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倾魂:魅姬惑帝

第183章


林明远轻轻松开她,低垂下头,哽咽道:"请皇上节哀。"
胸口陡窒,闾丘染朝后退一步,再次坐案椅上,"现在乱军是不是只有德城一个地方?"
是。"
闾丘染手掐得紧紧的,眼中烈火熊燃着。"朕。"缓缓开口,语气似千钧一般,"要御驾亲征。"
旁边来使与林明远面上神色陡然一变。
张口半晌,来使才断断续续道:"皇上慎思……皇上乃天子之身,不可出征……"
"天子之身?"闾丘染眸光变的冰冷无比,打断他的话,声音也冷入三分,"你想说是女子之身不可出征吧?"
林明远本来也要开口劝阻的,可听到她这么说,喉间不由地梗窒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说的没错,开国至今,本以女子之身登帝位已经是开先例了,已经行诸事都难了,朝臣又怎么会同意她御驾亲征呢!
"对外抗敌,一直以来都是柯海帮着,如今柯海不在,朕竟然想不出一个可以出任之人,如果朝有将,朕又何需御驾亲征?!"
二人闻言,皆是面色一沉,皆是默然不语。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没错。
可是此举纵却是险难重重,沉思片刻,林明远道,"此事要不要诏众臣从长再议。"
闾丘染寒笑一声。低声喝道:"朕议已决,朕定御驾亲征不可!"
番外:帝王殇(22)
太平六年未,染帝御驾亲征!
南部地区天气恶劣干燥,五千禁卫军一路护驾,不敢有丝毫松懈。
士兵阵阵缓行,满天黄沙飞舞,一波落下一波又起,将整个天色都染成了一片土黄。
闾丘染弃车而骑马行在阵前,身上的软甲风士扑扑,头上束发也被风扫散,旁边的首将仍是周元倍。背上挎着长弓,座下挂着配剑。
"皇上。"周元倍轻声开口唤闾丘染,"外面尘沙越来越大,皇上还是弃马入御车吧……"
闾丘染不语只是斜瞥了他一眼,双脚用力夹马,促使马儿行得更快些。
周元倍讪讪低着头,也策马跟了上去,"皇上,照眼下形式看来,到台城只还需要两日功夫,臣怕要上有个万一……"
"若是有个万一,朕在那车中更是无用。"闾丘染冷冷打断她的话,人继续往前行,头也不回一下,只是将手中的马鞭,用力朝后一扬,指她又道:"朕或许拉弓不如你们男儿,可骑马还是朕敢说朕是在行的。"
周元倍不敢再劝,只得诺诺低声应道,紧紧跟在一旁,抬头望着远处的滚滚沙尘,口里下意思喃喃道:"怎么那边的沙尘很不对劲……"
闻言,闾丘染也抬起头往远外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地平线处,那沙尘成团地滚滚而起,隐约里仿佛还裹黑影在中间一般,微微蹙起眉,那沙扬怎么看起来像是……
还没有想起是因为什么,前面不远处便有校兵策马疾行来报,"皇上,探子回报说前方有近千骑兵,向这边而,但是看平到他们的帅旗,不知道是那里的部下……"
闾丘染手握住缰绳要稍紧了三分,挑眉看那名校兵,道:"对方只有千多余骑兵?"
校兵点头,然后道:"估计还不到一千骑兵,不知道是不是台城那边差部下来迎皇上地……"
"言之有理。"闾丘染的手稍松了松,晗首道:"那尔等便向前行,待看清了是那里部下再遣人来。"
校兵领命而退,整军又如刚才一样朝前面缓缓而行。
沙尘被风吹的乱舞,越来越向前时,愈来愈近时,果然这边也能看到前面有骑兵疾行而来。
果然千骑快马,速度很快,直直朝这边奔来,依然是看不见帅旗军旆,随着骑兵越行越近,恍恍之间闾丘染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难道是?闾丘染手紧紧攥着马缰,驱马急急上前几步,眺目望去,一望这心猛地朝下一跌,果然如她所想那般。
整个人僵然一刹,闾丘染的眼底骤然变得通红,心里有喜意,也有恨意奔涌,猛地抬手挥鞭落马,策马直冲阵前去也。
周元倍在旁边怔愣了一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闾丘染已越过前方的禁军,这才猛然回神,想也没想便策马急急追上去。
"皇上!"周元倍在身后急急唤喊,不明白闾丘染为什么突然会如此。
闾丘染吁马勒缰,眼望着前方疾驰而来,越来越近的骑兵之阵,尔后蓦地扬鞭,回身高喊声全军不再前面,侧目望向周元倍,大声喝道:"周将军张弓!"
而对面而来的千骑马阵也在同一时间减速而来,只有一人一马仍在飞驰向前,直直朝这边奔来。
周元倍怔住了,手搭上弓,望着闾丘染,也不明白她的意思,更不知对面来的是什么人,只能僵着道:"皇上……"
"张弓!"闾丘染高声怒喝,眼里似被火烧一般通红,却又有水在涌。
周元倍慌忙侧身,欲展弓时,却被对方的利甲折日之光晃花了眼,停了一下,见如此,闾丘染猛地扔了手上的马缰,侧身伸手扯过周元倍手上的长弓,拿过搭箭,张开满满的一弦之弓,叩弦向前。
那一人一马快似飞箭,直直向这边冲过来,眼定定地望着那人那马,闾丘染只觉得胸中怒火滚滚而燃,于是持弓之手稳而快,银箭呼啸而冲,直直射向前方那人。
箭没有射向那人,而稳稳没入土中,闾丘染喘息急剧,伸手又抽出一箭,飞快搭弦开弓,眼光直瞄前方那已经停下的人。
柯海死了,她定要这人,以命偿命!不然怎消心头之恨。
就在闾丘染要张弓时,前面的人侧身,自身侧抽出一物,对着她猛地高高举了起来。
闾丘染遥望,待看清那东西时,眸光渐凝,那是一把剑,是她赐于柯海的剑,张弓之手蓦然一垂,勒缰回马对着向后高声道:"留在此待命,没有朕令,谁都不能动一戈一矢!"
然后,闾丘染回身,定望着前面的人一眼,才扬鞭策马朝他飞驰而去,弹指之间,闾丘染一人一马便已近到他身前。
闾丘染猛然拉缰,抬眼望向这个她此生又恨又怒又爱的人,她一直以为柯海会死,全都是因为他,百里醉。
"把剑给我!"闾丘染怒喝,手上的马鞭直指百里醉。
百里玉左手翻剑而落,再次将剑挂于腰间,调马转向,薄唇缓开低声道:"跟我走。"
闾丘染怒极,还想再说什么,那知却见百里醉已经抽鞭策马而行,下意识也挥鞭急甩,策马飞奔追着去。
行到前方一个突起的山坡,百里醉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手上缰一松,身子一跃,整个人便稳稳落在地上。
闾丘染驭马勒缰,也急匆匆地翻身下马,一下马便高声怒道:"把剑给我!"
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闾丘染身边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左手取下配剑,递与闾丘染。
闾丘染伸手去接,可是手却一直在疯狂地抖,好容易才握住那剑,却看也不看,而是一把压在胸前牢牢不放。
柯海的佩剑,也是她送于她的配剑,帝王断情剑,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把帝王断情剑送于柯海,那是因为谁也不知道,在她心中,柯海早已经是她的亲人。
嘴唇抑不住地颤,闾丘染还是开口道:"你是如何得到这剑的?"
"台城十里外。"百里醉开口,"天朝率军赴台城时,出云随后于后方发现地。"
直直望着不语的闾丘染,百里醉也辨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只好转过身,背对着她。低声开口道:"柯海战逝,我心也很痛。"
可是百里醉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自己背后被尖物抵住,百里醉没有动,身子僵在那里,眼底如被墨染,嘴角动了关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闾丘染手握剑柄,断刃之锋直抵在百里醉的身上,他在她身前一步,只要她往前一伸手,便能杀了他,用力咬牙,脑中又想起柯海的死,手腕猛地一动,刃锋抵进他的甲内。
百里醉仍是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可是他脚下的沙尘,却被从他背上的血,溅一滴一滴湿起来。
鲜红的血让闾丘染不禁顿手,剑一收抬眼去看百里醉,全身发抖,手中的剑猛然垂落在地,她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百里醉仍然僵在那里,半晌才缓缓动了一下身子,那知后背的血却越涌越多,闾丘染眼中的火统统变成了水,缓缓流了下来,她恨他。可是她也爱他,所以归根结底,最可恨的是她自己。
片刻,百里醉才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喜忧,只是定定望着闾丘染,开口道:"我军之中有细作。"
这算是一个解释么?闾丘染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愣片刻后,乍然回神,"什么意思?"
百里醉挑眉,眸中一片黯色,"那乱军在我军中放了细作,所以那日,才会误了时辰。"
闾丘染看着他,不语,心中的心思却是在飞快地转着。
"那日出云大军未至,差点损上的是整个的军,所以为了整个军,不可先行。也害的你损柯海一将,为先而考虑,我本以为柯海能撑过去,所以我确实是有错,我无言,可我也是为了我出云那十万大军而做准备,我是他们的王,我需保护他们。"
攥剑在掌,闾丘染又恨不能抽剑刺他,"你不要再为自己找什么藉口!我看你是早就知我天朝仍众将听命于都是柯海,你便设计害他,从此我天朝抗敌再无能手!"
百里醉的双眸间火猛迸,声音无比冰冷,"此时军士,均是多年伴我左右的心腹亲将,在我心中的他们,也本不差过柯海在你心中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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