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娘这厢有礼

第八十二章、梧桐半死


在房里像个乌龟一样躲了几天,没等到白玉箫身影,却等到了藏酒山庄命人送来的一张喜帖。是忍冬与秦五的亲事。
    看着那大红的喜帖,明明是那么喜气洋洋的东西,秦小悠却觉得分外刺目。忍冬与秦五马上成亲了,醉玲珑与闻人齐也快了,最近春风一度楼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在准备他俩的亲事。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和白玉箫,如今倒成了相看两生厌的人。索性互相都躲着不相见。
    担心秦小悠每天在房里待着闷出病来,但是叫她出门散心她又不愿。如今可好,忍冬秦五的喜帖一来,她是不出门也不行了。和秦小悠的反应不一样,醉玲珑看到喜帖的时候心下倒很是欢喜。
    醉玲珑也不管秦小悠愿不愿意,一早吩咐了小丫头将秦小悠一些换洗的衣物收拾好,出发时间一到,就把秦小悠从被窝里拎出来,把人押上了马车。
    揉揉还没怎么睡醒的眼,秦小悠在马车里动来动去,就像屁股下的垫子上长满了针,怎么也坐不安稳。知道秦小悠在担心什么,醉玲珑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吧,白玉箫不和我们一起走,你不会遇到他的。”
    闻言,秦小悠安静下来,可是心里却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知道也许会遇见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只祈求千万不要遇见。在知道见不了之后,心里反而失落得很。
    一路上为了分散秦小悠的注意力,不让她老沉浸在对白玉箫的悲伤中,醉玲珑瞧见什么新鲜好玩的玩意儿都要拉着她下马车瞧上一瞧。有时候也会聊起在现代的一些事,说些过往的囧事,每每这时,闻人齐就在一旁很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问一些例如什么是电梯?女子也可以在外上班?什么叫单身主义之类的问题。醉玲珑便耐着性子给他一一解释。
    说实话,看着闻人齐与醉玲珑的样子,秦小悠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多希望白玉箫也可以如闻人齐这般坦然自若地与她讨论她所在那个世界的事。可惜,白玉箫终究不是闻人齐。
    眼看着离藏酒山庄越来越近,秦小悠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不似之前每天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醉玲珑便渐渐放下心来。这晚三人在客栈落脚,听说晚上会有放河灯的活动,醉玲珑便吵着要去点几盏莲花灯来放。秦小悠推脱说累,不想出去,醉玲珑也没勉强她,嘱咐她好好休息,说会给她带特色小吃回来,便兴高采烈地同闻人齐出门了。
    叫来店小二打上一桶热热的水,秦小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之后,将进一个之前一直服侍她的小丫鬟叫到跟前。小丫鬟恭敬问道:“秦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块糕点味道不错,你服侍我这么久也辛苦了,就赏给你吃吧。”秦小悠指着桌上一块做工精致的糕点说到。
    小丫鬟不疑有他,欢喜地吃下,片刻之后便昏然到地。
    秦小悠舒了一口气,那包蒙汗药还是好久之前买的,她一直担心时间太久失去了药效,不过这一路醉玲珑一直跟她在一起,她也没有时间再去买新的。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豁出去试一把了。没想到她运气不错,还能用。
    费了好大力气,秦小悠将小丫鬟搬上了自己的床,将人盖好被子之后,背上自己一早收好的小包袱,鬼鬼祟祟地从客栈后门溜出。
    不过秦小悠没急着往城外走,反而到了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住下。她知道明日一早醉玲珑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必定是会朝城外追去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辞而别不太好,也知道醉玲珑不告诉她实情是怕她伤心,可是她心里还是恼怒,若不是偶然中听到随行仆从的交谈,她还不知道原来在她给白玉箫说了自己真正的来历后,白玉箫便毫无声息地离开了春风一度楼。可怜她还每天在那里期待也许白玉箫想通了就会再来找她说话,如同往日一般温柔相待。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秦小悠叹了一口气,她早该明白的,生活不是连续剧也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美好的爱情,也没有那么一个完美深情的男主在不管女主做出什么错事蠢事都微笑原谅。
    不过她也怨不得白玉箫,是她自己喜欢上他的。如同前世《小王子》一书里作者所说:如果你被人驯服,那就要做好失望流泪的准备。
    是她秦小悠自己心甘情愿被白玉箫所驯服,如今所有的伤痛,所有的种种,说是她自找也不为过。
    这件事说起来,本来最应该生气的其实是白玉箫。白玉箫没有掐着她的脖子要她把秦琴还回来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她了,她又凭什么在占了秦琴身体的同时,还想要独占原本属于秦琴的感情?
    人太过贪心了可不好。这道理秦小悠懂,她和想了很多开解自己的话。可是想得再多,心也还是像被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四五刀下去才见血,磨人的是那缓慢切割的过程。
    在小客栈里待了几天,估摸着醉玲珑闻人齐两人应该已经不在城里了,吩咐店小二帮自己寻一头驴,秦小悠骑着那头大耳朵的黑驴,晃悠悠朝来时方向走去。
    不不不,不要误会,她不是要回春风一度楼去。春风一度楼是闻人齐的地盘,而和闻人齐有关系的人是秦琴,不是她秦小悠,所以她没资格再回去。她只是想也学学张果老,随性地放任黑驴自由行走,走到哪算哪吧,说不定她运气不错也遇到一个吕洞宾来点化她成仙呢?或者更现实一点,在她还没想清楚自己要去到哪里的时候,她就突然消失在了路上。再一睁眼,回到了那个自己一直所熟悉的世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当是长梦一场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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