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配计划

第七十章 王子复仇记(十)


我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想法经验去推测别人,譬如牧楚以为他能够威胁到牧溯风,譬如容云鹤以为姚夕月诡计多端,他从来看不透她,譬如他们都以为会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女的戏码,只是没有人会想到,那个美女其实是不稀罕别人救的。
    当姚夕月果断拉着牧楚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容云鹤清楚的看到了牧楚眼神当中的惊骇,不用猜,他知道自己也是这种表情,他们都被那个女人吓住了,谁能想到王子就要吻醒睡美人的时候,睡美人果断拔出刀,一刀插进自己心脏?
    他们都有些微微的发愣,只有那个红影果断的跟着一跃,眨眼间消失在下面茫茫雾害当中,容云鹤手趴在悬崖边,他看着空荡荡的手指,下意识的合拢,仿佛还能抓到那近在眼前的衣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像是在开心的笑,可是不见了,消失在了云海,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脏突然跳得快了几拍,有种心慌错乱的感觉,容云鹤讨厌这种感觉,他皱起了眉。
    “国师大人?”女子的声音。
    容云鹤回头,看到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吐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的扬起嘴角,“我们回去吧。”
    风穿过云海,带来一声叹息。
    ……
    姚夕月是被饿醒的,那股子火烧火燎的感觉,逼迫着她沉睡的神经。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红影,鼻端飘来一阵熟悉的皂荚的清香,还有那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腥味道,让姚夕月立刻就放松了开来。
    几滴清凉的液体滴下来,清润了干涸的嘴唇——牧溯风在给她喂水。喉咙无意识的吞咽,迫不及待的将那点水送入肠胃,可惜太少了,身体叫嚣得更厉害。
    “我们在哪里?”
    嘶哑,干涩,就像是老树皮刮过破玻璃,尖锐又刺耳。
    姚夕月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咳嗽了两下,背上传来轻轻的拍打。
    身下是一些树叶似的东西,再往底下摸,还能感受到那硬邦邦的土皮,边上是零碎的小石子,皮肤压在上面,有微微的刺痛。
    真是狼狈啊,姚夕月自嘲,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凄惨模样。
    她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再睁开时,视线已经清晰很多,足够她看清目前的处境——一个矮小的山洞,或者不能说是山洞,只是一块完整的山壁从低下稍微凹进去一些,勉强能容两三个人的样子,身旁放着片手掌大的树叶,上面还有些水渍的痕迹,看来应该是刚刚牧溯风用来盛水给她喝的容器。
    姚夕月不知道她昏迷几天了,外面太阳高照,这或许是第二天中午,也许是第三天,谁知道呢。
    “夕月……”牧溯风抱住她,在颤抖,他差点以为他永远也见不到她,他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他很害怕。
    “夕月……”他只能抱紧她,好好的抱紧她。
    “我在这。”姚夕月虚弱的抬起手,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却摸到一阵濡湿,姚夕月的动作僵住——惨白的手指上,全是粘腻的红色,还有那一直浓郁的,血腥的味道。
    姚夕月脸色煞的变得惨白,“你受伤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刚刚一直被忽略的,鲜红的颜色,曾经是滚烫的血液,那是属于牧溯风的。
    其实姚夕月伤得不算重,因为最后关头,是牧溯风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她只是有些擦伤罢了,可是牧溯风,他承受了两个人的伤害,他硬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闯开了一条生路,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差点命都没了,何况他还不顾伤势的爬起来照顾她,就算有内功护体,也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牧溯风背后全是斑驳的伤口,布满青紫的皮肤,外翻的血肉,最深的地方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骨头。伤口周围的血肉已经泛白,好容易才会滴出几颗可怜兮兮的血珠,挂在伤口周围要掉不掉,然后凝结成暗褐色的物质,那是过度失血的表现,因为已经没有血可流了。
    姚夕月倒吸一口凉气,牧溯风伸手拉她的衣袖,“我没事。”他笑得好看,恍惚间像极了多年前最初相遇的小孩。
    “夕月,我没事。”他看着她,“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这句话里的惨烈意味,姚夕月当时没有听出来,直到她看到了洞外的环境——一个天坑,四面全是巍峨的高山,三面的悬崖峭壁,最后那一面,是一个一个十层楼高的断崖,他们刚好处在环山的中央。
    他们自己出不去,绝对的。
    姚夕月很快意识到他们恐怕要在这儿呆上很长时间,食物成了相当紧迫的问题。可惜这儿不是绿洲,遍布眼前的,只是各式各样的锋利边缘的碎石块,唯一的绿意,只有悬崖边缘两三棵小小的树苗,不大,最多有半人高,枝干细弱叶子泛黄,在阳光下恹恹的搭着,那幅营养不良的鬼样子看得姚夕月直皱眉。
    树下是同样恹恹的小草,星星点点的点缀在乱石中央,不细心点都发现不了。收回视线,姚夕月看向那片盛过水的树叶,静默不语。
    牧溯风有些局促,“夕月……”他以为她是渴了,可是他没办法,他只能无声的安慰,“只要等到明天,就能有新的露水喝了。”
    他的嘴皮已经干裂得出血,喉咙沙哑得厉害,可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她,很是抱歉。
    露水能有多少?那么一点分量,早就进了姚夕月的嘴里,之前迷迷糊糊中浸润的那点湿润,就是他们一天当中所有的希望,牧溯风在乎的,从来只是姚夕月而已。
    “夕月,对不起。”他说。
    姚夕月的鼻头有些发酸,她扬起头,干涸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水分的流失,尽管那只只是泪水。
    “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对吗?”她只能这么期待,祈祷着老天的保佑,祈祷着容云鹤的能力,祈祷着他们的运气,祈祷着他们两个,能够在渴死或者饿死前被人发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牧溯风一如既往的笑着,他虚弱得厉害,绝色的容颜有种毁灭的美丽,“是的,夕月,我们会很快出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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