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56章


可我突然觉得,对于这样一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我何必这样在意,他只是万千负心汉中的一个而已!
  饶是如此,我把窗子狠狠的从里面关死后,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在面上肆虐,泪眼朦胧中,我滑坐在地。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气,一切因他而起,他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房门被推开了,他走了进来,走到我面前蹲下,拭去我的泪水道:“你太冲动了,自从那个叫芸香的女子出现后,事情早已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只是冰山一角,我说过事情会由我一力解决,你为何要那样莽撞的想杀她?”
  “你解决了吗?”我盯着他,目光里尽是愤恨,“你躺在她身边的丑态不只我一人看见,如果那是一种解决,我宁可杀了她!”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他迟疑了一下,这样说:“你想过没有,父亲和吏部尚书胡成这次为何会轻易的击败恭亲王?胡姨娘是他的女人,那天在落雪阁她和我所做的事都已经一五一十的禀报给父亲,可父亲非但不恼她还要杀了你为她出气!”
  我看着他,冷笑道:“我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的丈夫什么都没告诉我,他眼看着我在迷雾里挣扎冲撞,现在我快死了,他还是这样不肯给我讲明白,你究竟是谁?你此举哪里是我的相公,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连路人张三王五都不如!”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许久方道:“我也是查了许久才知道,芸香和胡姨娘只是父亲一帮人的棋子,他们的真正目的,想从你身上找出推倒恭贤亲王的把柄,贡献亲王自做了德朝的王爷后深得天子信赖,如今他是支撑德朝的梁柱,推到了他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也明白,这也是皇上为何会舍你保恭亲王的原因,如今父亲咄咄逼人要置你于死地,就是想逼迫恭亲王出手相救,好让他们找到把柄一举扳倒于他!”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杨绛他们想做什么?”
  他扶我起身道:“暮儿,要变天了,你是第一个被他们牺牲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恭亲王已经准备救你出水火了,现在王府已经布置停当,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今晚他们会派人来你房中将你赐死,一切只等恭亲王的人现身救你了!”
  “你为何会告诉我这些?他们怎肯告诉你这些?”我问的有些急,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我仍处于混沌之中!
  他笑了,笑的惨淡,“这些日子我对你的疏远及对胡姨娘的关心被他们看在眼里,胡姨娘被刺伤后,明着最愤怒的人是父亲,可我暗地里表现出的愤怒他们看得明明白白,胡姨娘本来就是他们安排的使你我夫妻反目的工具,我这样表现使他们觉得我喜欢上了她,你刺伤了她我比谁都恨你,他们迫我休妻时我只是稍微反抗了下便顺从了他们的意思,我想,他们已经信任我了!”
  “我该怎么办呢?”我茫然无措的道,“我不能拖累父亲来救我,除了死当真无别的路可走了吗?”
  隔着窗纸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他突然表现的无比愤怒,怒气冲中的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的沉声道:“你这样一个骄纵不法的女人,死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知他意思的我立刻怒气冲冲的配合道:“我死,凭什么是我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杨慎,你说过一切以我为重,可现在呢,除了我之外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别的女人。”
  我边说还边摔东西,房内一片狼藉。
  “你也只会行这些蛮事!”他站在窗子那里冷笑,我看到他的眼睛冲后面眨了眨,我立刻明白过来抓起一个古董花瓶咬牙道:“到现在你还这样欺辱我,我砸死你————”
  说着古董花瓶伴着风声冲窗子砸去,窗纸被砸破外面影子一闪避了过去,但在另一个窗格处停了下来,可真是忠心,我冷笑着又抓起一个花瓶,却见杨慎怒不可遏的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我的额头重重的磕在案子角上地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神智也有些恍惚,只听他骂道:“当真是失了教养,连亲夫都敢打,我打不死你,他的拳头落在身上,虽没多大力道,却使我无比心寒,即使是演戏,也不必这样狠啊!
  口中被塞了一粒咸苦不堪的药粒,我的意识渐渐模糊,门被人推开了,沉庵推门进来凄声道:“姑娘,小公子他。”
  许是看到室内的情景,她的话生生的止住,扑倒在我们身边抱住杨慎的腿哭道:“公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您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
  “我打死她!”
  他的声音疯狂无比,恍惚间一记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口中那粒药丸尽数滑入腹中,小腹火辣辣的疼,气血翻涌间,我开始大量的咳血,沉庵手足无措的在那里照顾我,我抓住她的手想问守儿究竟怎么了,眼前一黑却不省人事!
    
第七十四章 刻骨
时间2013-10-16 02:29:38.0  字数:2195 
    醒来时山风呼啸,凄厉的狼嚎声阵阵。
  头重的要命,似乎是有人背着我走路,意识到这一点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恭王府我的房间里了。
  烛光如豆,沉庵在榻旁丢了魂儿一样呆坐着,“守儿呢?”我出声相问。
  “姑娘醒了,我去叫王妃来!”沉庵佯似未闻向外走去,被我一把拉住袖摆,“守儿呢?”
  我再次出言追问,语气多了几分凄厉。
  沉庵转过了头,她的眼睛里有恨,“姑娘,芦竹死了!”
  抓住她袖子的手一惊松开,“怎么回事?芦竹不是在江东吗?她怎么会牵连进来?”
  “杨绛以为姑娘死了,便着人将姑娘的尸体丢在祥德城外的乌蒙山,我求情得不到准许被他们赶了出来,我尾随他们知道他们丢姑娘的所在,一个人无法将你的尸体带下山……这会子我不敢回王府,所以只能去江东府院找人相助,我们再去的时候已是深夜,遭到了山中狼群袭击,芦竹失足滚到山下,救回来时已经咽气,年先生也被饿狼咬伤了手臂.。”
  “墨砚呢?”我抖着声音问出了最不敢问的人的名字,“他怎么样?”
  “江西驻军传来西陈犯境的消息,墨砚心灰意冷,随着杨慎去了江西!”她提到杨慎的时候,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江东的家人全部都去了江西,宅院已经被大户租下,小公子在你出事之前,杨慎派人送过一碗补汤,我去找你的时候,小公子已经暴毙!”
  “杨慎?”我揪扯着帐子头痛欲裂。
  他怎么会?怎么可以?守儿是他的儿子啊!
  沉庵顿了顿迟疑的说:“我恨杨慎,是因为他间接的害死芦竹,你大可不必恨他,他用奇药将你护送出府,他遣人阻止了王爷的营救行动是也没有落入杨绛的圈套,虽说小公子死于他手,但也许有人陷害呢!”
  “沉庵————”我沉了声音,“芦竹不仅和你情同姐妹,她待我也很是用心,我怎么不可以恨他,身为人夫,不能护自己的妻儿他有何资格立于天地之间,他害死了芦竹,害死了守儿,他.。”
  沉庵拭泪起身看着窗口处发狠道:“我不会原谅他,一切都是他害的,一夜之间,他害我失去妹妹失去子谈,姑娘你自便,从今往后,沉庵与杨慎不共戴天!”
  “子谈?子谈他怎么了?!!”
  “他死了,那晚救你回府后,他旧伤发作,死在江东府邸!”
  “杨慎他什么反应?”我本能的问了这样一句,毕竟他们有那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子谈去的时候他要进去看,被我挡了!”沉庵瘦削的身影在灯下显得很孤绝,“我挡了他,他便不做争取的离开,如此薄情,我恨他!”
  “我也恨他,“我咬牙,帘账被我扯得摇摇欲坠,我说:“我恨不能杀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母亲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再无慈爱的线条,她的身后,跟着的是目无表情的神医古风。
  “母亲.”
  “别这样叫我!”她冷冷的喝止了我的呼唤,将一张丝绢丢在我面前道,“这是杨家的休书,你好生收着!”
  说完竟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母亲!”我丢下那决绝冷漠的休书悲声呼唤着她跌下榻去,“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母亲难道不心疼吗?您曾经说过,暮儿若在夫家生存不得,王府始终是我栖息的地方,如今您一语成谶,暮儿回来了,您却这样冷言冷语将我骂的一头雾水,您让女儿如何自处.。”
  “你如何自处?”母亲转过脸连声斥责道:“你剑刺胡氏女时你有没有想过当如何自处?你丈夫如何自处?你那未长大的儿子将来面对家人时如何自处!!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又当如何自处!!你长大了,你怎么还行那等无脑莽撞之事?饶是有天大的委屈,也轮不到你自降身份亲自出手对付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你可知道,你此举陷多少人于被动啊!”
  “母亲。。”我无言与对。
  “你父亲如今在朝中步履维艰,都是你害的,你有何脸面叫我母亲!”虽说如此骂,但这次她却没有立刻转身就走,我膝行到她面前哭道:“原是女儿一时糊涂累及父母亲人,今后女儿一定听母亲的话,母亲要女儿下刀山火海女儿也绝无二言,只求母亲不要这样冷眼对女儿,我已经没了丈夫没了儿子没了妹妹芦竹没了郡主的名号i,如果再没有了母亲和父亲,女儿活着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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