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阳静静的在栖霞殿里休养,常常对着窗外发呆,一日日的消瘦下来,叫人看得心急,卢世宁用了很多药,却不见起色。我守着她,心中悲伤无奈,知道她此时就如同我先前一般,哀莫大于心死,自然药石无用.想着未进宫前的她,那个美丽好强、爱玩爱笑的姑娘,那个为了卓公子而幸福娇羞的姑娘……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因为重阳晚宴的事,上了股邪火,一病不起。西北边境北夷人来犯,晖帝忙着边境的战事,得了空便只往永寿宫和琼琳宫两处跑,一个月里竟是未召幸任何妃嫔,每夜折子批到半夜,便自己歇在养心殿里。
一场荒诞的宫廷闹剧草草落幕,最大的赢家,是德妃。原本太后让三妃协理后宫,贤妃向来散漫不管事,只德妃和淑妃两人相互制衡,现下淑妃降级封宫,德妃一人独大,统领内廷,宫人们倒是都还服帖,一时管束的井井有条,只是人人自危,宫中氛围甚是怪异紧张。
一日,晖帝轻身简从来琼琳宫看晴阳,晴阳对他也只是淡淡的。我奉了茶便退到一旁,晖帝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头对晴阳轻道:“今儿个太医院来通禀,说是查出许氏有了喜脉,已经两个多月了,她递了折子给我,说平日言语轻挑惹是生非,现已知道错了,再不敢犯了,朕看在她有孕在身……便撤了建章宫的封。”
我心中一寒,抬头见晴阳眼中也是火光一闪,复又隐灭,她只懒懒的道:“恭喜万岁了。”
晖帝眼神一钝,叹了一口气。二人就这么静默的坐了半晌,晖帝起身而去。
“许氏已入宫一年多,盛宠时都不见动静,怎么这么巧这时候就有了?”晴阳恨恨道。
“两个多月身孕?”我也疑道:“我也觉得这里面有鬼!自从小姐你被晋为敏嫔至今已快三个月,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三个月里她只侍寝过一次。而且以她往日的娇惯做派,稍有不适必然早请太医查验,何至于等到此刻才发现?”
仁心园内,我与卢世宁并肩站在玉带湖畔,秋风透彻凉意,卷起满地金黄。
“师父,淑夫人的喜脉,你可觉得蹊跷?”我摆弄着手中的枫叶,低声问道。
卢世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前日皇上命我去给淑夫人请脉,从脉象上看按之流利、滑如滚珠,却是喜脉。”
“可有什么药吃了能让未孕妇人呈现如此脉相?”我轻描淡写的一问,引来卢世宁探寻的目光。
我肃正了面孔,看着他轻拧的眉头道:“丽贵嫔之死我们一直怀疑与许氏有关,现在晴阳落胎,我们明知与她脱不了干系,却苦无证据。不瞒你说,家父之死也是拜她父亲许太尉所赐,晴阳的心上人也是被许家二世祖陷害致死,我和晴阳均与她许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么巧她在皇上封宫罚禁之时诊出这喜脉,我们觉得当中恐有诈。”
卢世宁只看着我不语,清冷的眸子深不见底,良久,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我去查,你不要轻举妄动,入宫几个月,你受的伤还不够吗?”
北风呼啸,枯叶零落,寒冬将至,宫中一片萧瑟。晚膳刚刚摆好,却听小陆子高声通报:“皇上驾到!”晴阳连忙迎驾。
晖帝仍着朝服,想必又是自早朝直忙到现在。他脸上现出难掩的疲惫,见到桌上的膳食,浅浅一笑道:“许久没胃口,你这些看着倒是清淡,朕今晚就在这儿用膳了。”
冬雪忙添了副碗筷,晖帝坐在上首,晴阳陪坐在右。两人都吃的不多,席间话题无不围绕着太后的病情。
我冷眼旁观,龙袍之下的他,沉稳冷峻,即便笑容,也是温雅却疏离,如何也无法将面前的他与我所相识的丘山重合在一起。帝位附带的枷锁和面具,令他即便面对自己的妻妾,也不轻易将真实的自我展现,忽的,心里竟然替他难过。
撤了膳,晖帝便携晴阳坐在案边下棋。时近申时,两人相战犹酣,晖帝从未在妃嫔寝宫留宿,今夜这么晚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是要留宿了。我轻轻的燃好熏香,走到寝间为晴阳铺好床褥,心中苦辣酸甜不知是何滋味。
正要退下,却听晖帝朗声一笑:“晴阳你的棋艺愈发精进了!不早了,歇吧,朕还要回养心殿看折子。”说罢站起身来。
晴阳忙起身一礼:“皇上也要注意龙体,早些休息。”我和冬雪也跟着行礼。
晖帝走至门边,复又转身道:“西北闹得厉害,戍边的李将军已是招架不住,递了几道折子上来讨救兵,朕已经决定御驾亲征了。”
御驾亲征!字字如铁钉一般钉进我心口,不由得睁大眼睛看向他,他目光迷离,不知是在看晴阳还是看我,转身留下一句“朕……我十月廿二出发”便大步而去。
我看着晃动的珠帘,只觉的心里面空空落落,似是有什么被剜了出来。
“西北……”晴阳在一旁喃喃自语,目光已飘向了远方……
马蹄哒哒,轱辘声声,我背靠着软垫,抱着腿,将头倚在车窗边,痴痴的望着远山,晴阳和冬雪躺靠在一旁,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睡着。我们此刻正在晖帝御驾亲征的队伍中,离开京城,向幽州进发。
那日晖帝走后,晴阳便心心念念着西北,想要到卓公子离世的地方去看看,为他和未出世的孩子掬一捧黄土,立一块墓碑,也好让他们父子在泉下相认……晴阳去求晖帝,只说心中憋闷,不愿一人留在宫里,要晖帝带她一起走。晖帝本不允,但见晴阳跪在养心殿外苦求三个时辰,想着她的丧子之痛,遂不忍心,终是答应了她。
晖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御驾亲征,阵仗自是极大,三万御林军、两万骁骑营骑兵,出了关,又有兵部调来了四万步兵,号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幽州跋去。
晴阳随驾一事并未公开,对外只说敏嫔去御华寺为皇上祈福,她扮作女官,带着我和冬雪,作为皇上起居随侍,跟着大军出征。日间赶路我们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到了营地便只呆在帐里,偶尔出来都以轻纱覆面,倒也平静无波。
刚出了关,却隐约听到军中流言,说我们三个宫女中有一人便是敏嫔,又说敏嫔美艳惑主,帝王一时一刻也离不了她,一时间关于敏嫔如何美若天仙的说辞被传得天花乱坠,军士们看我们的眼神变得愈发异样。晖帝闻后大怒,严惩了几个军士,禁令军中再传谣言。
行了大半个月,路上的景致越发的广袤苍凉,天气也越发寒冷。
一夜雪下得紧,早上起来掀开帐帘一看,鹅毛般的雪花还在飘,满世界的银装素裹,恍如仙境。
晖帝下令雪停之前暂不拔营,兵士们都缩在帐篷里取暖休息。我披着银鼠毛斗篷,带上风帽和面纱,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营地里走着,怀里抱着一支牛皮水囊,里面是刚温热的红枣姜水,想送去给卢世宁,让他和晖帝两个人趁热喝,好驱驱寒气。
正闷头走着,不料树下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我不及躲闪撞了上去,反弹之下向后跌坐在雪地里,好在雪厚,倒并不觉得疼,正想抱怨哪个军士这么莽撞,抬头一看,刹那间惊得如冰雕雪塑一般!
眼前一个身着骑兵盔甲的军士,满面沧桑,唇上蓄着胡子,弯腰伸手拉下我的面纱,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深邃的眼中溢满了伤痛,哑声唤了句:“墨瞳?”
我颤抖着双唇,睁大了眼睛,同样哑着嗓子不可置信的惊道:“天……天旅哥!”
他一把抓住我的双臂,“真的是你?你为何在这里?难道……难道晴阳……晴阳真的就是……敏嫔?”双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
我只呆呆的任由他抓着,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卓天旅竟然没死?!
过往这五六个月里经历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臂膀上传来的力道让我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只觉得自己这半年来的伤痛委屈积压到了极限,一时间全部爆发,疼到无法呼吸,痛到只想尖叫!我奋力的挣开他的手,发了疯似的向前跑,斗篷被刮落在地也不管不顾,泪水如泉涌一般,不断地涌出眼眶,迎着风顺着脸颊向后飞落。
我不停地跑,想就这么跑的远远地,却又不知自己能去何方,心里更加的难过,脚下一绊,结结实实的趴倒在了雪地里,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身体,头埋在雪里,终于哭出声来。
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将我扶起,身上一暖,斗篷又搭在了肩上。我仍旧控制不住的流泪,仿似开了闸的洪水。
卓天旅幽幽一叹,伸手想来擦我脸上的泪,指尖刚轻轻触上我的面颊,我针刺般一抖,他的手僵在半空,颓然的收了回去,哑声道:“我被刺配幽州充军,写了多少封信给晴阳和你,原怕你们担心,却一封回信也无,如今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你写了信来?”。
卓天旅咬牙道:“我确实不该写信的,本就是高攀了她。”
啪!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卓天旅歪着头,似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流着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掌上传来一阵痛麻,压抑的低吼“你心中若如此猜度她,便是她瞎了眼,错付了真心!”
卓天旅疑惑的盯着我,眼中微怒,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压着声音将这几个月的事情大致讲给了他,卓天旅紧紧攥着双拳,在雪地里呆立了半晌,眼中布满血丝,喃喃道:“孩子……”,忽然转头看着我:“墨瞳,为了晴阳,你……”
我默默摇了摇头:“我和弟弟的命都是沈家的,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保命,谁也不欠我什么。方才……一时见了你,太震惊了,是我过激了,胸中郁结撒出来也就好了。”
卓天旅望着我,眼中有震撼,有感激,还有淡淡的心痛。
我努力平复了心绪,问道:“天旅哥,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卓天旅握着我的手,我感到他的大手与我的一样冰冷。“当时我一身伤病到了军中,幸得一位同乡大哥照顾,倒也没受多少折磨,接着北疆就不安生,蛮人老是滋事寻衅,我因等不到晴阳的回信,心灰意冷,打起仗来也便不要命一般,倒是立了不少战功,一路升到现在的管带之职。奉李将军之命带了一队骑兵前来迎驾带路,昨晚到的。”他顿了下,“我在幽州便已经听说皇上带了位得宠的妃嫔来,后又隐约听说是吏部尚书的千金,我心中疑惑,煎熬难耐,便在你们营帐外等候,没想到一早看见了你。”
沈万骗了我!我咬牙暗恨。转念一想,这必定是沈大人的授意,想让晴阳死心遵旨入宫。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些后怕,幸而沈大人为人正直宽厚,只是哄骗晴阳好让她死心听话,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卓公子便真的已经黄土掩命了……
我看着他眼中那重又燃起的希望,不禁暗自咒骂老天却又感谢老天,为何让一对相恋的人经历如此多的痛苦波折,但终究有缘再见。
雪稍稍小了些,营地里渐渐有人走动,我怀里的水囊快要没了温度,方想起已经出来多时,怕晴阳和冬雪惦记,忙问道:“天旅哥,今后你有何打算?”
“我要带她走!”卓天旅正色道,语气中满是坚定和决心。
是啊,离开那皇宫……我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何滋味,轻声问他:“你住哪个帐篷?”
“西北角那顶小帐,挂着李将军旗徽的便是。”
我点点头,“趁雪还没停,一时半会儿不会拔营,你且先回去等着,傍晚天色暗了,我想办法让你们见面,你若听到三声咳嗽,便出来。”
卓天旅满眼感激,我微微一笑,正欲走,想起了手中的水囊,抬手塞给他:“有些凉了,回去热热喝了暖暖身子吧。”
我拉好面纱,转身往回走,眼光不由自主的向帝帐方向飘了一眼,霎时间脚步一滞,只觉心脏似是被谁狠狠的攥住。一袭白色戎装的晖帝,静静立在雪地中,白茫茫的天地间,远远的那个身影散发着无尽的孤独,似是要融进这片白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两点寒星正定定的看着我。
他何时站在那里的?他都看到了?
我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卓天旅走了没,却见卓天旅也矗立在原地,紧握双拳,目光越过我,直直的望向远处的晖帝。
我心提到嗓子眼,连忙转过头屈膝向晖帝的方向福了一礼,朗声道:“皇上吉祥!”
我低着头,咬牙祈祷着卓天旅不要做傻事,背后已经沁出冷汗,过了半晌,方听身后传来卓天旅的声音“参见皇上!”
我长舒出一口气,悄悄抬头去看,晖帝已漠然转身而去,我只觉心中揪痛,缓缓直起身,回头去看卓天旅,他仍然单膝跪在雪中,盯着晖帝的背影。
我胸中闷涩,不敢再多做停留,快步往回走去。
帐外北风呼啸,天光已暗,我和冬雪两个人围坐在暖炉边,望着炭火发呆。
晴阳得知了卓天旅的事,惊喜交加,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天色一暗,她便亟不可待的要走,我怕他们不小心被人撞见,反正我已经一身黑了,不怕再沾灰,便要晴阳换了我的衣裳。她围上厚厚的暖巾,只露出两只眼睛,悄悄去寻卓公子。
“墨瞳姐,你说卓公子能带小姐走吗?”冬雪幽幽的问道:“他们走的成吗?”
我叹了口气,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平平安安的离开只怕难于登天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即便逃了又何处安身?但他二人今生本已无望,可又偏偏在这里意外相遇,既然老天如此安排,应是机缘未尽,兴许能有奇遇也未可知。想到这里,我微微笑道:“咱们便只求老天保佑吧,天旅哥兴许能想出法子来呢。”
冬雪懵懂的点点头,喝了一口热茶,笑眯眯的道:“到时候我们还跟在小姐身边。”
我苦笑着用手指刮她的鼻子,“小蹄子,小姐若能跟天旅哥走便是大造化了,若再带上咱们,哪里还走得成!”
“啊?”冬雪垮着脸,“难道小姐走了,我们还要回宫里吗?”
我望着炭火幽幽的说,“既进了宫,做了宫婢,便是皇家的奴才,除非主子另有恩赐,否则只能等到了年龄才能放出宫去。”
冬雪掰着指头一算,大大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岂不还要在宫里待上□□年?”
我刚要张口,忽听帐帘一响,寒风一阵,忙转头去看,晴阳正弯腰进来。我们赶紧起身迎过去,帮她摘了风貌去了斗篷,低声问:“小姐,可见着了?”
晴阳搓着手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脸上难掩兴奋。
冬雪端来热姜茶,晴阳接过喝了一大口,边在炉边坐下边道:“真如做了一个噩梦刚醒。若此次没跟皇上出来,我怕是要一辈子活在噩梦中了。”
很久没见晴阳展露笑颜,我也跟着高兴,可心里还是为了他们担忧,“小姐,你们……打算怎么办?”
晴阳拿起手炉暖手,轻叹了一声,“我是一定要跟他走的,宫里我一天也不想再待了!只是现下还没想出好法子,能既不连累家里面,又能让咱们三个一走……”
旁边的冬雪满脸兴奋,我心里一暖,苦笑着摇头道:“小姐,如果能有法子不连累老爷,你便只管跟卓公子走,莫要管我和冬雪,我们大不了回宫里面再伺候个几年,到年纪也就放出去了。”
晴阳满脸愧疚的看着我俩,幽幽道:“是我累了你们。”
我微笑着摇摇头,冬雪红着眼睛道:“小姐,你和卓公子能够再相遇,真是老天保佑,我和墨瞳姐都替你们高兴呢!只是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
帐外北风呼啸,帐内三个人围坐在炉边,手拉着手,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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