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怡梦

康熙五十四年，兆佳氏跟乌苏氏同时有孕。
    这天，我正跟梅妆带着弘皎在花园看池塘里的荷花上嬉戏的蝴蝶跟蜻蜓，就见乌苏氏一手托背，挺着并不甚明显的孕肚朝我们走来。
    见着乌苏氏，弘皎很没出息的朝她迈腾这小短腿奔去，吓得梅妆赶忙追去，不成想惯性使然，梅妆狠狠地撞上乌苏氏。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的落在梅妆的脸上。不只是我，就连梅妆都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弘皎更是吓得嚎啕出来。
    “哭哭哭，号丧呢？”乌苏氏秀眉紧拧，一边稳住自己的身子一边愤愤不平，“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你诚心找我晦气是不是？”
    “乌苏姐姐，怎么说话呢！”我一边安慰着弘皎，一边朝她吼道，“没看弘皎差点摔倒吗？”
    梅妆却比我逆来顺受了些，不知道是因着弘皎还是顾忌着她是孕妇，脸上带着笑，陪开了不是，“是我的不是，没有看好弘皎。妹妹先到亭里坐会？”
    这样的诚意，连我都被梅妆的以德报怨感动，乌苏氏却不以为然的挺挺身子，眼角一斜将我上下打量着，最后脸上带了虚伪的笑，“西妹妹当然不会不知道怀孕的辛苦，更加理解一位盼子多年的女人心吧？”
    “乌苏姐姐！”梅妆担忧的制止，可是她的话已经说完，我又怎么听不出来话中之刺！
    的确，自失了那两个孩子，我两年来就不曾再怀上。若说心里不疙瘩那是假话。甚至我还曾偷偷看过大夫，吃过很多药。可是，命运就是这样，你越想得到什么，你就越发的不到。
    “哦~瞧我！”乌苏氏半真半假的自责的看着我，最后无辜的眨眨眼睛“西妹妹吃了那么些药，不会是吃坏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吃药的事？”我忽然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心里很是不爽。
    “你以为你偷偷的吃药没人知道，却不知只有自己不知道罢了。”她咯咯地笑着，眼风意有所指的看看梅妆，“妹妹还是别再折磨自己了，你的身子连个蛋也下不了了。”
    粗俗的话语但是却在明白的暗示这什么，我恳求的看向梅妆，只见她瞬间低下头，证实了乌苏氏所言。
    “好了，不阻拦你们姐俩交流感情了，但是……下次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乌苏氏瞪了眼仍旧在哭的弘皎，牢骚般的说道“这孩子真不讨人喜欢。”
    乌苏氏走远，我转头看向梅妆，希望她给我一个解释。
    “西儿……”梅妆将弘皎抱入怀里，随即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意思？难道……乌苏氏说的都是真的，我……再也无法生育了？难道是她……这一猜测让我如坠冰窟，心头像是插了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让我血流不止，却又痛彻心扉。
    “不是……你误会了。”梅妆赶忙放下弘皎，紧张的解释道，“还记得你失明期间我问你的话吗？”
    失明期间？我的思绪回到当时她为我篦头的时候，她确实问我药有没有喝完，难道是药有问题？不可能，怎么会呢？我的眼睛明明好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乱如麻，只要想到自己再也无法生育，想到乌苏氏的挖苦我就再也受不了了。
    “还记得林太医的药吗？”梅妆陡的开始让我措手不及。
    梅妆见我惊愣的看着她，苦笑着补充，“林太医的药里多了一味药，绝育的药。”
    听到这样的解释，我并没有感到莫大的痛苦，只感到自己很可笑，因为梅妆明明知道一切，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傻傻的喝药，傻傻的做着怀孕生子的梦。对她我心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梅妆对于我的反应很是痛心，但是她还是接着说道，“是石佳氏，那天我亲眼看到林太医跟她回报你服药的事，其中便听到绝育二字。”
    “怎么会？”我正想为她开脱，却陡然想起当时怀着孩子时她送我的香囊，难道真的是她吗？我何处得罪了她？
    “所谓树大招风，爷的宠爱已然成了伤你的刀。”梅妆淡淡的说道，“就如我……”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打断她的话，泪水喷涌而出，“看着我忍着恶心喝那一堆堆的药，你如何忍心？你早告诉我，我会落得今日的笑话吗？”
    我在怨她，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可还是怨了。她是我的朋友啊，怎么可以这样瞒着我？
    “他知不知道？”
    “谁？”梅妆对我的问题很是一惊，但随即明白过来，摇头“爷不知。”
    胤祥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的泪水再次汹涌。
    “事已至此，再追究西儿你也不可再生育，所以我就……”梅妆忽的解释，眼中闪着泪花“石佳氏也是可怜人。”
    “她如何可怜了？还有那林太医，她给了林太医什么好处，竟然让医者仁心的太医对我用药？”我声嘶力竭的质问，胸口一阵阵发憋，就在这时，身后的人将我拥住，给我不断地源泉。
    “西儿……爷会给你一个公道。”胤祥的声音带着苦涩。
    他什么时候到的？他都听到了对吗？
    “小顺子，把石佳氏带到书房。”胤祥吩咐道，随即揽住我的腰，“妆儿，你一同来。”
    “爷，你会追究石佳姐姐吗？”梅妆似乎知道胤祥会做出什么举动，担忧问道。
    “你说呢？”胤祥的话不容置疑，石佳氏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石佳氏向胤祥行完礼，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胤祥一脚踢翻。
    我们众人都没想到胤祥的脾气如此暴烈，可是这不是我要的公道。我必须明白她的动机。
    “说，你有没有在西儿的药里动手脚？”胤祥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以至于被踢翻的石佳氏顾不得什么又坐起。
    “爷在说什么？”石佳氏很是迷茫的抬起头，似乎真的事不关己。
    “你是林太医的侄女。”胤祥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厉。“可曾指使林太医对西儿的药动手脚？”
    “不知爷何出此言？”石佳氏一贯的温婉淡定，似乎没了以往的哀戚。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不禁想到了她那个早夭的孩子。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何必对我下此毒手呢？这样想着不由问梅妆，“当日的情况梅妆姐姐可是自始至终看到？”
    梅妆没想到我忽有此一问，一时怔愣，“我……那时我听到林太医向她回说，绝育药的事已经解决，只要西儿连服三天就会起作用。”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胤祥威严的气势让人暗暗生寒。
    “那我说了，爷会听吗？”石佳氏痛心的看着胤祥。
    见胤祥不语，石佳氏一脸的痛苦与失望，对，是失望。她嘴角勾起，“爷心里不是有了计较？”
    这样的爽快让我跟胤祥不由微微发抖，一个是震惊的，一个是气的。
    “为什么？”胤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还是爷所认识的石佳氏吗？”
    石佳氏眼角滑过一滴泪，无所谓的拨去自己的泪，淡淡的说，“爷认为是吗？恐怕早已不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想当事人的痛只有自己知道，她的伤子之痛又何尝不是呢？
    “因为有人不想你生育！”石佳氏笑得惨淡。
    石佳氏的笑，总让我感到她的纯净。可她偏偏做了那样的事。
    但是当胤祥再度发作时，我及时拦住，因为如她所说“这人指的是谁？”
    我承认有些喧宾夺主，可是胤祥此刻正带着怒意，只好我亲自问。
    “你的初恋……”十四阿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