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第105章


“这事哪有一定高中之说?”严诚似乎并不太在乎,“第一次应考,本就没想着能中的,只是想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好继续努力罢了。”
明姜一笑:“我就知道二哥再不用人操心的。”
严诚:“……”
第二日明姜让人去传了话,叫那队军士们先回去,说自己回去的时候自有人送,那亲信就也没多话,带着人先回了青州。明姜安安心心的在家住着,瞅了个嫂子们不在跟前的空儿,问范氏:“大哥那里,您和爹爹到底如何打算的?要让他一直留在平江?那嫂嫂呢?”
范氏瞧了明姜几眼:“你嫂子叫你问的?”
明姜摆手:“怎么会?我回来还没和大嫂单独说过话呢!是我自己问的。我也是由己及人,大哥和大嫂一向恩爱,如今这样分隔两地,只怕大嫂心里也难过呢。”
范氏嘴角挂上了一点笑意:“你倒不害臊,还由己及人,怎么,常顾不在家,你心里难过了?”
明姜脸一红,低头拨手炉里的炭,有点忸怩:“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
范氏叹了口气,问:“常顾过年前能回来?”
“嗯,说是过年前回来,在家里过了年,再往登州去。”明姜答道。
范氏就安抚了明姜几句:“男人们总是要出去闯一闯、做一番事业的,若是那等只知躲在家里,守着妻子的,你也瞧不上。且就算不出去,也没有时时守着你的道理,守得时候长了,说不准还要相看两相厌。再说明年你就能跟着他去了,眼前不过小别罢了,自己找些事做,别总想着这些。”
明姜答应了:“女儿知道。”
范氏这才说起严谦的事:“你哥哥的事还没定准,要看你三叔的情形,若是这一科你三叔高中,那你哥哥自然就要留在平江,到时再送你嫂子过去。”
若是三叔不中,难道还要三叔回去?可三婶已经带着弟妹跟着进京了呀!明姜有些不解,可是母亲没提不中的事,想来是不想说不吉利的话,她也就没追问,另问道:“那欣姐儿呢?”
范氏心里自然舍不得孙女,只说:“到时候再说吧。你祖父还想让你二哥过了年进京一趟,想来你祖父还有安排,明年的事,现在也都说不准。”明年严仁宽又到任期,也不知公公到底是什么安排,范氏此时真不想离了山东,一则父母皆在,二来也不想离明姜太远。
明姜也想到父亲的任期快到,心里有些不安,就放下手炉,起身坐到范氏身边去:“上次祖父来信,说做梦梦见我又躲进了葡萄架下,他怎么找也找不见,一急就醒了,说给祖母听,被祖母笑了好几天。可惜我现在身不由己,不然真想进京去探祖父祖母。”
范氏也被这话说的心里一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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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夜归
范氏的生日虽然不是整寿,可县里的下级官吏和士绅富商还是都备了礼来贺,严家也不免办了两桌酒席宴请客人们。
明姜亲自动手做了一套中衣并鞋袜给母亲做寿礼:“我手艺不好,就不做衫裙了,做了母亲也穿不出去。”
范氏失笑:“你能做这个,我已经很知足了,本来以为你要画一幅画儿凑数呢!”说得明姜很不好意思,又拉着范氏撒娇,惹得欣姐儿很不满,要推她走。
明姜就抱起了欣姐儿问:“欣姐儿可有给祖母准备寿礼啊?”
欣姐儿圆圆的下巴点了点:“有,欣姐儿,给祖母,糕糕。”
范氏很得意:“是她最喜欢吃的栗子糕呢,平素可轻易要不出来。”
明姜看着自己母亲一副得了什么至宝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话她:“瞧您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孙女给了您什么宝贝呢!”
范氏伸手接过欣姐儿抱着:“我们欣姐儿就是祖母最大的宝贝。”说着还亲了欣姐儿一口,把欣姐儿亲的咯咯直笑。
等范氏过完生日,明姜又住了三四天,想着住久了不好,就跟范氏说要回去,范氏也没留她,让严诚送她回青州。到了常家,常怀安夫妇待严诚非常热情,本来严诚第二日就要走的,常怀安不让,硬多留他住了两日,还让人带着他在青州城里转了转。
送走了严诚,明姜又过回先前的日子。每日给常太太请了安,再把家里的事理一理,就在自己书房里练练字临临帖,或是看会儿书或是画会儿画,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只觉外面一天冷似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里。
这一阵一直没收到常顾的信,明姜心里有些不安,常怀安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大家也只好静等。这一日正是腊月初八,家里喝过了腊八粥,明姜和常太太坐着闲话,不免要说起常顾,常太太就说:“想是快回来了,所以才没写信,没准再来信就说已经启程了呢。”
明姜一想也有道理:“想来是这样,眼看过年了,再晚年前就怕赶不回来。如今天正冷着,这些天又一直下雪,路上想来不好走,只怕辛苦得很。”
“他皮糙肉厚的,无事,你别担心。”常太太反过来安慰明姜。
明姜也就不好再说别的,又和常太太说了会家里过年送礼的事,看着没什么旁的事了,就起身告辞要回自己屋子。常太太也没留她,让她回去早些歇着,别惦记常顾,很快就能回来了云云。
明姜从正房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开始暗了,眼看着下午刚扫干净的院子里又铺了一层薄薄晶莹的雪,就和蛛儿说话:“怎地又下雪了?今年这雪可真下的勤。”
蛛儿点头附和:“今年真是雪又大,天又冷,奴婢觉着往年也没这么冷的。”
主仆二人一同沿着游廊往外走,明姜点头赞同蛛儿的话:“今年的炭都用的快些,可见是冷的。”说着话走到小院门口,小虹上前叫了门,里面守门的婆子开门迎明姜进去,“二奶奶回来了。”
明姜点头,又叫她把门上了锁:“院子里没人出去吧?”
那婆子点头:“没有,都在呢。”说着把门锁上了。
明姜也就没再多说,转身回了房里,除了披风换了衣裳,又用温热的水洗了脸手,然后坐到临窗的炕上,拿起最近看的书,刚翻了两页,就听见外面有些喧哗声,不待她吩咐,蝉儿已经打发了小蛾出去看。
小蛾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快步奔了进来,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意:“奶奶,二爷回来了!”
明姜一惊,放下手里的书,问:“二爷回来了?是已经到家了,还是送了信说在路上了?”
小蛾走上前来扶明姜下地:“已经到家了,二爷此刻正在正房里和太太说话,刚遣了桂生到门外传话,说一会儿就回来,让奶奶不必动了,在房里等着便是。”桂生是常顾身边的小厮,跟着他一起去了登州的。
明姜听说了哪里还坐得住,“这时候到家,必定是没吃晚饭的,蝉儿叫人去厨房,让她们看着有什么,给二爷做碗面吃。”又叫人给她换衣服,“还是去正房看看。”她刚进了内室换了小袄,想说裙子就不换了,出来要穿上披风就去正房,院子里已经有人在说话:“二爷回来了。”
明姜再顾不得别的,起身走到了堂屋门口,自己动手掀起了门帘,眼见着院子里一人手提灯笼走过来,踏着满地莹莹雪光,雪地上的人迈着大步,穿着一身大毛披风,不是常顾是谁?
常顾走到一半看见明姜自己掀了帘子在门口等他,赶忙又快走了几步到门口:“怎么傻站在风口上?”把灯笼递给门边上的小蛾,拉着明姜走了进去,触手之处觉得她手臂温软,这才发现自己手凉,又赶忙松手,“等我暖暖手。”
明姜眼中已经有些湿润,帮着他脱了披风,递给蝉儿,然后就握住了他的手:“回家来也不提前送个信,怎么这时候才到?”
常顾望着明姜嘿嘿傻笑:“路上不好走,送信的还没我脚程快呢!”说完这句,蝉儿已经端了一盆温水来,明姜亲自挽了袖子,伺候他洗脸净手,又帮他除了外袍,换了家常衣衫。
“不用忙活了,我饿了,有吃的么?一会儿吃完在热水里泡泡就好了。”眼看明姜要帮他脱靴子,常顾就拉着明姜,不让她再忙。
明姜看了一眼蝉儿,蝉儿答道:“面已经做上了,很快就好。”
常顾就让蝉儿先下去,拉着明姜坐到炕上,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想我么?”
明姜倚着常顾的胸膛点头,只觉喉咙哽住,说不出话。常顾心里十分欢喜,顿觉一路的辛苦疲惫都是值得的,他低头亲了亲明姜的鬓角,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也想你,比你想我还想你。”
这什么饶舌的话呀,明姜心里腹诽,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向上弯。常顾见她没反应,就伸手推开了明姜一些,然后托起她的小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怎么瘦了?又出来尖下巴了,这样可不好。”说着还在她下巴处的嫩肉上捏了捏。
明姜觉得痒,嘻嘻笑了一声躲开:“哪有瘦!”然后也仰着头仔仔细细的去看常顾,看着看着有些心疼,伸手去轻抚他脸颊:“你才是真瘦了呢!也黑了。在登州,很辛苦么?”
“一点点,水师刚成军,操练的比旁处多,自然辛苦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也没瘦,只是结实了,不信你摸摸。”常顾说着话拉着明姜的手去摸自己的胸膛。
明姜一羞,抽回了手:“不许胡闹!”她满脸笑意,眼睛里的喜悦更是几乎满溢出来,这样一句义正言辞的话也说得好似娇嗔,让常顾心里怦然一动,忍不住揽着她的腰低下了头,在她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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