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被人推

69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景山青在祈雨的地方转了转,这建筑真可谓是巧夺天工,配合周围的地势以及当地奇特的气候,能在周围形成短时间局部的降雨,最奇特的是这建筑还利用了风的涡流,能保证祭坛附近滴雨不沾。
    景山青观察许久,也没看出其中关窍,不过在祈雨台底下找到了天工阁的徽记,这地方应该确实是天宫阁所建。
    再看天业教装神弄鬼的那些道具,好多都有天工阁的痕迹。
    拷问十二银鹰的结果出来,也印证了景山青的想法。那宝藏年代太久远,如今传下来的的都是语焉不详的只字片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地方是天工阁传人所建,里面有天业教的炼心卷和天工阁的一些传承。
    景双有些跃跃欲试,想去挖宝藏。
    景山青想了想,还是拦住了她。
    这地方毕竟是文昌国的地盘,他们刚灭了天业教,文昌国国主必然也在盯着他们。
    在这附近挖宝藏,一方面天工阁制造的机关必然不同凡响,不会那么容易破解,其中危险重重,就算景山青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另一方面,大宗财宝什么的,就算有,在文昌国的地盘上他们也很难带走,功法传承……他们要来何用?
    若是几年前,就算明知危险,为了那天工阁的传承,景山青也要去闯一闯,可是如今……秦岳斌或许是因为肢体残缺才使心性大变一步步走到如今,但有些路,却永远也无法回头。
    景双还有些不甘心,这还是她第一次有奇遇呢。
    不过除了武功全失的历岁寒在精神上表示支持,以及武功弱到没边儿的唐季枫跃跃欲试之外,没人支持她寻宝。
    国师交给文昌国主了,剩下这些拷问的结果语焉不详,虽说大家都认为宝藏在菩提谷附近,但那范围也不小,景山青又从中作梗。
    最终景双也只得作罢。
    文昌国事了,天气已经入秋。景山青与舒天心见没什么事,便丢下他们走了。
    “我们回维心宫?”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景双准备好好休养一阵子。
    雷振生没什么意见,历岁寒却摇了摇头,“还是回神医谷避避风头吧。我要是那些人,一定会在回维心宫的路上设下埋伏,阻止咱们回去。”
    一旦放他们回维心宫,则如泥牛入海,他们在蜀中杀了那么多人,这些人想报仇就难了。所以中原武林各派,尤其是损失惨重的蜀中一定会拼命拦截。而回维心宫必经蜀中,
    神医谷虽然与维心宫差不多是一体的,但那层窗户纸没捅破,没人敢轻举妄动。而且神医谷在北边,那边的门派与景双并无多少仇怨,又不像蜀中那般地形险峻,道路单一,他们低调小心一些,或许能避过那些门派的耳目。
    “回神医谷啊?谷里也没别的人。我爹我娘估计要明年三月份才会回去呢。”景双犹豫了下,又想想如果回维心宫还得一路杀回去,最后也只能妥协,“算了,回神医谷吧。”
    她实力还是不够,虽然一直以来锋芒毕露,但离威慑众门派还差的远。那些人伤不得她,但她依靠外力太多,就总给人有机可趁的幻想,想想就觉得麻烦。
    唐季枫却有些犹豫,“师父,我想在这里找找天业教留下的宝藏。”
    他现在叫她师父的时候还有些别扭,“若是找到,财宝什么我都可以不要,我对那炼心残卷很感兴趣,想找正本。”
    景双对那控制人心的功法很忌惮,她愿意让历岁寒练,却不放心别人学到这个。
    只是这东西当真让人耳目一新,不忍毁弃。她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封存,唐季枫明示暗示地求了几次,她都不愿给他。
    本来这对师徒之间就没有多少信任,因这功法,相互间就更多隔阂了,历岁寒又在旁边煽风点火,于是景双对收这徒弟的心就越发淡了。
    景双可以不把炼心残卷交给他,但却不能阻止他去寻宝藏。
    景双想了想,将自己这些天整理控蛇技巧写的簿册交给了他,“当初我不愿传你控蛇之术,并非我敝帚自珍,只是这东西都是钱堆出来的,蛇群不达到一定的规模,没有任何意义,你学了也没用。你我师徒一场,既然你真的想学,我就教给你。你身为唐家子弟,也不可能真的拜入我门下。你我师徒缘尽,以后好自为之吧。”
    神医谷的医术,本就是海纳百川积累而来,景双一直没什么藏私的想法,武功以及医术,遇有缘者可传。这蛇群,虽然目前是她横扫中原武林门派的利器,除了众所周知的那些冬天活力降低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弱点,所以她也不怕传给唐季枫。
    如果他能从中找出她这驱蛇之处的缺点,她也能随时加以改进,这样驱蛇之术也会更加完满。
    唐季枫有些意外,随手翻了几页,他是识货的,自然清楚上面驱蛇之法的不凡之处。
    “师父……我……”他这一次叫师父,终于多了几分真心,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一时任性要拜妖女为师,以为与唐家撇清关系就不会累及家族。然而血缘又哪能那么轻易撇清?唐家被他牵连,他爹都被气吐血了。
    这些天,他何尝没后悔过呢?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既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拜师,也就难以反悔。
    景双笑了笑,“行了,你这也算浪子回头金不换。只希望,将来不会与你为敌。”
    唐季枫握着那驱蛇之法,心里叹了口气,跪下真心实意地给景双磕了个头,“多谢师父。”
    历岁寒一心想让景双把这徒弟逐出师门,他一想到景双像当年教他一样教唐季枫,就觉得浑身难受。
    但成功了之后,他也觉得很是无奈,“这唐季枫闹这么大阵仗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他还以为他会死缠烂打呢。
    “谁没有个年少抽风的时候呢。”雷振生摇了摇头,对唐季枫有些羡慕。能回头,就是一种幸运。
    “好啦好啦,我们也准备出发吧。你们俩都没去过神医谷吧?”景双又兴高采烈起来,刚才那为人师表的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荡然无存,“那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历岁寒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点头,“唔,人杰。”
    景双转过头不理他,一天不幼稚的挑衅会死啊!
    文昌国国主渐渐控制住了局势,景双他们离开那天正是国师被处决的那天。
    神棍被架上火堆,浑身脏污,奄奄一息,而曾经被他蛊惑的信徒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听文昌国国主派来的人在高台上例数国师所犯的罪行。
    点火之后,景双拉着历岁寒和雷振生出城,“别看了别看了,活活烧死,怪恶心的。”
    雷振生看了眼被架在火堆上的国师,眼里又有些迷惑。
    他总觉得当初景双在文昌国是吃了亏,之前他问时,景双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猜测。那时候他想,女孩子的贞洁何其重要,她那脾气,今后也不会是能在男人面前忍气吞声的,干脆自己娶了她凑一对过一辈子算了。只是后来心却渐渐沦陷。
    来天业教的时候,他是想要将国师碎尸万段的。但景双轻易地便将国师交给了文昌国主,并没有想要亲手报仇的样子。总觉得景双对国师的恨意又不太像他猜测的那样,而除了国师之外,也没见景双对天业教里的某个人有什么深刻的恨意。
    他好像猜错了。
    一个大男人,探究女孩子这种*也实在不像话。只是这个时候他再想起自己的初衷,觉得真是世事弄人,错的离谱。
    他不敢再往下猜,收起思绪,默默地看景双与历岁寒两人幼稚地斗嘴打闹,心却渐渐安静下来。
    有些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一路小心,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们没带蛇,三个人在这江湖之间,渺小低调的仿佛一滴水。
    历岁寒一直坚持练内力,然而三个月过去,所有的努力就仿佛蚍蜉撼树,没有任何效果。
    他几乎要认命了,只是习惯性地坚持着。
    安全地到神医谷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历岁寒早起练武,忽然见雷振生背着包袱出来。
    历岁寒有些讶异,“你要走?”
    雷振生没有回答,放下包袱抽出剑,“兄弟,我们来比一场吧。”
    历岁寒挑了挑眉,“我倒不是怕你,只不过……雷兄,你不觉得现在即便是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么?”
    雷振生直接拔剑向他刺来,历岁寒险之又险的避过,雷振生踏前一步追击,一剑削去了历岁寒一缕发。
    “你!”历岁寒有些怒意,侧身躲开,两人一个攻击,一个躲避,飞快地过了几招之后,历岁寒发觉雷振生并未用内力。
    历岁寒于是定下心来,反守为攻。
    历岁寒一招有凤来仪,雷振生横剑格挡,双剑交击,剑刃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之声,雷振生并未用内力,单纯的用臂力与历岁寒比拼。
    雷振生用的是阔剑,历岁寒手里的窄剑吃力弯成弓状。
    “真是一点也不懂用剑的艺术啊。”历岁寒扬眉,忽然变招,剑脊发出一声鸣啸,借着绷直之力反抽向雷振生。
    雷振生侧身躲开,同时挥剑横扫,历岁寒没有内力不能用轻功躲避,顺势后仰同时铲向雷振生的脚。这一招攻守兼备,不过瞬息间完成,就算是没有内力做支撑,亦是做的十分漂亮。
    反观雷振生,被逼的用了内力,还被历岁寒的剑刃划破了衣袖,有些狼狈。
    “还打么?”历岁寒持剑戒备地看着雷振生。
    雷振生摇了摇头,忽然说:“我觉得我输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历岁寒并不觉得赢被封了内力的雷振生是侥幸。雷振生追随景山青的脚步,更重视内力修为,雷振生以己之短对敌之长,根本就是必输无疑。
    雷振生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还剑入鞘,对历岁寒说:“我想四处走走,看看。你照顾好她。”
    历岁寒看了一眼旁边的行李,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所以他只是问:“要离开多久?”
    “不知道。累了或许就会回来。”雷振生孑然一身,维心宫几乎算是他的家了,或许有一天他还会回去。
    “不向她告别么?”
    雷振生摇头,“不了,婆婆妈妈的。”
    雷振生十六岁离开家,如今已经快十年了,然而开始为避难躲在方家,后来跟着景双一路上打打杀杀,竟是一直没有机会看看沿途的风景。
    如今他与景双的心愿都已完成,景双虽然嘴硬,对历岁寒的心意却是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也该离开,去别处走走了。
    他顿了顿又笑了,“不过如果你怕她误会你的话,我也可以去向她告个别。就怕她舍不得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不走了。”
    历岁寒知道他只是说笑,挥了挥手,“算了,要走赶紧走。”
    雷振生正了正神色,拿起行李告辞,“兄弟,后会有期。”
    历岁寒心里也有几分伤感,“雷兄,一路小心。”
    “不会太久的,你与景双好事近的时候,我会回来祝福你们的。”雷振生豁达的笑,不管心里是否真的放下,至少面上是真的放下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好在还能管的住自己的脚。
    就这样离开吧,至少还有风度。死乞白赖的,跟自己兄弟争,跟自己武功全失的兄弟抢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像什么话?就算真的争到了,这辈子也难以安心。
    历岁寒笑着叹了口气,最终只是目送他离去,一切都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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