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至此沦陷

    顾垚看着站门口苏嘉夜。她迟疑一下,他怎么知道她住这里。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说。
    这句话太过于熟悉，多久以前,曾经有一个男子半靠门边。
    第一次,他说：“不进来怎么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次,他扶住她家的门，墨色的眼睛看着她，“不请我进去坐坐。”
    心穆然的收紧。她让开半步,让他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李浙南说的,她被宋海派到上海去出差去了,大概两个星期。所以，她让我来照……来看看你。”
    顾垚狐疑的看了一眼苏嘉夜,心里揣测，李浙南是不是为什么把照顾的原因都告诉他,看了看苏嘉夜的表觉得不像。
    “你怎么想到来照顾我了？”
    “李浙南说，你最近和他的关系……不怎么好。一个住了出来，然后，不按时的吃饭，胃炎进了医院。”
    顾垚心里吐血，李浙南还真的能掰，她有问：“她还说了什么？”
    苏嘉夜还是面瘫脸，面无表的说：“她还说你，你的……月经不调，最近，不能让你碰冷水。”
    他的淡定让顾垚简直想要吐血尺。这……好吧……
    苏嘉夜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过去，“我河东，嗯，东塘小区，四栋1104 对，十一楼。”说完，挂掉了电话。
    顾垚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打电话干什么？”
    “你不能碰冷水，自然是不能自己洗衣服。”理所当然的语气。
    “然后呢？”
    “我叫我助理把你的衣服取走，送到干洗店。”依然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顾垚摆了摆手，心里翻了个百六十度的白眼，懒的说话。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和他完全沟通不了。
    “你吃饭了？”苏嘉夜很尽责的问。
    “做。你来了刚好，去，帮我取楼下小区门口右转，那儿有个菜市场，你帮我买些葱回来。”她刚好做一个汤，又不想下楼去买，正纠结，眼前刚好有一个跑腿的。
    “我不会买。”
    顾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推着他起来。“就小区门口，我相信你。去吧，去吧，回来给你弄好吃的。”
    苏嘉夜看了看顾垚，接过钱，无奈的走出了门。
    顾垚左等右等，快小半个小时了，苏嘉夜终于一脸郁闷的回来了。手上提着两大袋的葱。没错！是两大袋！
    她平静了会儿，才问：“你把五十块钱都买了葱？”
    “也不是，老板娘还送了我十块钱的。说我买的多。”
    这绝对是消费男色啊，她菜市场买了多少，也没见着老板给她福利啊。
    “所以，你买了这么多？”她看着他手上硕大的两袋葱问。
    苏嘉夜皱了下眉，“怎么？我早就说我不会买”
    顾垚摇了摇头，“不怪你，我不该让你去体察民。”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两袋葱。心里琢磨着这几天吃什么，葱煎鸡蛋，小葱拌豆腐，然后葱炒葱？
    把汤撒上葱花，刚准备端上桌，苏嘉夜走了过来，顾垚忙把手一举拦着他，“别，少爷，你还是坐着吧，这些粗活儿还是我来做。”
    其实当时她心里想：别，少爷，这套瓷碗可贵了，我一个月工资啊，而且，摔碎了配不到的，所以，求你放过他！
    苏嘉夜脚步顿了下来，看着顾垚把菜端上了桌子。
    菜一汤。最普通的菜色。
    她坐他的对面，一瞬间，仿佛又是四年前，她也这样的坐他的对面。
    永远是对面。
    他可以等待，他不怕等待，只是，他要等待的东西，早就等待不来了。
    第一次见她，他就心里暗暗的惊讶。她有点像他母亲，那个刚刚生了他，就飞去了北欧再没回来的舞者，更像十二岁那年，他无意间苏穆旧日记本里看见的照片的女。
    苏穆唯一喜欢或者是爱的女。
    他本来以为，他会是苏穆的。可是她却只是这个迷迷糊糊避雨的设计师。
    也许，一切的相遇，冥冥自由安排。
    年前暴雨的晚上，那个漆黑的房子里，她抱着着他的胳膊怎么也不放。后来，两个借着外面闪电的光摸到了二楼的卧室。
    暴风雨导致的气温骤降，他是淋着于回来的，现全身泛着冷。
    她看了看床，说：“你把衣服脱了，躺倒被子里。不然会感冒。你放心，房子里那么黑，就算你脱衣服我也看不到。”
    他迟疑了下，衣服贴身上确实不舒服，黏腻的感觉。没比要和自己过不去，他把衣服脱掉钻、进了被子里。
    头顶上的声音问他：“你多大了？”
    “十七。”
    “小鬼一个，快叫姐姐我比你大岁。”
    她见他没回答，自顾的说：“小弟弟，今天晚上真冷啊。”
    她说完，他就感觉到声音的源头慢慢的坐了床头，“小弟弟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冷，我就把腿伸|进来捂一会儿。
    他觉得她说话实是主次不清，她虽然比大岁。但是他比她要高一个头。男女的差别，她竟然让他不要害怕，说她不会对他怎么样。这样的说话方式真新鲜。
    声音的源头，那个说把腿伸、进来捂一会儿的，渐渐的把身子都捂进了被子，轻声的呼吸。
    她睡着了。旁边睡着一个赤|裸男的况下，她居然这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当然不是电视剧桥段里的大叫。
    顾垚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一直胳臂露外面的他说，“小弟弟，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
    “我就苏嘉夜。”他实不能忍受她叫他小弟弟。
    “好的，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哦。你慢慢的换。我先走了。”她往外走。
    她刚走了两步，他就想起来了，他没有换的衣服，他不想再把昨天的那湿透的衣服今天再套到身上。
    “你去帮我买一身的衣服，卡我裤子口袋的皮夹里。”
    顾垚着心灵叹了口气，现的小孩都不好养，还没有礼貌。完全忘了自己不过比眼前的大岁。
    从裤子里掏出皮夹。打开，抽出一张卡，黑色的银行卡……江湖上谣传的富豪名片。花旗银行的黑卡。
    她把卡从包里|抽出来了，故意的带着暧昧的调戏：“好孩子，乖乖躺床上不要动。我一会儿回来。”
    顾垚揣着那张卡出了门，这个小区近郊，几乎没什么卖衣服的店。不远处的商场都还修。
    半个小时后，苏嘉夜看着顾垚递过了的衣服裤子，衣服是白色的，上面居然印着一直奇怪的猫？还是机器？裤子是一条花色的沙滩裤。
    “怎么样，不错吧。衣服上哆啦a梦很可爱吧。我仔细的观察了下。你皮肤白，裤子的花色也很适合你。衬皮肤。”
    “你你哪里买的？”
    “地摊啊，这儿的服装店我是没看到，你讲究吧。对了，这套衣服就当我送你吧。反正才六十又不贵，卡还给你。”顾垚把那张黑卡散发着金子光芒的卡掏出来递给苏嘉夜。
    他看了一眼床上顾垚买的新衣服，又看了一眼地上，昨天脱下来的湿透了的衣服。
    难以抉择。
    十分钟后，他还是拿起了床上的衣服穿上。连镜子都不忍心照。
    她把他扔地上的湿衣服拿了起来，“我知道你穿成这样肯定不会出去，我去帮你把这套皮洗了。太阳出来了估计两个小时就干了。客厅有我买的早餐，你去吃吧。”
    顾垚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了我衣服的标签，终于明白苏嘉夜小公子问什么看间自己给他买的衣服会惊呆了，不是嫌弃，而是惊呆了。
    她给他买的衣服裤子加起来也抵不上他衣服的……一根沙……
    把衣服洗好晾好，她走下楼，看着桌子上她买的早餐他一口没动。
    “怎么不吃？”她问。
    “还有馒头呀啊。”她推荐到。
    “我不吃馒头。”
    努力的憋着笑，“还有花卷。”
    “我不喜欢。”
    “你真挑食，那你平时早上吃什么？”
    “粥，牛奶，面包。”
    顾垚摇了摇头：“你吃那么好，浪费国家支援。”
    苏嘉夜沉默了会儿说，“吃的好，长得高。我张这么高就是因为喝牛奶，你天天吃那些才长不高的。”他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身高。
    当时顾垚心里翻了个巨白的白眼，这丫的绝对是故意的。携带报复打击。
    “好吧，也许你应该为伊利和蒙牛代言的。你是他们忠实的粉丝。”
    苏嘉夜一脸惊讶，坚定的说：“我不喝国产的牛奶。”
    顾垚：“……”
    第二次遇见她，她酒吧和朋友驻场。她站下面，然后他下俩的时候，冲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弟弟，你好像还没有18岁吧，酒吧是十八禁。”
    和他一起的队友都被她那句“小弟弟”雷的不轻。
    他看了一眼她，“那怎么办？你要报警吗？”
    顾垚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要了，你请我吃饭。就当是封口费。你刚刚唱的超级好，现场那么high，我怎么忍心一颗珍珠被砂砾埋没。”
    苏嘉夜看了身边的队友一眼，“你们先回去吧。”回过头对顾垚说：“走吧。”
    他好像没办法拒绝她，一开始他以为也许是因为，她和他母亲长得像的眉眼，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不是。
    两个并没有去吃饭，她的电话响了，她举起手机晃了晃，“不逗你玩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哈哈，我只是告诉他我酒吧，他跑来了，太夸张了。”虽然这么说，眼里眉间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后来，她又有几次，来听他唱歌，两个渐渐的输了起来。
    她说：“我一直想有个弟弟，你就不错。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下巴，就是脸的下半部分有点像吗？这是缘分啊。来，叫声姐姐听听。”
    他当然抗议，“我不怎么想有个姐姐。”
    顾垚惋惜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姐姐是看着你长大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
    这句话的歧义太大，她第一次见他自然是那天的雨夜，他因为全身湿透不得不光着屁股……
    周围的看了过来，眼前的实不像是姐弟。
    他淡淡的说，“那是个月前，你自己爬上我床的。”
    他说的这句话歧义更加的大。
    围观的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侣啊，看不出这个女生表现斯斯的，还蛮野兽化的，果然是不可貌相。
    视线越来越白热话的时候，顾垚把他拉了出去。
    “你丫的绝对是故意的，靠，败坏我的清欲。”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原来，面瘫也有黑的时候，就像那个食花一样，表面看起来妖艳美丽，什么时候就嗷呜一口，把你吃掉了。
    ……好吧，她也觉得这个形容词有点怪怪的。总之言是就是，苏嘉夜是个阴险的。
    酒吧的外面有一条河，她们就站河边，清风徐徐，泼墨一样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单单的挂了一轮圆月。
    她看了看月亮，“快秋节了，后天是就是秋节了，你会回家吗？”他知道，那么大栋房子只有他一个住。她说的家自然不是那里。
    “不。”
    “为什么，你平时不回家，秋节也应该回去啊。”
    他皱了皱眉，“我习惯一个。”
    顾垚一时无语。她一开始还以为苏嘉夜是苏穆的……毕竟他们长得实不像父子。
    现有些，不光喜欢漂亮的女，还喜欢漂亮的男，更何况，苏嘉夜这个逆天的家伙，比绝大部分女张的还要好看。
    后来，她觉得绝对不可能，苏嘉夜的个性……怎么也不像是会被别保养。
    好吧，这样她想到了秘闻，不是说有钱的的关系都比较的复杂纠葛。她想到了私生子……
    “其实，私生子也……没有什么。你爹对你那么好，那么大的房子，还有黑卡。够你挥霍了。”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从来不会安慰。
    苏嘉夜愣了一下，笑了，“是啊，我是私生子。”
    他没有告诉他，他确实不是苏穆和他夫的孩子。
    苏夫从小的体弱多病。不知投了多少钱才勉强保着命，基本药不离身，根本生不了孩子。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找了一个女代孕。提供健康的卵|子和子|宫。她找了一个和苏穆笔抽屉里放着的照片里面的，有八成像的女孩。
    那个女孩子，想要去国外学芭蕾，但是没有钱。
    她想，这样，他的孩子会不会有一点像他爱的。会不会算是一种安慰。
    他是私生子，他也是苏穆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是苏穆和夫李若兰的孩子。但是李若兰对他很好。
    她没有告诉顾垚，苏穆笔记本夹着的照片上的女，是她的母亲许灵。
    他的生母就是长得很像许灵才被挑。
    所以，他们的下巴会有那么一点像。
    ****
    收回思绪，他看着坐对面的她。
    顾垚抬起头，她摸了摸脸：“怎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最近你瘦了。多吃点。”他移开目光说。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你身边，哪怕是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