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此婚/逃不出总裁的魔掌

第76章


  段玥的目光,探究的意味格外浓厚,但我始终未把他当做能够分享隐秘,且能了解我经历过往的那一类,所以我向寻常那样解释,念白只是我好友的孩子。
  “哦?”段玥饱含怀疑的语调,让我有些微的不满,但他很快敛起对我与念白关系的好奇,翻开检查报告,专业的跟我探讨念白的病情!
  “地中海性贫血?”我坐在段玥的对面,看着检查报告上的字体,脑中嗡嗡作响!
  我以为,再差,也不过是遗传了我的心脏病!却原来,不是么?
  “安宁,许念白的状况比较特殊,本来他属于偏重型β地中海贫血,应该是一岁以后就暴露出该病应有的症状的,但他发育的缓慢,因而也减缓了发病的时间。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他的身体会呈慢性进行性贫血,面色苍白,肝脾大,发育不良,轻度黄疽,症状会日益明显。”
  段玥说着,将视线投放在我抓住包包,却颤抖得不能自控的手上,迟疑了一下,他接着说,“这类病症,患儿常并发气管炎或肺炎。当并发含铁血黄素沉着症时,因过多的铁沉着于心肌和其它脏器如肝、胰腺、脑垂体等而引起该脏器损害的相应症状,其中最严重的是心力衰竭,它是贫血和铁沉着造成心肌损害的结果,是导致患儿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本病如不治疗,多于5岁前死亡。”
  我的泪,颗颗滴落在手背上。
  “安宁……安宁……”段玥轻轻呼喊着,人已经从办公桌对面站了起来,绕到我这边来,将手掌轻轻拍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时并未多想,男人却轻轻一揽,将我搂进他的怀中,声音低沉道,“别怕!”
  我一怔,迅速回神,从段玥的怀中躲开,抹了把眼泪,冷然拒绝他的深意,“段医生还是多跟我说说念白的病情和治疗方法!”
  段玥怀中一空,便静静看我,倏地,黑眸内闪过丝惆怅,而后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安宁,跟我实话说吧,许念白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招呼陈佳颖和Peter来医院,帮我先稳住方汝晴,我踩着踉跄的步子,离开医院。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空被染成大片大片的绯红色,我举目抬头,却觉得那抹绯红,凭地刺眼、血腥。
  这是我活到如今,第一次觉得生命如此不堪,直让人妄想逃窜!
  可是,我能逃到哪里?如今开着车,如无头苍蝇,在这个充斥着浮华的城市乱转,也不过是一时的发泄而已。
  夜幕降临,Y市灯火通明,因为近日寒流侵袭,街道上的行人,皆是步履匆匆,只有沿街卖麻辣烫的小摊上,热气腾腾,引来不少人驻足。
  停车,我看着摊主忙碌却满足的笑脸,忽地就想起某一年冬天的我、苏南和萧默来。那时,我们每当下了晚自习,就跑去学校附近的小摊上,点上一份麻辣烫,然后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讲在学校的趣事,直到夜深,才恋恋不舍的归家。当年说了什么,全部都抛诸脑后,但白雾氤氲中,我们那稚嫩、青涩,却洋溢着幸福的小脸,却是如此深刻的印在脑中,及至如今回忆起来,也是如斯的生动!
  将车停得远远的,我走回来,枉顾大家好奇的眼光,穿着高档的套装,走向油腻腻摊位,点了几个曾经爱吃的菜,然后在一旁坐下。
  周围大多是附近中学的学生,一桌桌都是欢声笑语,唯有我,孤寂而安静的安坐其中,像个异类。可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位娃娃脸的女孩子实在没地方坐,只得在我这桌坐下,才让我显得不那么刺眼。
  小摊生意好,轮到我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老板娘端着我的麻辣烫送过来的时候,我听见摊位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老板,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我惊得往老板娘肥硕的身材后看了去,一眼看见站在摊位后的苏南!
  老天!
  我惊呼一声,连忙收回身子,借老板娘的身材挡住自己,在老板娘放下碗离开时,迅速从兜里掏出钱来,放在桌上,然后蹲下来,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到离摊子不远处的电线后,密切注意着苏南。
  站在摊子前的苏南,已经卸去令人误会她是老处女的严苛妆扮,穿着合身的休闲装,扎着马尾,脚上蹬着运动鞋,像个邻家女孩一般的清纯、无害。此刻,她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脸上并无焦虑的神色,但眼神左右探看着,很是小心翼翼,而这里的老板,似乎与她有着某种默契,在她交代完不久,就打包好麻辣烫给她。
  我眼见苏南要走,连忙小心翼翼跟了上去,等离热闹的摊子远了一些,才拿出手机来,小声将这里的地址,告知齐西顾。
  一路上,苏南好似感应到有人跟着她,她不停的向后看,却始终没有捕捉到我的身影,但也因此,让我不敢跟得太近,往往她走到一条街的街尾时,我才在这条街的头。而最终,她在一条偏僻小街上的烂尾楼前停下的时候,我大呼一口气。
  出于某种奇异的敏感度,我注意这栋烂尾楼,已经五次了,也就是说,苏南为了保险期间,已经走过这烂尾楼五次,都没有停步,而现在……她终于停下脚步,再一次向四周打量,而后提着买的东西,上去了。
  我看着在不甚明亮的小街里,这栋黑黝黝的烂尾楼,心里“扑通扑通”狠狠跳了两下,才狠狠咬下走了过去。
  在走进烂尾楼投下的阴影时,我颤抖的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一定要镇定!
  因为,在我的观察中,苏南所买的生活必需品,只有一份,这便意味着……可能这里,只有她一人存活着,又或者,有两人存在,她只要一人存活!
  漆黑的楼道,伸手不见五指!
  心脏的疾病,让我对黑暗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小时候无数次做梦,都是掉入黑漆漆的无底洞中,那种完全失重的体验,是现实中任何一种娱乐器具,都无法比拟的!而当我踏进烂尾楼,摩挲着走上楼道,却因为楼梯没有扶手而险至掉下楼而差点咬断自己舌头时,那种恐惧,如影随形。
  调成无声的手机,发出荧光来,我连忙用自己的手捂住光线,深怕引起里面人的注意,躲进一间毛坯房,见是齐西顾打来的电话,连忙挂掉,尽可能小声的回了个短信过去,报出如今明确的方位,放好手机,再次往楼上攀去。
  这栋烂尾楼,有十一层,而我,在心中默数到十一时,终于看到了一丝丝光亮。
  那是背着周围居民区的一间房间,用厚厚的黑布帘挡住窗户,以遮挡一小只军用手电发出的光,而我藏在门后,借着那光,看见长满青苔的墙壁,看见铺着旧报纸的地面,已经地面上,那个靠墙而坐,全身被手腕粗铁链束缚着的男人,以及男人不远处,背着我整理刚带回来东西的苏南。
  照方汝晴的说法,联系不上韩夜的那天,正好是他约我晚九点出来的那晚,难道说,那晚苏南便将韩夜绑架到了这里?
  这里地形如此隐蔽,若不是提前策划,怎么可能避开齐西顾聘请的专业人士的搜索?
  我的目光,粘在了被铁链捆缚的男人身上,那日遇见他时,他穿的衣着,如今仍旧套在身上,只是又脏又破,验证了我对他被绑架日期的猜测!
  老天,已经有五天了!
  此刻,他的脑袋耷拉着,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依稀能看见他胡渣青染的下巴,他的身体像只虾一样蜷缩着,后背顶在墙上,肚子却深深陷了下去,双腿无力在身前探着,原本妥帖的裤子,现在一个腿管长,一个腿管短,让他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又弱势,不复一丁点的危险性,反而像砧板上任人屠宰的鱼肉!
  而就在苏南扭身的瞬间,我将拳头塞进了嘴中,生生扼住喷薄而出的惊呼。
  在军用手电投射的那一束光线中,苏南背光而立,手上拿着纤细的针管,针管里透明的液体,随着她的转动,而轻微摇晃着。当她转身面对韩夜时,她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蹲下来,钳住韩夜的下巴,将他的脸倏地抬了起来。
  我听见自己胸腔传来的剧烈跳动声,一声声,都似乎要挣破我的喉咙,穿透而出。
  那是一张怎样苍白的脸,堪比我今生看过恐怖片里的鬼角,毫无一丝的血色,深闭的眼睛,眼窝深深凹陷了下去,并且四周泛着病态的青黑,嘴唇白得发紫……身子软得好似面筋,浑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苏南,你到底,把韩夜怎么了?
  我在心中怒吼,双手死命的捂住嘴巴,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自己不能现在就冲进去,否则不仅可能救不出韩夜,更可能害了大家,可令一方面,我怎么能忍受苏南手中闪着冷光的针尖,一点点接近韩夜苍白、干涩的肌肤,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南将那不知名的液体,注入到韩夜的身体里去!
  针尖终于在我的惊恐中,针尖终于在我的惊恐中,扎进韩夜的肌肤,韩夜吃疼的下意识一抖,却并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而苏南,却突地侧过头来,正好看见来不及退后的我。
  “安宁——”苏南大惊失色,手中的针管,“砰”然落地。
  我见已然败露行踪,便再也等不及齐西顾来,趁苏南呆愣之时,奔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针管,狠狠往墙上砸了去。
  针管摔破,液体溅了一地,我回身,狠狠给了苏南一巴掌!
  “苏南,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指着地上的韩夜,恨不能将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苏南,一口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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