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配角戏

第十五章私情
    那日过后，羲和还是照着以前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整日里还是与夏青禾走动走动，时不时去谢氏房里坐坐，日子过得倒与平时无异，只是能免就免与苏素见面，羲和心里即使再强大，这种事实在是承受不来。
    但是谢府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见到的时候，那日她本来和夏青禾去探望纪轻语，刚一进门就听见了苏素的声音，原来苏素竟然也过来探望纪轻语，今天太阳好，他们就坐在院子里说话，此刻她当然不能说退回去，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倒是一旁的夏青禾皱了皱眉，对苏素十分的不耐。
    羲和暗暗定了定心神，一脸浅笑的说
    “竟不知表妹也来了，倒是巧了。”
    苏素和纪轻语一看羲和来了，都赶忙行礼，羲和笑了笑连忙说
    “大嫂还病着，怎么这样多礼，素素赶紧扶着大嫂点。”
    苏素倒是乖觉，连忙扶起纪轻语，敛着眉站在一边。羲和也实在没什么心思去理会她，也就没和她多说话，只是和夏青禾小坐了一下，问候问候了纪轻语的病情，也就赶紧出来了，一出门夏青禾就抱怨道
    “苏素这个丫头，竟然还敢跑到大嫂这儿现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羲和心里知道，夏青禾是嫌苏素破坏了调节谢泽与纪慎行关系的机会，也就笑笑说
    “二嫂可还记得，上次素素表妹为大嫂房里的流苏作证，那可是出了大力了，大嫂当然和表妹交好了。”
    夏青禾冷笑了一下，不屑的说
    “公主可是不知，这个丫头撒起谎来可是漫天的撒，也就是母亲仁厚，被她骗了去。”
    羲和笑了笑，也没多说话，倒是夏青禾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跪下说道
    “妾身失言，还请公主恕罪！”
    羲和看着眼色慌乱的夏青禾，浅笑了一下，说道
    “二嫂这些话对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被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在母亲那编排成什么样呢！二嫂赶紧起来，咱们妯娌俩可不兴这样。”
    夏青禾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更是慌乱，本来自己这次是想将这件事彻底处理了，谁知苏素这个丫头却跑出来坏事，结果心中一乱，竟然在公主面前说出了这些话，真真是失策。但是看着羲和和蔼的神色，夏青禾还是略略喘了口气，低声说道
    “公主仁厚，妾身惭愧。”
    羲和晗了晗首，也就亲亲热热的同夏青禾回去了，半路的时候，羲和突然想起，自从那日看到谢睿与杜婉吵架之后，自己就没见过杜婉了，虽然杜婉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但是有自小到大的情谊在，羲和自不会任她自生自灭，就随便找了个理由与夏青禾分开，径直朝着杜婉的院子走去。
    可是到了院子门口，羲和却有些情怯，正想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突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羲和心中一惊，仔细一看竟然是杜战，而杜战也是满脸的惊讶，但是还是稳住了心神，稳稳地行了个大礼，道
    “臣杜战，参见公主殿下！”
    羲和心中这才有些缓过来，连忙说道
    “杜将军免礼，竟然不知杜将军今日会来，实在是意外的很啊！”
    杜战此刻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自己今日本来是来和阿婉道别的，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看见了……她。但是杜战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紧的一揖，道
    “臣今日确实是莽撞了，只是臣出征在即，阿婉身体不好，臣放心不下，特来拜别！”
    羲和心下一惊，杜战竟然要去出征吗？难道又发生什么战事了吗？羲和连忙问道
    “杜将军竟然要去出征吗？我身处深闺，竟不知道有战事发生。”
    杜战还是一副低眉颔首之态，轻声说道
    “并不是大的战事，只是边疆外族频繁侵扰，而边疆将士实在是不堪其扰，陛下派我前往以振国威而已。”
    羲和这下才放心了不少，客气的笑了笑说道
    “我大夏有了杜将军真是社稷之福啊！”
    杜战揖了揖首说了句‘微臣惶恐’，羲和看来这场谈话也该画下句号，谁知杜战竟然站在门口不动，羲和尴尬的笑了笑，道
    “杜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杜战握了握拳，心中一阵颤抖，眼角低垂，死死地盯住羲和的衣角，声音低哑着说道
    “公主……公主在谢府过得可好？”这句话说完，杜战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也许当自己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妄想”。
    羲和听见这句话心中一紧，这样的话可不是一个外臣应该问的，杜战竟然……竟然敢……，羲和心中有些乱，但是还是稳了稳，镇定的说道
    “杜将军真是说笑了，本宫在谢府当然一切都好！”一个‘本宫’就将杜战的所有妄想抹杀在心底。
    杜战心底一阵苦涩，更是将眼角低垂，低低的道
    “臣逾越，殿下恕罪。”
    羲和这才喘过来一口气，冲着杜战摆了摆手道
    “杜将军有功于社稷，羲和敬仰，还请杜将军这次勇猛杀敌，保我大夏一世安宁。”
    杜战双手抱拳，沉声道
    “谨记公主教诲！”
    这次杜战终于让出一条道来，一脸谦恭的站在旁边，羲和这才进来，最后听得一声闷响，羲和知道杜战总算是走了，正当羲和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现杜婉，一脸似笑非笑的站在院中的梅树下，羲和心下一紧，试探的问道
    “阿婉，你身体不好，出来干什么？赶紧进去小心着凉。”
    杜婉看着羲和笑的很是凄凉
    “你看看，羲和你就是这个样子，一步步将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弃若敝屣。”杜婉一脸凄婉的看着羲和，话语间竟然有一丝绝望。
    羲和心中一紧，联想到刚才杜战奇怪的言语，再看着杜婉这样的神色，羲和心中大震，说话也变得不稳起来
    “杜婉！你……你疯了吗？那是你亲哥哥！”
    杜婉的笑容更是奇异，隐隐竟带上了一丝疯狂
    “羲和……羲和，你竟然不知道吗？我如果是杜家亲生的，怎么可能将我嫁到谢家，照着我那权势滔天的爹，恐怕你今日要真的喊我一声皇嫂。”
    羲和心中一片凌乱，这个简直是太颠覆自己自幼以来的认知了，看着满面悲伤的杜婉，羲和突然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杜婉看着羲和震惊的神色，心里很是解气，继续说道
    “羲和，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怎么会有空闲去关注我的身世呢？文渊候多子，却一直想求一女，我本是侯府花匠的女儿，结果母亲难产而死，三岁又丧父，侯爷可怜我的身世，就将我收为义女，十三岁才入了族谱，二哥母亲身份卑微，所以他一直不得侯爷的宠，在侯府的日子也十分不好过，那样难过的时光都是我陪他过来的，他被禁足绝食，是我给他送饭送药，他和大哥打架，是我帮他向侯爷求情，笑也好、泪也好，一直都是我们俩个人的，可是为什么你会出现，为什么你会出现！。”
    说到这儿，杜婉已经接近疯狂了，眼睛赤红，看着羲和的神色绝望而又哀伤，嘴里一直喃喃着
    “为什么他和我说着话，眼里却全部都是你，为什么明明是我逗他笑，他却满脸笑意的看着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他进宫的，他明明也是不愿进宫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他却再不愿出来看我了，为什么……为什么……”
    羲和此刻才觉得心惊，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光里，竟然有这段被隐藏的情由，此刻她似乎才明白了，在宫里的时候杜战那意味不明神色的意味，这才理解为什么每次杜战与杜婉说话时，总飘到自己这边的眼神，这一切都来的太疯狂，羲和觉得此刻自己失去了回应的力气。
    而杜婉此刻则是瘫坐在梅树下，脸色苍白的像是一抹幽魂，而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杜战刚刚走出去的地方，嘴里喃喃道
    “我知道他这次根本不是来看我的，他只想偷偷看你一眼吧，羲和你知不知道，有一次我去宫里看二哥，二哥刚刚陪三皇子练完功，满头大汗，你随手递给他的那条手巾，他现在还留着。到现在还留着啊！我绣给他那么多的锦帕，他连一条都没留着。”
    说到这杜婉的音调变得低哑起来，话语间竟带着一丝泫然欲泣的声调。羲和的心全乱了，她从来不知道杜战对于她还有这样的情谊，以前在宫里，什么人对她好都是应该的，她从来都不去费心猜别人的心思，杜战在她心里也只是个一脸冷峻，又隐隐夹带着一丝书卷气的，文渊候次子而已。可是面对杜婉如此强烈的控诉，羲和终于开始怀疑自己上一世对于杜战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