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

番外:一场大梦,几度新凉4


    上官麟脸上怒色犹在,听了这话,面色一冷,一眼的不屑冷凝:“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她会来给你医病的,其余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上官麟说完,再不管张氏,直接带着送了窦芙茹刚转回来的空青便走了。
    张氏怔怔落泪,望着上官麟远去的背影,眼中皆是苦意,爷,既然你说不喜欢她,既然你说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也是我,那也好啊,你要如此欺骗自己,那我便陪你演这一场戏,你要自欺欺人,那我便陪你一道自欺欺人好了,你要折磨窦芙茹,我也不愿让她好过,她既然自己要送上门来,那我们三个人,就互相折磨好了……
    直到看不见上官麟的背影了,张氏这才进了屋子,她的衣衫单薄的很,又是小产之后未加调养过的身子,被扎木那刺骨的寒风一吹,只觉得身上无处不凉,在被子里捂了良久,身子虽热乎了,心却是冷的,喉间一阵难受,忍不住咳了几声,脸上神色越发灰败了,只怕她又添了新的毛病,那热热的身子被冷风吹了许久,染了风寒了吧……
    “主子,夫人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主子就这样走了,属下只怕夫人的身子——”
    空青跟着上官麟出来,忍不住开口道。
    上官麟瞧了他一眼,道:“她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如今倒成了这样?她可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怎么一见面就打人?她那个样子,我再留下也没什么用处,且让她自个儿静一静吧!”
    想起张氏方才说的那些话,上官麟心中便是一阵烦闷,根本不愿深想,只觉得张氏反常的很,心里又想到窦芙茹过来了,更是气闷,思绪乱的很,自己蹙眉半晌,应是逼着自己将那些琐碎情绪都给压了下来!
    空青抿唇:“夫人从前就小产了两次的,这次落胎,对她打击很大,一个人在骊城时担心主子,又没有好好的调养,方才窦姑娘诊断的也没有错,前几位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只是他们治不好夫人,到底说起来夫人还是心病多些,再加上后来舟车劳顿到了京城,却又遇到那样的事情,担惊受怕惶恐不安,如今虽在扎木那住了多日,但是夫人还没缓过来,只怕也是承受不住这些才会这样的!”
    官面会日管。上官麟听了这话,见空青一心为张氏说话,便有些不悦,又听他提及几个月之前的事情,眸光一暗,早已看穿他的心思了,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是,”
    上官麟慧眼如炬,看出空青有话想说,空青翕动了几下嘴唇才道,“属下不懂为何主子甘愿留在扎木那?主子自从夏侯懿登基以来,什么都很顺从,从不反抗,让来扎木那,便带着属下等过来了,甚至愿意在这蛮荒之地做个定北侯,难道主子就真的甘心让夏侯懿做那个皇帝吗?属下不懂,并非我们就没有那样的实力的,主子为何不搏一搏呢?主子登高一呼,不说一呼百应,但是总有些人会跟着主子一起干的!”
    “属下就是不懂,为何主子甘愿在这蛮荒之地日日买醉,甘愿夫人受此苦楚,都不愿意放手一搏呢?”>
    这些话一直憋在空青心中,憋了好几个月了,他看上官麟这些时日,根本没有想要回去的意图,更是没有那样的打算,他猜不透上官麟究竟是如何想的,上官麟如今的表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相信这就是他从前侍奉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四王爷,所以,他是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的!
    “博?博什么?这个天下吗?”>
    上官麟听了,冷笑一声,眸中却皆是冷漠疏离,就像扎木那最高的雪山一样,孤绝清寒,“空青,你以为夏侯懿十年筹谋,是说着玩的吗?他十年筹谋,为的就是一个清白,兵不血刃的得了这天下,将我们上官家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以为我不恨吗?可是细想想,若不是我们上官家草菅人命,他又岂会如此呢?你以为这几个月,我日买醉,就什么都没有想过吗?我这几个月想的事情,比我这么多年想的事情还要多,我就算喝醉了酒,脑子里都还在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我若不是喝醉了,我非要把自己逼疯了不可!”
    婉妃最得上官桀的恩宠,他是上官桀所有的皇子中最得宠的皇子,他从前的日子是飞扬的洒脱的,是那样的肆意潇洒,他又是那样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不像上官泰活的那么阴郁难受,更不像别的皇子那样早早去了封地,他的人生太得意太完满,他也不是作为太子培养出来的皇子,他是婉妃和上官桀宠出来的皇子,从来都只有旁人来体贴他的,绝没有他去体贴别人的道理,所以他就算最后要册封做太子,他也不如上官泰的心计,他纵有那一份野心,他却没有治国之能,他若要治国,只能从头学起!
    他跟夏侯懿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白天灿烂闪耀,可是黑夜一来,注定一切都要被吞噬掉!
    他是自傲的四王爷,不是无知无畏的傻子!
    有些事情,从高处跌落之后,会看的更清楚更明白,想的也会更加的通透的!
    他再恨,再不甘心,他也知道,他争不过那个男人!
    “主子?”
    空青逼出了上官麟的真心话,却越发为了上官麟的遭遇痛心,“主子既然恨,就更该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主子若是要去,属下等人就跟着主子赴汤蹈火去!若是主子不去,就求主子放下心结,如若不然的话,最终苦的人也只能是主子啊!主子也该知道,跟夏侯懿再有关系的人,是不该再接触的!主子又何必明知道会伤心,又非要去见窦姑娘呢?主子这般为难,不过是为了还在京城里的婉妃娘娘,不若属下潜进京城去,将婉妃娘娘偷偷救出来,这样一来,主子就无后顾之忧,在扎木那蛰伏几年,定能首付上官家的河山的!”
    “空青,我们上官家的事,不该让旁人送了命替我们报仇的!我在没瞧见夏侯懿如何对待那些百姓时,并不觉得父皇做的有什么不对,从前我为王爷为皇子时,从没有去街头巷尾看一看,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并不懂得人间疾苦的,如今被流放到这里才知道,原来百姓求的,不过是心安的过日子罢了,父皇从前,手段太铁血了些!我纵然得了江山,只怕也没有他当皇帝当得好,何况,我本来也没有这样的野心,我何曾想过跟人争帝位呢?你从前瞧我,不过是为了跟上官泰争罢了!”
    婉妃不能做皇后,就算再得宠,都差了皇后一层,而上官麟再风光,到底也不及那个病弱的上官泰尊贵,婉妃争的,无非是皇后的尊荣,而她给上官麟从小灌输的思想,就是要争赢上官泰,只要是皇后有的,婉妃必要,而只要是上官泰有的,上官麟也必要争到,这太子之位便是母子二人的执念,可说到底,他就算得了江山,又能如何呢?他心中未必就想要当个皇帝的,为的也无非是那天下第一的尊贵罢了……
    他只是觉得,他的风华样貌无人能出其右,那么他也必然要争个皇帝做一做,他总要争过上官泰才好,如今跌落下来才看清,自己对那帝位,并没有多少执着的!
    “母妃还在京城里,我是断不能出兵的,何况,夏侯懿虽我把安置在扎木那,你瞧着盯着咱们的人不多,其实依他的性子,暗地里有多少人你怎会知道呢?也许咱们还没有冲出扎木那就全都死光了!更别说什么潜进京城救母妃的话了!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母妃没有平静的日子过,我更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你们失去性命!我若是去报仇,也会辜负了外公的,他从夏侯懿那里保下我的性命,着实不易,我不想连累了他!我只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才能确保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上官麟苦笑道,“你说叫我放下心结,放下仇恨,那也是不能的!我也并非要自苦,只是想着从此一生都要被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心里头憋屈罢了!我不能原谅夏侯懿,却也不能去报仇,这心里的恨让人煎熬,心里的内疚自责更是让人煎熬,空青,我如今上也不能,下也不能,左也不能,右也不能,你说,这世间还有比我更苦的人吗?我若是不喝酒买醉,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若是哪一日真的醉了,我倒是要多谢上天垂怜了!”
    空青忍不住轻叹,从前最为意气风发的四王爷,被夏侯懿逼成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日日在此消磨光阴,夏侯懿虽然让上官家的人都活着,却比让他们死了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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