一片,她拍了拍陈群的背,吸了下鼻子,“嗯,他们一定能出来。”
    第二天两人便一起向公司请了假,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前往广东,陈群已经告诉苏颜在电视上并没有看见马成磊被押解,所以不能确定他有没有被抓到。
    下飞机后周转了好几天,不停网上电话查找打听消息,最后在刘玖口中得到了他们被关的确切地方,只是还在侦查期间根本就见不到人,没办法只能无功而返。
    陈群开始变得沉默,很少说话,整个人消沉了很多。
    苏颜也没好到哪去,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说不担心是假的,现在马成磊是个什么状况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捕?没有的话跑哪去了,会不会第二天醒来就看见被抓到的新闻报道?
    每天没事干开始看新闻,网上查找最新的贩毒案件,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苏颜也不知道该为此高兴还是难过。
    另一边,司木带着孙伟也飞了一次,深夜,月亮高挂,这是一处十分破旧落后的小农村,大部分房屋都空了,些许住着的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或者是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人。
    司木缓步走在不到半米的小路上,周边杂草丛生,偶尔还有难闻的尿骚味,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孙伟。
    到了村庄中心,又往里走了些,来到一处几乎风一吹就能倒的小平房前,风吹日晒的墙壁一片斑驳,连大门上的手环都锈迹斑斑只堪堪的悬挂着。
    “开门。”司木平淡的吐出两个字。
    孙伟跨步上前,敲了几下后轻轻推开门。
    二十来平的室内一眼就能看全,一张单人床,床单被子脏的几乎看不出颜色,墙角的小木桌旁坐着个衣衫佝偻的男人,脸上脏的看不出五官,此时端着个边缘残缺的碗正吃饭,端着饭碗拿着筷子的手也一片污渍,左手缠着纱布,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桌上点着根蜡烛,因为灯光很昏暗,以至于看不清来人的面貌,隐在发丝下的双眼满是防备,他沙哑着声音道:“你们是谁?”
    司木双手揣在口袋里,慢条斯理的又往前走了步,优雅从容的模样和这个狼藉的氛围完全格格不入,他轻笑了声,随后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抬头看向对方。
    马成磊伪装的再好,此时也不由露出明显的惊讶,“司木?你怎么会在这?”
    “来看你。”司木往他只有白米饭的碗里扫了眼,“日子过的挺清水。”
    马成磊蹙眉看着他没说话,他还摸不准这人来的目的,虽然对方是苏颜的弟弟,但他们总共见了没几面,而且对方一直都对他抱有莫名的敌意。
    “放心,我不会告诉警方你在这里,想来你不被抓以后也别想过什么好日子。”司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邪魅的勾了下嘴角,“好好过你的流浪生活,别一天到晚惦记不该惦记的。”
    “说清楚点。”马成磊冷冷的看着他,抓着筷子的手用力到发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司木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白玉般的脸庞清冷的不像话,淡声道:“离苏颜远一点,这辈子都别见她。”
    马成磊有些疑惑的侧了下头,随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咬牙道:“她是你姐。”
    “别当聋子。”说完便转了身。
    眼看他要走,马成磊拔高音量道:“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
    “你说呢?”
    “是你报的案?”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虽然不清楚司木从哪得知这件事。
    司木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吐出一个字,“走。”
    马成磊这时才将视线投向他身边的那个隐在暗处的男人,同时看清了他的面部五官,国字脸,顶着个常见的平头,他觉得很眼熟,歪头想了想,在下一秒猛然想起是那个车祸现场出现的男人,居然是司木的人,为什么那次会刚好出现?车祸不可能是他们安排,那会苏颜还在车上,司木不可能让苏颜涉险,所以是被跟踪了!
    他麻木的看着那两人转身往外走,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生死关头被解辰洲护着夺命,害的自家兄弟锒铛入狱的情景轮番在脑子里流窜,和对方的怡然自得形成天然对比,那些不甘愤恨几乎咬碎牙齿的怒火在这一刻入洪水般倾泻而下,烧断了他的理智。
    最后一刻猛然起身,箭一般冲过去,手在触到司木衣服的前一秒被孙伟轻而易举制止,反手一个胳膊肘大力撞在他腹部,马成磊闷不吭声的跪了下去,孙伟抬腿一脚又踹在他的下巴上。
    司木已经走到门口,银色月光给他全身笼罩上一层梦幻般的白,深呼吸一口后转身对上马成磊几乎想吃人的目光,“何必呢!”
    马成磊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忍着疼痛奋力挤出几个字,“畜生!”
    司木看看远处的荒野,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重新戴上帽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孙伟随后跟上。
    “我老家也有那样的农田。”司木突然对着孙伟说道,“只是没这么荒芜。”
    孙伟跟着瞅了眼半人高的荒草地,“我们那边也有。”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经历过城里人想象不到的困苦。
    “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正在恢复,谢谢!”孙伟的母亲换得是尿毒症,早些时候一直在做透析,近几年情况越来越差,前段时间找到了匹配的肾源刚做了肾移植手术,而这都是靠司木帮的忙,如果没有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估计他们已经撑不下去了。
    “没事。”
    他们坐第二天飞机回了N市,下机后司木直接去学校上课,傍晚回家,和往常一样走到卧室从窗口望向对面,苏颜正站在灶台旁煮着什么东西,胸前系着围裙,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沸水满出来都没发现,她狼狈的关了火,随后泄气的解下围裙一扔转身走去了客厅,没多久便看见她一个人跑到楼下去晃荡,近段时间她常这样。
    司木手撑着窗户边缘出神的看着她,好一会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仿似想到什么十分愉悦的样子。
    这一天终于来了,苏颜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眼眶麻木到泛疼,文字资料显示马成磊不是被追捕,而是选择的自首,且最大范围内将责任都拦了下来,媒体提供的照片只有一张,双手被铐着押解上车的背影,看不到正面,单从衣着可看出他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苏颜没再去广东,因为去了也见不到人,她依旧像往常那样生活,只是没再关注任何新闻报道,表面看起来挺平静没怎么样,可半夜总时不时被惊醒,然后不可抑制的揪着衣服觉得无法呼吸的难受。
    又一个深夜苏颜接到一通陌生电话,里面好半晌只有风吹的声音,以为是打错的电话正要挂断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苏颜,司木在市医院。”语气有些急促,似乎在奔跑。
    “陈群?”苏颜直皱眉。
    “对!”她呜咽了一声,像只绝望的小兽悲伤肆意,她近乎语无伦次的开口:“是司木报的警,居然是他报的警,我恨他,怎么可以这样?是他把辰洲送进监狱的!”
    苏颜仿佛被人一棍子敲上脑门,阵阵犯晕,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再拨过去是关机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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