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的绝响

第13章


  「和我玩玩也没关系,他是这麽说的。」添密斯说罢,又肯定地点点头。「只是玩玩的话,很愉快也不会惹上甚麽麻烦,过去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反正只是玩一下嘛,没甚麽的。
  添密斯若无其事地向绿宝说明着,同时也说服了自己。
  作家的话:
  我还奇怪怎麽会这样卡呢, 原来是写到三万字了....
    
    ☆、龙吟的绝响 6:1(暗暗~)
  其之六 水底的暗流
  6:1
  那封信寄到芬提手上时,却未如添密斯所料般成为甜蜜的信息。
  相反,当芬提从信童手上接过信封後,便马上把它敛在身後,接而脸色凝重地走过了修道院的长廊。此时正是最受推崇的月亮神祗蒙尼的节日,在修道院中供职的神官大多返回各自的领地和本家,是以庞大的主殿里除却年迈又罗嗦的老人外,便只有芬提一人和枯叶在长廊停留。
  即使如此,那张精致的脸上仍旧露出了慎重的神色,修长的双腿亦急切地把主人带到了枯黄的花园当中。芬提倚在红砖砌的矮墙旁,尽管四下无人,还是不放心地张开了一层结界,才把淡黄色的信封从身後挪回目前。
  这是封低调,却又相当精致的信。半透明的信封下透出了一节淡紫色的月桂花枝,上面并无署名,亦无落款,墨水笔迹只在信封面弯弯曲曲地绕了条线,再在左下角画了个不甚圆滑的圆形。
  那是添密斯惯用的技巧,故意留下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暗号,以後再一点一滴地流露当中的心思。他总喜欢用这种似有若无的手法,慢慢去制造专属於两人的甜腻秘密。
  但这时芬提的脸未如添密斯想像般出现欣喜的神情,漂亮的银眼睛快速扫过那一行无意义的涂鸦,接而纤细的手指便粗暴地把信封撕开,抽出当中的内容物。之前他的脸本就严肃,如今再把信读下去,眉眼间渐渐便有一阵怒火爬升,过後那封信还真的在他手上被烧起来,犹如在掌上起舞般化成了一堆白末。
  芬提解开了结界,随手便把粉末给撒到地上,临走时还用靴底踏了两下。他做完这套动作,便仰天舒出一口长气。这时虽是白昼,但天空一片灰蒙蒙的,纵使透下阳光,也是一种了无生气的白。枯叶随风刮到芬提的脚边,很快便掩盖了他践踏过的痕迹,月桂花枝无力地在芬提的手指上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被本身的重量给坠落在地。
  就是这样吗?
  芬提的嘴唇微微郁动着,默然地泄露出他真正的心意。而这时身後一阵狂风刮起,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便从远处刺来:「嗨!鳞之子。」
  芬提回头一看,便看见班尼正穿着一身淡绿色的便装,轻挑地靠在修道院的长廊上凝望着他。在淡薄的阳光下,班尼的金发亦失去了往常生气勃勃的光辉,中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稍为遮盖了他平日嚣张跋扈的神色。
  只是那个嘴角还是骄傲地上饶着,像是在呼唤他的小狗般,再一次喊道:「你这个满身鳞的家伙,鬼鬼崇崇地在干甚麽?」
  每当班尼这样叫自己时,总是没甚麽好事的。可尽管如此,芬提还是不慌不忙地依从自己的节奏,慢步走了过去:「没有在干甚麽的。倒是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老爸说,让我来看看你……有甚麽古怪。」班尼边说边无所谓地抹开额头的垂发,露出了他自豪的浓眉和湛蓝的眼睛,高耸的鼻子也呼呼哼出声来。「最近不是和雅因家的小子来往密切吗?」
  「这种事,我自有分寸。」芬提扫视了他一眼,神色仍旧是淡淡的。
  「真、的、吗?」班尼说着便把脸凑了过去,那双蓝眼睛靠得极近,似是会穿透人般渗出阵阵寒光。
  「真的。」芬提没移开目光,甚至没眨一眨眼。
  「是吗?」班尼怀疑地拉长了语气,但大概真的看不出甚麽来,只好无所谓地甩了甩手,专注地又靠在他的栏杆上。「总之,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就好。」
  「没忘。」
  「哼哼,那自是最好的。」班尼狡猾地一笑,似乎挺享受这种主宰一切的恶人角色。「可别忘了尚家对你的恩情。」
  「不会。」
  「不过也没所谓,反正你忘了的话,便再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了。」班尼托着腮,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似乎是没甚麽分量的閒话。
  然而芬提却感到心脏猝然抽动了一下,嘴唇挪动,终於还是把话说开了:「没甚麽好担心的吧。反正我接近添密斯.雅因也是你们的意思。」
  「你明白就最好啦。」班尼闻声满意地一笑。
  作家的话:
  在疾病肆虐的季节, 我懒病犯了.
    
    ☆、龙吟的绝响 6:2 (忘了上传...)
  6:2
  「父亲总是对你充满期望的。」
  「虽然我也不懂得是为甚麽……」
  「不过让他失望的後果,我估计你也知道吧?」
  「反正,在最後你也能获利不是吗?」
  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在芬提脑内盘旋,以致眼前人真正发出声音来时,他仍在惘然间没有反应。
  「芬提?」
  芬提转过头来,意识也在一瞬间回到现在。那对碧绿的眼睛在他面前一眨一眨的,时而躲在浓密的睫毛後,闪烁地提出暧昧的邀请。那天以後,添密斯又寄来了许多诗歌,鲜花和礼物,只是再多的心意也无一例外地,在芬提手中化成了花肥。
  「我送给你的项鍊呢?怎麽看不到你戴着?」添密斯边看着他的脸,边伸手过来拨他的领口。
  说起来,添密斯果然如传闻般,是个了不起的花花公子。相信无论是哪位小姐,也逃不过那百般手段,最终为这张天真的笑脸所捕获吧?只可惜自己并不是位小姐,只可惜,他也懂得这种操控人心的手段。
  「圣殿不允许我们将不洁之物带进去。」嘴唇淡淡地飘出一句,芬提的专注力转瞬便又回到五光十色的舞台上。
  说起来,虽然衣装和布景都极尽奢华,音乐也很动听,不过这歌剧的内容还真是空洞无物……抑或,这是只有人类才懂得欣赏的东西?
  「甚麽嘛,你这是在说我不洁罗!」添密斯闻言马上鼓起两腮,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不过芬提对此并不担忧,他知道添密斯不敢生他的气,或者应该说,他知道对方真正生气时的样子。他还记得初遇时那个夜晚,还记得这个人为了甚麽捞子的机甲术向他张牙舞爪,那时他虽然依从「父亲」的命令去了舞会,但当时并没打算贯彻执行对方的指示。
  他本来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的。
  「嗯?」
  那张俊美的脸一瞬间便占据了他全部视野,添密斯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边狡笑着边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若是在一般的坐席,旁人或会为此举感到困扰吧?不过在贵族的包厢内,便全无此等顾虑。毕竟放眼四周,席间便只有他们二人不是吗?
  「那并不是由我判断的。」芬提也就顺势笑了。
  他不可能没察觉到,添密斯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自己的。就像其他的人一般,那对自己感到厌恶的眼神慢慢充满了期盼、渴望,还有点狡猾和好奇。芬提慢慢把手扶到那坚实有力的腰枝上,果然马上便能在那双绿眸子中读到了忍耐的神色。
  一看到这样的眼神,芬提便忍不住要多逗弄他一下。既然是对方主动撞上来的,也就不能怪他了吧?想罢手便迅速收紧起来,把压在身上的躯干给翻到座位之上,褐红色的天鹅绒一下子便凹了下去,化成了一片深沉的黑色。
  「这不是纯洁得很吗?」
  「喂!」
  添密斯似乎有点害怕,橙红色的头发散落在天鹅绒软垫上,随着主人的情绪隐隐颤动。如果不是这个人碍事的话,那天在岩洞里,他或许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吧?一想到这,便觉得那双粉色的嘴唇份外可恨,恨不得要把它吞进肚子里去。
  芬提沉下头去,一下子便吻住了添密斯微弱的反抗。人这种生物似乎十分简单,只要漂亮便会动心,只要快乐便会不顾一切。人这种生物又十分复杂,只要情绪一来,便会遗忘掉本来的目的。
  本来很简单的事,都被他弄得一团糟了。
  原来是敌人的两个人,只要互相利用便好了,偏偏添密斯却不是个办事俐落的人,行事间总流露出多馀的情感。明明谁对他而言都不是特别的,但这颗多情种子却总是想占据别人的心田。
  无论是谁都想讨对方欢心的可恶家伙!
  芬提如此想着,那个吻亦由是变得暴力起来,牙齿以撕裂对方之势,一步一步地吮咬着那双唇,那舌头,那鼻子……
  那种感觉就像在风和日丽的海面畅泳时,出奇不意地被水底的暗流卷去一般,令人感到既痛苦、绝望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摆动手足,示意曾经作出挣扎。
  「嗨嗨,芬提,别这样……」添密斯在那撕咬中轻轻笑出声来,双手一撑,马上顶开芬提的胸口像尾鱼一样滑了出去。
  芬提看着那个蹲坐到地板上的人,只见对方脸上还是一派轻松神色,或者还有几分得意忘形。沃密斯用手指把乱发往後梳去,一边又把眼尾瞄向芬提:「这麽无聊的戏,还是不看好了。」
  啊啊,原来他也是这麽想吗?
  芬提坐在椅上儍笑着。只为着如此微细的共鸣而感到开心,又为着这种心情而感到痛苦的自己,终於是变得有点像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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