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当初盛传千秋圣女收过三个弟子，你算是其中一位，不知道另外两位是？”
    月华郡主笑了笑：“本来卓阁主不打算问，我也是要说的，当初我师父坐下弟子无数，但是只有三人算是入了门。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入门最早。我另外一个师妹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她名唤明鸢。”
    卓不凡听到明鸢这个名字，瞳孔微微缩了下：“你是说你有一个师妹叫明鸢？”
    月华郡主点了点头：“想必卓阁主昨天已经见过她了，我的这位师妹的确算得上是个奇女子，当初她也是被师父感化，才被师父收入门下。生性虽然有些不同，不过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角色。”不知道怎么，杜杰听到月华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微微有些阴冷的表情，似乎对她这位师妹有些意见。
    卓不凡只当自己没看见：“我昨日见的那位明鸢姑娘可是非比寻常，易容术就算不及千面人曹秀，也差不到哪里去。更是诗书字画，琴瑟箫笙无一不通，我金风玉露楼的几位可是从小得名师指点，几乎被她一人比下去了。”
    “我这位师妹从小被诸葛文才带大，这些东西自然是无一不精。不过品性也随了诸葛先生有些不拘小节。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月华郡主这话明明是说给卓不凡听的，但眼角却看着杜杰。
    杜杰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名叫明鸢女子和这位月华郡主似乎都从千秋圣女那里知道自己是这一代的仙主，他们是最有希望继承千秋圣女的位置，自然明白仙主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自己这个仙主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别说是什么手下，就是要干什么都没有一个商量的。黑白二老临走之时说的说的清楚，五年之内天下择仙而摘。等他们各自的弟子都确定了以后，这摘仙一脉便彻底转到杜杰他们这一代。
    杜杰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小杜公怕是也是沾了仙主的光。但千秋圣女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仙主身份可非同小可，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惦记上，怕是他有十条命都不够。黑白二老一再嘱咐他低调低调再低调。可这刚出来就碰到这么大的排场。若是有心之人，今天之后只要随便调查一下，便知道他的事情。到时候指不定有什么麻烦等着。
    月华郡主见杜杰眉头紧皱，不知道怎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天真烂漫，杜杰觉得眼前这位月华郡主到底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孩子。月华郡主有些撒娇的冲着杜杰说道：“杜杰哥是怕惹什么麻烦嘛？不是小妹我说，在这帝都之内，不管有什么麻烦，都不算是麻烦，放心好了。”
    这月华郡主笑完后便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这让杜杰一时忘了月华郡主说话时的称呼。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倒是吴七又拉着孔老六咬耳朵：“老七最近桃花旺的很，大小女子通杀啊！”
    月华似乎听到了这话，转过头看了看吴七。卓不凡狠狠瞪了吴七一眼，把话接过来：“千秋圣女收了三个弟子，除了你们二位以外，应该还有一个对吧？”
    “另外一个是从小跟我一同长大的丫鬟，与我情同姐妹。并不会阻我什么，所以这下一代千秋圣女怕是要在我和明鸢之中选出来了。”
    “丫鬟？千秋圣女收了一个丫鬟作弟子？”卓不凡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月华郡主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才说道：“我这个丫鬟名叫凡芝仙，不知道前辈听没听过？”
    卓不凡听到凡芝仙这个名字，脸色猛的白了三分，半晌没有说话。旁边杜杰小声问孔妙之：“这个人很有名吗？十三叔这是怎么了？”
    孔妙之没回杜杰的话，只是走到卓不凡面前，将旁边的茶递了过去，小心的说道：“十三叔，过去的事情就随他去吧，他们凡家即便还剩下什么人，也与你无关了。”
    卓不凡从孔妙之手上接过茶盏，可怎么哆哆嗦嗦半天怎么也拿不好。眼看就要到嘴边的时候，“啪嚓”一声摔碎到了地上。卓不凡愣愣的看着，随后疯狂的站起来，然后伸手就要抓眼前的月华郡主，楚慕等人下了一大跳。倒是他身旁的孔妙之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挡在月华郡主前面。
    “你告诉我，他们凡家凡落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是不是！！！”卓不凡状如疯魔一样伸手去抓月华郡主，月华郡主似乎没想到堂堂听风阁的阁主突然变成这样，有些傻愣的呆在原地没动。
    孔妙之一边拉住卓不凡，另一边转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说那个郡主，你要知道就说，不知道就先回家行不，没看到我们现在不方便了么？”
    月华郡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往后退了七八丈远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不……不知道，是……父亲把她……带……带回来的。”
    吴七没忍住又小声冲着杜杰说道：“看到没，又一个给憋成哑巴了。我……”
    还没等说完，旁边火麟儿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
    等吴七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月华郡主已经离开了听风阁。下人也将卓不凡送回了卧室休息。长孙无芳去跟着抓药了，厅堂里就剩下楚慕几个年轻人。吴七恶狠狠的瞪了火麟儿一眼，刚要发作，就被楚慕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打闹闹的，老三，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我有点事要问，你要不想听，自己出去！”接着也不等吴七说什么，转过头对孔妙之说道：“老六，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十三叔是怎么回事！”
    孔妙之面露难色，但见楚慕态度非常坚决，只好叹口气说道：“十三叔之前深爱过一个女子……”
    五年前，东海恶蛟横行。当时还叫卓的卓不凡替天机叟周理前往当时有着武林第一世家之称的凡家送信，约他们前去东海屠蛟。本来就是一次简单的送信，可是卓颜在凡家邂逅了凡落。
    短短的三天，卓颜便和凡落私定了终身，不料第四天的时候，被凡家家主发现。凡家家主一气之下将卓颜乱棍打了出去，并决定不去东海屠蛟！
    当年东海屠蛟实在是人间惨剧，去的武林人士死伤大半。很多门派几乎快断了传承，就这时原本伤痕累累的江湖上传出一则流言：天机叟当时留下一座大阵，若不是凡家出尔反尔少了一家门派，大阵无法运转，屠蛟怎么可能会如此凄惨收场。
    这则流言不出三个月便传遍武林，那些在东海吃了亏的门派岂肯善罢甘休，纠集起来闯入凡家要找个说法。
    那凡家乃是第一武林世家，与各大门派的关系盘根错节，族内高手无数。凡家家主更是狂妄自大，与堵在门口的各派人士当场便谈崩了，话不投机就在门口摆下擂台，三日之内连斗五十场。双方死伤各半。
    这仇恨一下就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等到天机叟周理带着卓颜赶过来的时候，失去理智的门派众人早已经屠繆了凡家。卓颜看到凡家的惨剧呆呆的愣在原地，随后忍不住惨叫一声，冲进了凡府。
    第三天，周理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已经快成死人的卓颜，这时的卓颜满头的青丝已经变成白发。周理哀叹一声拖着已经走不到的卓颜就往外走，就在门口的时候卓颜突然暴起身来，从怀中抽出软剑，刺向一旁的凶手们。
    周理大惊失色，急忙出手制止，不过为时已晚，已经有两个苍山派的弟子横死在卓颜的剑下。红了眼的人哪肯就这么善罢甘休，苍山派的人将卓颜团团围住。当场就要动手。
    周理也是来了火气，质问苍山派掌门：“这凡家一脉究竟犯了什么过错，要被你们屠族灭门。屠蛟之事本来就因我而起，也是尔等自愿前往，当初也并不只是凡家未去。你们谁报着浑水摸鱼的心态自己知道，自己的师长都没把你们当成人命，你们有什么埋怨其它人的？若是不服，我周某人陪你们比划比划，别怪我以大欺小！”
    说完周理背后突然闪出三道寒光，随即便消失不见。苍山派的主事之人有些骑虎难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半晌之后，旁边响起道号一声：“无量天尊，施主切莫在沾染罪孽了！
    然后人群里走出一位老道，这老道身上一尘不染，跟旁边那些身上挂彩的人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次前来凡家讨要说法的主事之人已经跟凡家家主同归于尽了，这老道乃是云中观的观主，是此时的主事。
    老道虽然没去参加争斗，但看脸色灰白，似乎情绪受到极大的波动。
    周理看了看这个老道，面无表情的说道：“须留子，有何指教？莫不是想与周某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