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过天的恩宠,终于折了常贵妃的寿,在进宫的第十五个念头,她终于还是撒手去了。慕章泽罢朝七日,守在长庆宫寸步不出,谁也不让靠近一步。七日后,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不见一丝憔悴。御花园里当年带常贵妃赏过的桃花早已开得遮人眼,他路过的时候却不曾停下一步。
几年后太子娶妻,慕章泽千挑万选了太子妃,家世一流,人品一流,无可挑剔。就像先皇后一般。
又两年后,白卿羽为慕恪谨娶妻,娶的是白家自己人,他看到的时候什么都没表示,众人却看出那是随他去的意思,感叹父子恩情寡淡的同时,无不见风使舵,选好队伍。
慕恪谨成亲当日,慕章泽没有出面,他独自站在先皇后的寝殿前,手心摩挲半枚鸳鸯玉佩。
再之后,太子叛乱,二皇子慕恪谨平乱有功,再一次为世人所瞩目。这时的慕章泽已缠绵病榻,一任国事由四皇子慕恪虔协理。
白卿羽已消失在人们视线许久许久,久到人们差点忘了后宫中还有这样一位最高位的贵妃。慕章泽时睡时醒中竟常常看见她,但那都是幻象,他沉溺于幻象无法清醒,因为那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她。
直到有一日他见到了真人。
他记得自己有十年不曾见过她了,她虽是老了,却也是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模样,他在他们的最初曾经幻想过的她的模样。他的视线模糊,几乎无法对焦,却紧紧锁着她的身影,看她一步一步走近,听她轻声如最初一般柔声说道:“夫君,我来送你了。”
他艰难地眨眨眼,想要给她一个微笑,最终没能够,于是拼尽力气开口说了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终究会来,”她笑:“你要杀我的孩子,我便只能亲自来送你一程。”
他看见她如花笑靥,像十五六岁时一样纯净,不染瑕疵,胸口一暖,眼前便清明了几分,声音也透着利落:“那你来吧!”
白卿羽仔细凝视他许久,回身端过一碗药汁,弯身半扶起他,便往他口中灌进去,不想他紧闭嘴唇,汤汤水水淌了一身。她气馁地起身,俯视床上狼狈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帝王,嘲笑道:“原来还是不甘心么,那我们便换一种法子。”
她的眼睛圆且黑亮,光芒流动,慕章泽一动不动地看着,突然道:“不,不必!你喂我。”
白卿羽听得怔住,许久才笑出声来,渐渐不可抑制,直笑到前俯后仰,眼角飙出泪珠。“好,很好!”她道,含住一口药汁,俯身喂了过去。
曾经的闺房之乐,如今成了催命符。
满满一碗药汁哺进去,白卿羽眼角双颊嘴角液体横流,慕章泽抬手轻轻抚过。白卿羽怔住一瞬,突然睁着腥红着双眼凑近了,极认真地一字一句问道:“夫君可是想起了先皇后?可惜了,二十多年,你找了那么多替身,最后只留下我一个,偏偏还是个紧赶慢赶要送你上路的。”
说着眼泪又淌了一脸,她已不管不顾,神情几近疯狂。
慕章泽突然笑了,笑得全身发痛,眼中风云涌动,几经变幻,最后却死水一般平静,只说了一句:“恪谨要来了,你走吧!”
白卿羽闭眼,睫毛抖动,“嚯”地起身,决然离去。
开门声响起的一瞬,慕章泽陡然睁大双眼,往门的方向看去,张口吼出一句:“白卿羽!”
回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他猛地闭上眼睛,将没有来得及的话说完:“卿羽,我也后悔了。”
他像又陷入一场幻境,那里的他们还不曾经历这么长久的岁月,他在一场盛怒之下断了林家满门,关于林清云与白卿羽的过往种种钻入他心肺,让他永日不得安宁。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很久之后,他才懂得那叫“嫉妒”。他嫉妒曾经占据她生命十五年的另一个男人。
她还怀着孩子,他怕万一,不敢去见她,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安,于是只能将注意转移。
常家的女儿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便觉得眼前一亮,具体是什么让他如此印象深刻,他当时不愿深究,后来看得久了才不得不承认,她和白卿羽长得几分相似。
自古帝王多寡恩,三宫六院,他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新人换旧人,他心中的痛苦得以转移,整整四个月不再见她,强迫自己断绝与她的一切,直到那一日得知她命悬一线。
他赶去的时候只看到床上躺着的没有一丝活气的人,那一刻心如刀绞,他便知道过往四个月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孩子早已生出来,哭声响亮,她却一动不动连进气都没了。御医用尽一切办法束手无策,只说听天命。他暴怒发狂轰走所有人,狂叫着:“什么天命?我就是天命!”
他终于对了一回,他的“天命”强行拉回她,哪怕她一声一声的“我好恨”,一声一声的“让我走吧”将他五脏六腑撕得粉碎,他也强忍着内伤不愿放手,终究还是叫她醒了过来。
那之后他也病了一场,却将刚出生的二皇子留在身边,病得迷糊了,仍在想着这个孩子就是他的人质,有他在,一心想死的白卿羽或许便不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死掉。
等他自己也清醒过来,才记得要恨。明明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的是她,明明先错的人是她,她有什么资格甩手离开?不!她连死都没有资格!
那一日带常贵妃赏桃花,他知道她来了,知道她远远看着,却并不点破,他想等她认错,等她先低头,等她开口,他便当场原谅她。可是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风都将心吹凉了,她反而退得远了。
他强忍着怒火对常贵妃越发温柔,回答她不经意的问题。
“她不过是有几分先皇后的模样,看着看着也就厌了......”
眼角余光瞥见她急速退开的身影,桃红的裙衫正是初遇时的颜色,他突然连伪装都无法继续,甩开常贵妃的手,独自离开。
他以为这只是前一场的继续,却不想对于白卿羽而言,已是新一场的开篇。
常贵妃刺激得白卿羽发疯时,他头一次对她生出厌恶,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毕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像白卿羽,不懂得如何讨他欢心。
常威渐渐开始将手伸向后宫,却不知道犯了他的忌讳。借着北方旱灾,提拔白家人入朝,算是安抚他对白卿羽生出的那一丝因常贵妃而起的愧疚之心。或许当时的他心里也存了一丝念想,想她念在白家的份上,愿意对他低头一回。这样想的时候他心中烦躁,不明白当初那样喜欢的温婉可人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执拗的性子,明明他都不计前嫌了,为何她还不肯迈出一步。
然而长乐宫却越发的安静,静到除了他,似乎再不被人想起。他渐渐生出些不安,那个躲在里面的女人,她是不是还活着?
一日又一日地等待,僵持到最后,他的心思甚至卑微到觉得没有消息也是好的,那样至少说明她还在那里,还在他一伸手便可及的范围之内。
可是他终究也没伸出手去。
这一等,便又是两年。他在心绪浮沉间越发不淡定,沉到最底的时候,只盼着她还在便好;浮到最高处,又恨自己为何还会想着那么一个不识趣、不懂进退、不知廉耻的女人。后宫渐渐充盈,每个女人都长着一些相似的地方,没有人发觉,这是他心中最无法说出口的隐秘。
白家风头正劲的时候白卿羽却病倒了,这一次比生孩子那一次更为凶险,太医看过之后只纷纷自请死罪,连药都不用开了,只说“等”。能醒来便是造化,醒不来那也是没办法。
他两年里头一次进长乐宫,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像阴曹地府的地方,每进来一次,他就像在十八层地狱滚过一遭,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里面住着的这个让他痛苦辗转的女人,是真的要死了。
这一次他没有发怒,只赶走了所有人,静静地守在她床边,握着她枯瘦的手,听她毫无意识的呢喃。
两人像对坐闲谈的故人,她在断断续续地说着过往,停歇的间隙,他便告诉她自己的当年。
她一声声地唤着母亲,像两年前的那一次,只是幸好,这次她没有再说“恨”。
或许她已经放下了,他想,两年时间足够磨平她那些扎人的棱角,可是那些已经扎进他心里的棱角,如今要被她□,便带出了血肉,让他再生疼痛。即便是死,他都不愿她放下他。
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着要低头一次,他凑到她耳边,唇贴着耳廓,轻声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卿羽,前年你来御花园找我,我跟常贵妃说的那句话,是骗你的。你怎么会是别人的替身呢?我念了你这么久,你也不肯低头,到最后还要这样逼我,你对我这么狠心,怎么有人及得上你?”
如一滴水汇入汪洋大海,毫无回应。他也不急,只静静地抱着她,脸贴在她的脸侧,闭眼等待。
然后他听到她唤了一个名字,林清云。
再然后便是不断不断地重复。“我好后悔......你让我走吧......”
原来两年过去,也无甚差别。两年前她“恨”,两年后,她已经在“悔”了,唯一相同的,是她执意想要的以死解脱。
而那一声“林清云”,生生撕开他们之间遮掩一切不堪过往的面纱,直让他痛不欲生。他摇晃着起身,俯视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心如死灰。这一刻意识如此清醒,让人无所遁形。他在自己编织的假象里熬过两年,假装没有她,他还可以活得好好的。假装认定只要她还在这长乐宫里,便一生一世都是他的女人。
可她的一生一世原来早就过去了。他在两年的等待中毫无意识她的远走,等到此刻他想要低头,她也看不见了。
他的一生注定要败在这个女人手上,而此刻她的死,便是她最终胜利的标志。
他狠狠攥紧了她的手,几乎要将她折断,一口腥甜溢上嘴角,他最终无法忍受,狼狈冲出长乐宫。
白卿羽最终又醒了过来,慕章泽在枯等三个昼夜之后终于陷入昏睡,在那之前还没忘记让人将慕恪谨送去长乐宫。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留住她,那么毫无疑问是她的儿子。
醒来的白卿羽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收起了曾经有过的一切软弱,像个斗士一般在内宫披荆斩棘,横扫一切阻挡她儿子路途的障碍。慕章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但白家却就此没落了。他可以纵容她在自家的一切,却不能容忍她有了别的依仗。她这一生只能依靠他,要死要活,要怎么闹腾,都必须只依靠他。
他一直担心她会因此有所反应,但她却如最初白家入朝时一样漠不关心。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如今的白卿羽早已不是当初会坐在地上求他救助的可怜的可人儿,她如今已经强悍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于是他又开始不甘心,他可以放手让她在他的羽翼之下横行无阻,却不能放任她将他遗忘在总也想不起的角落。于是安婕妤暴毙之时,他欲借此狠狠地惩治她一回,想让她看清楚,如果不是他,她连一步也迈不开去。
他不惜用最恶毒的言辞羞辱她,让她跪在所有人面前,像一个真正的罪人。他想她开口求饶,想她涕泪横流跪求自己的原谅,那一刻他发现心中暗涌的冲动无法抑制,原来他已执念于斯。
这个女人是他的毒药,除了让她再爱上他,他无药可解。
可她只用一眼,就将他所有希冀扑得粉碎。或许是太久没见,她的眼神陌生而冰冷。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像看着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件摆设。
那一刻久违的心痛呼啸而至,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然后他看着她轻而易举地翻盘,轻而易举地将常贵妃拉进泥沼,又将自己洗脱得干干净净。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又或许只是自己宫中任何一个妃子,他都不免要为她叫一声好。可她竟是自己念了八年的女人。他将她带进这宫中,原本是想珍而重之,怎的就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离去时转身那一个回眸,彻底断了他心中一切念想。他终究是将那个钟爱的女子遗失在了过往八年的岁月里,遗失在了长乐宫经年不散的阴翳中,不复再见。
常贵妃死的那一年,慕章泽已渐渐不太记得过往。常贵妃的死给了他最后一次回忆的机会,他将自己关在长庆宫,好好地一件一件地盘算。这一辈子,谁爱过他,他又爱过谁?
常家早已在他的刻意打压下徒有虚名,留下的四皇子没了依仗,他这个做父亲的,终究是欠了他,于是开始想要成全。这应该也是常贵妃唯一的心愿了。这个女人,竟也这样陪了他一辈子,可是转眼,他已不记得她的脸。
或许他的心里从来没记得过谁的脸,他的女人们,总是有着相似的容貌,而究竟是谁像谁,他早已不甚清楚了。
他日渐老去,他的儿子们风华正茂。二皇子慕恪谨娶亲的那会儿,他记起长乐宫还有一个女人。费心翻找出当年那半枚鸳鸯配,他在皇后寝殿前站了许久,忆起年少时也曾有过的单纯心思,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老得太过了,又这么多年过去,只不知那个人是否还是当初的样子。
应该是不会了。十年前,她就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太子叛乱,是他所料不及的。这个他唯一的皇后所生的唯一的嫡长子,有着一群贪婪的母族。
平乱之中,他的二皇子立下大功,再一次证明了他超过其他所有兄弟的能耐。而他自己,失去了先皇后交托给他的唯一的儿子。
他开始重新审视这几个儿子,最终目光落在二皇子和四皇子头上,左右权衡,没有结论,于是便听由天命。
他终于快要支撑不住了,这个天命还没有告诉他结果,于是便想着在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强行来个了断,这样至少他还能最后撑住慕家大局,不至于让政局动乱。
他告诉老四,让他先下手除掉他的二哥。四皇子欣然应允,没有半分犹豫。他却看着匆匆离去的儿子,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虽偶尔糊涂,但至少还记得,他的二皇子,是白卿羽的儿子。他为了这个女人纠结一生,临了却是要置她的儿子于死地。这世上或许再没有比皇家更荒唐的剧场了。
隐匿许久的白卿羽的触角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知道他的那些想法必定瞒不了她,但他甚至是有些高兴与兴奋的。他就要死了,但应该还能等来见她最后一面。
越临近终点,那些被无意或刻意掩盖的过往就越发清晰,他有些圆满地发现,他曾经那样爱过一个女人,也曾经那样被她爱过。虽然最终还是夭折于这座森然仿佛被诅咒的围城中,但已经足够了。他自认比太多人幸运。
她终于来了。她选择亲自动手。
他费劲了力气才能开口说出这一句:“我等你很久了。”卿羽,我等你二十五年了,等到我都忘记自己还在等待,等到最后一刻,你终于来了。
他骗得她最后一吻,自愿喝下那毒药,看着她眼中的颤抖恐惧,突然觉得这样的结局再完美不过。
可是全身每一处都渗着痛苦,痛到下一刻就断了气才好。这一生走到最后,明明已经毫无转圜了,他又卑微地卑鄙地生出些希冀来。手中的鸳鸯玉佩很早以前就被他凑成了一对,此刻安安静静地陪着他等待终结,他稍微动了动,眼中明灭的光几经变幻,最终还是寂寂熄灭。
如果他将它拿出来,如果他将那些隐秘的不甘统统告诉她,会否换来她的回头?会否让自己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会否终究可以笑着死去?
不,他怎么能?他已接受这样的结局,便不能残忍地冒险想要再做挽回。那些早已死去的,便在他这里做个了结吧。他轻轻松开手,平静地遣走她,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处,仿佛自己的魂魄也跟着一并离开了他。是的,他要死了,可是哪怕尚存一丝意识,他也只想紧紧地跟随着她,此生,来生,生生世世,在遇见她的第一眼爱上她,然后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不要再错了。
鬼使神差地,他突然生出许多力气,最后摩挲着一对玉佩,将它们锁进床头暗格。这一生的末尾,他想着或许等他死后的某一天,他还能赢她一回。
那么下辈子如果再遇到,她或许也能轻易地认出他,轻易地再对自己许下真心。
他的二儿子终于来了,他便知道老四这次还是输了,除了实力,还有天意。他想起常贵妃死时自己对她的歉疚,想起自己曾经努力做过的弥补,终究什么也没做成,终究他谁也没能对得起。
不过结局仍是好的,他的二皇子生性仁慈,定能善待兄弟,只是太过重情重义,反而显得不足。
他不惜用最恶毒的语言加诸于他身上,妄图让他狠下心肠,斩断那些帝王不该有的羁绊。可最终陷入黑暗前手上突增的一抹温暖,让他知道自己仍是徒劳了。也罢,他再也不用操心了。
他突然仿佛见到了皇后,初初嫁给他时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却站在御花园中摆出端庄娴雅的姿势,单薄得让人心生怜惜。视线一转,又仿佛是常贵妃,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年轻明丽的脸,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让他惊艳。可是视线渐渐模糊,那一抹丽影站在清晨雨雾沾湿的花苞下,拈枝回眸一笑,那眼睛圆且黑亮,光芒流动,那一刻他记得太过清楚,一直记了一辈子。可是那是常贵妃吗?好像不是,当然不是,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突然觉得又回到了南清山的那一日清晨,他在满眼青翠欲滴中,抬步向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 大过年的,虐得嗨不嗨~~~~
orz~~~突然发现好多留言木有回复,容俺明早再来吧~~挺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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