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人生

  “轰……”
  电子墙，在失却了防磁罩的保护，变得异常脆弱，先是线路短路引发的电火花，充斥着整个空间，接着闪烁着雪花的屏幕接二连三的爆炸，迸溅的电火花玻璃碎屑涌动的烟尘瞬间将整个空间塞满。
  “白痴，白痴……你难道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吗？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连你也知道生命是可贵的吗？那你为何会无视生命的存在，别告诉我那是为了科研必须做出的牺牲，在你苍白的解释与邪恶的本性中，这些早已被定义了，你根本不配拥有生命……”
  “胡说，我拥有普通人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脑域，我可以改变人类世界的进程，可以最终消灭战争，消灭种族歧视，消灭贫富差距，消灭自然灾害对世界的破坏……你根本不懂我的理想是什么。”
  杨辰刚的理想的确很伟大，但他的伟大已经背离人类，也远离实际。战争是人类的天性，从未被消灭过，种族歧视，则是战争的孪生姐妹，不仅仅存在于肤色差异中，而贫富差距，不是一个人或是一个强权政府能解决的。
  “这么说来，你的确很伟大，那么，你可否大发慈悲的告诉我这个愚不可及的白痴，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支撑着你一直走到今天的，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空洞的理想吗？不，是你的嫉妒，你不能容忍别人的无视，尤其是女人的无视，也许你不想承认这些，可这是事实……”
  “生命的意义？”
  探索生命的意义，在人类有意识时，便已经伴随着人类的进程，即使是万能的上帝也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没有人，能给出正确的答案，也没有人能让这个问题结束，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脑域无限发达，而被终结。
  杨辰刚，沉默下来，也许是在考虑那个问题，也许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忏悔，也许……也许他根本不晓得这个问题因何存在。而我也没时间去探寻他心中何想，开始尝试着的控制着在磁场中山欲失却能源的轮椅，想离磁场远一些。
  没有了制动系统的U形铁，旋转的速度持续攀升，就像咆哮中的杨辰刚一样疯狂。空气被无情的搅动，起先是轻飘飘的烟雾，后来是细小的如纸张轻盈的物体在气流的旋转下被卷到空中。
  在U形铁近乎隐形的高速舞动中，一切有形的物体，都被无情的撕碎，并在磁场的束缚下，加入到旋转的磁场中。渐渐的，磁场变得有形了，那是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高速的……
  旋转着，能量惊人。
  杨辰刚，也感觉到了磁场的变化，脸色大变中，做着尝试挪动身体的举动。终于，他成功了，一方面得益于他的努力，一方面是磁场的异变将那些齐根剌入身体抑制肌体行动能力的针炙，在剧烈的颤抖中被‘拔’了出去。
  “啪……”
  随着室内忽明忽暗的灯具爆裂，室内陷入了黑暗中，可是转动中的U形铁，还有那个正逐渐膨胀的磁场，却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再有就是室内的墙壁，也在黑暗中闪着幽暗的光芒，像一张巨大的魔口，想将一切吞噬掉。
  “糟糕，磁场能量已经达到临界值了……”
  临界值？那是否意味着异变就要开始了？感觉到心脏在不争气的跳了几下后，我放弃了坚守，从杨辰刚残缺的身体中站了起来，望着已经波及半个石室的磁场，心中充满了渴望，其实，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怎么回事？”
  “谭雪华？你……你没事？”
  “我死了吗？”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的确，我看到从身后站起来的是闪着微光的谭雪华的灵魂，只是她的脸色很苍白，远不及现实中那个咄咄逼人真实的谭雪华来得美丽，这让我对灵魂与**还有两者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见解。
  “该死，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哼，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糟糕，他想把你的身体带进磁场中。”
  “我的身体？”
  看到了，幽光中，在地上蠕动着的‘自己’，正复向手术台爬去。只是，我没有理会杨辰刚疯狂的举动，因为我无力阻止他，再者如果真如他所言，在异变的磁场中生命印记会分离出去，那生命就真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讨厌那个结局。
第十一卷 京城风云 第四百六十章 - 结局五
  谭雪华的目光，在我与身体之间转移着，诧异之情油然而生。只是她也像我这般，对杨辰刚的努力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默默的凝视着，望着杨辰刚辛苦的想爬上手术台，好半天才转过头来。
  “刘少杰？那可是你的身体。”
  “算了，一付臭皮囊而已。”
  “你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在死前，还能有美女相伴，这怕是古往今来，最值得称道的死亡了……喂，你不是想说，你其实很讨厌我吧，要是这样的话，那上天实在对你有点不公了。”
  微光中，谭雪华的神情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可是在她双目中却有若隐若现的泪光，这让我很是为难，大家好歹‘相聚’一场，就要同赴黄泉了，不至于还这么不开心吧。
  “不是的，其实……爸爸很喜欢你的。”
  “谭老爷？可是，这跟谭老爷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爸爸说得对，中国的黑道势力正在经历一场有史以来最痛苦的变革，要么在政府的打压下烟消云散，只是这种方式会引激烈的冲突，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却是一个未知数。”
  谈及黑道势力，我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不过，世界各国对黑道势力，普遍持谨慎态度，通常会对那些影响恶劣的社团坚决取谛，而对那些有身份有背景，如龙四爷掌控的龙氏集团却又网开一面。
  历史早已证明，黑道势力做为拥有超强经济实力的力量存在，有着诸多原因。但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强权能将黑道势力从一个国度彻底消除，因为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就像存在于政权内部无法根除的党派之争一样，是陈年旧痛。
  “……你放心吧，政府不会大动干戈的，一来谁也承担不了事后的责任，二来可能会国际舆论落下口实，尤其是那些整日将人权挂在嘴边的国家，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国家的正面形象。”
  “说得也是，不过那似乎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你现在不还是……唉，也许我们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了。”
  是，无论是江湖争霸，还是政治游戏，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当防磁罩落下的那一刻，命中注定，不会有人活着离开这间试验室。不过，好在阻止了杨辰刚的阴谋，没让正义沦丧，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
  不知何时，磁场的异变波及到了身边，那种感觉很像是身在狂风中挣扎一样，大有被席卷的趋势。可是，身后便是爆裂的电墙，再无可退之地，面对室内四处激荡无以外泄的磁场，能做的就是与谭雪华紧紧的挨在一起，静静的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知无不言。”
  “你是不是很喜欢冯丫？”
  “冯丫？我的确很喜欢她，只是……唉，一言难尽。”
  “是啊，她本来是个好女孩的，可是自从她与杨辰刚走得近后，变了很多，变得几乎让人不认识了，尤其是……这一切都是杨辰刚做的孽，我应该早点把他解决掉的，只可惜，我知道的太迟了。”
  心灵上的孤寂，令谭雪华的情绪有些失落，在沉默后，突然提起冯丫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冯丫的点点滴滴，心头温暖许多，那妞虽然说做事择手段，可毕竟情有可愿，尤其是后来生的事情，她显然是在后悔自己的决定，试图弥补犯下的错。
  “为什么不谈谈你自己？”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
  “谁说没有，记得第一次相识时的情景吗？你惊艳出场，让那么多人都看直了眼，就连我暗中琢磨，这是谁家的千金，人长得漂亮不说，又偏偏气质绝佳，让人忍不住的想多偷看两眼……”
  “扑哧，你当时真的这么想？”
  “是啊，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对了，你有男朋友吗……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相偎相依，谭雪华的情绪在瞬间低落，那还不晓得她的心思。只是我很难出言安慰，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之后，在我与她之间，有着很深的隔膜，且我与她之间还夹着一个令人头痛的冯丫。
  “你有很多女人，你最喜欢其中的那一个？”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估计凡是像我这样的男人，都会对这个问题避之不及的，不过，我现在的心情实在不错，让我想想，如果没有生这么多的事情……唉，应该是雪儿吧。”
  心里怪怪的，谭雪华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更不应该在男女问题上纠缠不清。不过，她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却正中我的心声，一直以来，我都拒绝这个问题，因为身边每个女人都有可爱之处，无论与谁做比较，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秦若雪？”
  “不会吧，连雪儿是谁你也知道。”
  “不仅是你的雪儿，我还知道韦青青，还知道没有跟你一起北上的吕薇薇……”
  “佩服，五体投地，那可否见告小弟的雪儿近况如何了？”
  “你真的想知道？”
  “想。”
  提及雪儿，情不自禁的便想知道关于她的更多的情况，因为在心底深处，她的离去，给我造成了难以言喻的心理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