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好见到她娘时,激动的突然说不出话来。倒是于秀娘,是拉起了杜齐好的手,笑道:“长胖了呢,看来伯爵府的风水好,把你养得壮实。”
“娘...不带你这么淘汰女儿的。”杜齐好在喜极而泣里,只得说了此等话道。于秀娘见着杜齐好的娇嗔,是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望着贺齐氏,笑道:“让你笑了,阿好这孩子,嘴里有话啊,就是掩不住。”
旁边的贺齐氏,是看着杜齐好母女,笑道:“亲家说笑了,阿好这个媳妇,我喜欢啊。跟我亲闺女一个样。”
“倒是亲家一路赶来,怕是也累了,不妨先去歇会儿。夕食的晚宴,咱们伯爵府给亲家,洗洗风尘。”贺齐氏没准备打扰杜齐好母女的谈话,笑着提出了建议道。
对于贺齐氏的好意,于秀娘没有拒绝。杜齐好自然也乐得,亲自领了人,给她娘带路,一道去了秋莱阁。
等在秋莱阁,母女二人独处时,于秀娘是问道:“在伯爵府,一切好吗?”
“都挺好的,能吃能睡,就像娘说的,养的壮实呢。”杜齐好笑着回了话道。于秀娘听着杜齐好这么讲后,便是仔细打量了她许久,才道:“你啊,就会贫嘴。娘知道你怀了姑爷的孩子,娘问你,是想问问你跟姑爷怎么样?”
在于秀娘看来,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事情。那哪比得什么一杆子的买卖,这小夫妻二人的相处之道,才是她关心的事情啊。
“夫君待我非常好,我怀着孩子,他为了躲开婆母想给安排的通房姨娘,是忙到军营里,暂时没在府里歇息。”杜齐好没准备隐瞒什么。对她娘说了实话道。于秀娘听着这么一说后,眉毛皱得能夹死个蚊子了,问道:“你,这不是跟你婆母,对着来了吗?”
“夫君的好意,我总不能拒绝吧?”当然,杜齐好是绝对不会拒绝。相反,杜齐好还准备着,打一场“名为抢丈夫”的硬仗呢。
“倒也是,不能伤了姑爷的心。”于秀娘听着杜齐好的话后。也明白着女儿的为难。一边是夫君,一边是婆母,得意哪个?必然。那是要得罪了哪个?
相对来说,只要是女人,都会愿意选了夫君,舍了婆母的“歹意”吧。
“说起来,我还怀着夫君的孩子呢。婆母就想给夫君安排枕边人。她就没想着,是个女人都会吃醋呢。”杜齐好对着她娘,是无话不说的,所以,她这忍啊忍啊,就是没忍着的醋意。还是给发了出来。
于秀娘听着杜齐好这份子话后,是伸出了食指,在杜齐好的额头上。给轻轻的点了一下,说道:“你啊,你啊,都做娘的人了,还这般小心眼儿。小心着。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若不然。凭白无故的让你婆母不高兴。”
“娘放心,我也就在您的面前说说,搁旁人嘴里时,我自然会端起了‘架子’来。”杜齐好笑着回了话道。
“罢了罢了,你都这般说,娘啊,还能多说什么。”于秀娘是过来人,也知道哪些应该劝,哪些劝了也没用。毕竟,经历过了,才能真正的懂了。就小夫妻现在感情正好着,于秀娘也不想给怀孕的女儿,泼了冷水。孕妇嘛,还是高兴高兴着。
于秀娘心里的打算,总归念着她会待到女儿生了外孙后。一切的劝告,在女儿坐满了小月子时,再说不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女儿安全的生下了肚子里的小孩儿。
“嗯,我让人去给夫君传信了,娘来了,总要见见这个女婿。”杜齐好笑着转了话题,也没有跟她娘说起了别的什么,是问了杜府的事情,道:“对了,府里一切还好吗?爹,身体好吗?祖母呢,祖母如何了?”
“还有阿丑呢,长高了吗?”杜齐好一连串的问了话道。
于秀娘听着杜齐好的问话后,是笑了起来,回道:“都好着,府里的大家伙,都好着。我来之前,你嫂正好也有了身孕呢。”
“娘,嫂嫂有了身孕,你,你这不是更应该在府里吗?哪用得着,专程来看女儿啊。”杜齐好总归想着她娘好,所以,是怕给人留了闲话。
于秀娘倒不在意,笑道:“府里有你祖母盯着,再说,你两个嫂嫂,也能相互帮帮忙。至于你大嫂的事情,你更不用在意,她比你月份小。等你出了月子后,娘回去也不迟,赶得上见着小孙孙出世。”
当然,于秀娘更不会说,大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再亲,那也比不过她的亲闺女啊。毕竟,大媳妇拜婆母时,还是要先拜了杜珅、杜玢的亲娘,杜仲胜的嫡妻小杜景氏呢。她于秀娘啊,比不得,也不能比。
所以,于秀娘宽宽心思,自然是先来照顾照顾她的亲闺女了。
“阿丑呢?娘来了晋阳,弟弟让祖母照顾吗?”杜齐好问了话道。于秀娘点了一下头,认同了杜齐好的猜测,回道:“你弟弟活泼,正好给你祖母逗些乐子。老人嘛,都喜欢小孙子。”
于秀娘的话,倒也不是假话。
“自打生了阿丑后,你弟弟待娘身边的日子,比不得在你祖母身边的日子多。”有个婆母抢亲生儿子,还有孝道压着,于秀娘又能如何,继续的忍着呗。毕竟,这世道就这样,婆婆教养小孙子,再正常不过了。
“这...那娘想弟弟怎么办?”杜齐好此话出口后,又是有些后悔了,她是说了让她娘伤心的事情。
于秀娘笑了笑,道:“无妨,阿丑在杜府,娘想见,便能见得着。不像你,娘想见着,都得赶了千山万水。”
于秀娘说得嘛,有几分实话。在杜府时,于秀娘是恨不得时刻见着她的亲儿子阿丑,当然,还得顾忌些“规距”二字。所以,于秀娘在杜府里的日子,除了跟两个“媳妇”一道理理府务外,大多数时候都去了福园,去陪陪婆母杜景氏,就为着多看看儿子阿丑。
儿子离得近,就在身边,于秀娘想了,还能抬步就去福园看看。可女儿嘛,嫁了人,这隔得太远了,于秀娘想了时,也不能见得面啊。
“娘,阿好...”杜齐好不知道她应该说什么,她是真心舍不得啊。说起来,这等日子里,她又何尝不是时刻的想念亲人呢。毕竟,在伯爵府里,夫君对她的疼爱,总是有限度的。至于其它的人,就是更不用妄想了。
公爹,是一派的以伯爵府为重;婆母贺齐氏,在杜齐好的眼里,那是一个“面慈”的人,规距不算坏,可就是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小姑子,小叔子,那就是更加隔得选了些。有些话,有些事,她做嫂嫂的得带了耳朵,别带上嘴巴。毕竟,伯爵府里的公爹和婆母,不会对她这个“儿媳妇”,再像“亲闺女”那般宽容的。
做媳妇,哪比得闺女时的自在。做媳妇,就得步步小心。
“莫哭,你都当娘了,肚子里的孙孙,都要笑话你这个做娘的哭鼻子。”于秀娘伸出手,抽了帕子给杜齐好擦着眼泪时,说了这等打趣杜齐好的话道。
杜齐好在“嗯”了一声后,说道:“让娘笑话了,也不知道为何,我最近就是多愁善感起来。往前,再是想了什么,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总钻了牛角尖。”
杜齐好说得倒是实话,她经历不算少。有了前一世的风风雨雨,再有了今世的幸福,承受力还是不错。可最近嘛,她就是变成了一个“听风似雨”的燥性子。
“这是怀孕了,生的异样情绪,很正常。你啊,是想多了,要懂得放松心情。”杜齐好不知道原由,可于秀娘却是清楚着。
女人怀孕,哪会不希望夫君在身边陪着。
于秀娘知道,她的女儿会这样,是因为姑爷没在身边,心里记挂着。
当日夕食,伯爵府举行了晚宴,招待客人的自然是于秀娘。
在夕食后,贺元璋和杜齐好,陪了于秀娘回秋莱阁。对于女婿,于秀娘没有叮嘱太多话,毕竟,女婿什么的,还得岳父大人亲自教导的好。
只是不凑着巧,杜仲胜老爷在来晋阳前,突然有了急事,这才是给搁置了亲自前来看望外孙的事情。若不然,此次前来晋阳,就不会是于秀娘一人。而是夫妻双双,来看了出嫁的闺女。
“元璋啊,我听阿好说,你最近也忙着军务。正巧着,娘也累了,就不多招呼你们小夫妻二人。你们且回去歇息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多客套。”于秀娘在临近了秋莱阁的院门时,就是准备跟亲闺女和女婿,分道扬镳,各自回各自的屋里,好好睡觉吧。
有了于秀娘的话,贺元璋便是扶着杜齐好,跟岳母大人告了别。
贺元璋搀扶着杜齐好离开后,于秀娘却是走了几个步子,然后,在院内转了身。转身后的于秀娘,正好见着小夫妻二人的身影,似乎合二为一,越走越远。
“希望...我儿幸福啊。”于秀娘说了心底话,随后,是回了头,准备进了屋里。便是在于秀娘转过身后,走远的杜齐好是扭了脸,看着秋莱阁的方向。贺元璋在旁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回去吧。”杜齐好回了话后,在心底告诉她自己,这一切不是幻影,她明日便能跟娘再见面的。所以,今晚大家都会有个好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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