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79 第七十八章 受伤


    南槿一个寒噤的同时将自己从脸色死一样惨白的慕恪虔身/下抽出来,冲到妆台,胡乱抓住一根簪子。她没有往外跑,因为外面都是他的人了。
    她只能等,等眼前这个人自己离开,或者等别人来救自己,或者等着拼死。
    穆谨这混蛋,怎么还不来救她,她就要死在他亲弟弟手上了。
    那一声惨叫成功吸引屋外的注意,门嘭地一声被踹开,进来的护卫却看都不看一眼衣衫不整的南槿,便急急朝慕恪虔道:“主子,他们来了。”
    慕恪虔瞬间镇静下来,不顾手臂奔涌的血流,吃人般凶残的目光扫过南槿,起身朝她快步过来,一把扫掉她手中无用的“武器”,用尚好的左手掐住她的脖颈,将人背对自己扣在怀里,拖着往外走去。
    穆谨来了,南槿只看到那青黑袍角的一瞬便松动了情绪,他永远有这种让她心安的魔力,仍与第一眼见到时一模一样。
    城门关闭、重兵把守,整座景阳城被围成了个铁桶,慕恪虔已然放弃出逃。别说他这几百人的护卫队了,就算是几千,也冲不出去。他原本与父皇算好了,昨日本该是他这二哥的死期。应该每一步都天衣无缝的,最终却还是被泄露了消息,自己的行动反而晚了一步。再加上禁卫军倒戈,他在府宅被围困,皇宫也再没了任何动静,他便清楚,再无可能。
    可是明明该是他的一切,怎能这么轻易地被他抢走了!他不甘心,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南槿便是最顺手的一个。
    二哥对她的重视绝不一般,不然怎会几年了,还不敢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景阳城里谁不知二皇子慕恪谨,偏偏他费尽心思隐瞒,费尽心思将她隔离在这个权利争斗的圈子之外。得要在乎成什么样子,才能想要不敢要,想碰不敢碰,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护着,一站两三年?
    而此时此刻,看着果然肯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皇宫亲自前来的人,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让别人也失去想要的。
    南槿在他手中呼吸不畅,渐渐面色惨白,他反而将手扣得更紧了,然后满意看到十步外对峙的人越来越阴沉的脸。
    穆谨强自压迫许久,才得以让自己不要颤抖,不要轻举妄动。他以为自己已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心爱的人不受伤害,或者可以在看着她受到伤害时不要轻易慌乱。可是他没有。
    看着南槿惨白如纸的面庞,他已经忘了呼吸。可是慌乱只会导向更残忍的结果,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能。
    垂眸,眨眼,再抬起,这么简单的动作,费了他好大的力气。然后拿过一边的弓箭手手中的武器,举起,拉弓,绷紧,瞄准,只待发射。
    慕恪虔一声冷笑,却夹杂了许多意外:“二哥,你不要了么?”如果还想要这个女人,那么至少应该跟他谈判,他或许还有得一搏。
    “要不到,便算了吧!”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一句话,让南槿浑身一僵,紧贴着的慕恪虔也同样,他的脸色终于开始难看。
    “呵!骗我呢吧,二哥!如果你真这么想,便不会跟我抢,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是我要抢,四弟。”穆谨拉弓的手又往后移了一寸,尖端一动不动,早已瞄准。“是你们想要我的命。”
    “呵呵呵呵。”慕恪虔讽刺道:“只怪你拿得太多,让父皇生了忌惮。我才是他中意的儿子,你入不了他的眼,便只能死。”他的眼中逐渐染上暗色,预示着最后的一刻就要来了。
    “是吗?可是他为何一面要你对我动手,一面又临死亲自将皇位传与我?”
    穆谨似极为平静地说完这一句,眼睛已盯死了慕恪虔的嘴,然后在他震惊开口的那一瞬间,突然松开手指。弓弦振动的嗡鸣声就在耳边,而箭已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个瞬间发了出去。
    慕恪虔张嘴的疑问还没发出,看到箭矢的那一瞬他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然而结果只是左臂的一阵剧痛。等他收拾好情绪看清眼前的状况,他死扣着的人却如木偶一般无力无声地滑了下去,贯穿二人的箭透过她的左胸,牵扯他的左臂,让他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随着她一起倾倒。
    青黑衣袍带起劲风,瞬间扫过二人,再下一秒,痛到麻木的左臂又一阵撕裂的苦楚,慕恪虔只觉眼前黑了一瞬,怀里便空冷了下来。
    战局在瞬间扭转,没有人死,只有两人受伤。
    南槿垂头看了眼插/入胸口、只剩一截的箭尾,猩红液体染透了胸口那一片,还隐约带着自己的体温,这样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体验绝对新奇,可是她一点也不想经历。她抬眼看了看抱着他疾步奔走的穆谨,他的眉眼原本那么好看,此时却是满布狰狞。
    她听见他在大声嘶吼着什么,周围人影窜动,她被他放在床上,离开温热的怀抱,因血液大量流失而带来的寒意让她难以忍受,她只拽着他的袖口低喃一声“冷”,便彻底失去知觉。
    突然又一阵剧痛,将她从昏迷中拉扯出来,眼前的黑暗像被撕裂的幕布朝两边褪去。模糊的视线中有熟悉的身影浮在上方,抱住她的身体带着炙人的温度,钳制住她因剧痛而不自觉奋起的挣扎。她听见自己喉咙发出的闷吼,像受伤的野兽。她还听见有人不停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南槿,南槿,那样焦虑,不安,痛苦,以及压抑的疯狂。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自己到如此地步的?南槿有些模糊地想。身体的痛楚渐渐隐去,心上却越发疼了起来。
    一直干涩的眼角突如其来地被润湿,她闭着眼,感受滚烫泪水顺着眼角流入发际,变成一片冰凉,然后又失去了意识。
    大夫处理好伤口便去了,屋外有人在低声唤他,穆谨知道为了什么。父皇死了,三弟、四弟被他扣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必须赶着坐上那个位子,以避免可能的动乱。可是他太累了,怀里的人还未回温,仿似全身的血都流尽了,呼吸几不可闻。这一刻他突然从未有过的脆弱,他害怕,深怕一脚踏入绝望。
    他不想管其他,也再没了心力管顾其他,冻伤的腿脚这一刻才显出麻木来,他拒绝了大夫诊治的请求,只一动不动地抱着南槿,昏昏然就要睡去。
    可是意识总是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惊醒,他轻抚着南槿已然风干的眼角,干裂的唇紧紧贴上她的耳廓,细声呢喃,一句一句地重复,仿佛要刻进她的脑子里。
    “南槿,南槿,我只剩你了,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orz。。。。。。我要shi了,这章少了点,明天争取多上些,我死去挺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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