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伤凉凉

第45章


在医院十几天冬雨就出院了,他撑着一条腿杵着医院那的脚手架从那个坡爬上去就走了半个小时,余下的日子他一直坐在院子里,看着我在菜地里一下一下的弄着那些他还未种完的菜。一个月后,那些菜终于长出来了。
我站在菜地一片一片摘着菜叶子,不经意的抬头,田埂上的那颗桃树,居然开花了!我兴奋的往屋子里喊冬雨,他杵着路棍一瘸一拐的从门槛那里翻出来,然后站在院子里看,风和日丽,那棵桃树迎着太阳,以最耀眼的姿态开出了鲜艳明媚的花朵。
冬雨杵着路棍拖着竹椅跑去树下坐着,风吹落了一些花掉在他的身上,他坐在那里,看上去如此美好。我站在菜地里盯了很久,直到他往这边看来,我才又弯下身去摘那些有点儿泛黄的菜叶。
这些年,我们从来都没看到过这棵桃树开花,这还是第一次。只是我忧伤的是,桃花开了,我们的爱情却早就结束了。
第二日冬雨就决定回清林了,他说脚可以下地走路了,他回清林待一段时间,再回南汐去。我无法强留,便随他去了,送他去乘车,到清林要去镇上,他坐着去镇上的中巴一歪一斜的从乌拉脚下去,我跑到乌拉山顶上,看着他的车一直到镇上,然后视线不能及,才转身回来。
我也要回去南汐,冬雨说的对,生活还要继续。我曾经以为,这段爱情不知要到几年几月才能放开,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认命了。
我关门拖着箱子往桃树下过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菜地里长的茂盛浓郁的青菜,看来,是无暇在管你们了。我抬头看了看头上还未凋谢完的桃花,叹了口气,怪你们开的太晚,还是你们开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看到?
回南汐惊喜的事情来了,雪姨怀孕了,这就是说,我有了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我兴奋的抱着雪姨差点儿没跳起来。爸爸这个年纪,没想到却还能生出个孩子来。
我每天除了陪着雪姨逛街和定期去医院检查,便是宅在家里看电视,偶尔给一些网站写点东西,比如美食啊,养生啊什么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压根就不是好吃的人,写了一些健康食品网上查一查然后就欺骗那些无知的读者。
偶尔写两个故事,写我和冬雨的小时候,乡村生活。这些一直生活在城市的家伙看了都会很新意。这样,整个夏天便结束了。
雪姨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了7月,都不敢大着胆子走路了,为此我很庆幸自己还没结婚。冬雨没有消息,我曾几度悄悄去他公司门口瞧,都是和他合伙的几个人在里面,偶尔有新员工,他一直不在南汐。我突然感觉,我和他长大后的时间里,大多都是聚少离多。
7月初七的时候黎夏结婚了,我坐在他家承包的那个酒店里醉得人事不省,有男子过来搭讪,我迷糊着眼看了两下就趴在那里了。
醒来是在一间豪华的房间里,看着被套和装潢就把我吓死了,这明显的不是我的房间,我捞起被子看了一下衣服,还好!还在身上。我这才放下心来。
正下床就看到有男子开门进来,是伊凡,他端来了一杯参茶放在床头,说:“你醒了?你有一点儿发烧还喝酒!”语言中带着点儿责备又给人感觉很温暖,他把杯子递上来,“喝点儿这个。”
“这是哪里啊?”由于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我本能的问。
“我家。”他淡淡的说:“你不是来过?”
我哦了一声喝了一口参茶后继续倒在床上睡,说:“我再懒会儿,我习惯懒床!”
“你睡相可真好看!”他笑着站起来,拿着床头我喝过的杯子。
“不好看就出去!”我小声嘟嚷了句继续睡,头还晕着呢。他转身轻轻的开门,然后关门出了去。
醒来已是十二点多,我揉着眼睛看了一下床头的手机,爬起来叫伊凡,然后走出来,他坐在客厅里盯着电视,仰头问我睡好了?
“厕所在哪?”我说:“憋死老娘了!”
他抬手往房间旁边指了一下,我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了。上完厕所他就拿来洗脸帕和牙刷牙膏沐浴露什么的给我,洗漱完毕我就出来,厨房那边有一大姐在走动,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就伊凡一个人在家。
伊凡冲着那边喊:“王妈,把饭菜端上来把!”
里头应了一声,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端着菜走出来,我坐了下来,那大妈放下菜又进去了,又端着出来了,我看着伊凡,他说:“我家佣人。”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饭菜叫我吃。
实在饿急了,我狼吞虎咽的就把那些可口的东西全部解决掉,然后躺在他家沙发上说:“昨晚你怎么也在黎夏家啊?”
“好歹我也认识他吧!”他说:“你这些时间去哪了?不会这么不经折腾吧?”
“去了荔湾一段时间,回来一直宅在家里。”我无所谓的说:“都过去了,我已经承认了冬雨是我哥哥!”
伊凡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我站起来看了一下他,“要不要送我回去?”
“走吧!”他站起身来。
☆、第45章
伊凡开车送我到牙山,刚走到爸爸的鞋店,我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他正站在那里和爸爸说着话,身旁有一个女子,我不认识的。
女子穿着格子连衣裙,下面配着一双很高的红色高跟鞋,站在那里刚好能到冬雨的肩膀,实际身高应该不怎么样,但是她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胸很大,面容也很精致漂亮。
他们背向着我,只有爸爸面向我,所以他先看到我,然后冬雨随着他的眼睛转过头来,我下意识的抓住伊凡的手,说:“你来南汐了?”
女子也转身看着我和伊凡,冬雨先开口,他一开口,却是说:“何丫,我要结婚了!”
我明显的怔了一下,心里莫名纠痛,却还是微笑着回答:“恭喜你!”
我说完,他点点头,没向我介绍就拉着那女子的手走了,爸爸站在门前喊:“冬子,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我看着他回头看了看我,说:“黎叔,对不起,我一时习惯不起来叫你爸!”爸爸站在店门口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便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然后开走了。
我站在那里,身体异常冰冷,不是明明已经放下了吗?为什么还是难过?他一回来就说要结婚了,也没说和谁结婚,也没说什么时候,只是说要结婚了,是和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吗?那女孩,她是谁?
夜里,我问爸爸,“冬雨是什么时候回来南汐的?”
“他说回来一段时间了,刚来就去河南谈单子,前天才赶回来。”爸爸说。
“那昨天黎夏结婚他为什么没去?”
“黎夏不知道他来南汐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爸爸那个问题,“冬雨他说什么时候结婚?”
爸爸看了看我,回答:“他说时间还没定,说是定了通知我们。”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难过,那个男人,果真就要结婚了吗?这么快?
“丫头!”爸爸叫我。
“嗯!”
“你和那个伊凡?”他试探着问:“你们又重新开始了?”
我回头看看爸爸,说:“您希望我们重新开始吗?”
他沉默了半响,说:“爸爸只是希望你走出来。”
“我走出来了。”我说:“他都能走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说着就上楼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心里丝毫不得安宁,就好像马上就是世界末日一样,我拿起电话翻了又翻,却始终不敢打给冬雨。
我趴在窗口看着夜里灯火辉煌的南汐,然后打电话给伊凡,他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问:“何丫,你怎么了?”
“我难过。”我说。
我说完他就挂电话了,我以为他困了睡着了,便独自趴在窗口。没一会儿伊凡就出现在楼下街道那里出现,他手里拿着一个气球在那里挥舞着,试图让我看见,天知道,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哭了。
我是感动了,在这样一个倍感孤独的夜里,还会有人愿意千里迢迢跑来陪我。
我偷偷出门和伊凡去爬了南汐的塔坡,伊凡拿着手电筒跟在我后面,还没爬到一半我就累的走不动了。然后就听伊凡在后面说:“何丫,你该减肥了。”
我坐下来喘大气,然后盯着他,“老娘很肥吗?”
“至少一百一。”伊凡在那说:“女孩一百一已经算肥了!”
“你又没抱过,怎么知道一百一!”我没好气的回答。
“你别不承认啊!”他开始不情愿了,“那昨晚也不知道是谁醉的跟个死猪一样!”
他一说我就想起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健忘了?我摸着脑袋说:“伊凡啊,你说冬雨是真的要结婚了吗?”
他看看我,说:“你最了解他了,应该比我清楚。”
他的一句话就把我的心思彻底打倒谷底了,我是很了解冬雨,他通常说一不二,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说了,便一定会那么做。所以,他应该是真的要结婚了。
我趴在石阶上脑袋沉重得像是绑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心情就像是一直闷在混浊的臭水沟里,一直得不到喧嚣,伊凡过来蹲在我身旁,说:“何丫,你不是说你走出来了吗?”
“我也以为我走出来了。”我说:“可是就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伊凡伸手拉我,说:“难过,也有我陪着。”然后说:“别睡在这,会感冒的!”
我整个人就像是腌了的软柿子一样瘫在那里,用了很大的力才爬起来。看来我真的变胖了,是该减减肥了。
塔坡下面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旁边摆了些桌子,有烧烤什么的,伊凡拉我坐下来就去点烧烤去了。我一个人歪歪斜斜的走到店门口要了几瓶啤酒就过来。
伊凡烤着烧烤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一瓶了。他坐下来说:“你还点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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