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女杠上九千岁

三十一章 狡猾的誉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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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一夜的时间,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换。
    聂欢睁开眼睛,原以为会看见一张熟睡的脸,但让她失望的是,除了身上的被子之外,弒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该隐的死估计很快就会传入释心耳中,誉浅身上中了毒,想活也活不久了,绝尘跟聂欢也算完成了任务。
    又该到告别的时候了。
    绝尘早已经打点好一切,等聂欢梳洗起床,便看见一堆人马恭敬的站在帐篷外面等候。
    聂欢今日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气色却好了很多,绝尘轻轻的舒口气道:“太傅,我们准备今日拔营回去跟皇上复命特工狼王”
    “嗯,的确该回去了”
    “那么您”
    望向远处不断推进的云层,聂欢幽幽道:“我回不回去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的陛下会理解的”
    绝尘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中午十分,天气还算暖和,绝尘带领步下拔营,将聂欢一个人留在原地。若是以前,绝尘绝对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身边有弒樱。那个被封为神一样的男人。
    弒樱站在聂欢身后,与她一起目送绝尘离开。
    马蹄声由近到远,直到听不见了,聂欢才睁开眼睛。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直至今日她才明白,什么叫结束,大曜她是不会再回去的了
    弒樱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她道:“本座说过,会对你负责,你不必担心以后的生计问题”
    聂欢挑起上眼角,狡猾的看他一眼:“就为了昨晚的吻”
    在现代人眼中,即便跟人有个肌肤之亲也没什么,谈婚论嫁早就不看中这个了。
    弒樱拢起眉头,有些不太喜欢她这样的口吻,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昨晚虽然两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对于男人来讲,既然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就要负责到底。
    见他一脸的窘迫,聂欢有些赌气道:“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昨晚我神志不清,其实也不记得你做过什么,你千万不要把这个当成束缚的压力,我没有那么保守”
    “你什么意思”弒樱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对我负责只是一个吻而已”她偷偷打量了弒樱一下,虽然喜欢美男,但她还没有沦落到以一个吻来要挟他。弒樱很完美,除了不近人情之外,其他都非常好。但是,没有情爱的负责,跟施舍没有区别。
    “你”
    “你根本不爱我,要你负责有什么用”聂欢忽然惆怅起来,离开大曜,离开最初的那片土地,她还可以去哪里。浪迹江湖吗一个人那不是太无聊了
    弒樱听完,忽然露出一个坏到家的笑:“你要求本座爱你”
    “这种事怎么可能要求”聂欢反应过来立刻否决:“又不是做买卖,价格合理就交易”
    弒樱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并非是那种浪荡之人,不看重女子清白,她想要的无非是两情相悦
    明白之后,弒樱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你当本座跟你做买卖”
    聂欢狐疑的看着他。
    弒樱忽然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通体枣红色的马儿急切的奔驰而来,并精准的停在他身侧。
    聂欢惊悚的看着这匹马,以前从没想过弒樱以什么代步,一直都认为他是个变态,可能出远门都用轻功,没想到居然能看见他骑马的一天。
    胡思乱想间,弒樱已经翻身上马,并朝她伸手:“来吧”
    “干嘛”迟疑的望着伸到眼前的手。她是很想握住的,但是又有些怕,因为有些东西一旦握住,再想放开就难了,那还不如放弃天逆玄典。
    一抹淡笑绽放在他眼底,被:“你先陪我回南遥”
    “为什么要我陪你”她有些矫情问道。叫她陪就陪,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弒樱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若不陪我回去复命,我拿什么证明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呢”
    聂欢愕然的看着他,再看看伸到眼前的手。
    心头有很多疑惑,有很多不安,但是在这只手面前,她竟然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世上绝对有一双手,能让你瞬间安定,感觉安全,只要握住了这只手,再多的顾虑都会烟消云散。
    潋滟光芒中,弒樱感觉手掌心里搭上了一只小手,他微微一用力,毫不迟疑的握住。
    两颗孤独的心,一下子交融在一起。
    荒野上,弒樱带着聂欢策马奔腾,朝着他们想去的地方。
    南遥皇宫
    弒樱拿着大曜当年的租赁合约恭敬的递给龙椅上的男人,旁边站着的护卫居然是流云。
    “弒樱”皇帝开口。
    “臣在”
    说来可笑,这居然是南遥皇帝第一次听见国师的声音,犹如清泉击石,清冽冷凝,以前也曾想过,如果弒樱不是哑巴,他的声音会怎样,没想到跟他想象的差不多。
    “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南遥皇帝已经垂老,不过精神却不错,一点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
    弒樱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高深莫测的皇帝,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然没错,现在的皇帝虽然一脸欣慰,可谁都不知道皇帝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寡人一直都在等你回来”皇帝挥挥手,旁边的流云立刻会意,悄然退下去,并带走了一干伺候的宫女太监,宫门闭合发出闷闷的声响。
    宫殿只剩下弒樱跟皇帝两人。
    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只手摁住龙椅,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弒樱道:“陛下身体才痊愈不久,需要好好静养”
    “国师不用多虑。寡人身体好的很”说完,他微笑起来:“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寡人恰好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
    “前几日,有个人来找寡人,寡人见了他”
    弒樱波澜不惊的等候着皇帝的下文。
    “这个你也认识”
    “哦”
    “誉浅”
    弒樱微微有些吃惊,但随后平静下来。
    “陛下见他做什么”
    “他说有办法帮助寡人一统天下”皇帝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陛下信了”
    “为什么不相信誉浅才华横溢,寡人看他还是不错的,加上他曾经又是大曜的皇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弒樱,你以后要跟他好好合作篮球逐风梦”
    弒樱冷笑,跟誉浅合作一起对付大曜倒不如直接让他直接把释心杀了
    “臣恐怕不能再协助陛下一统天下了”
    “朕已经册封你为南遥独一无二的千岁爷,与王爷共享封号”南遥皇帝站起来,取过早已经拟好的圣旨。
    弒樱不动如山的抱拳拒绝道:“臣不能接受”
    “寡人已经诏告了天下”南遥皇帝加重了语气,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弒樱原来是南遥皇室的遗孤”释心拿着手里的密报,喃喃道。
    绿衣童子骑在大殿的屋梁上,悠哉悠哉的晃动着双腿,偶尔低头看见小师弟眉头深锁,一副很难过的模样,他急忙跳下来道:“你要我帮你插,我已经查了,查到了你又不开心,到底想怎么样呀”
    释心握着手里的密报:“有时候真相远远比谎言还可怕”
    “你是说弒樱一直在骗你”绿衣童子皱起两道可爱的眉毛:“我最讨厌骗人的人了,我去南遥帮你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的”
    “那怎么办让他留在世上你总不开心”
    “如果他不在了,我才会不开心”脑海里忽然浮现起聂欢的脸,绝尘回来复命的时候,他刻意试探绝尘,虽然绝尘没有直说,但也旁敲侧击的说了一些。
    聂欢现在跟在弒樱身边,如果弒樱死了,她肯定不会开心。加上他也不可能灭绝人性的把身边的人全部杀掉
    这世上君王其实都不想当老虎,可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别人就会忌惮你,疏远你,防着你,即便你掏心窝子跟人保证,绝不会伤人一分一毫也不会有人信,那还不如做个彻彻底底的老虎。
    “小师弟,你就不要再想跟弒樱还能成为朋友了,他现在可是南遥皇室的人,南遥皇帝已经下旨封他为千岁王爷,大曜跟南遥怎么可能会成为朋友呢”
    释心道:“你说的对”
    “誉浅还真是不屈不挠”知道这件事后,聂欢并不觉得惊奇,不过有件事倒是很奇怪,誉浅居然能活下来。
    已经入冬了,南遥比大曜虽然暖和一点,不过晚上还是得穿厚一点,聂欢披着可爱的貂皮大氅,盘腿坐在弒樱对面,两人面前放着一盘残局。
    弒樱正捏着棋子,寻思在下在哪里,听见她说话,轻轻道:“恐怕天下再也难以太平了”
    若不是誉浅被逼急了,堂堂一个王爷怎会投靠敌人释心在铲除异己的事上的确做的过分了些,好在他现在大权在握,即便誉浅再有能耐,想撼动释心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唉,你说你怎么突然从国师变成千岁了南遥可以册封异姓王吗”聂欢好奇的伸着脖子问道。
    这时候,原本捏着棋子的手忽然用了几分力,棋子居然变成了粉末。
    “我说错话了”聂欢注意到之后,立刻惊恐的捂住嘴,可仔细会回忆回忆,又好像没说错什么呀
    “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都市桃花运”弒樱一反常态的冷下来,完全没有给人一点回旋的机会。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以前倒还好,以为他冷习惯了,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聂欢知道,弒樱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事导致他变成这样的。
    “喂,等等我”
    弒樱推门出去,在自家的院子里居然腾空跃起,聂欢抬头一看,我靠,在自己家都飞檐走壁的,想也没想的便跟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弒樱明明晓得聂欢就跟在后面,却还是兀自起伏在夜空里,聂欢好久没有使用轻功了,追的有些费力。
    不过好在弒樱并不准备一直在半空待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弒樱停住了。
    聂欢追的有些急,落地的时候差点没栽倒,弒樱飞速旋身的扶住她,眼睛里带着一丝恼怒道:“大晚上的跟过来做什么”
    “我就想弄明白,干嘛好端端的发脾气”看着他深邃的眸子,聂欢声音低迷了一些:“即便是我做错了,你也不能丢下我不顾的走掉啊”
    弒樱又皱了一下眉:“什么时候说你做错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你说错了,郁闷的时候千万不能一个安静,越安静的地方,越能把人逼成死心眼,有什么话说出来多好,跟我一样,开始我很郁闷,但是跟你说了以后,我一点都不郁闷了”
    一滴黑线从弒樱头顶滑落,他在心里补充道,那是因为你把所有的郁闷都交给我处理了,你当然不郁闷了。
    弒樱忽然僵住,因为他的手居然被她出其不意的握住了,聂欢大着胆子,将他的手环绕到自己的肩膀上,远远看去,就如同聂欢用自己的肩膀支撑着弒樱高大的身体。
    这个姿势,弒樱从未试过。她看似在自己臂弯里,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聂欢不着调的问道。
    “你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
    “嗯,回答的很你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离婚马上离婚”聂欢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臂。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出来,那以后的生活是不是每天起床互道一声你好,幸苦了。那她还活不活了
    弒樱见她气呼呼的模样,有些不解,他说错了吗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
    “欢儿”弒樱暂时放下心中的烦恼,疾步追上去。
    竹影交错,聂欢与弒樱并排坐着,语重心长道:“夫妻之间绝对不是相敬如宾的,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太监”
    弒樱谆谆受教的模样坐在她旁边,听着她的滔滔不绝,原本灰暗的心情变得清爽不少。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处理夫妻之间的关系,不过我觉得你潜力无限,应该能听得进去我的理念”
    “那你说”
    “大家应该坦诚,有难过的事你一个扛着,当我是摆设吗”聂欢望着他,她甚少这样言辞厉色。
    弒樱对着夜空浮云叹气道:“我本是皇族之人,我的父亲是王爷,现在的皇帝是我的叔叔擒鸟。”
    聂欢安静的听着。
    “我的父亲是叛国贼,他想造反自己称王,后来被我叔叔打压下去,叔叔见我年幼,便将我送到逍遥谷跟随三绝老人学习武艺我自所以不留余力的帮助南遥,便是想替我父亲赎罪,他是南遥的罪人,我想以自己的功绩盖过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你装哑巴便是因为这个”
    如果弒樱会说话,想必南遥皇帝是绝对不会留他在世上的。
    “呵呵呵,聪明”
    聂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弒樱为何文韬武略却甘心屈尊在南遥当国师,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如今我的伪装被戳破,叔叔自然对我有疑心,他封我为九千岁,不过是想让我时刻记住,自己是叛贼的儿子”
    “他想让你愧疚”聂欢有些愤怒道。
    弒樱点点头。
    “干脆我们走好了”聂欢看着他认真道。
    “你想去哪里”弒樱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侧头询问。
    “嗯,很多地方可以去啊,找个风景不错的,认识你的人又不多的地方隐居,这个法子怎么样让这些扰人的俗世都见鬼去”
    弒樱莞尔一笑:“好”
    却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弒樱有意抛下一切,但事与愿违。
    誉浅向南遥皇帝告密,说当年崆峒山租赁合约其实是大曜设的一个圈套。
    烈焰城干旱,无法有足够的雨水种庄家,便利用崆峒山里的干冰降雨。三年来已经将崆峒山里的干冰用的所剩无几。而租赁的条件只为了一颗天珠。
    皇帝立刻联想到当初自己病重,安排这一切的人是弒樱。
    “你认为寡人该如何做”皇帝看着誉浅。
    誉浅抱拳道:“给弒樱一万精锐,限他在一个月之内攻下大曜,若他不从,便就地正法”
    皇帝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誉浅:“这不是让弒樱去送死”虽然对弒樱颇为忌惮,可弒樱毕竟是可用之才,若是这么白白死了,对他们南遥也是一种损失
    誉浅阴森森的笑了笑:“自然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臣不过是想逼他与释心翻脸,难道陛下没听过,弒樱与释心其实是同门师兄弟”
    皇帝点点头,眼睛里冒出一丝锐利的光芒:“可弒樱也是寡人的侄子”
    “陛下是想国运昌盛,还是想留一只随时会反咬您一口的毒蛇在身边呢”
    弒樱若想谋逆,简直易如反掌,当年只因他不会说话,南遥皇帝才安心把江山交给他打理,如今得知他是正常人,自然要忌惮颇多。
    “给弒樱一万兵马并非要他去送死,而是要挑起释心的怒火,让他们师兄弟二人恩断义绝,若不然,释心跟弒樱都会为对方留一丝余地这对南遥绝没有好处”
    皇帝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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