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第60章


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这点心都是现做的,你们尝尝,很好吃的。我先回去了,几位哥哥多坐一会儿。”说着福了一福,告辞出去了。
刚过了小门进了院子,就碰见从房里出来的范氏,范氏奇怪的看着明姜身上的衣裙,问:“怎么又换了衣裳了?”
“唔,我去给哥哥们送点心了。”明姜走上前去,又问:“娘这是要去哪?”
范氏也没多问她,答道:“我有事去你祖母那,你回房去做功课吧,这两日没上课,又玩的心都散了吧?明日杨先生来上课,若是教训你了,可不许回来哭。”
明姜只得听话回房,找了纸笔临帖,心里却免不了还在想着上京的事,等严诚送走了客人,要找她一起往正房去吃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刘氏的话:“……所以我才说,你也去不了书院几次了呢!”
严诚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追问明姜:“真是祖母跟你说的?不是哄你的吧?”
“你们怎么都这样!祖母干嘛哄我,我又不是小孩了。你想啊,祖父和爹爹都在京里做官,我们自然都要去的,一家人干嘛要分隔两地?难道你不想进京去?”明姜撅了嘴,不悦说道。
严诚皱着眉:“若是我们都进京了,书院怎么办?家塾谁来管?”
明姜却没考虑过这些,让他一问也给问得愣住了,最后只嘀咕:“这事大人们自然就会安排了。”
严诚就嘱咐她:“你呀,还是别到处去跟人说这事,没准祖母是一时高兴哄你的呢?咱们家在平江又有书院又有家塾,还有田亩铺面,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明姜十分扫兴,耷拉着头跟着严诚去了刘氏房里,到的时候刘氏正跟范氏在说收到礼单的事,也没注意到这兄妹俩。明姜仔细想了想,觉得二哥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事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也就把这事抛开了,继续如常的努力学习各种本领去了。
果然一连过了两个月,家里都没有要上京的意思,反而到了严谦要参加童生试的时候了。考完回家的时候,严谦的脸色颇有些忐忑,严仁达问他考得如何,他也说不上来,严仁达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耐心等待结果。
范氏看严谦的样子,心里早有了最坏打算,因此当听说严谦又一次没考中的时候,神色竟没什么变化,反而还去安慰刘氏:“这孩子本就基础不扎实,也没什么,明年再考就是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都十七了,本是想着今年能考中,给他订一门好亲的!”刘氏叹气,说完却又忽然灵光一现,一拍手:“瞧我,都糊涂了,原先咱们这么想是因着你爹赋闲在家,如今他也起复了,倒不必再等孩子考个功名了,我真是老糊涂了!既如此,也不用急,等我们进了京之后,再慢慢相看好了。”
68变故
大人们反过来安抚严谦,怕他又没考中失了自信,明姜也一有空就跑去安慰他。这天午后下了课,明姜让人把东西拿回去,自己直接去了严谦房里。进了院子的时候,院里竟没见到人,她一直走到严谦房门口也没见着伺候的丫头,心里正奇怪,忽然听见房里传来一声怒斥。
“你还好意思自怨自艾!换了是我早就羞也羞死了!明明是自己不肯努力勤奋,还假托什么不慕名利,只愿埋首田园,哼,不过是贪图安逸、一心玩乐,不愿承担责任罢了!”
明姜听到这里怒气上扬,伸手掀了帘子就走了进去,堂屋里不见人,她就大踏步走向了南间,果然南间里严谦、严诚兄弟两个正对面站着怒目而视。她径直冲过去站在两人之间,背对严谦面向严诚,怒道:“你说什么呢?谁准你这样跟大哥说话?”
严诚看见她冲进来显得有些意外,伸手往外推她:“你别管,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
明姜不肯走:“你凭什么这样说大哥?大哥几时贪图安逸、一心玩乐了?”
严谦也从后面扶住明姜的肩,要送她出去:“妹妹听话,你先回去,一会儿哥哥去找你。”
明姜甩开他的手:“我不走!他这样欺负你几次了?你是长兄,怎么能总这样让着他?你听他说的什么话?难道你不想考中么?一次两次考不中有什么稀奇了?”又转向严诚,“有本事你也去考,一次就考中了啊!”
严诚冷笑两声:“好啊,我明年就去考,若是让我考中了,呵呵……”说着转身出门,摔了帘子走了。
明姜非常生气,转头追问严谦:“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祖母和母亲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跑来质问你?你就由得他这样?”
“他说的也没错,我就是没有勤奋努力。”严谦却忽然垂头丧气起来,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不配做咱们严家的长子。”
明姜更加迷惑不解了:“哥哥你怎么这样说?你已经很勤奋了呀。”
严谦却没有回答,只是让明姜先回去,“让我自己呆会儿,好好想想。”明姜看着他略带祈求的神色十分无奈,只得出了门。走到院子里时,看见对面厢房开着窗,她怒火又涌上来了,于是快步的奔进了房门,冲进去找严诚算账。
她进去的时候,严诚正手里握着一本书呆坐,看见她气呼呼的冲进来就皱紧了眉:“你又想做什么?”
明姜更恼怒了:“什么我又想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你凭什么上门去骂大哥?”
“你少管,不关你的事。”严诚面色不豫,低头看书不理会她。
明姜正要上前去跟严诚理论,紫荔忽然进来,“四姑娘在这呢,大奶奶着人找您呢,蝉儿去了大少爷屋里没找着您,正着急呢!”明姜看了他们主仆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紫荔送完明姜回来,看着严诚叹了口气:“二少爷这是何苦?奴婢早就说了,论理您是做兄弟的,就算大少爷真有什么事做的不妥,您也该直接禀明长辈,而不是您自己出面去说,能不能说通大少爷且不说,只怕最后反倒落个不恭敬兄长的罪名。”
严诚就跟没听见似的,只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紫荔无奈,也只得悄悄退了出去。
明姜出来就遇见蝉儿,问:“母亲寻我何事?”蝉儿看她神色不愉,小心翼翼的答道:“大姑奶奶回来了,要寻您过去说话。”明姜听了就先回房去换了件衣裳,然后起身往正房去了。
直到上了正房前的游廊明姜才勉强把脸上的怒色收起来,像平常一样挂着笑容进了刘氏房里。东次间里,刘氏婆媳三人和严清华正坐着说话,明嫤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在吃,看见明姜进来就叫她:“四姐快来吃糕糕。”
几个大人也都转头看她,严清华就说:“下了课跑去哪玩了?找了你这么半天才来?”
明姜微笑答道:“去大哥哥那里说了会话。表哥怎么没来?”
“他呀,在家里挨你姑丈的教训呢!”严清华笑呵呵的答话,“你姑丈嫌他没考中,见亲家的时候没脸。”王秉忠今年也和严谦一块参加了童生试,也一样没考中。
明姜就问:“表哥终于要娶表嫂回来了?”两年前严清华开办女学,近水楼台的给王秉忠订了一门亲事,只因女方年小,对方要求婚事晚两年再办,这才耽搁到了现在。
严清华点头:“正商议着呢。你那画学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得意之作给姑母看看?我听许先生说,你笛子学得很不坏呢!”许先生就是严清华女学里的先生,专门教音律的。
“嘿嘿,姑母看了一准笑话我,我就不拿出来献丑了。”明姜坐在下首椅子上,笑着答道。
严清华拿指头指了指她:“姑母几时笑话你了?你做的这模样的荷包,姑母不也都戴在身上了?”说着从腰间摸出荷包来给大家看。
刘氏伸手拍了严清华一下:“还说不笑话人家,这是在做什么?以后再别叫我们给你做了!辛辛苦苦做给你,你还嫌弃!”
“瞧瞧,瞧瞧,娘这可真是,有了孙女儿,女儿都靠后了!我不过白说一句,竟不许我再跟明姜要了!”严清华叫起屈来。
李氏在旁笑着接话:“左右大姐都要娶媳妇了,将来自有媳妇给你做呢!就饶了我们明姜吧!”
刘氏也说:“就是呢!叫你媳妇给你做去!”
严清华直叹气:“看看,如今我真是外人了,你们婆媳合起伙来欺负人,依我说呀,赶明赶快给谦哥儿说个媳妇,娘心里就不这么酸溜溜的了!”说得刘氏伸手去掐她的嘴,“我几时酸溜溜的了,又胡说。”
范氏先前一直没说话,到这时才开口笑道:“大姐这话可真是冤枉娘了,娘听说要娶外孙媳妇了,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翻了个遍,这就开始想着要给外孙媳妇见面礼了。”
严清华立刻抱着刘氏的胳膊撒娇:“这还用挑么,全给我们就完了,我不嫌弃!”范氏和李氏都抿着嘴笑,明姜就教明嫤,两人一起刮脸颊羞严清华:“姑母羞羞。”一屋子的女人都笑出了声。
“言归正传,我们正和亲家商量着,看能不能这一两个月就把婚事办了,也不耽误你们上京,不然娘这一走又不知几时能回来,你这外孙媳妇也不知何时才能给您磕上头呢!”严清华正色说道。
刘氏听了心里又多了些伤感,儿子媳妇走到哪可以带着,唯独女儿不行,进京了能见到清光,却必然得离了清华,她握着女儿的手叹道:“好好劝劝阿文用功,早日过了会试,咱们一家也就能真正的团聚了。”
严清华笑着点头:“他已经说了,今年要跟着您和三弟一同进京,考中了自然皆大欢喜,考不中只当是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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