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眉月说情殇

第13章


老天真会捉弄人。
  “那个二宝经常欺负你,对吗?”
  “没有,他对我很客气。”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他每天都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我都知道,适当的时候我会收拾他一顿的,不会让他知道的。”
  “你不要为难他,过几天他就会好的。你为什么给我写信?”
  他的脸一下子变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我仔细的看了看他,其实他挺帅的,粗粗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闪着亮光,高高的个子。不过我是不会喜欢他的。我没资格喜欢一个人。我要为叔叔为母亲的死讨个说法,要救出我父亲。
  我和段申春从沙棘丛里出来时,阿福一直跟着我。我停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告诉它,过几天我来看它。它似乎听懂了,卧在地上不动。
  我摸了摸眼眶里的泪水,就从沙棘丛里走出来了。刚出来时,就看见大宝在沙棘丛边上休息。他看见我就对我笑,也不说话。当看到段申春的时候,脸色就变臭了,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我要背起背篓的时候,段申春一把从我的手中夺过来,背在他的背上。我才发现,大宝的手指在流血,肯定是他割草的时候不小心割破手指的。我说,你把手绢拿出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他摇了摇头,想必是他不愿意脏了手绢。我从口袋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止血,最后没办法,就把我上衣的棉布口袋撕下来给他包扎了伤口。一路,两个男孩子,谁也不说话。我觉得好奇怪,知道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等我回到村里的时候,中午已经过了。大宝的脑门和手指都是伤,我早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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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秘密:村长的阴谋
  快到达村口的时候,我将背篓从段申兰的手中夺过来。我不想被人知道,我与这小子有来往。他也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我走进村长家的大门。我的背后在发凉,一直都不舒服有人盯着我看。在进门的时候,猛然回头,他对着我傻笑,笑容就像春日的阳光,灿烂而温暖,融化了我冰封的湖面,心里的潮水起起伏伏。
  我和大宝把背篓刚要放在柴房,准备把割来的草分给猪圈里的猪。没想到平时大嗓门的肥婆柔声细语的说:“兰兰快点进屋喝点水。我说了你不要去割猪草了,这懂事的孩子就是不听,非要抢着要去。”
  我不知道一会她又想出了什么招数来折磨我。不过还是给她一个回答好了:“谢谢阿姨,我不渴!”不过他看到大宝脑门上明晃晃的大疙瘩,手指上包扎的布条后,还是露出凶恶的原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就当没看见。一会我的婶婶从屋里走出来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对我这么好,想必是想在婶婶面前好看些。
  婶婶比跟我分开的时更加憔悴,眼睛里充血,可她还是强对着我微笑。她的脖劲处有淤青,上衣的领子巧妙地掩饰了斑痕。
  我和婶婶来到正屋里,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村长说你爸还有救?”
  我看了一眼村长,他点了点头。我对村长说:“不管怎么样,叔叔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看他点头继续说:“叔叔打算用什么法子啊?”
  村长说:“办法不是没有。我和刘所长也能说上话,就是需要见面礼。我和你阿姨手头本就没几个钱,见刘所长见面礼轻了恐怕救不出你父亲。”
  我转身对婶婶说:“婶婶我想把你送我的玉佩给村长,你不会生气吧?”
  婶婶笑着说:“怎么会呢,只要能救出大哥就行。再说,翡翠观音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村长说:“换做以前,这上好的翡翠就是好礼。可现在,国家混乱,除了金银,那些人,一概不收。”
  父亲说过不要把我家五十根金条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也不要现在挖出金条。可现在为了救他,我不得不把金条拿出来。父亲对不起,女儿一定要救你,就算违背你的意愿。
  我对村长说:“这个翡翠观音就当是我给阿姨的礼物,求叔叔多费心,救救我父亲。钱的事,待会我和婶婶商量一下,祖宅里剩下的一些金银明天早上给你时候送来。今晚我想和婶婶一起在我祖宅的柴房里过夜,你看来得及吗?”我把脖子上的戴着体温的玉佩交给了肥婆。肥婆在我一次到她家时就盯着玉佩看,现在玉佩在她手里,喜得她眉开眼笑。反复的摩挲,一副臭嘴脸。
  村长笑了:“不出大事,安兄很快就会没事。你们单独商量商量,让你阿姨准备点饭食,晚饭时一起吃。晚饭过后,你们过去。”
  我和婶婶来到我的小屋子,婶婶说:“兰兰咱家祖宅里什么也没有了,那有什么金银。我们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凑那么多钱,换金银啊?”
  我说:“婶婶请你放心。有件事我知道该说不该说。”
  “这孩子,有什么说什么呗!跟婶婶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我把嘴凑到婶婶的耳边,悄悄的说:“金银我能找来。但你不许问怎么来的,这是我父亲对我的嘱托,而且你也不能对别人说。只能说,是我们祖屋里仅剩的一些钱。”
  “我知道,这点我理解。只要能救大哥,让他平安归来就好了。”
  这几天,我们在村长家里开小灶吃。其他村里人,在村办的公共食堂吃没有油水的麦仁饭。对于这样的特权,村里人都习以为常。村长家的饭虽不是很好,可也是有许多油水的,这样的吃食也足够让村里人羡慕。今晚吃的是面条。有一碟咸菜,一碗油泼辣子,几瓣大蒜,一壶陈醋。村长和肥婆把面条吃的呼啦响,而以前父亲和叔叔吃饭时总让我不要说话,安静吃完饭再说,绝对不会吃面发出这样大的声。肥婆的饭量真是惊人,她吃了三碗面条后还喝了两碗汤。吃完饭后,摸着鼓鼓的肚子说“刚刚吃饱!”惊得我和婶婶下巴差点掉下来。
  我和婶婶再次来到祖屋时,夕阳西下,牛羊归圈。西天的云彩,就像着起来的大火,把半边天空映红了。阳光照在皮肤上,暖暖的,金色的光线在上面流淌,凉凉的。院子中间的烧毁的土墙、断砖,像狰狞的巨兽向着天空吼叫,未烧完全的木梁像是巨大的箭镞,插在巨兽身上。好景不长,日落西山了,一切又被黑暗侵袭、占领,只有那些可怜的人们还苦苦期盼黑暗里的点点星光,可是大多数时,黑漆漆的乌云,总是遮住渺茫的星光。
  我和婶婶简单收拾了一下,睡在柴房的茅草堆里。在这里我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好似漂泊在海上无处着岸之人的船舱,有着暂时的安全和温暖。
  我知道,今天我在赌博,筹码是爷爷父亲一辈子的血汗,妄图赢回父亲的生命。我只能相信村长,除了他,没有人能帮我。可是我知道,如果村长骗我,我也对他无可奈何。只希望,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局。后来我才知道,公平赌局是两个势力差不多的对手在赌运气。而我和他没可比性,那么赌局出千是注定的,可是我明白这一切,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乌云久久不散,要见月光,确实需要耐心守候。不知道,我的月亮,需要我等待多久,海枯石烂,还是沧海桑田。
  我和婶婶都睡不着。我问婶婶:“有天晚上,村长说年轻的时候爱过我母亲,有这回事吗?我的母亲为什么只生了我一个,而没有向别人一样生三四个?”
  婶婶说:“是有这么回事。你妈小的时候,你外公就把你妈许配给了村长,两家指腹为婚。后来你妈见到了你爹,他们就相爱了,可是你外公死活不答应,于是你妈就单独跑到你爹家里,你爷爷还算开明,就让你妈和你爹成婚。你爷爷给你外公送去了大批彩礼,可是你外公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所以你没见过你外公以及你的舅舅们,据说你的外公前几年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指望把你接走的舅舅,他住在江城。关于你妈和村长家的娃娃亲怎么了解的,这我不清楚,只是后来听说村长对你妈念念不忘。不过你爸和你妈婚后非常幸福。你妈是有名的才女,诗词曲赋皆精。你爸成熟稳重,会打理生意,把咱家的生意比你爷爷时扩大了一倍。不过好景不长,解放后,家里开始衰弱。现如今,已是这个样子。家破人亡,满目凄凉。”
  婶婶说着说着,就泪流满了。我能感觉到她眼里热热的泪水,发出的咸咸的湿气,在这个柴房里翻滚。
  不久,我悄悄的叫了几声婶婶,不见她答应,就悄悄的带上门,手里提着鞋子,光着脚走出了青石地板的大院。穿上了鞋,抬头时,天上一轮金黄的圆月。对于这样的美景,我没有心思欣赏,心里真寻思怎样才能不让别人知道黄金的真正藏身之地。
  我拿起锄头,在我家烧毁的祖屋的废墟上开始一阵乱挖,试图那些偷窥的人知道黄金藏在我家祖屋的地基下。这是父亲说,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告诉别人,黄金藏在我家祖屋中。我挖几锄头,就向四周张望,以此观察有哪些人偷窥,或者装出我小心谨慎的样子。我想这样,总会有人相信了吧。过了半个钟头,累的我满头大汗。于是装模作样的,跪下来,用手把烧焦的一块泥土偷偷地装进口袋里。
  我又把鞋脱下来,提在手里,为了防止惊醒婶婶。然后溜进柴房,在进柴房之前,还贼眉鼠眼的向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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