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岚记事

23 用药


吴勉找了一处坐下,沈寄不慌不忙的将月白色的衣服穿到身上,身后的吴勉没有避开视线,等他穿戴好后,仿佛戏谑般说道,“听说烟岚的男子很是紧守三从四德,若是让妻主外的人看了身子……”
    沈寄系好衣带叠好被子,回头道,“我没有妻主。”
    吴勉奥了一声,两人谈了会事情,这事情放置在一边,本以为不会提起,吴勉恰似不经意的说道,“季公子从商,这样的事情遇到过很多次?”
    沈寄捧着杯子,浅浅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房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月白色的流纨素衬的那人面白如雪,茶香四溢,吴勉半晌未语。
    沈寄的手指修长,白净的素色越发惑人。
    他给吴勉倒了杯水,吴勉拽住他的衣袖,直看着他的眼眸,茶盏被带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吴勉一寸寸沿着他的衣袖上移,沈寄静静看着,丽色眼眸了无悲喜。
    不知谁家孩童顽劣,扔了石头进来,吴勉慌忙松了手,匆匆道,“对不起,方才……”
    沈寄看着手里的杯子,浅浅道,“若非知道姑娘喜好女色,季南方才只怕要误会的。”
    吴勉端起茶盏,抿了两口缓缓称是,沈寄的手腕抵在桌上,皓腕如雪,吴勉又喝了两口水,气氛太过尴尬,也不晓得方才说道什么地方,吴勉只好清清嗓子说起她的家乡。
    吴国的上岘隶属边境,那时候战乱,她在上岘一个小镇出生,长大后被送到烟岚的清城学武,所以对于上岘的记忆还不如清城来得深刻,但好歹是人家的故乡,总有一些无法割舍的情怀,她谈起上岘,就会说最有名的就是不是价值不菲的象牙雕花,而是青玦。
    “青玦?”饶是沈寄也没听过这种东西。
    “嗯,是一种玦形的吊坠,用青铜打造成,这东西远远看去就像一块青色的玉玦,在于地上埋上百年,出土后的青玦挂在身上有避邪的作用。”
    玦,有与君决绝之意,在烟岚不是什么好兆头,换了个地方就成了宝物,果然是地域不同风俗各异。
    吴勉笑道,“烟岚的男子可以买卖,没有姓名的男奴可以如同牲口一样去虐打,女子三妻四妾男子还不能微词,其实都与吴国有所出入,在吴国起码男子有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虽还不能做到与女子同等的地位,但起码对男子有最基本的尊重。”
    吴勉看着沈寄神色继续说道,“就论休夫之说,被休弃的男子可以再嫁,就算有孩子的,也会视其如己出。”
    沈寄轻笑不语,吴勉笑道,“晌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沈寄点头,理理衣袖起身,可能坐的久了,起来时脚软,眩晕的厉害,他连忙抵着桌子,手扶在额上,打了个滑,吴勉眼疾手快,要去扶他,沈寄侧开身躲了过去,口中说着,“老毛病而已,不碍事。”
    吴勉看着他优美的背影,眼里的神色越发不分明。
    沈寄感觉好了点,回头时正对上吴勉的眼眸,慌忙侧开眼说道,“去哪儿?”
    颇为清浅的声音响起将吴勉惊醒,她移开视线说道,“昨天我去了一家就不错,我带你去?”
    “嗯。”
    ——————————
    李冰抱起冉湘,对掌柜说道,“……没有姓沈的公子,那有没有姓季的在这里住宿?”
    掌柜笑道,“原来姑娘是要找季公子,真是不巧,方才看见他和一位姑娘出去吃饭,可能得等些时候才能回来。”
    李冰愣了一下,怔怔问道,“姑娘?姓君的?”
    “不是,君姑娘前些天回药庐了,偶尔才来这儿找季公子。”
    掌柜的态度倒不错,问道,“您和季公子是?”
    “我是他孩子的娘。”
    “咔”,掌柜的打着算盘的手顿住,小二也回头看了看李冰,一时间很寂静。
    掌柜的说道,“原来您就是季公子的妻主,季公子知会过,如果您来了,先给您安排间上房住着,一切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
    …………
    冉湘梳洗好后在床上滚来滚去,李冰正在梳洗,天色还早,可她明显不想出门,洗好澡后好不容易把冉湘给哄睡着又出门偷偷溜进了沈寄的房间。
    第一反应是房间很干净,菱花镜子前面只有一把琉璃梳和几根白玉簪,簪子还是按着长短顺序排好了的,床上的被子叠的分外整齐,就连宫里的婢女都不一定能把被子叠的这么赏心悦目,床边是几双鞋子,应该是新的,鞋底还没有磨损,边角也没有一点污垢。
    李冰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细细端摩,她记得沈寄的脚要比这鞋子的尺寸小一点,而且他习惯穿白色,像这种紫色的鞋子就没有见他穿过,她俯身,有点不确信的试了下鞋,只觉得很合脚,没有一点新鞋磨脚的不适感。
    床边还有好几双,浅紫,深紫,她在床下摸索一阵,果然找到几双小孩子的鞋。
    很多,每双鞋子的尺寸都一点点加大,从五六岁到十六七岁,都有。
    李冰微微仰起头,等待眼里的酸涩感过去,手放到鞋面上,想着做这些鞋子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他的手只适合打算盘,做针线活时笨手笨脚的老是戳进手里,以前沈寄的衣服破了还是她挑灯给他补好的,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会做鞋子了她都弄不清。
    天色黑暗,房门被推开,沈寄站在门前,像是早已经知道她来了。
    李冰不晓得怎么开口,气氛有点尴尬,他转身关上门,慢慢走到床边,解开外衫搭到床边的衣架上,取下头上的白玉簪子搁置到桌子上的白玉簪行列,轻轻开口,“有什么事?”
    仿佛在他的印象里她只有出了什么事情才会想起她,比如,还在王府时的临幸,把他往死里折腾,他也就只能躲躲,连反抗也不能,事后,她取走银票还要把他羞辱一番。
    屯兵时缺钱,他离家半年才给他写了信,一连就是几封的催,那时候他刚生产,身子还很虚弱,见不得风,尽管如此还是能起身去筹钱。
    再然后,他染上风寒,她找上门,为的也只是一枚能救她的爱人却也让他小产,于世上再无牵挂的丝蔻。
    很讽刺,倒也是事实,李冰手里还拿着那双鞋,低头时看了眼,干涩着嗓音问,“给我做的是不是?”
    沈寄点头,复又看向她,“在陌阳可好?”
    李冰干干笑了声,“好,自你走了才晓得,我并非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美人,火辣的那些也不错。”
    “奥,是么。”他点头,解下衣衫换上睡袍,“今天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李冰轻笑上前,“累了?还是心里不舒服?”
    沈寄偏开头,轻轻笑了声,“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若是喜欢火辣的,回去时我让青夙给你挑几个。”
    “……”李冰有点生气了,刻薄道,“我喜欢大眼睛的,头发要直,在床上的时候会□□,不能像你一样,一动不动的让人感觉活像在奸尸。”
    “嗯,还有?”
    “暂时就这些,想起来了再给你补充。”
    “嗯。”
    沈寄好像真的有点累了,掀开被子就要躺到床上,李冰搂住他的腰,厮磨着他的脖子,他轻轻扯了下,“不要,我累了,明天再……”
    李冰没理他,撕扯开月白色的里衣,顺着他的背开始摸索到前面,沈寄皱了下眉,格开了她的手,“你要是实在想做,我让小二找两个清倌来,我真的有点累了,明天………”
    “明天!明天!你真的就累到爬不起来了!”
    沈寄看着她,秀丽的脸在黑暗里神色不明,李冰把他推倒在床上,那人闭上了眼,一动不动的躺着,她直接把他纳入身体,连点润滑也没有,他从始至终没有睁眼,实在受不了时会攥着被子生生留下几道抓痕。
    李冰连对颜洛都可以在后来的时候越加温柔,对他却越加的残暴,她揪着沈寄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叫出来!你是死人吗?!”
    哪怕只是痛苦的呜咽也好,哑巴都可以呜咽出声,好好的人受了这么残忍的对待,怎么可能一声都不吭,只可惜,他所有的痛苦都终结在新婚的那个夜晚,之后的痛,他怎么也学不会去哀求。
    沈寄不肯叫,他的眼角开始泛出水渍,月白色的里衣上血迹斑斑,李冰咬住他的脖子,像是想把他一口咬死。
    其实沈寄的经验少的可怜。
    他失忆的时候天天和李冰滚床单,失忆之前和之后和她做的次数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他娘也没教过他怎么在床上取悦女人,他手上虽然开着倚凤楼,自己的生活却干净得像张白纸。
    就是这张白纸的表现让人以为他是在无声的反抗,所以让人恨不得把这张白纸撕碎扯烂,再在完好的一小部分上打上自己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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